“你因何知晓欧阳莫?”室中一片安静之时,响起了池中寒的声音,他问的正是我想问的,於是我紧紧地盯著地上的o漓等著他的答案,甚至忘了该先扶他起身的。
    这种失态好一会,o漓才回了魂,从怀里取了块玉出来,那柔柔的声音带著难抑的激动,缓缓道来:
    “二月之前的一日天还未亮,那日我的客走得也挺晚,所以还未来得急入眠,阁楼的沙窗一响,我未回神便有个人进了我的房中,那人一身的血与泥迹,我吓得不轻,可那人一句话也未说便晕了过去;怕若事,我也没敢传大夫,便拿了平时用的伤药为他清理一番,把药都上完之後才敢包扎;这人也神奇,只睡了一天便清醒了,一醒来就拿著剑指著我,待再三告诉他,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在我房中,他这才稍稍松了些许的戒备……”
    o漓在回忆,淡淡的,却又浓厚地回忆著,“……足有十日之久,那人都未与我说过话,等他离去前的一日,他把他遇难之事告诉了我一遍。我生活在楼倌,对江湖之事从来不闻不问,便是不知他是何许人也,他告诉了我姓名,还有他的妻儿,之後留下了这玉坠便离了去。”
    说完,那双眼又看回已躲进我怀里的留井,“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妻子,却寻不得儿子的尸首,他说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把唯一的儿子找寻回的……呵呵,真好,他的儿子竟然还活著,还活得好好的。”话中的高兴,我听得出是真心高兴的。
    他跟我所说的心上之人,不会就是……我猛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o漓,而他却一脸幸福地看著留井。
    垂下眸,没想过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蹲了下来,摸了摸一脸听不懂我们说什麽的留井的小脸儿,我高兴得泪都落下来了,留井一见我落泪,小脸马上紧张了起来,伸著那小小胖胖的手儿,帮我拭著泪:“小拖哥不哭,小拖哥不哭,小拖哥哭,小井也想哭了……”
    “小井不哭,小拖哥不哭了,小拖哥这是高兴,所以才会哭的。”我给他解释,小孩子毕竟不懂什麽是‘喜极而泣’,歪著那小脑袋很不解在问:
    “为什麽高兴要哭?”
    垂眼吸了口气,再抬眼,“小井啊,这位o漓哥说、说你爹爹还活著,你爹爹现在正在找处找你呢,所以小拖哥高兴啊。”
    听到我的话,留井的反应让我一时措手不及。
    他只是傻傻地看著我,就这麽盯著我,也不哭更不闹,过了好长一会,长得我都急了,他才愣愣地说:“小、小拖哥为什麽要骗小井?”
    “……”好吧,这回换我愣了。
    这时o漓也扑过来了,一手体力不支地撑著地,一手抓著留井,“你小拖哥没有骗你,你爹爹并没有死,他还活著,他现在到处在找你,真的!”
    留井一惊,惊大了那双可爱的眼睛,那小手甩啊甩,硬要把o漓给甩开,“你、你是谁?为什麽要这样说?如果、如果爹爹还活著为什麽这麽久都不来找小井?为什麽?”
    被留井甩开,o漓有些许的受伤,可还是温柔著脸答:“你爹爹之前受了很重的伤,根本没办法出来找你;等他伤好了之後便到处找你了,真的,我不骗你,你爹真的到处在找你的。”
    留井的小脸满满的是难过,一副欲哭的模样,抬首看我,两眼泪汪汪。我揉揉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小井的爹爹确实还活著的,我们也是今日才知道,小井的爹爹那麽爱小井,迟早会找来的,小井只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爹爹定会找得到的。”
    “小拖哥……”小家夥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我半弯著腰,搂著这孩子,本是该为他高兴的,见著他哭得如此,心也跟著疼了起来。
    留井哭得厉害,等停下来时,已经沈沈睡去了。把他安置回房,我也被池中寒给扯到一边门抵著吻得天昏地暗。
    喘著气,我无力地靠在男人的怀里,迷茫了双眼。
    “他人之事,你也别总操太多心。”池中寒没有进一步的不规之举,揉拉著我的鬓发,语气不重不轻。
    第068章:一起进宫
    不知为什麽,我就是心安地把头靠在这男人的怀里,吸著那温透心的体温,“池中寒,谢谢你。”
    这个本该叫我憎恨的男人,这个本该令我厌恶的男人……现在如此复杂的心境,我都不想去探究了。
    那拉扯我发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
    “不恨我了?”他问得清润,根本是无所谓。
    他也知道我该恨他啊?
