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说话不经大脑,说完便有些懊悔了。我怎麽能提及这种事?他该会觉得没面子吧?
    可,对方的反应倒是另类别致了──一脸忧心地看著我,问得很不确定:“拖儿,是在未能在宫中办我们的婚事而不高兴吗?我……并不知道原来你想在宫中举办。”
    他说得也有些懊悔,可我垂了眼,心中百般滋味。
    “不是的……”并不是因为我想那样,才会如此发脾气不高兴,“不是那样的。”
    并不是因为我自己。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如此厚此薄彼,如此……对你不公!”对我如何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受到一丁点的委曲,全不能因为而害你受委曲。
    “你是堂堂的寒王,你是当今唯一的亲王!怎能受如此委屈?我不要你因为娶的是我而不是一国公主而受如此大的委屈!”
    我……真的不想。一想到他是因为我而受如此之大的委屈,我心里就难受。
    池中寒微微一愣,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与目光在看我,脸上不知为何慢慢地晕开了那迷人的笑容,“你是……在为了我而感到不值吗?你在为我心疼?”
    瞪他,“不然呢?谁会为了那种事不高兴?我还巴不得一辈子不进那迂腐繁缛的宫门呢,哪会稀罕咱们的大事在那种地方操办?”
    这会儿,池中寒倒是笑了,捏了捏我的鼻尖,笑得很溺爱,“这不就得了,为夫也不喜欢那宫门之後。”
    瞥眼看了看他,所以他才不在乎那些场面,那些所谓的官场门面吗?
    第241章:王府里来了一位贵客
    如果太阳与月亮只是属於两条永远也无法直触的行线,才造成如今的夜与日,造成它们生生世世,都只能对望著却无法相触……
    那麽,我宁可不要日与夜。
    “拖儿,今日喝汤药了吗?”
    我正在屋里规划著城西那片地的建设样本图,听闻声音的时候,人已落入男人的怀抱。
    瞪他一眼,我手里还握著狼毛之笔,“信不信我直接画你脸上?”我说著威胁的话,可脑里一转著如果真画了,那绝美的脸上,会是个什麽样的情形……
    不行……好想试试。
    可下一秒,手就被夹住了,夹我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眼里多份厉色,“拖儿是想玩吗?”
    “不、不想。”这人不生气什麽都好说,就是骑他头上也行,可只要他一个不高兴……那是世上最可怕之事!
    见我这模样,池中寒才满意地松开我,“是了,今儿个带位贵客回府,你要不要到前厅瞧瞧?”
    “贵客?”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稀有的词,“什麽人?”
    “与哟儿一道自冰国而来的,目前是冰国第一皇子,安佑之。”
    “安佑之?安芝……他们的名字真是特别。”我不由得开口表示我的惊奇。
    池中寒把我手中的笔取下,放回了案上,“‘佑’是他们这一辈的尊字,‘紫’是皇上最爱妃子的妃号,所以冰国国主最爱的皇子与公主名字都会带有‘紫’的同音字。”
    “哦……这皇帝也真痴情。”下了地,我与池中寒一道出了寝室,池中寒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们来到前厅的之时,那贵为异国最得宠的皇子正在对著厅墙上的一幅画看著极入神,连我们入来都未察觉。
    “咳。”池中寒轻咳一声,唤回那安佑之的神,他望了过来,可一双眼里有些茫然,似乎还在画中未有回神。
    “之皇子,这便是本王的王妃,寒凤妃。”池中寒带著我来到安佑之的前面,礼貌不失风范地介绍起来。
    “哦……寒凤妃安好!本皇子……小王来自冰国,安佑之。”安佑之回了神,那轮廓略分明的五官,倒是能看出与安芝有几分相似。
    含首,“之皇子有礼了。”我回一礼,微笑著。
    我们就坐之後,池中寒先开了声,那绝美的脸上,挂著迷人的微笑,“皇子似乎对这幅画很感兴趣?”
    他抬首看了看墙上非常明显的那一幅画。
    那是一幅山水画,描绘所致,与一般的泼墨山水画有些不同,笔画非常清晰,一笔一画勾勒出的景至甚至看得出菱角特别分明。
    “嗯,此画画法非常奇特,小王还是头一回看到,池国真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安佑之末了还不忘赞美一下池国,听得人心舒畅。
    至少,池中寒现在是那迷人的笑容有增无减,动了动那性感妖娆的唇,“皇子过奖了,这是拖儿的练笔之作,让你见笑了。”
    说著还不忘深情款款地看我。
    我嘴角一抽,这画的确是我作的,也是当时练笔之作……可,我没打算放在这公开大家可见的地方,倒是他一看到之後就坚持要挂起来,怎麽也不让取下来。
    他倒是在这里得意个什麽劲?
