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半年过去,杨广果然是恶性难改,一边拼命压榨民力,加紧打造大船,准备去往扬州游乐;一边领着国内为数不多的精锐,北上边境耀武扬威。
    前两年始毕可汗病亡,他弟弟颉利,得了毕玄支持,击败自己侄子突利,坐上突厥大位,野心勃勃,一直寻觅机会南下。
    杨广送上门来,他自然不会客气,派出大军围困,幸得病虎还有三分余威,几路勤王大军将挡住突厥,将其救回。
    这一战,令隋廷威严彻底扫地,连边军都生出二心,自西往东,李轨、薛举、梁师都、罗艺等,纷纷拥兵自重;反倒是姜言颇为关注的唐公李渊,按兵不动,似极忠诚。
    江山一片沸腾,盗匪四起,大厦将倾,就看谁推这最后一下。
    便在这个时候,姜言辞别鲁妙子夫妇与商秀珣,预备出山寻找《九阴真经》的下落。
    而第一站,便是襄阳。
    这半年来,他遣人四处打探消息,数年前天降流星一事,各地均有发生,离着飞马牧场最近的一处,便在此地。
    正好那襄阳第一大帮派,汉水帮向牧场订了一批货,姜言便自告奋勇,同二执事柳宗道、四执事吴兆汝一起,护着一批马,预备穿过荆门,一路北上。
    柳宗道与他颇为熟稔,打趣道:“秀珣小姐真是有福气,姑爷还未娶她,就上赶着替她张罗家业。”
    梁、柳、陶、吴四大执事先祖,本就是商家先祖商震部将,来此定居之后,世代奉商家为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系极为亲密。
    那吴兆汝是执事中最年轻的一个,尚且不到三十岁,白白净净,城府不深。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冷哼一声,道:
    “商家规矩,男女皆可继承场主之位,只是必须得姓商。是以无论前代还是眼下,就算场主为女,也从无嫁人一说,男亦为娶。
    姜少侠与宁真人颇有关系,怎地还要入赘不成,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他早就娶妻,并非是暗恋商秀珣,而是不喜一个姜言外人,在牧场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连后山商家祖传疗养之地,都给霸占去了,之后难免凌驾他们头顶,更有鸠占鹊巢之忧。
    姜言与他交集极少,当下也不生气,淡然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我与秀珣自会商量出对策,就不劳烦外人操心。”
    “你!”吴兆汝大怒,正要开口,柳宗道忙劝道:“吴执事,都是一家人,何必争执?”
    他费了好一番唇色,才将这起争端消弭下去,全都是再劝吴兆汝不要挑事;而姜言早就转身回了马车中,打坐练功,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
    过了荆门,一路沿着汉水往上,柳宗道得了一个消息,顿时紧张起来,聚集姜言与吴兆汝,说道:
    “我得了消息,说那四大寇之一的‘寸草不生’向霸天与‘鸡犬不留’房见鼎,正在这一带出没,恐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大隋朝廷失了威严,便无力镇压四方。除却那些个胸有大志,意图改天换地的窃国诸侯,更多是一些趁火打劫的贼头。
    其中便以流窜江、淮、汉水之间的四大寇最为出名,其纠集乱民势力,青壮各达千人以上,四处抢掠,凶狠异常。
    除了向霸天和房见鼎外,还有“焦土千里”遇毛燥与“鬼哭神号”曹应龙两人,光听这四人的绰号,便知其性情。
    吴兆汝心神震动,站起身来,脱口而出道:“可是真的?”
    柳宗道点点头,说道:“他们虽然狡诈,可手下人手众多,想要隐藏没那么容易,被竟陵独霸山庄方庄主打探到,才送来消息。”
    “既然是方庄主的消息,那自然不会错。”吴兆汝语气沉重,说道:“战马乃是兵家相争的重要物资,那曹应龙曾叫人过来勒索,要牧场送上三千匹马,被场主毫不犹豫拒绝。
    那时我就知道,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果然现在就来了,只是不知道就向霸天和房见鼎两个,还是毛躁与曹应龙也躲在另一边。”
    柳宗道说道:“另外两个不在此地,眼下正帮那自称‘迦楼罗王’的朱粲,攻打冠军一带朝廷兵马,无暇分心。”
    吴兆汝这才松了口气,眼下他们只不过三百余号人,对付向、房二人已十分吃力,若在有毛、曹来袭,恐怕就算想退回飞马牧场,也不能够。
    姜言这时候开口道:“柳执事,你可有派人打探,那两路贼人,眼下是在何处?”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柳宗道苦笑道:“正好将去路与回程截住,叫我们进退不得。”
    吴兆汝脸色大变,叫道:“如此来说,我们岂不是被他们包围了?”
    “这就奇了。”姜言皱起眉头道:“我们这次送货,可是十分小心,一路行进,连城也不进,都在穿梭小路,沿途还有人探查,照理说他们不至于能够轻易将我们截住。”
    “或许是马群数量过大,叫他们寻到了踪迹。”柳宗道叹了口气,说道:“那汉水帮帮主、‘双刀’钱独关曾想派人过来接货,可眼下襄阳城也不太平。
    他与郡守正在角力,抽不出人马。再者场主也不希望和对方有过多的接触,这才派我们送货上门,想不到出了这档子事。”
    姜言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还是看看怎么应敌吧。那汉水帮恐怕还不知情,且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用考虑。
    至于独霸山庄,他们只派人通知,却不出兵,显然也是有所顾忌,指望不上,因此还得靠我们自己。
    柳执事,眼下首要之策,是选一处地方,安营扎寨,以御来敌,不可叫他们前后包抄,两面夹击。”
    “还是姜兄弟镇定!”柳宗道感叹一声,便要起身前去打探位置。
    吴兆汝连忙道:“此事交由我去做便可,柳兄还是待在这里,稳定军心要紧。”
    柳宗道迟疑一下,点头答应,又道:“这样,既然是姜兄弟提出来的,他和你一起,如何?”
    “不必!”吴兆汝不悦道:“区区小事,柳执事还信不过我么?”
    柳宗道无奈,只得让他前去,又向姜言请教。后者思索一阵,道:
    “眼下要事有三,一则尽快探明敌人位置,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二来收拢马匹,不至战斗起了,冲乱阵脚,且如要突围,还得靠它们;三是趁着间隙,赶紧埋锅做饭,让兄弟们吃饱,好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见他安排如此有条理,柳宗道稍稍松了口气,下去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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