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立即就要去找周寡妇。
    给大仓办事不雷厉风行不行,要是今下午不把这件事给他办明白,这小子掉链子一天,明天下午他就不知道怎么安排,粮食就没处往外发。
    耽误一天那可不是小数目。
    “当着老少爷们的面儿,你确定周寡妇能说实话?”梁进仓似乎并没有贾大那么乐观。
    贾大简截了当地说:“先打个半死,保证什么都说。”
    梁进仓摇摇头:“打出来的话不叫实话,老少爷们也不信。”
    “那怎么办?”
    “这事儿刘媒婆也知情,要是刘媒婆的话能跟周寡妇的话对上,就没人不信了。”
    “好嘞——”
    贾大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回家叫上他的四个弟弟分成两拨,贾二贾三贾四去寻刘媒婆,贾大带着五弟去找周寡妇。
    疾风火燎,气势汹汹,简直比给他们的亲爹办事都卖力。
    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梁进仓有自知之明,自己实力很弱,只能培养这几个恶人让他们跟宋其果狗咬狗。
    培养的方法跟驯兽是一样的道理,就是不停的给它们喂食。
    贾家兄弟自从有了大仓提供的精准粮价,短短几天的时间,获利几乎超过今年大半年的利润。
    这让弟兄五个直接疯狂了。
    昨天贾大花一千块钱又去买了一匹骡子,他要再增加一架马车。
    并且让小五儿跟着村里的拖拉机手学开拖拉机,他想尽快买辆二手拖拉机。
    三队的粮食仓库那里雇了八个人,有男有女,给他分拣、加工、封装粮食。
    还雄心勃勃准备继续雇人,给每个弟弟配一个副手,让每个弟弟独自挑起一辆车……
    五只熊这几天脑子里没别的,塞得满满的全是漫天飞扬的大团结。
    怪不得资本论上说利润超过百分之三百,绞刑都不怕了,这人一旦日进斗金,那真是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干。
    贾二三四正好在街上碰到了刘媒婆。
    她这是刚进村,还没到家,一边走一边恶毒诅咒着把她扔下的大仓。
    猛然间感觉天怎么黑了?
    “你骂谁呢?”
    刘媒婆抬头看到了三堵墙。
    “没——没——我嘴放屁……”刘媒婆吓得魂儿都飞了。
    贾家兄弟替大仓出头把孙家三兄弟差点打死,她又不是不知道,心怀鬼胎的她这几天晚上一直做恶梦呢。
    刚要开口求饶,贾二已是一把撕住头发,把她半拖半拽带到她家门口。
    贾三贾四抢先一步把她男人从家里拖出来了。
    不打刘媒婆,只是暴打她男人。
    她男人个子不高,比较瘦,性格也懦弱,在老婆面前都硬气不起来,此刻落到大狗熊的拳脚之下,简直就像成年人揉捏着一个小玩具。
    这又是一个炊烟袅袅的点儿,听到动静,胡同里瞬间围满了村民。
    刘媒婆一直想跪下,但是让贾二撕住头发,她只能飘摇着像晾衣绳上的衣服,嘴里撕心裂肺地哭嚎:
    “你们别打了,他身子骨弱,这是要打死他呀……”
    “不打可以,你倒是说说,大仓那亲事是怎么回事?”贾二瓮声吼叫,看起来比自己被退亲都愤怒。
    眼看着男人在两个巨人手里就要被揉捏成粉末了,刘媒婆肝胆俱碎,现在赶紧说实话保命都要来不及了,哪里还敢有小心思:
    “这可没我什么事啊,都是宋其果干的。
    大仓出了那事,他就来找我,说大仓顶风臭十里,配不上那么俊的媳妇,让我把黄家闺女介绍给他。
    宋其果家庭好,家里都是当大官的,他又许下给人家一千块钱的彩礼,还许下给要一个社办企业招工的名额。
    这不是人家那头就答应了,跟大仓就退了亲,这里边可没我什么事啊,我就是个跑腿的,不图银子不图钱……”
    “嚯——”不等刘媒婆把话说完,围观的村民们就发出一阵阵惊叹和激烈的议论。
    本来大仓跟周寡妇那事,村里人就很表示怀疑,因为大家了解大仓这孩子没那邪毛病。
    虽然现在刘媒婆没提周寡妇那是怎么回事,但村民们已经从她的叙述中猜到这事背后真正的原因了。
    所有人都表现出无比的震惊和愤怒。
    宋其果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老农民的认知范畴,他们无论如何理解不了,接受不了世界上居然还有人干出这样的事。
    就是因为大仓媳妇长得漂亮,他居然要指使周寡妇对大仓栽赃陷害,这么一个屎盆子扣人家孩子头上,这是要毁人家一辈子啊!
    还有周寡妇同样可恨,自从孙老四死了以后她就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搅得村里鸡犬不宁。
    这回居然还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简直是个害人精!
    愤怒的村民们一窝蜂涌向周寡妇家,即使不把她打死,也要用唾沫星子把她淹死。
    周寡妇家大门外此刻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村民更多。
    贾五撕着她的头发,已经抽碎了好几根树条子,周寡妇哭喊得都不是人声了。
    不得不承认贾家兄弟打人实在太狠了,哪怕对方是个女人也是毫不留手。
    看得村民们一个个心惊肉跳,脊梁沟直冒凉气。
    周寡妇杀羊一般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但她还真能咬住牙,虽然被打得死去活来,但是坚决不承认自己冤枉了大仓,坚持说当时就是大仓摸她,把她往炕上按,还要脱她裤子。
    贾家另外三兄弟挤进人群,把刘媒婆丢在她面前,贾二上去一脚踹在周寡妇头上:“还敢嘴硬。”
    这种踹法简直没把周寡妇当人,简直就是踹麻袋。
    围观的村民直接看的浑身麻酥酥发瘆。
    刘媒婆现在就是个人形木偶,鼻涕眼泪把脸上都糊满了,嚎哭着对周寡妇说:
    “快说实话吧,我什么都说了,再不说实话就把你打死了——”
    周寡妇满脸血,绝望地看向人群,她多么盼望村长爷俩会来救她啊!
    之所以咬牙坚持着,就是认为村长不会不管她,宋其果也不会不管她,就是为了让她保守秘密也会赶来救她的。
    但是她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刘媒婆都说了实话,她再坚持也没了意义。
    再不说实话的话贾家兄弟真的会把她打死的。
    “我说,我说实话——”绝望加挨打,她已经有气无力:
    “大仓订亲那天下午,宋其果来找我,给我五十块钱,让我等大仓来还缝纫机的时候勾引他,不管他上不上钩都要把事闹大。
    他就是让我把大仓搞臭,然后大仓那亲事肯定就散了。
    他说他看中了大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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