    安佑之一愣过後,颇为震惊,“此画……是王妃所作?!”
    被他过於震惊的模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微热了脸点点首,“只是当初练练,没想到王爷挺中意,便挂著未取下来,让之皇子见笑了。”我这倒是真心话,跟某人那故意的虚伪完全是不同。
    “寒凤妃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才貌双全的佳人,小王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安佑之非常郑重地鞠了鞠,使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之皇子太过奖了,我受不得。”我也回以一鞠。
    我们的谈话,倒是很融洽,气氛也很好,很少能让池中寒中间不打扰,直到安佑之忽然很好奇地来一句:“最叫我震惊的,还是……王妃身为男儿身,却有孕此事,这种逆天的本事,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
    他的话一落,池中寒的脸马上就黑下来,周围原本暖和的空气一下子冷得叫人打颤。
    “呃,这个……这世界,还是有许多大家未涉及之事。”我扯著笑容,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时候也不早了,之皇子估计也要回宫中去就餐吧?这迟了可就不太好,毕竟也是国宴。”
    赶在池中寒有什麽奇怪的举动前,我起身赶人,也不管这样做是否合适。这安佑之一愣,“是哦,都这个时辰了。”
    说完便笑著起身,非常的感激地含道,完全不知道气氛的变化似的,还笑得那般爽清。
    我代池中寒送人,刚出了【寒轩】,便遇到南条寻,我这才想起先前让人去把他传来,目的是想开导开导他,别太过於沉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见到我,还是那般无神,“见过王妃娘娘。”他无力地欠身,连我身边站著个高大的安佑之也看不到似的。
    “小寻,快来见过冰国的安佑之皇子。”我接著说,便见他转个身又欠地鞠了下,“见过安佑之皇子。”
    看他如行尸走肉的模样,便想起欧阳莫,都叫人心疼。
    “……”看到眼前的人如此这般,身边的安佑之双眼都瞪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嘴抖了半天也不见他说出什麽话来。
    暗中叫声:糟糕。
    “之皇子,小寻他年少不懂事,你别……”
    “哎呀!天、天天……”安佑之却忽然大叫一声,惊得我心都跳出喉咙,他倒是一句话说不完整,双眼滚大地瞪著前方就是被他这麽一惊叫也不见有反应的南条寻。
    翻个白眼,这人一惊一乍的做何?
    便见安佑之大力扑过去,直接把人……抱起来?
    抱著木讷的南条寻,安佑之笑得那个叫灿烂无限啊,嘴里高兴嚷著:“啊啊,天使!天使!小王我竟然看到了天使了!天啊……”
    第242章:深夜有人造访也许是好事
    被眼前这景像弄得我完全不知怎麽回事了,瞪著这兴高采烈的异国皇子,做著这诡异举动,我只能──汗颜。
    似乎被抱著之後,南条寻才悠悠地回神,一双迷茫无神的眼,这一下才算清醒大半,用力推著搂抱他之人,“你是何人?要做什麽?!”那又惊又恐又恼的模样,生生把安佑之给推离好几步。
    三两步躲到我身後,还能感觉到身後之人瑟瑟发抖。
    心中一暗,过去的痛苦,必定留给他下不少的黑暗惨痛的回忆,心不由得就软了几分,轻声安抚:“小寻别害怕,这位是冰之国的大皇子,安佑之,他来咱们家做客来了。”
    我的哄声,按抚他的恐惧,他抬眼看我,似乎在寻问:那他有没有危险?是不是坏人?
    这孩子,其实很单纯。
    笑著拉他出来,“小寻别终日闷在屋里,多出来走动走动,多认识认识些人,这位之皇子是贵客,你可不得无礼。”
    被推开之後,这才回神的安佑之马上韩赶过来接话,“是啊,我不是坏人,你别紧张……刚才抱了你,是不是吓到你?很是抱歉!”
    这人说话倒是真诚,也不见什麽心机。
    虽然不知是装出来,还是掩藏得太深。
    大概是对方的态度过於真城,南条寻竟然也放松戒备,那警惕的目光也柔和不少,年少俊俏的模样,才稍稍恢复神色。
    “没、没事。”说著便稍退到我身边。
    “你长得真可爱!就像我们冰国的天使!”见人一放松没了警惕,这安佑之又露著那大大的笑容,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在那里抛著媚眼,说著肉麻赞美的话也不见他不自然。
    “谢、谢谢……”南条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一异国皇子第一次见面就赞美自己,“天使……是什麽?”
