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拍了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牵扯到这件事里,但你现在也要知道自己是谁家的人,别给我添麻烦。”
    等等啊……叔叔你和轩辕到底是什么关系?
    穿着红色贴身太空服的身影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开,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威尔一句话没说完,破烂的大门外只剩一片空荡,留给他的唯有满心忐忑,和萦绕在心头的迷团。
    能把他这个完美的基因进化者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这身手就比什么证据都可靠,这个缉私局长肯定也和乔治父亲和那位姓花的监护人一样……这么一算起来,轩辕的监护人可真多啊,光父亲就有两位,那个花叔叔也自称是监护人之一,这位弄不好也是他的监护人?
    威尔心里跳了一跳,越想越觉着有谱儿。那位桑德局长和轩辕一样的黑发黑眼,比花叔叔还强大的气场,还有对他那么亲切的态度,这才是长辈该有的模样啊!
    他和轩辕感情这么好,正常的长辈不应该是看在自己儿子的份上,对儿子的丈夫也一样好吗?要不是这位局长长得太平凡,他简直就要以为他才是轩辕衍圣的亲生父亲了!如果他是轩辕的父亲,当初肯定不会把自己当成仇人似的要砍要杀,反而会这么亲切的、有商有量地帮他们办好婚礼。
    不过,轩辕衍圣的祖父是元帅,监护人是缉私局副局长,他自己是联邦军事大学的学生,毕业后在军部又会顺风顺水,前途无量……自己费尽心力换取来的婚姻,恐怕反而要让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威尔曼特森慢慢攥起拳头,陷进肉里的指甲带来一丝痛楚,却让他的心意更加坚定。既然是他费尽心思才求到的婚姻,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男人,那么无论对方理不理解他的事业,无论两人之间再发生什么事,他都绝不会放手,也不会给轩辕衍圣离开他的机会。
    他清理了刚才的打斗痕迹,又放下安全舱门代替那些被破坏的舱门,整理好衣服和情绪,无事一般回到了驾驶舱里。弗兰德问起入侵者的情况时,他就淡淡回答了句:“已经扔进太空里了。”然后就重新调整了监控系统,一番查找之后,果然没能再找到那位桑德局长存在的痕迹。
    他安下心来驾驶飞船,速度也比前几天需要小心避让各种天体时快了许多,追了两三天就追上了前面的那几艘飞船,恰恰赶在约定时间到达了科特里尔人要求的地点。
    那里已经停了一艘比他们的飞船大两三倍的载人太空船,等他们这几艘船落下之后,几个穿着太空服的科特里尔人就走出船舱,到他们这里来清点货物,完成交易。
    那个长着络腮胡的科特里尔人仍然在队伍中,弗兰德之前介绍过他的身份,说是代号灰熊,并没打出日丹王子的旗号,但也没刻意遮掩。那些灰熊竟还认出了威尔曼特森,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看向他的目光就带了几分不善。威尔的笑容中也带了几分嘲讽,亲自到各船里打开货舱,叫科特里尔人当场验过货,然后由机器人称量计数。
    到了交付货款的时候,灰熊拿着不记名转帐卡在手里摇动,却不肯递给威尔,而是用指尖捏着,阴恻恻地笑道:“这些矿石虽然值钱,但是娱乐公司总裁是联邦风头最劲的黑道组织成员这件事更加值钱,也许那些联邦缉私局的人也会很高兴接到这条线报?”
    威尔也还记着当初那位日丹王子的款待,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右手却忽然一伸一缩,也看不出是怎么出的手,那张卡片就到了他手里。他迅速倒退一步,恰好避让过灰熊那一抓,把卡片放进光脑的读卡器里,把钱转到了曼特森家一个秘密帐户里。
    等钱转完了,矿石也都被运到地面,他才从从容容地把卡取出来扔了回去,微微抬起下巴,冷淡地笑了笑:“交易结束了,我们先回去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这么淡定装逼的感觉真好,难怪轩辕他们家的人都喜欢搞这个!
