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凌海自己都没想到,这事会如此突兀地平息下去。
    原本,他都打算付出一番代价了——只要肯花钱,总会有人替你摆平的。
    当然,不会是个小数目。
    有钱能是鬼推磨,关键在数量。
    凌海都开始联系谢济那个圈子的大佬了,大佬正在估一个合适的价格……
    谁能想到, 他们价都还没开出来呢,就被那位领导的一句话给化解了本次危机。
    几个大佬惋惜不已,怪不得呢,大家常说“时间就是金钱”,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就耽误了一天,结果颗粒无收啊!本来能让这位凌总狠狠吐一笔的。
    ……
    但此时更多的人都在揣摩, 凌海和那位领导,是个啥关系?
    没想到啊, 凌海跟那个层次的人都有往来?以前还以为这小子就只会跟女明星交朋友呢!
    元大应打来电话,“凌老弟,你和领导……”
    “不认识。”
    “我懂我懂。”元大应识时务者为俊杰,笑呵呵道,“你和这位不认识的领导,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凌海:???
    “元大应,你当年好歹是县状元,何至于说出这种自相矛盾的话?”
    元大应道:“矛盾?哪里矛盾了?按照规定,你和领导是不能有太深交集的,自然不能说认识。但按照实际情况,稍微有点本事的商人,谁身后没站着几个领导?这叫——各论各的。”
    凌海:???
    说的还是很精辟的。
    “可我真不认识他。”凌海实话实说。
    元大应清楚凌海的性格,凌老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如果认识,他肯定会大方承认的。
    “啊?”元大应百思不得其解, “那他为何帮你说话?”
    “可能是想警示一些人吧?”凌海胡乱猜测着。
    “哦哦!”元大应明白了, “凌老弟啊,你麻烦了,你被当枪子使了。”
    “嗯?”
    “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了, 但领导又不好直接动刀子,所以先提醒一下。要是再不收敛,那就只能不留情面了。”元大应头头是道地分析。
    凌海很有“求生欲望”地说:“不至于不至于……我们现在可是最好的时代……虽然有些瑕疵,但大部分都是好的。”
    元大应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急忙补救,“对对对。”
    “元总监,我们要一起努力啊,为这个时代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啊!”
    “对对对。”
    “元总监,晚上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出来喝两杯?顺便洗个脚?”
    “今晚不行。我约了一个领导,嗯……要给他贡献光和热去了。”
    “哦哦!那这事是比较重要。多少钱啊?”
    “凌老弟啊,我们不谈钱,谈贡献,谈光和热,五十万光,两箱珍藏多年的热。”
    凌海道:“这不贵……之前我给应家人的光都不止这些了。”
    “对了凌老弟,你和谢济关系不错,这谢济为人如何?”
    “他啊!”凌海想了想, “他对光和热没兴趣!他还年轻, 只想往上走, 所以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这倒是难得。”元大应道, “现在流行谈贡献值……你要是没贡献点光和热,啥事都干不成。”
    “反正又不是你出的光和热,你心疼个屁。”凌海懒洋洋道,“哎啊,不说了,我要约人去洗脚,挂了。”
    嘟嘟嘟……
    元大应陷入深思,凌老弟经此一事,应该会深耕此风格的作品吧?
    甚至,整个创作圈都会开始流行这种风格的。
    这倒是个风口,他也得安排公司的创作者写一批该风格的剧本出来,然后挑选其中的精品,立项拍摄。
    打定主意,元大应说干就干,他打给策划部,“老刘,来我办公室一趟,说个事。”
    现在他和老刘还只是同级,按理来说他没资格这样命令老刘。但元大应升副总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各大部门的总监都很配合他的工作规划。谁会跟张总的内定接班人过不去?
    ……
    其实元大应猜错了!
    凌海暗自决定,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再写这种风格的剧本了。
    就连老甘过来向凌海求《平均数》的剧本,都被凌海拒绝了。老甘的意思呢,是想趁热打铁,紧抓这波热度。
    但凌海道:“以后,尽量不拍这种风格的作品了。”
    老甘这下就不明白了,大家都不敢拍的时候,你拍了。现在大家都争相拍,你却退了。这算是个什么逻辑?
    “凌总,没必然再如以前那般畏手畏脚了。领导都发话了,这说明已经没这个限制了。”
    凌海道:“老甘啊,你太天真了。”
    “嗯?”
    “这事到此为止吧!以后我们正阳的工作重心依旧是商业剧。哪怕牺牲口碑,也要赚到钱。”
    “凌总,这……”
    “老甘,经过此事,我才意识到,如今的我已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了。”凌海叹了口气,“公司的一百多个员工,都还要靠我吃饭呢!”
    老甘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凌总,我明白了。”
    凌海果然再也没写该风格的剧本了。
    而他的《繁都团长》,也被系统高价购买了。
    系统惊诧于凌海创作水平的大幅度提升,给了他一次歌曲定制的机会。
    “宿主可以给出任何标签,系统会依据标签内容从曲库中选歌。”
    凌海自然不会放弃这么个大好时机,道:“就以我为标签,来一首歌吧!”