    “天使就是我们冰国哈拉神之子,长得非常俊美可爱!有一对非常纯洁的羽翼,专门为一对对有情人牵情线!”安佑之笑得十分得意灿烂。
    这个‘哈拉之神’我倒是听说过,也在书中看到过,那是冰之国的信仰,与我们池国的佛法不同,‘哈拉之神’是他们的护国之神,受著全国人们的爱戴,祈求著哈拉之神能保佑他们──
    只是,这个──南条寻长得像……天使?我看过去,他是长得越发俊俏了,一双眼里当初的倔强多份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有这麽失魂落魄的天使麽?
    “我怎麽会长得跟神之子像?皇子您说笑了。”南条寻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最近都没有说话也茶不思饭不想有关,说话软绵绵的带著微哑。
    听得那安佑之心花怒放,笑得一大傻子似的,我自是不明白冰国人对於哈拉神与小天使的崇尚,以至於我不了解他们做事的态度。
    自从那日第一眼见过南条寻之後,那安佑之几乎每天都找各种不同的理由上府来玩,可一来直奔南条寻住的那如梦轩去,看得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这安佑之是不是看上咱们小寻了?看那每日风风火火赶来的模样,真像巴著蜜蜂窝的大熊。”我笑著看著安佑之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
    “他人之事,与我何干。”池中寒无半点兴趣,似乎还怪人家每日都跟著他自宫中回来。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人生,总是充满著意外。
    比如现在。
    秋去冬来,昭昭的一年已进入最後的季节,拂了失落之意,卷来犀迷。
    本是个晴朗的日子,带著同样晴朗的心情,迎来初夜里的意外与……那份不安。
    “我以为,王府的守卫会是很森严。”望著光明正大踏入我的个人天地──【寒轩】的亭子的那个妖娆柔美的男子,我说。
    o漓──也许,他是叫o漓的。
    o漓轻步走入亭中,将一袋不知是什麽的东西丢在一旁,不请自坐。
    “我以为,这话该是我说的,好些日子不见,小拖变得更是叫人惊喜。”o漓一惯挂著恬美笑容的脸上,此刻很是平静,无任何波澜。
    我咧嘴笑了笑,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o漓……是该这麽唤你吧?即便这不是你的名字。”我说。
    “是在说我本末倒置了吗?不过……这‘叫人惊喜’一处,我倒是未发觉,你要不要略略地提点我一下?”这人太过坦然自若,连带著让我也心平气和。
    不客气地端起我给他倒的茶,却未有喝。
    他看著我自己慢慢地饮著,好半响才道,“至少,我的到来,你并未有大惊小怪……不,确切地说,你未有丁点意外。”
    他很笃定。
    我笑著摇摇首,“不,我内心是很意外的。”放下杯,“至少我觉得,我们该会是特别长的一阵子不会见面,没想到你这麽快便出现了。”
    我一说,o漓的双眼里,闪过几许的哀伤,不过恢复得很快,不留痕迹。
    “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他瞥了一眼一旁地上的袋子,“帮我把这个交给他,算我欠他的。”
    饮了一口茶,我看到他握著茶杯的手,紧得有些苍白。
    “因何,不自己送去给他?出了寒轩往前走两个轩院转向便是。”我说得极缓慢,每一个字都在盯著他的表情在看。
    可怜,除了先前的那几许伤痕之外,他未给我捕捉到任何东西。
    “我想,他不会想再见到我。”他说。
    “你怎确定他就必定不想再见到你呢?他的伤,非常的重,你不想去看看他吗?”我的话,不带责备,不带个人感情。
    垂了眼,“没人会想再见间接杀了自己爱妻的人,就是想,也是为了报仇罢了。”
    伸手,抚抚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挑了挑眉,“间接?”也就是说……不是他杀了欧阳莫的妻子?