    “恨啊。”怎麽能不恨?
    可是,比起恨……t
    抬眼他看,心里又是一悸动。
    又垂下眼,不知这阵悸动是为何,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隐隐地不安起来,就好像有什麽自己不愿的事情要面临。
    因垂了眼,未看到此刻男人眼里闪过的复杂神情。
    冬日的池都城非常寒冷,夜色在染上银色,星星斑斑,宁静中带点凄美;而屋里一片春色,萦绕著层层暖雾,迷离了三千红尘,泯灭了尘世孽戾。
    第二日,天破晓,我就没得安睡,被人硬拉著拽起来,迷糊著半醒半睡,感觉有人给我穿戴完,还有条热布毛巾轻拭我的脸,最後一口漱茶水让我吞进了肚子,才意识渐醒。
    “清醒了?”一大清早的,男人一脸的神清气爽,还带著戏谑的笑容,盯著我看。
    狠狠瞪他一眼:“你倒底想干嘛?”夜里不让我睡,这一清早的还挖我起来,分明是想从精神上虐待我!
    池中寒拉我出了寝室,到外屋用早膳,也不管我乐不乐意,仍笑得一脸诡异,看得我敢怒不敢言。
    差不多时,池中寒终开口:“一会你随我一道入宫。”
    “噗……”一口粥就这麽没有卫生地喷了出来,喷了一桌,我甚至没有内疚的心情,瞪向一边的罪魁祸首,“你、你说什麽?”
    上苍啊,我承认昨夜我是纵欲过度,但那并不是我的错!我绝对是被迫的!所以请告诉我,我耳背了一下,或产生幻觉。
    很显然,上苍都是很忙碌的。
    “你跟我一道入宫。”池中寒好脾气地再重复一遍,这回我很聪明没有喝粥入口。
    转回头,我继续把剩下的粥喝完,然後也不管礼不礼貌,脚下生油一般一溜烟往寝室跑,准备回去继续睡。
    “……放开!”後衣领被拎著,我觉得我像只上吊的活死人。
    “那你是去不去?”池中寒居高临下,问得一脸的‘温柔’。
    身子一抖,“去,当然去,为什麽不去?!”我很没出息。
    回到寝室,绯雪很体贴地为我披上大衣,我却拉著一脸闷闷不乐的留井到一边,“小井,咱们进皇宫好不好?皇宫很美的,有很多好看的好玩的东西。”我诱哄著。
    小家夥还是一脸的闷闷不乐,“不,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等爹爹来找我,要是爹爹来找我找不到,怎麽办?我不去。”
    我一愣,揉揉他的头,宠爱一笑,“那好,小井要在家乖乖地,小拖哥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嗯?”
    “好。”留井应得没什麽精神。
    有些不放心,我抬首朝绯雪说道:“你留在府里帮我陪著小井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绯雪看一眼池中寒,得到他点首之後才鞠了一鞠:“是。”
    出王府是坐马车去的,池中寒今日穿著一套黛底束茶白的衣裳,上面用金银线绣了一些靛纹,清秀不失华贵。而我只是一身简单的月白色衣,腰系水绿宽带,带上还挂著一玉坠,我捏在手里把玩著。
    “这是什麽玉?”平日我都不带玉的,今日怎的就给我系上了?
    池中寒瞥一眼我腰间的玉,“只是一般的玉。”
    “哦……我进宫去做什麽?”