    威尔保持着最潇洒的仪态上了飞船,底下的科特里尔人也没理由再为难他们,只好眼看着那五艘飞船升空离开。五艘小型货船很快变成了空中的黑点,领头的灰熊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地抬头看着天空――他是日丹王子最信任的仆人,竟被一个没用的商人轻易从手里抢走了转帐卡,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催着仆人用车把矿石装好,自己和科特里尔那边的接头人联络上,报告了矿石到手的消息。等通讯结束后,他就开动飞船离开了那个小星球,打算等送完这趟货回去,就向日丹王子报告这件事,请他下令处理那个威尔曼特森。
    m31星云离科特里尔星域不远,当中只有一个联邦临检哨口,他们的大型飞船可以强行闯过,而在稍远点的恒星间还有一艘科特里尔飞船等着接应他们。
    飞行了半天之后,灰熊忽然觉着周围已经有一阵子没人说过话,监控系统里也安静得异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监控器里竟看不到仆人们出入的身影,像是一出立体互动电影忽然被人关闭了声音,整片空间里只留下机器的声响和他自己的粗重呼吸。
    这样的空静中,他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听到。一股从未感到过的寒意悄悄漫上心底,他的脖子不知为何也有些发僵,好像有东西阻止他转回头去。
    这种陌生的感觉,应当叫作恐惧。不过没人和他说这些事,在令人牙酸的骨骼磨擦声中,他的脸终于缓缓转了半圈,目光绕得更远,已经将背后大半个驾驶舱收到了眼里。
    舱内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带来的几个士兵和仆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操作着……
    不,不对!他的身体猛然站起,用力转身,大步走向了右手离得最近的导航员那里。那人的确还坐在座位上,动作也和之前一样,双手落在控制面板上,可是那具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从他发现不对到现在,一下也没按过按钮,更没有调整过面前的星空图!
    那股寒意猛地从灰熊心头冲到头顶,冻得他身体有些僵硬,摸向那人的身体更是微微颤抖。
    他的手终于碰到了那人的脸,是温暖的、柔软的触感,手指探到鼻孔下面还能感到呼吸。他长长叹了口气,可是看到那张僵硬的脸上惊恐睁大的双眼,更深的恐惧又升了起来。那个仆人活着,能呼吸,可是他怎么一动不动?他怎么敢在自己这个日丹王子最信赖的仆人面前装样子,连一句话都不说?
    他把这个仆人推到地上,又跑到另一个座席上,看到了同样活着,但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仆人。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战斗力极强的猛兽基因改造者,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子,难道是那些无耻的联邦人给他们下了延迟发作的特殊毒药?
    他越想越愤恨,这种愤怒甚至压倒了恐惧,让他失去了畏惧和防备之心。他一一检查过了驾驶舱里的人,确定那些人的症状完全一样,才想要回到自己座位上,把联邦人毁约伤人的事报告给来接应他的人和远在首都星的日丹王子。
    然而没等他走出几步,他就赫然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已经坐上了一个穿着贴身的红色太空服的黑发男子。那人转过头看向他,露出一张象牙色皮肤,五官精致而富于异域风格的脸庞,一双乌黑凌利的眼睛隔着椅背看向他,嘴唇微开,露出一丝浅淡却十分真挚的笑容。
    这人长得实在有点眼熟……灰熊看得愣了一愣,终于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的异域人――这人长得很像之前羞辱过他的王子的轩辕老师。
    他正想问那人为什么会在这,和威尔曼特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那人就已经先开了口:“这艘飞船真不错,比那二十吨铀矿值钱多了。多亏你们改了航道不去首都,我那没正名的儿媳妇又把缉私队的人都甩在了后面白yn星团里,不然这艘船我就只能交给缉私局,实在浪费了。”
    那人说话时仍然坐在椅子上,灰熊怒吼一声,高声喊道:“你是威尔曼特森安排的吧?这个混蛋联邦人,殿下不会饶恕他的!懦夫联邦人,敢和我一战吗?”
