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一月,丁牛的财富突飞猛进。
    这一天,他打包好益气丹百丸,作为礼物,前往养真子的“青丹院”拜访。
    这一个月,他在丹药堂闯出了不大不小的名声,炼丹狂人牛真子,倒是在小圈子中流传。
    丁牛感谢养真子赠送他益气丸炼制9法。
    多粒法,每一炉多出两粒的炼丹,令他的一些列操作,都由很大的富余量,在黄粱图内得到良好的名声。
    而其他几法,令他在炼丹小工面前树立威严,认为他是丹道高手,颇受敬仰,很有面子,这也使炼丹小工们乐于向他请教,说出自己的疑难问题以及创新思路。
    而丁牛知道了这些问题和创新思路,能回答的先回答的,一时解决不了的,也能拿出与养真子等人讨论。
    炼丹炼的多,操作观摩的多,他的问题已经颇为专业,得到养真子等人的认可,获得更高效、专业的意见。
    丁牛先自己操作、熟练一番,吸收知识,再把专业的知识教导给黄粱图内炼丹小工,更加稳固了自己的名声,同时使炼丹小工也有进步,得到正向反馈。
    他利用信息差,越混越滋润,在黄粱图内以及螭龙峰的一个丹道小圈之内,逐渐有了名气。
    俨然成了一名丹道新贵。
    这一天,他带上礼物,去往青丹院拜会养真子,也是顺便参加他主持的养丹会。
    一路过山闯峰,很快便到了一处雅致的庭院,养真子到门口相迎:
    “哎呀,师弟,你可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丁牛递上礼物,养真子问:“这是何意?”
    “师兄,往日多蒙照顾,这里是益气丸100枚,聊表心意,不能不收!”
    养真子十分高兴收下:“哈哈,省去我好几天的例课功夫,甚好,甚好!”
    多粒法一炉多两粒,100粒也得50炉的功夫,得花多少时日?100师门贡献的东西,价值也就一般,但是这份心意,养真子可是感受到了。
    况且,益气丸的9种炼法,他对每个人都是免费传授,可没见有人专门拿这件事送礼物来谢他,最多口头感谢几句。
    养真子顿时感觉丁牛此人可交,更加热情。
    两人才进内院,便已听到高谈阔论的声音:“炼丹之用,有凡七物,有凡二十八物,有五黄八石……”
    便有另外一人打断:“荒谬!乃是五石八金也!”
    “此话未必没有道理,要知凡七乃是北辰七星,日月五星都在其中,而二十八物是什么,却没有定论……”
    紧接着有人问:“有凡二十八物体又是什么?”
    “乃二十八星宿!”
    “荒谬,解读便是不对了,二八物乃是十六,实际上只是十六位神药,其中十三个就是五黄八石!”
    ……
    里面吵闹的厉害,分成几派,养真子这个主持人带着新客人进来,两边也只是看了一眼,见识一个名不经传的,继续争辩。
    而养真子带着丁牛去相熟的一座,都是认识的,一个经常炼药成毒的封真子,有一个放荡不羁的浪真子,一个练九转金丹诀胆囊炼坏的苦真子,另一个练到不举的举真子,都是好丹道,平时与养真子混成一圈的内门弟子。
    众人见到丁牛,小声招呼:“今日你那小跟班邱复子怎么没来?”
    “他下山做师门公差,得两三日才回。”丁牛问:“今日好热闹,是怎么了?火气这般大?”
    养真子开的这个养丹会,平日也是半旬左右时间举办一次,小有名气,都是几个不同丹道小圈子碰一碰,人不多,交流下心得,不至于闭门造车。
    相对来说,虽然有时候意见不同,但也是心平气和,哪像是今日,养真子家的小院都快挤满了人,而且几伙人争的面红耳赤,像是要打起来。
    “师弟你来晚啦,我们可是看了一出好戏,要说起来,还不是一本《梦溪手谈丹方》惹的事?”封真子努努嘴。
    “一个丹方,何至于此?”
    浪真子嘿嘿一笑:“一个丹方,真不至于,这些伙人非得分一个高低,乃是因为《梦溪手谈丹方》来自赵国八王孙之手,他们争个输赢,便能在八王孙眼前露脸了。”
    丁牛恍然,奇怪:“……一个人间王子,值得这样?”
    “牛真子你来斜月山时间不长,有所不知,这个八王孙不是普通人间王子,乃是虬龙峰中弟子,天赋异禀,深受器重,若非他是王室子弟,早就成为了内门了,即便是这样,他也是虬龙峰培养起来在赵国的代言人,岂是寻常?”