    “你不是说过想去见见那音国的公主吗?”他反问我。
    一愣,许久以前好像是有过这麽一回事,我说真想看看那传闻中的异国公主长成何样,他说如果我想看下回就带我去看……我以为只是随口说说,这麽久了,他怎还记著?
    见我不语,他又慢理斯条,用那低低沈沈好听的声音继续说:“音国又名【冰之国】,因为音国的‘音’与‘冰’发音是一样,最初的译者才说成了音国。虽然七国都用共通的语言,但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系,一般自己的国民总的来都会说冰之国语。你若见到那公主张口就一堆劈里啪啦听不懂的话时,也就应声,随著她一个人说就成了。”
    “……哦。”第一次听池中寒一口气说那麽多话,我光顾著享受那娓娓动听的声音,忘了记话中之意。
    拍一下我的脑,“听明白了?”
    “啊?哦,明白了。”
    皇宫。
    是雄伟的。
    也是庄严的。
    更是金碧石辉煌的。
    王府的马车入了宫门还可长驱而入,无人敢拦阻,我撩开窗帘,对车外的一切都好奇,却又不敢那麽明目张胆。
    我们到了一座宫殿外,马车开始不允许再进入,池中寒牵著我下马车,这叫我热了脸,是恼的。
    “……有人在看!”我说得咬牙切齿。
    “本王哪日无人看?”说的人还很自得,一进皇城他就改回那尊称了。
    “总之,你放开!”他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池中寒要是那种别人说什麽都照做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越窘迫越不安,他就越来劲。
    牵著我的手,他也不嫌丢脸,就这麽大摇大摆地直入皇殿院外。看著上头威武不失雅气的牌匾,我愣住了,这里面住著的可是当今圣上!就在这时,有一位看似内侍朝我们而来,给池中寒施了礼数。
    “王爷,皇上正等著您呢……呃,这位是?”那内侍眼一瞟见我,很是惊讶。
    第069章:他是拖儿
    池中寒仍是那似笑非笑的嘴脸,也不去理睬那内侍,越过就入殿堂去,我路过那内侍,有些不好意思,便陪了笑:“呃,你好,打扰了。”然後很无脾气地跟著池中寒的後脚跟,头也不敢抬。
    看著自己的脚面,周围是光洁可以照出自己倒影的……好似黑石块?这地板可真好看啊,王府怎麽没有呢?我很有兴致地欣赏著。
    “皇兄安好。”
    以上是池中寒的声音。
    “小寒啊,你身後跟著的小厮是怎麽了?因何头垂得贴了胸膛,却也不见下……”
    随著我快速地下跪声,那把陌生的声音断在最後一个字上。
    “皇兄,您在欺负我的人。”
    以上还是池中寒的声音,听得我连手都跟著抖了。
    “哟?小寒如此紧张……倒底是何许人?”
    我听罢,还是继续垂首跪著,不言不语,这样最安全。
    “皇兄……”
    “你起来让朕瞧瞧。”那陌生的男子声是朝我说的。
    “……是。”我答得有些没有底气,犹豫地想偷偷抬首看身的池中寒,太高,跪著的我根本无法看到头。
    就是再傻我也知道上头坐著的是何人,当天下能自称‘朕’的,没有第二人了──这不就是当今的圣上了。
    扭扭捏捏地起身,头还是垂贴著自己胸膛。
    “你把头抬起来让朕瞧瞧。”皇帝颇有兴致地要求,不严肃,所以不似命令,我正犹豫著要不要照做,又听到另一把声音:
    “皇兄既然如此有雅兴,微臣府里也忙,就先回府了。”说著就听到脚步移动的声音。
    “哎哎别啊,朕不调戏你这小跟班就是了。”
    “皇兄。”
    “好好,你还是赶快去母后那儿吧,今儿个为了迎你一道用膳,可早早命人准备你喜欢的菜肴了。”皇帝先缓下语气,认了输。
    “那微臣这就告退了。”池中寒语气中还是那不亲不近的,也不拖泥带水,离开大殿,我看著脚也跟著前去。
    出了那有著漂亮地板的大殿,走在我前头的人驻了步,我不小心撞上之後捂著疼的鼻子抬首:“为什麽突然停下来?”
