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杰站在窗边,打量了片刻。
    少顷。
    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杰眉头微皱,抬手举到眼前。
    手背上,黑气弥漫,左凸又拱,仿佛活物一样挣扎扭动。
    皮肤不断隆起又落下,一眼望去几乎已经看不到正常的血色。
    顾杰脸色不变。
    心念一动,手掌迅速泛红。
    内气流转而出,迅速涌入手掌。
    伴随着内气的飞速消耗,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压制在了一个小范围内。
    五指最先恢复正常颜色,接着是靠近指跟的掌背......但最终还是剩下铜钱大小的一块,犹如癣疥一般纹丝不减。
    ......看来,血元术第三层依旧无法完全阻挡这种诡异的黑气,也做不到将体内黑气根除。
    不过相较于之前,无论是症状,还是蔓延程度,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有些像是免疫提升的感觉。
    顾杰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要知道他之前在山神庙的时候,仅仅只杀了一只异常,整只手就完全发黑麻木。而今天,他杀了起码数十只异常,遭受的痛苦却不增反减。
    这是很明显的进步。
    只要能看到进步,慢一点没关系。
    照此下去,终有一天,他能依靠内气完全免疫这种伤害。
    想到这,顾杰不再浪费内气,从怀里取出化邪散,均匀撒在了手背上。
    只是片刻,黑气就透皮而出,被深红色的颗粒吸附殆尽。掌背也恢复了正常颜色。
    顾杰活动了下手掌,发现已经感觉不到痛苦。
    他收好剩下的半瓶化邪散,轻声开口。
    “窗外血迹的来源。”
    笔记本上出现了一个箭头,指向宅院之外,并且不断变换着方位。
    顾杰又问:“我身上源自朱翠的异常气味源头。”
    “顾杰!”
    就在这时,马建安提着长剑走了进来。
    他眼中带着警惕,进门后扫视四周,神情紧张。
    顾杰的眼神在笔记本上扫过,转头看向马道长:“道长,怎么了?”
    马建安这时也发现了屋里没人,神色先是一松,继而又有些恼火:“这个杂碎,又让他跑了!”
    许是恨极了,他说话间怒从心起,忍不住一剑插在旁边桌子上。
    “道长稍安勿躁。”
    顾杰示意他不要激动。
    “我怎能不躁!”
    马建安显得有些咬牙切齿,说话间又是一剑砍在桌子上:“顾供奉,你有所不知......”
    顾杰开口打断他:“我的意思是,你躁归躁,别拆我桌子。这黄花梨木桌子挺贵的。”
    “啊?啊!”
    马建安脸色一红,连忙把剑抽出来,尴尬赔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不,我赔你?”
    “好啊。”
    顾杰一口答应。
    马建安登时就愣住了,一时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我就是客气一句......
    顾杰笑了下:“开个玩笑。”
    “噢......”
    马建安这才松了口气。
    顾杰又道:“要不道长再给我点化邪散。”
    “啊这......”
    马建安脸皮微抽。
    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小爷我今天刚吐了那么多血,真的放不起了啊......
    ......罢了罢了,放点血总比赔钱好啊。
    再说人家到底救了我......
    马建安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惨兮兮的答应下来:“过几天,过几天我再给你成不?今天,额,有点不方便。”
    “当然可以。”
    顾杰笑了下,也没逼他。
    末了,顾杰岔开话题,问起正事:“对了。道长,这黑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听这话,尚在肉疼的马建安顿时脸色一沉。
    他神色恨恨,道:“此人名为岑建书,原本是我师弟,如今却投了妖人为虎作伥!单是我知道的,就有三起邪祭,共计千人惨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顾杰没有在意马建安的后半截话,对方做了什么事情,他并不关心。
    但对方的身份,却让他感到疑惑。
    他忍不住问道:“道长的意思是......此人也是异人?”
    马建安似乎耻于承认,闻言也没说话,只是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顾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拥有才能的异人......也能修力修法?
    他心头不解。
    事实上,早在马建安说他没有才能的那天,顾杰就暗中问过笔记本。
    “才能到底是什么?”
    笔记本对此语焉不详,只是告诉他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引来异常,劝他不要追问。
    顾杰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明白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
    他见笔记本郑重其事,权衡了下,也就把疑问搁置了下来。
    后来,在遇到朱翠后,他抱着‘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的想法,旧事重提,问了祝定和尚同样的问题。
    但祝定和尚虽然回答了他,却没有诠释清楚,所以回过头来,他又问了笔记本,想要得到详细答案。
    那一次,笔记本终于回答了他。
    【如果你想详细彻底的了解这方面的知识,那么我得说上一天一夜】
    【因为才能之间,不尽相同,远非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
    【当然,表象有异,性质如一。归根结底来看,才能就是一种能量,一种生而得之,自出生之时便留在人体内的能量】
    【这种能量并不罕见,基本上百人之内,就能找出两三个拥有才能的人】
    【但并非拥有才能,就能够成为异人】
    【只有体内才能足够多,多到可以形成循环,并经过系统化的训练,学会如何运用这股能量,方可成为异人】
    【正是靠着这股能量,异人才获得了接触到异常的资格】
    【但凡事都有代价】
    【你别看这些异人表面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其实已经为这份异于常人的力量,付出了巨大代价】
    【具体情况,等你见到之后就明白了】
    【不过这方面你也不必纠结,毕竟你天生就没有这东西】
    【而且,内修法和才能之间势如水火,难以调和,只能二者择其一。强行双修,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回想起笔记本的话,顾杰心头略有疑惑。
    ——那黑袍人身为异人,却学了内修法,而且境界不低,至少是武师五段......此人到底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之可怕,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莫非......他身上那种可以消磨力道诡异的能量,就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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