    不看我,o漓看向初冬的夜景,“即便不是我杀的,却也脱不了关系。我……不求他原谅,我能做的,只是这一点点小事。”
    第243章:o漓来访,有些事总出乎意料
    他的声音,慢慢地染上悲伤与无奈,似乎在我面前已经装不下去了。
    “莫大哥……他很痛苦。”看著o漓,我说,明显看到他为了这一句,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我继续说,“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当初因小井娘亲的离去而痛苦万分……可,那些日子,陪在他身边的,不是他唯一的儿子,而是你。”
    “如今,明白人都能看出,他比上次还要痛苦……我从来没见过哪一个人的一双眼里,可以悲伤成那样。”
    “他不闹不哭,不堕落自己。可是,那双眼里的伤痛,能灼伤每一个看过去的人,即便是我,到现在都未敢去直视那一双叫人不由得跟著一起痛苦的双眼。”
    “我唤他一声大哥,必是真心当他为自家兄弟。我唤你一声朋友,便是从头至尾一如继往,我不会因为莫大哥而去讨厌你,或让你去对他做些什麽,我没有这个权力。”
    “但是,做为朋友,我可不可以……请你,至少一次,一次也好,为你们二人再迈出一步。”说到这里,边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语气里带著哀求。
    天下,有什麽仇是可以用来光明正大地虐待自己与他人的借口?
    对於我的请求,或对於我的话,o漓未有回应,也得不到回应。他只是痴痴地朝著一个方向望著,直到王府的侍卫发现有闯入者,而提著刀枪朝这个方向奔来之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看我。
    “……谢谢你。”他说,“还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说了谢谢之後,为何要道歉。
    “能认识你,是我o漓一生,最幸运之事。”自坐位上起来,临去前,他回头看著我──“我姓兆,名!离。可是,我更喜欢别人叫我o漓,即便,是一个无姓氏的一个小倌。”
    o漓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之中,侍卫都追出去,而冷无言却闪到我的身边,默默无言。
    “兆……”那可是极罕见的姓氏啊,除了池氏一族,就是兆氏颇为有影响力了。
    那是个神秘而庞大的家族,据说那个家族财为非常广,历史悠久的家族,行事太过低调,以至无人得知他们的根据地。
    也有说,他们有世上最大的金矿。
    看著我对面的空茶杯,“o漓进来,你未有发现?”我只是轻问,并无责备之意。
    “属下无能。”冷无言领罪。摆了摆手,连他都察觉不到,估计也只有池中寒可以对付了。这麽强的人,要杀区区一剑客,竟然还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
    低眉轻轻吟了一声叹息。吸吸鼻子,清凛的空气中,有极为细微的血惺与药混合之味,那是o漓遗留下来的。
    “他的伤,大概是又伤上加伤了。”如此拼命,估计是跟地上那一袋东西有关吧?终究还是一个──情字。
    让冷无言拎著那乌漆的一袋跟我到了如梦轩,欧阳莫的伤好得已差不多,只是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我没让人去把留井接来,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一直崇拜的爹爹这失魂落迫的模样。
    冷无言放下那袋可疑的东西,有些不放心地再看了几眼才退出去。
    欧阳莫靠著床头,不言不语,却也未有做著堕落自己的事,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吸了口气,我抱著自己的大肚子,开了口:“刚才,o漓来过,是夜闯的王府,现在正被王府里的侍卫追出去。”
    盯著床上之人,以为或许还能寻得丝不同,却还是失望了。
    摇摇首,继续说道:“他让我把这一袋东西交给你,什麽也没有说明,也没有交待,更没有让我传达给你的话──”
    说到这里,我还是顿了下来,这二人,在彼此折磨著自己。
    叹了口气,我不再说什麽,转身离开了屋子。
    追出去的侍卫自然未有捕到任何可疑之人──
    无独有偶,次日寻上门的,还有另外一稀客。
    ──韩琅霄。
    此人,自上回婚前他与辰轩墨来过一回,捣了一小乱之後,便没再出现过,就连池中寒受了重伤回来,他也未有出现过。
    今日,就在昨夜里o漓单枪匹马过来王府之後,今早他便出现……是巧合偶然?还是,别有目的?
    看著那还是那笑吟吟带著坯子模样,无奈地唉口气。
    “王妃娘娘近日来过得可好啊?”韩琅霄还是那不拘小节的模样,一上来就笑得跟个老友似的,就差未直接抱上来。
    坐在我的位置上,对著眼前连坐都不安份姿势变换不停的人,我只是笑了笑,说道:“可不是都挺好的。”
    只要你不来给我添乱,我一般能过得更好,心中感慨。
    “也是,看我这话问得,真不是个好问题。王爷如此宠爱王妃娘娘,自然是过得挺好的。”这人油嘴滑舌。
    我只看著他,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换个话头,“你不妨直接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我心情来了,也许会听听。”
    这麽一大早,池中寒前脚刚出门,他後脚就入府,傻子都不会觉得他只是来久违的串门子来了。
    听了我开门见山的话,眼前之人,一笑之後,果然换了个脸色,虽然还是带著那不羁之态,却敛了不少那痞子之气。
    “王妃娘娘果然是位冰雪聪明之人,韩某似乎没来找错人。”他笑了笑之後,从容地取杯饮茶。
    “冰雪聪明不敢当,倒是希望韩二公子别把我当傻子对待便行了。”我也同饮茶,同样笑笑。
    “王妃娘娘此话可严重了,韩某对王妃娘娘一如继往地抱著崇高的爱慕之意,又怎对当傻子对待?”放下杯,“今日找上王妃娘娘,也未有别之事,只是想来给王妃娘娘讲个故意,不知王妃娘娘可有兴趣听?”