    池中寒俯首看我,脸上是挂著一些不耐烦,我惊得退两步,不明白哪里又惹到他,却见他蹙了那俊眉,说得有些不确定:“或是,我们回府吧。”
    “……”
    我当然很高兴现在就能回去,这皇宫不好玩,半点不好玩。可,听刚才那国主的话语,比国主还大的太后正等著池中寒……
    “要不,我一人先回去?”
    一个君主我都不敢抬首,那即将要面见的可是一国之君的母上大人,连一国之君都不得不敬之人,我要有丝丝的差池,那杀头之罪也不是什麽稀事。
    池中寒挑眉看我一眼,似乎我说的就是天下之大笑话似的。
    “本王还想一个人先回去呢。”说完就拽起我的手,继续走。
    我有些奇怪,“难道你也怕去见太后大人?”
    拽我之人改为牵手,走得慢慢悠悠的,也不急,“不是怕,只是不喜麻烦。”
    “嗯?”
    “会有……你去了就知道。”池中寒说得有些无奈。
    我有些惊奇,能让这男人都无奈的,会是什麽事?
    我们穿过一院又一殿,我知道那是後宫,皇帝的三宫六院,有三千佳丽,一个比一个美w。想到这里,原本郁结的心情竟然慢慢开阔了起来,还带著那麽一点期待。
    拉我的手一紧,“怎麽脸上就写著高兴了呢?”池中寒话中带意。
    “没、没有啊,呵呵。”我傻笑。
    今日未下雪,天空一片蔚蓝,看著很清爽;地上的雪积得太厚,很难容化,而且这麽冷的天气,想来夜里还要再袭来一场更大的雪,拉了拉大袍,我更靠近了些身边的男人,求添多温暖。
    一路经过的迂回百折的走廊,穿过了好些殿宫,我们到了那宫殿之时,也刚好响午用膳时间,不是正殿,是个偏殿,虽然不那麽宽敞豪华,却别致清雅,在这金碧辉煌的大皇宫里,有这样一雅处,还真让人意外。
    里头只摆了两桌,都坐著花红柳绿的女人,一见到我们到时,个个笑得花枝招展,都站了起来,都似要冲过来;我一受惊,也忘了看美人,直接就躲池中寒身後。就在这时,另一边进来一拨人,为首的是位看上去华丽贵气的妇人,她身带跟著另外两个人,我又是一惊。
    辰、辰墨轩与那韩沫雕?
    他们怎麽会在这里?
    “太后。”挡我前面的池中寒鞠了腰,我一急也跟著鞠头,距离太近,直接就撞上前面的池中寒,太用力,撞疼了脑袋还不稳地往後倒,一阵晕眩,我觉得我这次脑袋难保了。
    小小的一骚动,池中寒已经搂住了我,让我在他怀里定神,那被唤太后的妇人一眼扫过来,犀利中带了些复杂。
    “寒儿,这位是?”
    搂我的人紧了紧,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变,却不带寒意,“太后,他是拖儿。”池中寒说得不紧不慢。
    我像被抽了魂,愣愣地抬首看著这个男人,他不说:这只是小厮跟班;也没说:这不过是个下人;更没有说仅是侍人罢了。
    他说:他是拖儿。
    他只说,我是拖儿。
    这个名字,他只有、只有发情的时候,做那档子事才会添加气氛一般喊过几回,却从未在正式场合如此唤过我。
    我一直在问他,当我是什麽?他从未答,似乎也答不上来,那麽,他现在说,我只是拖儿……是、是不是表示,在他心里,我不再是个贱民,而是个他承认的人?
