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被夕阳的余晖淹没。
    警务部的大门口,赤司端着茶杯安坐在传达室里,闭目养神,就像到了退休年龄的老大爷,与他相隔不远,宇智波一木站得笔直。
    曾经在火之国边境认识的族人,很巧地又相遇了。
    那时的一木是特别上忍, 赤司是中忍。
    两年过去,一木还是特别上忍,赤司已经成了上忍。
    富岳给了赤司很大的权限,都督警务部大门口的所有事务,于是,两人更像上下级关系。
    表现却完全不同。
    有人说宇智波是天生的暴力份子, 在暴力份子的大本营,安保工作更不能松懈。
    赤司恰恰是个反例。
    带薪摸鱼,天天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计算什么。
    手边总放着茶杯,不时眯一会儿。
    大门对外敞开,丝毫没有戒备。
    除了宇智波宗方进出的时候,赤司会正经起来,其他时候多数懒懒散散,连族长富岳都基本无视。
    他怎么敢的啊?
    一木不理解。
    每到日头下沉,暮色降临,不要闹钟赤司也能知道时间,睁开眼睛第一句话:
    “还有五分钟下班了,一木,你也过来坐一会儿,都站一天了。”
    “可是你都坐一天了吧?”
    宇智波一木无奈皱眉。
    赤司抄着口袋走到一木身边:“警务部的大门有什么好看的?是有人强闯还是有人搞破坏?要报案的直接往里进,用不着那么麻烦。”
    虽然态度不端正,但话没说错。
    门口执勤只是例行公事。
    对于忍者来说,“门”这种东西就是摆设。
    想到这儿,一木紧绷的身子蓦地松软下来, 顿觉疲惫。
    现在外面没有战事,任务的压力不大,警务部工资高,调过来做事确实堪称美差,尽管一个萝卜一个坑,轮到他只剩下看门等几个闲差,但总归比没有好。
    于是,一木才来到这里跟赤司搭伙。
    原本看门没有这么多岗空缺,显然富岳意识到赤司可能连门都不会好好看,特意增设了人员。
    五分钟悄然而过。
    赤司片刻不停留,拔腿便下班回家。
    身后却传来富岳的叫喊:“等等,赤司!”
    “族长大人?”
    “你每次一下班就跑得人都没影了,我逮都逮不到你。”
    “工作时候的事,工作时候说,工作以外的事,我有权拒绝。”
    “私事。”富岳目视左右,“走,到我家里去详谈。”
    很难得的,族长居然主动邀请人去家里做客,赤司感到些许疑惑, 莫非要加大投资?
    一木在身后看着, 不好拒绝。
    赤司跟随富岳来到家中,很巧的,鼬和佐助都在,两人在宽敞的院子里切磋拳脚,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这就是大家族的传承。
    往往普通人家的孩子三四岁还在讨要玩具,做幼稚的游戏。
    木叶的豪族已经开始培养后代的能力了。
    他们有大量的资源和代代相传的天赋,比如佐助,正尝试掌握查克拉的用法。
    鼬温柔地指点着,手掌迎接虎虎生风的小拳头,眼神充满了溺爱。
    富岳没有打扰修行,突然说道:“赤司,我想请你来做佐助的老师。”
    “啊?”赤司一愣。
    “我认真的。”富岳郑重地说。
    赤司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和鼬不都是很好的人选吗?为什么挑中我?”
    富岳答得轻描淡写:“鼬对待弟弟太温柔了,我也下不去手,遍观族内,只有你的实力强劲,又够大胆。”
    “就当你在夸我。”
    赤司略有些窘,怎么听都是在讲自己不守规矩。
    富岳轻笑道:“确实在夸你,怎么样,答应吗?我知道……要工资,这点不会少了你的。”
    还没等赤司开口,富岳作出了预判。
    “我教出来的佐助,你不满意怎么办?”
    “说实话,我就是想看看你教出来的孩子会怎么样,你的器量,比我更大。”富岳的评价很高。
    而且,教导孩子又不是把佐助完全扔给赤司,天天在家能看到改变。
    如果不合意,马上喊停也来得及。
    富岳轻咳道:“就当是我的请求吧。”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赤司挠挠头,勉为其难道,“只能答应下来咯。”
    富岳大喜,叫停了兄弟两人的切磋。
    佐助稚嫩的脸蛋上沾了几根草叶,被汗水糊着,滑稽可爱。
    经过了激烈的运动,他气喘吁吁,短小的四肢躺倒在地,感受着酣畅淋漓之后短暂休息的舒爽。
    趁着这个空隙,富岳向佐助介绍了赤司。
    “他做我的老师?”小佐助嘟囔着嘴,鼓起包子脸,十分不悦,“我想要哥哥教我……”
    富岳严厉的呵斥刚要发作,赤司拦在前面,笑道:“哦?能说说为什么吗?”
    “因为哥哥厉害。”
    佐助奶声奶气地说,一脸崇拜。
    在他能够接触的人之中,富岳是又敬又畏的大家长,母亲温柔慈祥,承担着家庭的一体两面,而哥哥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玩耍,如今又陪着他修行,最为亲近。
    别看他年纪小,从父亲和长辈的口中,他听得出来,哥哥天赋极高,是宇智波未来的接班人。
    换作小孩子的话来说。
    就是两个字,厉害!
    赤司闻言,笑眯眯地看了看害羞的鼬:“那么我如果比鼬更厉害呢?”
    “哼,不可能!”佐助偏过头去。
    “看来做你的老师还得面试呐。”赤司拳头抵在掌心,敲得啪啪作响。
    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鼬的脑颅里炸开。
    “赤司哥,你不会想要……”
    “是佐助想要看看我够不够资格,委屈你了。”
    “赤司哥,不要吧!”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经飞冲过去,炽热的火光在后院翻腾,掠得佐助前额碎发飘扬,目瞪口呆。
    富岳淡定地看着,自从上次赤司狂扁鼬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一回,鼬能撑多久呢?
    他多少有点好奇。
    结果,没等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到位,鼬鼻青脸肿地翻滚到面前,帅气不再。
    “这……这这……”
    “抱歉,下手重了点。”
    赤司抓着头发,憨憨地笑着。
    鼬捂着脸,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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