    驾驶舱里到处都是精密机械,他不敢弄坏王子的飞船,而且仗着皮毛坚韧能抵抗激光,就直接用上了近战技巧。高大魁梧的身体眨眼就完成了半兽化,露出一身防御性能极佳的坚韧皮毛,巨大的獠牙从嘴唇中突出,手指变得更粗短,指甲弯曲变硬,像五个短刀似地支在皮外,一掌拍向稳稳坐在椅子上的红衣人。
    带着腥气的掌风扑面而来,那人却稳稳坐着不动,直到灰熊扑到面前时才微微侧了身,让开了那一掌。灰熊正想再度攻击,却觉着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痛感,夹杂着烧肉的焦臭味飘上鼻端。他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腹部被烧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焦洞,而在正对着他腹部的椅背上,也有这么个边缘烧焦的透明孔洞。
    他抬起头来,就看到那个红衣人怜悯地看着他,手里握着一支样式特殊、从未见过的10口径激光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他两眉之间。没等他再有什么反应,那人就扣下了扳机,让一道雪亮的白光穿过他的后脑,留下一具半人半熊的怪异尸体。他的血管和伤口当场就被烧灼得收缩,倒地时连血都没流出什么来,倒是干净利落。
    那个红衣人嘴角微挑,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脑子里长肌肉的白痴,都什么年代了,不知道要用枪吗?敢动我儿子的脑筋,拿这点东西和人抵,远远不够呢……”
    这话声音越来越低,在地上那些科特里尔人听来,音调极怪异,一个字也听不懂,简直就像死神的低喃。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毒还是怎样,好像身上本来只有一点微不足到的痛感,然后整个人就僵硬起来,现在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等着那人处置。
    可是那个人并没杀他们,只是把他们这样扔在地上,调整了飞船的位置,向着遥远的星空中驶去。用于通讯的大屏幕也被他打开,但里面映出的不再是科特里尔人,而是一个和他一样黑发黑眼的异域人,说的仍是这些科特里尔人听不懂的话:“凤声教主,你可终于跟我们联系了!这是新买的飞船?看着够气派的!”
    凤声教主微微摇头:“科特里尔人的走私船,本来应该收缴到联邦政府,我看着可惜,正好有儿媳妇帮忙,顺手就弄来了。上面还有几个科特里尔人,你们也带过去用着吧。叫人到m31星云来接收这条飞船,我还得去找那些下属,回首都打报告去。”
    第33章
    威尔曼特森离队后,轩辕老师的烹饪教室又只剩一个主持人了。摄制组在葛利斯呆了两三天后就转道辛拿,拍了一只长鬣弓齿象和一条巨蜴就收了工,坐上预先订好的太空船直飞首都。
    右使路长宁就跟在公司的拍摄队伍里,一边教轩辕衍圣处理教务,一边也接手了员工工作餐的任务,每天照着远超五星级酒店的标准安排摄制组的生活。只是每天给轩辕衍圣的菜里,永远会有一道炖得黑乎乎黏糊糊的汤,看不出食材原样,味道也说不上是香还是什么,古怪得闻了就会叫人莫名全身打颤,恨不得把吸进去的气味立刻喷出去。
    轩辕衍圣自己倒是处之泰然,每天吃饭时要先喝了那道汤,喝时神情也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是美味还是难喝。一桌吃饭的摄制组成员都敬佩地看着他,安静地吃着自己盘里相比之下又美味了几倍的炒面和炭烤鱼排。
    回到房里之后,轩辕衍圣又泡了一杯魔教特制的花茶,捧在手里一口口喝着,隔着半个房间听路右使汇报今日魔教要闻。路长宁打开内部网看了一眼,眼角就奇异地抽动了两下,念消息的速度也比平常快了一点,声音中充满了惊喜――教主新娶的夫人威尔曼特森配合老教主甩掉了缉私员,给魔教平白赚了一艘2万吨级载人太空船和20吨富铀矿石。
    轩辕衍圣正喝着茶,忽然听到这两个绝不搭界的名字,嘴里的茶水都忘了咽下去,扔下杯直冲到路长宁面前,抢了他手里的光脑自己看了起来。
    这篇报道上的消息写得并不确切,只含糊写着前任教主轩辕凤声在m31星域视查工作时,遇到了一艘运送铀矿的科特里尔走私船。这艘船后面本来还跟着联邦缉私队的太空梭,都是教主的新婚丈夫威尔曼特森出手引开太空梭,凤声教主才能顺利接收这艘飞船,把里面的矿石和几个科特里尔人都弄回总坛使用。
    轩辕衍圣急切地看着这消息,特别是把凤声教主的照片一一点开,恨不得把他的模样印在心里。路长宁看得心酸,但还是抽走他手里的光脑,把茶杯塞到那只手里,安慰道:“凤声教主现在在缉私局工作,教主你就在首都星住,以后什么时候想见不就能见着了吗?”
