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不会插嘴。可是,鹿茴的身子真的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她坐牢的那五年把身体都熬坏了,没有下一次了,除非你想看到她死掉。”庄赫南基于和祁璟衍的世交感情,对他说了一句劝告。
    祁璟衍轻轻颔首,那张俊庞面无表情。
    急诊室的大门被推开,医生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祁少,病人的情况不是很理想,求生意志薄弱,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全看病人的造化。”
    医生和祁璟衍如实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一心求死?”祁璟衍冷冷地反问道。
    医生显得特别无奈,“祁少,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废材。”
    祁璟衍气得破口大骂。
    医生被他暴戾的愠怒模样吓了一跳,庄赫南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慌忙逃离祁璟衍面前。
    “阿衍,鹿茴的心里了无生机,那么转醒的机会非常渺茫。也许会成为植物人,也许会撑不住就……”庄赫南和他说了几个最坏的打算。
    祁璟衍疲惫地用大手摸了摸脸,放下手掌,他颓然无力地倚着门框,“不会的,我说了会让她走,让她自由。”
    庄赫南见到祁璟衍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大手轻轻地按在好友的宽肩上。
    “阿衍,她也许要的从来不是自由。”
    祁璟衍一听庄赫南说的话,慢慢地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睨着身旁的好友,“什么意思?”
    “阿衍,她满身伤痕地从监狱里出来,那时候你见到她就该明白。她渴望被爱,渴望家庭的温暖,渴望幸福。”
    他曾经帮鹿茴做过心理治疗,她的内心很脆弱,特别需要旁人的关怀。
    祁璟衍望着病房里的鹿茴,再回想好友说的话。
    “赫南,我和她也许真的不合适。”
    他没有给自己假希望。
    这次,祁璟衍非常坚定自己的立场。
    庄赫南不再劝,他拍了拍祁璟衍的肩膀,“今晚需要守夜,你去icu里守着她吧。”
    “嗯。”
    祁璟衍的黑眸深锁在鹿茴身上。
    昏迷不醒的鹿茴被连夜送进了icu病房,祁璟衍换上无菌服坐在里面陪着她。
    整间病房很安静,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在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低眸望着昏迷不醒的鹿茴。
    “我说让你死得远一点,不是真心的,我也没有想过要你死。宋佳妍从回来,我就让人监控了她的手机。医院外面那次,她害你犯了病。我担心她会再来伤害你,要是不利用时间和她周旋,我无法准确地找到你藏身的所在之地。
    鹿茴,和你做了一年的夫妻。也等了你五年,就算没有办法和你走下去。我始终没想过要取你的性命,只不过,我和你的离婚是在所难免的。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他,所以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鹿茴,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为了我这样的人渣你死了太不值得了,你要活下来,好好地活下去,活的比我好。“
    “祁璟衍……”
    戴着氧气罩的鹿茴突然开口喊他的名字。
    他听到她微弱的声音,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低下头靠近她面前,“鹿茴,我在,你想说什么?”
    “我的心好痛。”
    她又是一句微弱的呓语。
    他整个人晃了晃,湿润的眼眶望着处于昏迷状态的鹿茴。
    “没事的,只要你醒过来,我们离了婚,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他重新坐下,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走吧!鹿茴,离开我,你才会幸福。
    会所。
    余波坐在电脑前,屏幕里的男人有着一张英俊的东方脸孔,他的腿上坐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长得非常漂亮,肤白胜雪,一双大眼睛又圆又亮。
    “许昱瑾,你玩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接管你外公留给你的遗产?”
    男人握着小男孩的小手,小朋友柔软的胖手特别的好捏。
    “别提那名字,喊我余波,不然和你翻脸。”
    他冲着屏幕前的男人冷冷地瞪了一眼。
    男人一点也不急,莞尔一笑,把坐在腿上的小男孩单臂一圈抱起来,小男孩站在了地上。
    男人和小男孩打了个手语。
    【自己出去玩,不要走远。】
    小男孩对着男人也打了一句手语。
    【我先把奥数做了。】
    男人露出欣慰的目光,又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脑前,“听说,你帮我找到了我想找的人?”
    余波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只丝绒盒,再把盒子打开。
    当男人看清楚盒子里的那枚戒指时,眼眸沉了沉,表情变得凝重。
    “她叫鹿茴,还有个至交好友叫秦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余波把戒指拿起来往手指上随便一套,当着电脑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玩着。
    “鹿茴……”
    男人喃喃自语,表情一下子走了神。
    小茴儿是你吗?
    “对,我有她的照片,你要看吗?”余波掏出了手机,解锁后找到相册。
    男人抬眸望着余波,凌厉的目光仿若要穿透镜头,“我看看。”
    余波把鹿茴的照片怼在镜头前,好让男人看个清楚。
    男人看到余波手机相册里的鹿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指间来回旋动的钢笔。
    “我会安排行程,最迟月底抵达你那边。”
    他看到鹿茴的照片,临时起意做了个决定。
    余波收回手机,随手往桌面上一丢,人靠着椅背,“别忘了你还要带娃。”
    “带他一起回国。”
    男人说完后薄唇紧抿着。
    余波听完他的话,对着镜头竖起了大拇指。
    回到家的宋佳妍浑身提不起劲儿,她抓着酒瓶坐在地板上。
    她杀了鹿茴,可是为什么心里是那么的难受呢?
    卧室的门被推开,素瑶站在门外,看到她喝酒,用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
    “佳妍,你怎么喝得醉醺醺的?”
    素瑶说话时眼神冰冷,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宋佳妍。
    她提起酒瓶往嘴里灌着酒,头微微抬起,眼睛斜睨着门口的素瑶,“姐姐,如果我不小心掉进海里了,你会救我吗?”
    “你好幼稚,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素瑶语气喊着笑意,心里不知道有多嫌弃宋佳妍的无脑。
    “哦,原来救我在姐姐看来是一件无聊的事。”宋佳妍口齿十分清晰,一点也不像是喝醉的人。
    鹿茴,你为什么会让我跑?明明是我想要杀了你。
    原来,我走到了死亡的关头才发现素瑶和你根本就是两种人。
    你是善良的,她是邪恶的。
    鹿茴,我内疚了,我不该杀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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