    凌海期待着一首正能量歌曲问世,弘扬真善美的。
    系统:……
    系统定制中。
    系统定制成功,歌曲demo及相关信息已经发送到宿主的邮箱之中。
    凌海也很好奇,以他为标签的,会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就算不是真善美,那也得正气昂扬的吧?
    凌海打开邮箱一看——《怪胎》(《无赖》国语版)。
    凌海:???
    系统这定制功能也不准啊!
    凌海开始看歌词——
    他们说,我很怪,尤其对于爱。
    老犯错,太沉默,老是学不乖。
    才开始就想逃跑,从来不问未来,像个贪玩的小孩。
    ……
    凌海:???
    诽谤啊,系统诽谤我啊!
    什么高等智能,大数据也做得太差了吧,这歌所写的内容,跟在下有半毛钱关系?
    凌海冷哼一声,开始点击收听!
    不得不说,旋律有点绝,和歌词搭配,简直相得益彰,那种“渣男感”一下子就塑造出来了。
    但抱歉,凌某人实在看不出这首歌跟在下有什么关系?在下虽然有过几……十任的红颜知己,但大多坦诚相待,绝不搞虚头巴脑的感情。
    所以,系统,请你给在下道个歉。
    ……
    就算对系统的定制功能很是鄙夷。但凌海还是得承认,《怪胎》是首好歌。
    抛开内容不谈,这首歌的旋律是真好听。
    现在正阳旗下最大牌的歌手,赫然是杨厚。
    自从《像我这样的人》火了之后,杨厚正式签约正阳。
    正阳也没亏待这位歌手,请了好几个音乐制作人,为他量身制作单曲。
    这三个月,杨厚发了四首单曲,这速度算很快的了。
    至于成绩,虽然比不上《像我这样的人》,但也算小有热度吧!能进热歌榜前五十。
    而《像我这样的人》,打进过热歌榜前五。
    这样的成绩,太过耀眼,但可遇不可求。
    杨厚知道凌总忙碌,所以也不好意思再向凌总求歌。
    但他相信,如果凌总有新的音乐作品出炉,肯定会第一个想到他。因为他是正阳音乐的独苗苗。
    果然,这一天,他接到了李家蒙的通知——今天下去来公司一趟,凌总找你有事。
    杨厚心想,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他急匆匆来到正阳,一脸期待。
    “凌总在录音室等你。”老甘道。
    “好。”杨厚面露欣喜之色,奔向录音室。
    凌海正坐在录音室,一脸……无奈!
    凌总为何有这种表情?杨厚百思不得其解。
    严萱萱拿着歌词,一边看一边啧啧道:“老大,这首歌,是有感而发吧?”
    “滚!”
    “老大,为了捧杨厚,你还真舍得啊……这算不算舍己为人?”
    “严萱萱,你是不是想离职了?”凌海冷冷道。
    严萱萱强憋住笑,不敢再说了。
    杨厚不明所以,什么舍己为人,写个歌,至于嘛?对于凌总这种创作天才来说,写首歌难道不是轻轻松松?
    “凌总,我来了。”
    “嗯。”凌海指了指歌词本,“先熟悉一下歌词和旋律。”
    “好。”
    杨厚拿起歌词本,默念起来。
    等等,这歌词……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啊!
    这好像是某人的自传啊!
    原来严副总监是这个意思啊!杨厚明白了,心生感动,凌总为了捧火他,竟然以自己的经历为模板,真是有心了。看来,当初他选择正阳,是极其正确的。
    看杨厚这一脸感激的样子,凌海立马急了,“杨厚,我事先声明,这首歌不是写我,跟我毫无关系。”
    “嗯嗯!”杨厚急切点头,“凌总,我懂!”
    看破不说破,凌总毕竟是老板,还是要给老板留面子的。
    你特么懂个屁……凌海看杨厚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更气了。这些人全都有眼无珠。
    他气得挥挥手,“准备一下,然后录音吧!”
    杨厚看着五线谱,哼了几句,随即摇头,“凌总,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歌里所表达的那种感觉……嗯,一个渣男,他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他的情绪又是什么样的?”
    看杨厚这迷茫的样子,凌海哼道:“我特么怎么知道?”
    杨厚哦了一声,低头自己琢磨。
    连续录了两遍,还是不如人意。
    录音师说:“杨老师,你这状态不对啊!你表现得不像渣男,像舔狗。”
    “我……”杨厚也有点急了。
    凌海叹了口气,道:“你跟我过来一下吧,我跟你讲几句。”
    杨厚眼睛一亮。
    两人进了旁边的休息室,凌海开始传道受业解惑。
    出来之后,杨厚信心满满,之后一遍就过。
    录音师赞不绝口,“就是这种感觉,棒极了!”
    杨厚表示,听君一席话,胜渣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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