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姑娘,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阳九笑着伸手去接包子。
    甘姑娘腰肢一扭,避开阳九,径直进入缝尸铺。
    好尴尬啊。
    阳九只能跟空气握了握手。
    甘姑娘坐在木凳上,蘸着变态辣的酱料,掀起面纱吃着喷香的肉包子。
    阳九也不客气,抓过包子蘸点料就吃。
    “在下姓阳名九,江湖人称阳顶天,敢问甘姑娘芳名?”阳九咽掉嘴里的包子,又新拿了一个,笑着朝甘姑娘拱拱手。
    阳顶天?
    你咋不上天呢?
    甘姑娘俏脸通红,低声道:“思思。”
    甘思思?
    干丝丝?
    干……思思?
    天地良心,阳九没将这个“干”字读成重音。
    但他嘴角上扬,已经憋笑快憋出了内伤。
    “你莫笑我,你莫笑我。”
    甘思思气得直跺脚,起身跑了出去。
    阳九没有追,继续享用香喷喷的肉包子。
    昨晚都搂着甘思思的胸睡了,结果清晨起来甘思思非但没有生气,还很贴心地买来早餐,只能说明她已经知道,昨晚对她施以援手的“前辈”就是阳九了。
    英雄救美,自然得让美人知道,所以阳九没有加以掩饰,还故意将蒙面的衣角丢在地上,效果果然不错。
    一整天都不见甘思思的身影,阳九在下午小眯了会儿,入夜后,差役送来一具“特别”的尸体。
    这尸体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全是烙铁的痕迹,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就连肚子都被剖开,肠子耷拉在外面,又血腥,又恶心。
    要缝好这具尸体,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砰砰砰。
    阳九正要焚香,猛地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施展铁布衫护体,方才打开了门。
    敲门的人居然是甘思思。
    门开口,甘思思强行挤进来,看到缝尸桌上的尸体后,吓得捂嘴尖叫。
    阳九双手抱胸,靠在门柱上笑眯眯瞧着。
    甘思思掏人心的时候,手一点都没抖,怎么可能会被尸体吓成这猫样?
    不过有一说一,这演技真不赖。
    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殷素素这话要是真理,那就说明甘思思一定很好看。
    昨晚顾虑太多,居然没掀开面纱看看甘思思的长相,阳九后悔得心都痛了。
    “九哥,你不怕啊?”甘思思的两只手放在胸口。
    阳九感觉她的胸平平的,远没有她师姐的让人眼馋,也不知道以后还不会二次发育。
    “你莫看我,你莫看我。”
    甘思思发现阳九竟盯着她的胸看,顿时慌了。
    阳九嘿嘿笑道:“思思啊,就算你嘴巴再甜,也不能让你在旁边观看,赶紧出去,别耽搁哥挣老婆本。”
    甘思思不情不愿地走出缝尸铺,看到阳九无情地将门关上,便蹲在门口。
    点上香,拿出针线,阳九从头开始,将有口子的地方都给缝上。
    缝肚子时,阳九也是止不住直犯恶心。
    肠子断了,也得缝上,就是那味儿,估摸夜香夫都受不了。
    好不容易将肚子缝好,香已经燃了一大半,好在只剩下两个脚踝,三下五除二就给缝好了。
    《生死簿》现,开始记录此人的生平。
    此人江湖人称杨一刀,占山为王,做大做强,麾下聚集了数百虾兵蟹将。
    起初,杨一刀只劫旅人。
    后来,杨一刀开始对商队下手。
    再往后,杨一刀竟然劫了官银。
    对这些占山为王的土匪,朝廷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派兵围剿,也只是做做样子。
    但这杨一刀好像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带着歪瓜裂枣的弟兄们劫了一万两官银。
    圣人震怒,兵部头疼,连夜征调大军,天还没亮就将杨一刀的山头给端了。
    数百兄弟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只有杨一刀被生擒。
    但官兵并没有在山上找到被劫的官银。
    杨一刀被送进东厂大牢,严刑逼问,始终说官银已被他跟兄弟们花光了。
    东厂的酷刑,天下闻名。
    再有骨气的汉子,进了东厂大牢,也得跪地求饶。
    打也打了,烙铁也用上了,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杨一刀也没改口。
    东厂酷吏忍无可忍,拔刀剖开了杨一刀的肚子,抓起肠子就割。
    杨一刀到死都没说出官银的下落。
    这家伙倒真是条响当当的硬汉。
    看完后,阳九不无感慨。
    唯一可惜的是《生死簿》并未记下杨一刀将官银藏哪儿了。
    不然的话,阳九偷偷去将那些官银挖出来,不就发了?
    当然他也就是这么想想,真得到那万两官银,也是有命拿,没命花。
    一拉铁环,东厂差役过来抬尸体时,看到九号缝尸铺门口还蹲着一个红衣姑娘,差点没给吓出心脏病来。
    【缝尸八具,奖励宿主软猬甲。】
    软猬甲可是好东西,攻守兼备,非常厉害。
    只是他已经有铁布衫神功护体,要这软猬甲作甚?
    不过没人会嫌弃拥有的宝物多,先收起来,留待后用。
    刚将软猬甲藏好,甘思思便冲了进来。
    “九哥,你真厉害,都烂成那样了,你居然能给缝好,而且还缝得那么好看。”甘思思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阳九。
    阳九道:“哪天我也给你缝缝?”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啊!”甘思思气呼呼地道。
    听到铜锣声,阳九知道今晚不会再有尸体送来了。
    他走过去关上门。
    “你、你关门作甚?”甘思思大惊失色。
    阳九脱掉外衣,往冷榻上一躺,闭目道:“睡觉。”
    甘思思将一物丢到阳九身上,夺门而去。
    阳九将那东西拿起来,却是一个做工粗糙的香囊。
    尤其是香囊上的那对鸳鸯,真是绣得乱七八糟。
    这香囊铁定是甘思思亲手做的。
    年轻姑娘送香囊给年轻男人,所要表达的意思真是再清楚不过。
    但想起甘思思挖心的场面,阳九就觉后背凉飕飕的,虽说他有铁布衫护体,总会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甘思思这姑娘,听她唱唱曲就行,绝对绝对不能动别的歪心思。
    鸡鸣晨起,甘思思又给阳九送来了肉包子。
    “今天我会去酒仙楼喔。”甘思思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吃着肉包子,阳九的心暖暖的。
    “那姑娘不错,可惜是个短命鬼。”三爷叼着旱烟斗,笑容诡异。
    阳九拿了两个包子递给三爷,笑问道:“三爷此话怎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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