    “也对,以后想什么时候见就能去见他。”轩辕衍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我爹好像挺喜欢威尔,这我就放心了。不过他什么时候去到那种地方的?昨天我看他发来的消息,还说是在哪个星球拍摄时发生了事故,他得留在那儿处理……怎么就处理到了m31星云,还帮我爹弄了艘飞船来?”
    他越说声音越低,渐渐添了怀疑和恼怒的味道。
    路右使一向爱与人为善,禀持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的传统思想劝道:“也许他们在m31附近拍片子,结果正好撞上了联邦缉私局的船队和那条走私船……”
    看着教主冷冽的目光,他自己也觉着这段原因不大合理,再也编不下去了。
    轩辕衍圣冷笑一声,替他说了下去:“说不定是他们剧组受伤的人被科特里尔人绑架了,正好我爹带着缉私队追击,威尔又去救那个被绑架的人,因缘巧合立了这样大的功……”
    他倒不是在意威尔在外面到底干的是什么,但是想到这些日子对方早晚发信息来报告自己在干什么,写得那么真实的事都是骗他的,心里就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爬得心头发痒。
    威尔曼特森虽然已经经过基因进化,但两人刚见面时那种弱不禁风的形象已经深深刻进了他心里,导致他对威尔一向和风细雨,一指头也不舍得弹。想不到才进化了几天,这人的胆子也长肥了这么多,什么都瞒着自己这个新婚丈夫,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第二天一早,轩辕衍圣就踏进驾驶舱,把飞船速度调高了70,还修改了瓦普跳跃的参数,把5天的路程减到2天,提前赶回了首都星。
    下船之后路长宁就跟他请了辞,说是这边有左使和前任教夫照顾,教主的身体不用他来操心;而且那20吨铀矿也得尽早处理,他脑子里已经计划出几样新式武器,不回去做出来睡不着觉。轩辕衍圣也是一样睡不着觉,连家都顾不上回,直接打车飞往大厦,坐专用电梯直上70层,一掌拍开了总裁助理的办公室。
    房间里的阿瑟高正在泡茶,被这声音吓得手上一抖,一壶开水就浇到了桌子上,顺着桌面流到花千叶的裤腿上。
    花千叶的目光盯在被人拍开的大门上,腿上却像长了眼一样,自然流畅地站了起来,一手拉开阿瑟,一手接过电水壶放到桌上。等看到进门的人时,他的脸上也有些愕然,问道:“教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三天才到吗?”
    轩辕衍圣匆匆进门,摆了摆手让他们也坐下,问圣女:“威尔这些日子回来上班了吗?”
    高圣女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轩辕衍圣,花千叶微微皱眉,走上前代他答道:“这些日子你们不是在一块儿度蜜月吗?后来魔教网上又登了他辅助凤声教主抢了辆飞船,这些不都是教主安排的?难道是他在宇宙里出了什么事,让那些科特里尔人劫持了?”
