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凤独自躺在病床上,心里一直不安定。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蠕动,或者,是什么心潮那样的波浪,在她心里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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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弟兄在这里找到她。
    他问:“玉凤姐,你病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玉凤两眼望着房顶,小声说:“冷月对我说过,如果,我感觉病了,不舒服了,就到医院来。”她顿了一下,又轻声说:“我自己来的。”
    那个弟兄赞叹地一点头,“玉凤姐,你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太了不起了!”
    之后,这个弟兄又去问了医生,她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说:“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吃一点减轻症状的药。好在,她的身体很好,只要最近几天能过去,她能自己好起来。”
    于是,这个弟兄又问她要不要去中央医院,“林主席就住在中央医院,他们有药!”
    姜玉凤心里有一点波动。她要是能靠上林主席,今后就可以安定了。但是,去了中央医院,见到了林主席,可能真的能靠上林主席!不过,今后恐怕就很难再见到宫廷那个坏家伙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很好,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你还是回驻地吧。一个人看家,我很担心。你也去看家吧。”
    那个弟兄终于走了,去看家。他临走时还说:“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姜玉凤认真问:“子峰他们怎么样了?”
    两个弟兄说:“子峰和老韩他们,都在四号码头,那里有情况了!听说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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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台四号码头,缉查所办公室里。
    陈子峰、萧安城、杨三强、冷月和老韩,都坐在办公室里,互相盯着看。
    “你们说,日本人想干什么!”陈子峰首先问。
    “这个时间点,总感觉不太对。”萧安城摇着头说。
    “什么时间点!说清楚!”陈子峰瞪着他!
    “委员长住在中央医院,至少这两天,不会去对岸的南山官邸!我想不明白,他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要来也应该等委员长出院才对!”
    “那你说,他们想干什么!快说!别磨蹭!”
    萧安城瞪着他,简直要笑出来了。这家伙简直就是有毛病!日本人想来干什么,谁也不知道!猜也是瞎猜!
    这时,冷月不动声色说:“肯定有目的!”
    陈子峰回头瞪着她,“什么目的!”
    冷月双臂抱在胸前,冷眼盯着他,“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陈子峰看着她,嘴巴一歪一歪的。对冷月,他可不敢随便发飙。
    老韩说:“子峰,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吧!人家中午就要来,该怎么办,现在就该做准备了!”
    陈子峰歪着脖子想了又想,终于说:“人家有船,咱们也要弄条船来!”
    杨三强说:“这个没问题!码头有好几条船!我跟他们说说,应该没问题!”
    萧安城说:“我们岸上也应该有人。防着点!”
    陈子峰向杨三强一指,“岸上的人你负责!现在,我们都去码头上看一看!”
    所有人都站起来,跟着陈子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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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沟巷,监视点。
    乔艳芳早上起来,就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儿。她只感到一股燥热,直往头上涌,肚子里仿佛被塞了一团乱麻,很是不舒服。她猜想,不会是感冒了吧!
    此时,她顾不上这些,换下盯守一夜的弟兄去休息,她就坐在窗前,一直盯着斜对面的三十九号。她猜想,那么小的破房子里,住着好几个大男人,肯定有问题!
    八点多钟,那破房子里出来三个人,他们分成先后,摇摇晃晃地向瓮城那边走过去。
    在乔艳芳看来,他妈的这就是特工才有的走路方式!前后拉开,左右分开!他们想干吗!她摇醒身后的两个弟兄,向他们一点头,就首先出去,远远盯着那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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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分钟后,那三个人出了水沟巷,四面看看,就攀着城头残破的砖缝,慢慢爬上了瓮城。
    乔艳芳心里奇怪得不得了。他们到这上面来干什么!观赏风景?远眺长江?还是这里有什么人,是他们要见的?但从她的角度看,瓮城上没有其他人!
    她也攀上城头,隐在一截断壁后面,向瓮城上观察。
    那三个家伙竟然分散开!一个人站在城墙上,向山下看。另一个则走到断壁边,向前后观察。最后一个却走到一堵断壁的后面,看不见了!
    乔艳芳猜测,他躲在那里干什么!从她这个角度看,什么也看不明白!
