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一愣。
    瞥了婴浅一眼,露出一副被恶心到了的神情,不悦道:
    “你说什么胡话呢?就她的那张脸,上台不是要把大爷们都恶心死!”
    烟云微微摇头。
    勉强支起了身体,她半靠着桌角,轻声道:
    “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浅浅她...”
    缓下一口气。
    烟云抚着胸口,半垂了眼,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们今个,选的是京城第一花魁,不是京城第一的丑八怪!”
    花娘哪里信的了她。
    狠瞪了婴浅一眼,又在瞧见了赤霖后,微微一怔。
    怎会有男人,在烟云的房里?
    莫不是过来偷情的吧?
    花娘顿时阴了脸。
    正要骂人。
    就看赤霖眼中,有妖异的红茫,一闪而过。
    花娘一愣。
    已经到了嘴边的骂声,竟被咽回了肚子。
    眼闪过一丝茫然。
    甚至连赤霖在眼前,从男人变成了狐狸,都似未曾注意着一般。
    花娘再次望回了烟云,像是有些呆滞一般,喃喃道:
    “你刚才...说什么?”
    烟云也察觉到了花娘的不对。
    她艰难地起了身,走到花娘身侧,轻声细语地道:
    “花娘,你先莫要心急,婴浅的模样虽然丑陋,但她若上台,定会衬的其他姑娘,貌似天仙。如此,定不会叫你亏得,就这么定了吧,可好?”
    “好...”
    花娘愣愣的点了下头。
    一脸茫然的转过身,缓步迈出了房门。
    等她一走。
    烟云立刻转过头,双眸含泪,颤抖着嗓子,用着哀婉的语气,道:
    “浅浅,姐姐对不起你!”
    她真如要崩溃一般。
    眼泪溢出眼眶。
    娇躯更是抖的厉害。
    可惜。
    烟云痛不欲生的模样。
    却没能被婴浅看在眼底。
    她弯着腰,从地上抱起了赤霖。
    他又恢复了小狐狸的样子。
    神情萎靡。
    连耳朵都垂了下来。
    重伤还未愈。
    刚才不过是强装而已。
    现在,实在是撑不住了。
    婴浅摸了摸赤霖,低声道:
    “休息吧。”
    赤霖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怀抱着无精打采的小狐狸。
    婴浅抬了眸,对上了烟云蓄着莹莹泪光的眼。
    她歪着头,问: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烟云轻叹一声。
    上前握住了婴浅包成粽子的手,喃喃道:
    “浅浅,姐姐一定会保护你,不过是登台而已,只是走一个过场,你不会..不会被那些男人如何的!”
    她满眼愧疚。
    娇躯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像是婴浅说重一个字,都能随时昏过去似的。
    但烟云的话,婴浅属实是没听懂。
    这过场,要怎么去走?
    她此时的模样,全身是伤不说,还都裹满了布巾,只露出一双眼。
    乍一瞧,和个木乃伊似的。
    这要是真的登了台。
    不定要闹多大丑。
    甚至有可能,婴浅要成为京城当中,最大的笑话。
    但烟云,却是打定了主意,让婴浅去走这一遭。
    烟云这心思。
    当真是无论怎么想,都歪的很。
    “你确定?”
    婴浅轻笑一声。
    眸光在陡然之间,变得无比锐利。
    “姐姐,先是喂了这么多年的花生酪,又是登台露面的,你对我,倒真是好的很呐。”
    烟云一怔。
    似是有些心虚一般,躲开了婴浅的目光。
    “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浅浅,我照顾你这么多年,你这么说,可就是要让姐姐伤心了。”
    她抿着唇。
    当即是露出了一副,委屈痛苦的神态。
    等察觉到婴浅不再吃这套。
    烟云又道: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们相依为命,我此时身子虚弱,实在不能登台。但若是今个不能出现,花娘一怒,指不定我们姐妹二人,都要被打断了腿赶出去,到时候我们可该怎么活啊?!”
    她抹着眼泪。
    神情凄苦,连抓着婴浅的手掌,都重了不少的力道。
    “浅浅,只是走一遭而已,你这不只是为了姐姐,也是为了你自己。”
    她倒是冠冕堂皇。
    道理讲的一套又一套。
    但当婴浅想要开口。
    烟云一翻白眼,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婴浅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身上这病,是带开关的吧?
    怎么说犯就犯?
    婴浅摸了摸面上缠着的布巾,在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她这副模样。
    哪里能真的走上台。
    婴浅都想好要跑路了。
    反正她要攻略的,是渡衍,又不是烟云。
    继续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处。
    但婴浅一推开门。
    就看飘飘柳梨,正站在房门不远。
    她们都是得知了,婴浅要登台的消息。
    正等在门口看热闹。
    “哎呦,快看这是谁啊?我们的花魁来了!”
    飘飘一看见婴浅,眼睛顿时一亮。
    而站在一旁的柳梨,则是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花魁?丑魁还差不多吧!”
    “花娘怕不是疯了,才会同意让她上台!今天之后,我们楼的名声,都要被婴浅那张鬼脸蛋,毁的一干二净了!”
    “哪有什么的?反正丢脸的,也是不是我们!”
    飘飘用眼角睨着婴浅,冷声道:
    “你怕不是烧坏了脑子,真是丢人现眼,蠢货一个!长得丑还敢抛头露面,怕不是个猪脑子吧!”
    “你才知晓啊?”
    柳梨嗤笑一声,眼看着有客人进了楼,她扭着细腰,同婴浅擦身而过时,还不忘狠狠撞了她一下,同时低声道:
    “我们等下见了,恶鬼花魁!”
    她为婴浅想了个相当适合的绰号。
    毕竟。
    以婴浅的那张脸。
    也只有在地狱里面。
    才能当的上花魁了。
    柳梨轻笑着离去。
    飘飘也跟着挪动了脚步。
    她昂着头。
    连看都懒得去看婴浅第二眼。
    谁会去在意一个笑话呢?
    婴浅的存在,在飘飘眼里,连后院养的一条狗,都是不如。
    飘飘柳梨一走。
    花娘也走上了楼。
    她看到婴浅,下意识皱起了眉,不悦道:
    “磨蹭什么呢?快去换衣服!要是耽搁了我的事,看我不扯了你的骨头!”
    婴浅被花娘推进了房间。
    她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各色暴露的衣裳,又摸了摸脸,最后才拿起了一件红色的纱裙。
    登台,争花魁是吧?
    谁说...
    她没这个胆子了?
    婴浅勾起唇角。
    眼中闪过一抹嚣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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