    轩辕衍圣盯着阿瑟问道:“他的行程没告诉过你?”看着高圣女始终茫然的神情,他就明白了其中有内幕,眯起眼吩咐花千叶:“前些日子右使让人查威尔在做什么,帮我查一下有回应了吗。”
    左使立刻联系魔教,轩辕衍圣则坐在沙发上给威尔曼特森发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工作顺不顺利。威尔的信息很快传了回来,里面的内容一如既往绕着那个剧组转,叙述得既平淡又真实,笔法老练、可读性强,如果改行写报告文学说不定还有机会拿个文学奖。
    轩辕衍圣的嘴角已噙上了一丝}人的笑容,低下头一字字回复着,看得阿瑟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手用力上下撮着。花千叶关切地看着教主,眼角余光还能扫到他的动作,顺手倒了一杯滚开的热水递到他手里,让他喝了暖暖身。
    阿瑟接过杯子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连忙撒手,花千叶却把他的手拉过去,把那杯水放到他掌心里。阿瑟脑子里嗡地一声,脸上又像被火烧了起来,一滴殷红的血就从鼻管里滴了下来,落到了澄清的开水里。
    血花氤氲开的颜色浅淡好看,他愣愣地看着杯里有红线晕开,然后一点一点到更多的红色落进水里,才慌慌张张地抬手捂住了鼻子。花千叶余光一直没离开过他,眼看着出了大事,连忙从桌上抽出纸巾按住他的鼻子,在他两颊穴位上轻揉了几下。
    教主也看出阿瑟流了鼻血,惊讶地扔下光脑关心起他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好好地流起鼻血来了?快带圣女去看看脑系科,可别是长了什么肿瘤吧?”
    阿瑟的脸红得更加惨烈,大半张脸都埋进了面巾纸里,恨不能自己真是长了肿瘤。花千叶看他这样子也不忍落井下石,自己侧过身挡住阿瑟的脸,转头对轩辕衍圣说:“我带阿瑟去看病吧,教主你也别为这事动了真怒,对孩子不好。男人嘛,对屋里人就要宽容,你实在生气了就先离婚再收拾他,不然传出家暴的名声多不好。”
    阿瑟流鼻血的速度不知怎么地比没治时还快,眨眼就染了左使一大片衣服。轩辕衍圣不敢再耽搁抢救时间,立刻让左使带着他出门,自己则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电梯门关上了才转回办公室,给阿瑟帐户里打了三个月工资。
    他关上门后又捡起光脑来看,上面已经传来了新的信息,发信人依然是威尔。这回再也不是什么剧组里的消息,而是告诉轩辕衍圣他还有两天就能赶回首都星,等到摄制组下飞船时他正好可以过来接船,然后带他去曼特森家。
    见!家!长!这三个大字明晃晃甩到了轩辕衍圣脸上,震惊得他一时间忘了要教训威尔的事。没错,按照魔教记录的上古习俗,的确有新婚之后过三天,新妇要拜见男方家长的风俗,可是曼特森家看外表也不像古代中国人后裔,怎么会知道这个封建陋习的?
    难不成是爹在见面时提点了他什么?也不对啊,按着魔教规矩,只有教夫嫁进来,没有教主出门的道理,那么就不是见翁姑,而是回门?住对月?
    那句“男人要宽容屋里人”在耳旁响起,轩辕衍圣心里的念头重新归于平静,苦笑了一声――左使说得没错,他既然不想离婚,就要宽容一点,在教众面前要给威尔留面子。至于他有事欺瞒自己的问题,还是私下小小教训他一下就是了……
    等两天之后,威尔曼特森从1区空港出来,就觉着眼前一黑,有什么人从背后按住了他的眼睛。他心里一动,才要挣扎,那双手就松开来,身体却贴得更近,微带笑意的声音在他耳际响起:“我一直等着给你个惊喜,你总算是回来了。”
    这声音十分温柔动听,威尔却不知为什么,隐隐觉着背后发冷,强提精神笑道:“剧组那边的事都忙完了,我就赶着回来了。你特地来接我的?等了很久吧?”