    同放下杯,我看看他眼里的认真,便问:“关於……谁的故事?”如果是无聊之人的无趣之事,我是不便听的。
    “自然是王妃娘娘有兴趣听之人的事故。”韩琅霄敛了笑,“是关於──离儿之事。”
    第244章:o漓的过去与过去和过去
    “离儿?”我挑眉。
    “你们叫他o漓,那不是他真名,他原来叫兆!离。”韩琅霄看著我的双眼,似乎想从中寻找些什麽。
    倒是叫他失望了。
    “他是,兆氏的什麽人?如果是他的故事,我愿意洗耳恭听。”并不是对这家族有什麽可好奇的,只是因为他是o漓。
    “离儿……”韩琅霄不再看我,而是把线视线不知投往何方,感觉很远,很遥远。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即便被家族的人欺负,可那一双眼,是我见过最清澈纯纯真。当时我就在想,这麽美的一双眼,如果能一辈子都能看到,就好了。”
    “於是,我去认识他,去了解他的过去,他的遭遇,他的……一切。”
    “那是一个奇怪而神密的家族,族里女多男少,一屋子都是女人,老的少的,美的或奇异的……离儿生来就命苦,从小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连姓名都不知道,他娘未婚生子,被家族看不起,所有的表哥表姐、表弟妹、姨娘舅舅,舅娘都欺负他,甚至连区区的下人都欺负他,侮辱过他。”
    “小时候还好,有外公保著,有娘守著,虽然多欺负,却也没人敢光明正大地动他。後来,他外公走了,娘亲终是郁郁而终,也死得早,剩他一无人爱怜的孤儿,孤苦伶仃。”
    “那时的他,已长成一芙蕖少年,出落得标致貌美,这样的美貌在那种地方,是份煎熬,是份灾难。那些人,那些是灭绝人性之人,不,应该说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他们、他们……日夜屈辱占有他,对於一个才十来岁的小少年,他们能鞭打、用针扎、用绳勒、用蜡滴、用各种型具……”
    “他的私处,甚至从来没有一天是好过。我初见到他时,他全身上下,除了那张俏脸,没一处是完好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怯怯地望著我,用他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眼望著我。那时起,我就觉得,该带他脱离那种地方……我靠人缘,把他托付给当时的幽灵宫。”
    “我一直觉得我那样做是对的,直到三年之後,我从那双眼里看不到原来的清澈,我才知道,自己也许这一次是错了。”
    “那三年,他活得与在兆家没有任何区别,虽然虐待他的从一堆人变成一个人──幽灵宫主。我後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喜好男风,并且不是个什麽好主,离儿在他之下,次次都徘徊在生死边缘。”
    “唯一不同的,是他除了虐他之人,他可以对整个幽灵宫呼风唤雨。”
    “我再次见到他,也许是出於内疚,於是便与他开始著复仇计划。他讨好幽灵宫主,逆天而学,把禁术学会,其间多次险些走火入魔……最後,离儿在床上弄死那个对他而言,算是有知遇之恩也有毁他之恨的宫主。我们联手,把幽灵宫夺过来,他当上了宫主,而我挂著护法之名,守著他。”
    “接收幽灵宫之後,离儿用最残忍地方法,活活折磨著那些曾经欺辱过他的每一个人。他甚至把那整个家族都包於自己之下,日日折磨著那些人,还不让他们有机会寻死。
    每当看到那些人哀求著让他们死得痛快些,离儿的心都不由得传来一阵阵快感……他说,那时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活著。”
    “你可能不知,幽灵宫自离儿接手以来,就有许多人不服他。他本来就长得柔美盈弱,然後还是靠那种事情爬上高位……虽然他现在变得强大起来,但宫里分为两派。”
    “反对离儿的一派,表面上是对离儿对的处事不满,其实就是主张狠辣,所以他们什麽都会做,近年来甚至做上杀手行;而支持离儿的人,并不多。离儿在宫里已经岌岌可危,地位非常不稳,想杀他来坐上宫主之位的人,也数不胜数。”
    “关於欧阳莫妻子一事,离儿其实一开始是并不知情,那是反对一派的处事作风。当离儿闻讯赶往欧阳莫的娘家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在林子里找到欧阳莫,当时那个男人已经没了意识,却搂著他妻子的尸体不放──”
    “那一幕,离儿每一回忆起,都觉得震撼。他说,他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双眸里,看到如此真的感情。离开生在那地方,活在那样的环境下,从未看到过真情,於是他被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给震撼,给掠夺一颗一直麻木的心。”
    “只是,他是不懂的,不懂那种感觉叫什麽,不懂那种感情为何物。但是,他还是巧妙地让欧阳莫‘不小心’遇到在姻花之地的他,然後光明正大地照顾看,与他朝夕相处。”
    “当我看到他脸上溢著几年来,第一次由内散发出来的笑意之时,我才意识到,他爱上那个天下第一剑,爱上还抱著那个丧妻之痛的欧阳莫。我想阻止他,可谁又能对感情负得起那份责任?”