    她跳下城墙,小心拐了一个弯,绕到瓮城另一边。她再攀上城墙,透过小小的缺口,居然看见断壁后面的家伙,竟然举着一架望远镜,向下面观察!
    她向下面的弟兄做手势,示意他们绕到后面去,小心观察,看他们要干什么!
    水沟巷那边,李学海那个监视点的三个人也出来了。他们看清瓮城上的情况,就分头向两侧走,显然也要绕到后面去!
    乔艳芳让自己坐得更安稳一些,仔细观察瓮城上的两个家伙!这时,她再次感觉身体异常,很难受,甚至连力气也消失殆尽!
    她沉了一口气,继续观察。那个家伙,一直用望远镜向下面观察。
    她也向下面看,但她没有望远镜。她只能大致看出来,下面是滨江路,过了滨江路就是一大片码头,其中就包括凤凰台四号码头。
    她隐约猜测,似乎和四号码头有关系,更和那个所谓的政府的船有关系!但是,他们在这里观察,又能看出什么!
    她再次感觉全身的力气在消失,她快要攀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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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台,四号码头。
    杨三强和码头管事,一番奔波,终于给陈子峰联系好一条船!
    这是一条货船,刚卸完货,正要离开。
    杨三强凶恶地瞪着船主,说:“老大,我们要征用你的船,去对付日本人!你同意不同意!好了,你同意了,叫你的伙计都下船吧!留一个机工,你也留下!给我们开船!”
    到了这个时候,船主才突然开了窍似的说:“杨所长,你对付日本人噢,我莫得问题噻!抗日么,人人都是有责任地,哈是地!”
    杨三强没笑,后面的陈子峰却哈哈地大笑起来,连声说:“老板,好样噢,我们就是为了抗日噻!”
    船主连声说:“长官,您要我做么子,我就做么子,莫得问题!”
    一番商量,陈子峰、萧安城和韩进东,带着三个弟兄上了船。杨三强和冷月留在岸上,随时观察附近情况,算是护卫陈子峰的背后!
    葛二和狗子等人,知道陈队长在这码头上有任务,也涌到码头上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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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船驾驶舱里,陈子峰和萧安城并排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等待着。
    白崇信说政府的船,中午前后将要停靠四号码头。他们一直想不明白,如果那条政府的船和日本人有关系,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靠岸!毫无道理嘛!
    他们把这一段的长江,上上下下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日本人玩鬼心眼,一向都是狡诈到家的!难道这个事里也藏着狡诈!
    这时,陈子峰慢慢扭回头,看着身边的萧安城。
    萧安城回头盯他一眼,“干吗!”
    “你怎么样?”陈子峰低声问。
    “什么怎么样!”萧安城疑惑盯着他。
    “身体!姜玉凤病了!可能是被林主席传染了!我们会被传染吗!”
    萧安城回头盯着他,似乎也在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不知道,现在挺好!”
    陈子峰一点头,“那就好!我也感觉现在挺好!他妈的,先把今天的事办完!有什么情况,等去了中央医院再说!”
    萧安城没有再说话。不过,他确实感觉自己的身体可能有一点不好。不过,还能忍受!子峰说的对,等今天的事办完了,再去中央医院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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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里,一条缓慢行驶的货船,逆流而上。
    这就是栗山准备好的货船!他也站在驾驶舱里,冷静地看着外面!
    他很清楚,这是“断箍行动”的一部分!陈子峰那些混蛋,想防备这条船!怎么可能!他们绝对猜不到!
    此时,栗山就透过窗口,用望远镜向江岸上的瓮城观察!他判断,眼下这个时候,瓮城上的人应该有信号了!
    很突然的,他看见瓮城上站起来一个人,正在向他打旗语!
    栗山是海军!海军的旗语是他最熟悉的!那旗语的意思是:陈、萧、韩等人,已上船!岸边“利江”号即是!
    栗山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好!我要的就是你们!你们就好好给我等着吧!
    他回头说:“慢速,向四号码头靠拢!都提高警惕!再检查一下准备!”
    一个手下出了驾驶舱,趴在船舷边,向下察看。
    船舷外悬挂着十个防撞轮胎,每个轮胎里各放着一公斤炸药!已安装好雷管、和电发火管,并用电线连接好!他逐一察看,确认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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