    “池中寒……”傻愣之中,我只能张嘴,喃著这男人的名字。
    第070章:一枝独秀
    “好了,大家都杵在那儿做何?都入座吧。”太后威严地发话,有谁敢不从,都静语地归了座位。
    池中寒把我带到那主座边,他就坐在太后身边,而我就在他另一侧;接下去是一直笑眯眯的辰轩墨与总严肃著脸的韩沫雕;而对面坐著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另一桌总共也坐了八名女子,一直看向这边。
    太后似有苦无地瞥了我一眼,慢悠悠一句“吃吧,别把菜都待凉了”之後,大家才敢拿起筷子用膳。
    心一悸,我拿起筷子的手有些不稳,也没有真动手用餐的欲望了,偷偷瞥一眼,那位太后还未动筷子,而是有内侍给她一一尝试著菜色,然後才会过进她的碗,有鱼的话就会先挑了刺,要喝汤就要先在一边轻摇几下,用耳贴碗感受温度……
    我是看得一愣又一愣,平时池中寒用餐,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做的……虽然这身份还有些差距,但这差别太大了。
    还是,池中寒其实比我相象中还要平易近人?
    “吃吧,别只顾著发愣。”身边响起池中寒那不高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然後一块清蒸过的肉已落在我的碗上,我没有去看别人的脸色,而是抬首回视身边的男人。
    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著,带著温柔的笑意,柔情似水地看著我,我身一紧,怦然心跳。
    底下狠狠地掐自己大腿一把,明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为了什麽,在这里拿我做挡箭牌,做戏给谁看,自己竟然有一瞬间当真,真是没出息!
    收回视线,放在自己的碗上,“嗯。”我配合著应著,他想干嘛就干嘛吧,只要不把我的命反搭出去,懒得管。
    碗中的菜,虽看起来美味得很,食起来却不怎麽样,还不如王府的菜色好味,不知是不是心情与场合气氛不对,我有些食不知味。
    这顿饭明显是秉承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言,一顿下来,只有池中寒偶尔对我的‘亲热’,甜言细语之外,没有人说话。
    好不容易结束饭局,我以为可以回程,谁知被带到侧厅,好像理所当然一般,所有人都自然地落座。主席上是那位太后,然後下面是左右两竖排椅座,我被池中寒牵著坐到了离太后最近的位置坐下,其次下去是辰轩墨与韩沫雕以及一些女子,对面坐著的也是一排年轻貌美的女子。
    “寒儿呀,你今儿个可是有耳福了,你箬儿表妹这次带了她的宝琴前来。”上座上的太後笑得和蔼可亲地朝池中寒缓缓说道。
    这时大家才发现排座之後,已有人摆好了把看著挺朴实的琴,琴边落座位衣著竹青色衣裳的女子,我记得她,用餐之时,她就坐在太后的另一边,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池中寒。
    “寒表哥,你上次说想听箬儿奏琴,今儿个安芝公主也在,箬儿承蒙太后娘娘的不嫌弃,献上一曲,弹得不好,还忘莫怪。”
    琴边女子倩笑,吐字柔婉动听。
    我被那娇美的模样吸引,这样一分温婉动人的女子,那白如玉的纤指缓缓伸了出来,轻轻摆在那显得特别朴素的琴之上,我随她的视线,也看到我们对面空著的座位边那位牙色风衣的女子,这时才发现她的面色比其他女子要白皙很多,五官也十分的分明,鼻子高而挺,眼的颜色都有些不同,淡碧色的,很清澈好看。
    原来,她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公主。
    大家一阵掌声落下,琴声缓缓在屋里弥散开来,如伴著阵阵清香,琴音美妙动人,闻得叫人心醉。
    一曲终,那位箬儿姑娘施施然起身,走了回来,一步三俏,真是风情万种,走到我们面前时,她驻了步,朝上座的太后施了礼,又转向我们……是池中寒,朝他恬美一笑,才转回座位去。
    这会儿,大家才从优美琴音的美妙中回魂,唏嘘一番,太后笑得很欣慰地朝当座的所有人扫了一眼,“箬儿的琴艺,想必当今天下也无人能及了,真叫哀家欣慰。”
    那箬儿脸一羞,如朵花儿,美而动人。
    太后一话,把大家的窃窃私语拉静,不是羡慕就是仰慕,都好一番赞赏妙论,我就安静地听著。奇怪的是身边的池中寒竟然也不言不语,倒是辰轩墨就像个翩翩公子,在群芳当中妙语连珠,舌灿莲花谈笑风生,不亏是一国的相爷,口齿伶俐能说会道得很。