    轩辕衍圣缓缓放手,绕到威尔面前,伸手来接他的行李。
    几天不见,轩辕比之前拍摄时略胖了点,好在脸庞本就有点婴儿肥,再添一点也只是显得更稚气;身材上的变化也不大,衣服倒都是宽松式的孕夫装,上衣长度正好掩到小腹。他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也没带眼镜,完整地露出那张俊美清雅的脸庞,袖子卷到了手肘上方,伸手来接行礼时,皮肤下的肌肉线条隐隐露出,才露出几分练家子的感觉。
    威尔拉着行李箱,紧紧握住他伸来的那只手:“你现在是最不能劳累的时候,还是我来吧。”
    轩辕衍圣不再多争,点头答道:“那好,我开车。你这一路上辛苦了,一会儿在后排睡一觉吧。”
    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丈夫,威尔就是再累也觉不出累来了。他把箱子搬上车后,自己也坐在了前排,拉着轩辕衍圣的手臂,身子侧过去,把头靠在了他肩上,温柔地说道:“我不累,不过路上真的很想念你做的菜,剧组里吃的东西实在没法入口。”
    竟然到现在还在骗他。
    轩辕衍圣扫了一眼威尔疲惫的脸庞,快要落到他胸前的手又收了回来,淡淡笑道:“是吗?那个剧组离得这么远,你奔波这一路怎么也是辛苦的,咱们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会好好帮你放松的。”
    “放松”两个字蕴含了极其深远的意思,威尔立刻听出话里有余音,两手便从他肩背上缓缓落下去,在他耳边低声叹息:“晚一点去看爸爸妈妈也行,我想你了。”
    他的手落到轩辕衍圣已微微坟起的小腹,力道轻得像是在摸一团云朵或是一块果冻,目光落在上头,几乎有几分虔诚的意味,嘴唇隔着宽松的棉质孕夫装缓缓落下去。嘴唇落下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轩辕衍圣心口微微发痒,那点因为被骗生出的怒气倒是无以为继,倚在驾驶座上让他亲吻了下去。
    那原本该落在小腹上的亲吻和爱抚不知何时落到了更靠下的地方,威尔稍稍侧身,把一块硕大火热的东西顶在他腿上,灵活的舌尖也悄然舔湿了他最敏感不禁人碰的地方。轩辕衍圣倒抽了口气,咬牙忍住发自心底和身体每一处的渴望,抬手点了威尔背后几处大穴。
    黑暗毫无征兆地袭来,威尔满心都是疑惑不解,但已经没有机会问出那句“为什么”。
    等到他再度掌握自己的身体时,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再是自己那辆能舒服地干很多事的车子,而是一间黑暗的房间,连他的身体也像生了锈似的,每块肌肉、骨头都难得动一下。
    他用力握紧拳头,缓缓运动手臂,腕子上却像是被压了一下,仔细感觉着竟像是被手铐铐住了。而且不只是一只手,他的四肢都被分开铐住,皮肤被风吹过时的凉意更证明,他身上什么也没盖着。
    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回到威尔曼特森脑海里,而绝对的黑暗和沉默也让他的身体更为敏感。虽然屋子里温度不高,他心里却像有一把火烧上来,烧得他口干舌燥,喑哑地低呼:“轩辕?”
    第34章
    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这间屋子异乎寻常的黑暗,完全没有光芒透入。就连他这样经过基因进化,视神经发达了数倍的人也看不到周围的环境。而身体下方传来的感觉也不如他那张大床柔软,像是只铺了一层硬垫子,床单也不是天然材质的,最上头一层很明显是无纺布的手感。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轩辕怎么会把他弄到这里来?就是要玩什么y也该在好一点的床上,这张床也太粗劣了,躺着不舒服啊。
    他忍不住又叫了轩辕衍圣两声,问他到底要做什么,能不先开灯,或者给他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屋里空旷得能听到回声,但细细分辨起来,回声中却又夹杂了衣物磨擦的悉索声。
    然后一只柔软微凉的手就按到了他身上,顺着喉结向下滑动。手指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分分寸寸地丈量了他身体的长度。随着这丈量的进度增加,威尔身体的热度也一再上升,等量到最后一个地方时,已经远超过了正常状态下该有的长度。
    来人的食指尖按住湿漉漉的蕈头时,威尔曼特森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哑着嗓子叫道:“轩辕,放开我吧,没必要这样弄,我也能让你很舒服的。”
    房间里终于响起了不属于他的声音:“着什么急,这里不会有别人来,我们可以慢慢耗。饿了的话告诉我,冰箱里还有点新鲜鹿血和牛鞭,我帮你做点滋补的药膳,补补这些天在宇宙里耗掉的精、血。”
    联邦语里没有“精血”这个词,只能按字面意思一个字一个字翻译。这么黄暴的话,单纯的威尔曼特森总裁哪儿听得了啊。幸亏屋里没有光线,照不出他脸上嫣红娇羞的鼻血和百转千回的神情。
    但是血腥气已经随着那道悄悄蔓延的红线散发出来,很快地,屋里就响起了水滴滴在床单上的滴答轻响。
    威尔这些日子在飞船上当孤胆英雄,憋了十几天,又被这么残忍冷酷的羞辱,简直要精、血齐下,好难得才终于忍了下来,嗡声嗡气地说道:“你是生气我没度完蜜月就去工作了吗?要不然等情人节的时候我再请一个月年假,咱们再度一回……这回就咱们两个人去?”