    “我去欧阳堡,就是为了去确认那会是个什麽样的男人……可是,我终是发现,他给不了离儿幸福。”
    “只是,这时的我不知,离儿因为第一份感情得不到回应,变得、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他了,他趁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做了许多事──”
    “即便如此,在得知那男人生死边缘时,离儿还是牵挂著他。自己的伤都未好,便急急地要求我与他联手,灭掉反对一派,也为了给欧阳莫妻子那仇负上一份责。你知道,以我们的能力,那太冒险,不管我如何阻止,也是无果。”
    “他一人力战半个幽灵宫的人,当中还有包括两个护法整个分殿,全是血迹。我赶到时,他躺在血泊之中……
    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人,太傻了。”
    “好不容易才将他救活,他一能行动,便来了。我以为他会是来找欧阳莫的,却未知他只是来找你,而未有去见他朝思暮想的欧阳莫──”
    第245章:参一生都参不透的许多难题
    韩琅霄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印入我的脑中,深深地撞击著我的胸口──
    一个人,没有那样的过去,又怎会有如今的癫狂?
    垂了眼,我许久都说不出来话。
    韩琅霄的故事讲完,那心疼、怜惜的目光不复,又换回来他一惯带著痞子的笑容,“谢谢王妃娘娘愿意听完我的故事……不,是离儿的故事。今日我前来,把这个故事讲到这里,目的也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些我一时无法理解的东西。
    “不管离儿做过什麽,请你不要恨他,也不要责怪他。他都是被逼无奈,这麽多年来,我唯一一次听到,他在提起一个人的时候,用到‘朋友’二个字。”
    他看我,“你是这个世上,他唯一认为的朋友。”
    恨?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这个笑得有些痞子样的男子,觉得他的要求很奇怪。欧阳莫算是我半个大哥没错,o漓伤了他甚至险些让他致命也没错!
    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但何况是他们二人?一个是朋友,一位是大哥,我又怎会恨?
    他在担心什麽?
    送走韩琅霄,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磨一个少年、一个年轻男子的过去。
    直的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麽。
    这时,碰巧池中寒自宫里回来,如同以往别的不做,都是惯性地轻拥我入怀,柔情的问:“今日可都还好?”然後抚抚顺顺我的肚子,那动作可真柔出水来。
    我望著他,愣了许久,才答非所问:“……寒,我为何如此之幸?”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太幸福,身边的人,才都那麽的悲惨?因为我把他们的福气都占有了……
    男人一愣,有些奇怪地看著我,然後摸摸我的额,微蹙了眉,“是有些热。”然後搂我回屋里,“这天气开始变凉了,估计是染上风寒。”
    握著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蹭了两下,觉得好温暖。
    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此刻的心情?我要怎样告诉你,我此刻的心境?
    伸手搂著那有力的脖颈,把自己送上去,轻轻地覆在那柔软的唇辫上,闭了眼,感觉著那柔软的温度。
    稍推开我,池中寒眼里尽是关心,“我的王妃投怀送抱,我自是高兴。”伸手将我额前的发丝捻去。
    “可告诉为夫,在为何事而烦?”
    摇摇首,我不是烦心,亦不是闹脾气。伸手搂著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间,贪婪地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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