    上次我与他合作之事,我犹未知道来龙去脉,池中寒不让我去找辰轩墨,而他也未再来过王府,使我迟迟未有机会问,今儿个见著面却四下都不方便,看他侃侃而谈,我只能欲言又止。
    叫我奇怪的还有那位安芝公主,听池中寒之前那样说,我还以她是个言直口快爽朗的女子……却未见她开过口。
    一群人聊得很欢,那太后娘娘似乎很喜欢这种有些热闹却不失礼数的事儿,带了岁月的脸挂著笑容,看得我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
    不过,毕竟是与我不相关的事,慢慢的我发现自己打起了瞌睡,又不能表现出来,咬牙死忍著。
    “太后,微臣府里还有事处理,便先回了。扫了太后和各位公主小姐的雅兴,还望恕罪才好。”
    身边的男人忽然挑了个空闲的档,起身温和却带著丝丝迫人的气息,说话间客气有礼,那太后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没有真出言留人,於是点点首,便允了池中寒的请求。
    “时候也不早了,就到这儿散了吧,下回有时间记得多来看看哀家,知道吗?”语气里忽带了些许的责备,更多的是宠溺。
    “是,一定。”池中寒答应著,其他人也纷纷起来,叩别。
    有些不知所措,见池中寒转身,我也急急地起身,朝上座的太后鞠了躬,也未下跪就跟著池中寒离去。
    才出了殿,辰轩墨与韩沫雕便追上来,已快到日落之时,西边的那一轮红日显得特别的孤寂,因为周边无斑斓的晚霞,天色的灰暗开始吞食著今日的好天气。
    “中寒,小拖,你们怎麽越叫走得越快啊?”辰轩墨追了上来,满口的抱怨。
    现下已经不能当作听不见,我只好抬眼看身边的男人,他也已经不是在太后面前那一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又回到似笑非笑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
    第071章:他变了吗
    四人一路同行,我很想开口说些什麽,但看池中寒的脸色叫人捉摸不透,我也没敢先开口,倒是辰轩墨一直跟在边上笑吟吟地说著一些不著边际的话,我听得似懂非懂。
    “伤,可好些了?”韩沫雕走向我这一边,问得声音挺小。
    我一愣,回一笑:“嗯,都好了。”上次去倌楼看到不该的事,之後又受了大刺激,迷迷糊糊就晕了过去,大概是他帮我诊过。
    我一这笑还未完,就被一把扯了过去,摔进了一胸膛里,我不解地抬首看扯我的池中寒,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回府。”丢下二字,也不管辰轩墨在那边呱叫,搂著我的腰大步离去,把後面的二人给甩得老远。
    一到守在宫外的马车边,池中寒直接用丢的把我丢上马车,也好在力气不是真的很大,所以没摔疼。
    有点受惊地闷哼一声,我瞪向那个又开始莫名其妙乱发疯的男人,“你干什……唔!”
    还未反应过来,那道身影闪电一般来到根前,还未把话说完,自己就被捏著下巴,封住了唇。
    “唔嗯嗯!”挣扎著想去推开眼前的男人,可怎麽使力都推不开,口中那咬得用力的地方一疼,趁著我呼疼之际,那条温湿的舌便伸了入来,然後狂风暴雨一般掠夺了起来,连同我赖以生存的空气也一抢而光,叫我憋得脸通红,身体也就这麽软下来,更是使不上力。
    感觉到有只微凉的手在我发烫的身上游走,每到一处,就更燥热难耐;那只手伸进了我的衣里,与我的皮肤摩擦著。
    “嗯唔!”嘴巴被堵著,发出来的声音变成了呻吟,我不安地扭动腰间,想挣脱钳制,却换得一句:
    “你再动一下就在这里要了你。”
    这不是解释,而是警告。
    无力地趴在男人的怀里,我睁著眼大口 地喘著气,刚才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就算现在衣服里的腰间还握著一股不属於自己的体温,我也不敢这个时候与他抗挣了。
    “放开我……”我小声提醒他,尴尬地发现那腰间的硬物正抵著我的臀,而我现在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池中寒不但没放,腰间的手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继续往下摸去,惊得我除些从他大腿上跳了起来。
    握起拳头咬牙用力全力挥了出去,最近练了武,我相信我的拳头定是不再软弱无力,可池中寒只是顺势一拉,我再次跃进他怀里。
    “你做什麽?放开!”