    轩辕衍圣拿湿纸巾擦了他的鼻血,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你这几天到底是去做什么工作了?”
    这句话的声音不算太高,但是威尔做贼心虚,本来就担心着那位不知是监护人还是什么长辈的人把他走私的事透出来,如今听到这话,身体猛然绷紧了,连鼻血流下的速度都缓了缓。轩辕衍圣就把药棉塞到他鼻孔里,沉声说道:“别以为你流个鼻血就不用说实话了,反正这里各项检查的机器都齐全,等你说出实话来我立刻让人给你做全身ct。”
    威尔担心这事也担心好些天了,他怎么逼供,自己怎么诉说苦衷,然后怎么得到他的谅解也都预先演习过几遍,还用摄影机拍了下来,每次回放都看得自己眼眶发湿。
    现在,发挥他实力的时刻终于到了。
    他眨了眨眼,泪水就立刻涌了出来,汪在深深的眼眶里,顺着眼角流向两颊。可是屋里没开灯,这么婉转精微的表演,要是轩辕衍圣看不到,他不就白浪费感情了吗?想到这里,他就沙哑着嗓子开口叫道:“轩辕,屋子里太暗了,可以开打开灯吗?”
    只要打开灯,轩辕衍圣就能看到他微红的眼角和缓缓滴落的、极富美感的泪珠了。
    “不用。我带了红外眼镜,看得很清楚。现在我们讨论的是你撒谎的问题。我送你到空港之后,你立刻就出了空港,然后到安培卫星城一座别墅里,带了几个人乘飞船离开葛利斯星。后来还有人看到你在m31星云出入,和缉私局和一个走私队扯上了关系……你现在还不想跟我说实话吗?”
    轩辕衍圣温暖的气鼻萦绕在他耳际,微凉的手指却已经从他身上移开,拿了一个镂空皮套套在挺立起来的囗囗上,连下面两个饱满的小囊也绕起来扣住,最后还用手指弹了一下。
    威尔被弹得全身发软,唯有被缚住的地方胀得发硬,又被束得生疼,恨不得立刻挣断了手上的束缚,把轩辕衍圣揽到怀里好好疼爱。他也忘了还要忧郁伤怀,用力绷着手臂开始挣扎,然而手铐还没挣开呢,胸口就凉了一凉,然后细细的疼痛就传到了大脑里。
    难道轩辕衍圣真狠心用刀片划了他一下?威尔怔了怔,这条伤口下方也被划了一条短线,虽然不疼,但是里面威胁恐吓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委屈得要命,不用酝酿感情就已经眼泪汪汪,满是被怀疑的委屈和悲愤,痛苦地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有苦衷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轩辕衍圣隔一会儿就精准地划一下,浅浅地割破表皮,洇出一点血珠就算完成。他听着威尔悲愤交加的痛呼,心里也一阵阵发堵,揉着他丰满坚实的胸肌劝道:“我也不想这样对你,你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吧,我坐这儿一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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