    双後被他扯到身後,仅用一只手握著我就动弹不得,任由他摆布。
    池中寒的脸就近在咫尺,大概是动情,微微有些起伏的气息就喷在我的脸上,脸马上就不争气地燥热了起来,他腾出一只手揉捏著我的脸,可那双眼看的似乎不是我,他在思绪著什麽。
    “其实,长得还可以……”那男人在这种暧昧的姿势情况下,自喃著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既然注定了,看来也不是什麽坏事……”
    皱眉,“你自些说什麽?”现在觉得这男人越发的莫名了。
    这回,他的眼神回来了,对上了我有些不安的眼,“太後似乎也不反对,皇上都是同意的,那麽,你就做本王的妃子吧。”
    “轰!”
    何止五雷轰顶。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的什麽。
    “你说……什麽?”张嘴,木纳地说著。
    池中寒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脸色一拉,“以後少去招惹别的男人。”这话不是提醒,是警告。
    我的脸也黑了,刚才的震惊还犹未完全回神,他又丢这麽一句,脑子的理解能理本就变得不高了,现在只觉得这人莫名得可以,头一撇,“不懂你在胡说什麽,还有你刚才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别乱开。”
    吓得我心肝都险些跟著裂开。
    池中寒不出声,也不说明为什麽要开那种吓死人的玩笑,更不解释冤枉我招惹人的话。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样搂著我,似乎在想些什麽事,我想望天,可现在这情况也望不到,心道这男人真不是一般人啊,都这种情况了还有理智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有些唾弃地垂首,发现自己半精神的分身,但是恼得紧了,恼自己没出息,恼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然──
    隐隐的不安,来自心里,我有些不安。
    二人之间的微妙改变,迟顿的我,慢慢地发现了,所以内心不安,因何不安,我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这夜,我靠在暖榻上失眠。
    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这种奇怪的关系,和这种状况之後,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几更时分,先就寝了的男人突然转醒,伴著黄暗的烛光,一闪影便到了我的根前,生生把我吓了一跳,险些就从榻上滑下去。
    好在光眼还不是太暗,能看到不是很清晰的五官,而且这男人身上的味道,就是一丈外我也有不误地分辨出来。
    “做、做什麽?你不是睡了吗?大半夜的别随便出来吓人。”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池中寒也不管我现在什麽感觉,出手利落把我抱起,语带不满:“你翻身跟打架似的,是头猪都能吵醒。”
    “有……吗?”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男人的怀里,上了床,他被子一拉。
    “快睡。”
    “……”我也想睡啊,只是脑子拎不清。
    “明日不是要早起习武吗?再不睡就得天光了。”池中寒贴近我的耳边说,那带著温暖的气息就喷在我的颈处,痒痒的。
    扣扣放在腰间的手指,我望著白色的床顶,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陈旧,我心不在观,扯了扯嘴,才把话说出口:“你变了。”
    虽然他还是那样残忍,只是一个不喜欢就能断了一正常男子的子孙;也会一个不高兴掐著我的脖子似要我的命。可我真的觉得他变了,变得……迁就我?
    第072章:夜有刺客
    “睡。”池中寒只回一个字,似乎懒得再理我。
    若我能手狠手辣一点,在这种毫无防备之下,是不是就能杀死这个男人?我转身,面向他,脑里想著这个问题。
    脑海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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