    “是啊,若是能得到他的青睐,人间的富贵是少不了了,不过我们练气士大多不追求这些,然而各种天材地宝、奇妙古籍,总能得到一些,王室在人间的收罗,比之我们又是仔细得多。”
    “不错,古时遗落、流传在人间的真传,加上练气士在人间行走,收徒的不少,在人间之中也有真传,赵国王室把控一国,尽收一国财富,经营多年实力不容小觑,《梦溪手谈丹方》便是一例。”
    丁牛听明白了几分:“八王孙也在,是哪一位?”
    封真子等人,便向中间指点。
    入目处,是个眉如刀裁,面似冠玉的少年,坐在中央,不声不响,笑看英雄斗。
    他也注意到丁牛的目光,拿眼看来,微微含笑点头示意,颇有教养。
    丁牛已知道,此人名为赵玉,是赵国八王爷之子,法名玉复子,因要继承家业,在斜月山只能是个外门弟子,辈分不高,但别人都不用玉复子称呼他,更多称他为八王孙,以示尊重。
    这时候场上的争辩,也越发激烈,上升到了质疑对方所学的正统,相当于骂娘,已经有人站起,撸袖子对喷起来,场面火药味十足。
    此情此情,身为主人的养真子,也只得出演言打断,免得两帮人出手打架,把他的青丹院给拆了。
    “诸位,究竟是二十八物,还是十六物,依照丹方,谁先炼制出梦溪丸,不就妥了吗?”
    这就是叫他们实践出真知,能动手,干嘛哔哔的意思。
    封真子忽然一笑,小声说道:“看来养兄也有意这一张《梦溪手谈丹方》。”
    “哦?”
    “这炼丹的比试,不管是谁先炼出丹来,自然是谁赢了,《梦溪手谈丹方》就得交给谁,养兄这一提议,妙啊,不知不觉就横叉了一杆。”
    “既如此,我们螭龙峰养丹六杰,少不了要露一手了!”
    刚才争吵多方,也明白养真子的意思,问道:“养真子,听你意思,你也要插一手?你一个外丹练不好转炼内丹的,搅什么局!”
    养真子急了:“方真子,你这么说合适吗?我骨肉成鼎,气为风引,魂为神火,如何就炼不得这梦溪丸?况且,小看我们养丹院六杰?”
    “呸!什么养丹院六杰,一个炼药成毒,一个炼药成粉,一个炼春药的,一个练的半身不遂,你就是个炼大力丸的!你们也就算了,还一个炼益气丸的吧,也拿来凑数!你们有什么本事,也敢搅这一滩浑水?你们有几斤几两?”
    另外那些人也附和:“正是!”
    “早知你们你们自大,我们也不来你这院了!”
    养丹院四杰便纷纷跳了起来,大骂:“方真子,二真子,你们口出狂言,今天你们走不出这青丹院!”
    “来啊!来啊!”
    丁牛摸着鼻子也站了起来,无语的很:我炼个益气丹,碍着你了?
    各方骂了一阵,都在夸耀自己的本事,正主儿八王孙站起身来示意:“诸位师兄,我在虬龙峰修炼,一向不懂得丹道,新得的《梦溪手谈丹方》拿给各位师兄观看,原也是一番好意,岂能为了这一张丹方伤了大家的和气?”
    “愿将这丹方抄录,送于各位师兄,若是有哪一位师兄能将梦溪丸重现人间,也是人间之福,也是我所愿也。”
    一番话妥妥帖帖,谁也不得罪,却也点明了,谁要是能先炼出梦溪丸,便把《梦溪手谈丹方》真迹送给对方,这样的丹方,他家还不少。
    与会的练气士们,顿时嗡嗡,按着各自的圈子,讨论起来,养真子也兴冲冲跑回,问起丁牛等五人:
    “各位,丹方看了,有什么想法?”
    丁牛先问:“他们虬龙峰的,无缘无故跑到咱们螭龙峰来献丹方,为了什么?”
    养真子呵呵一笑:“这个我倒知道,八王孙之父,赵国八王爷,即将前往寒老城赴任,管理一郡,八王孙此举,是在替父招揽才干,助他们一家在寒老城……不,现在是寒老郡站稳脚跟。”
    “寒老城,处在寒国、老国交界,与我家乡金溪镇毗邻……”
    “正是,如今赵国已将寒老城收入囊中。牛真子,看来你与八王孙也可以亲近亲近。”
    丁牛便笑道:“现在我人称丑驸马,人人都说我沾了南海派的光,沾了女人的光,这才火线提拔成为内门弟子,给南海派一个面子,我要是再去攀附一个人间王爷,这斜月山之上,还有我一句好话?”
    养真子等人便大笑:“牛真子你再是吃软饭的,也得到了我们养丹院五杰的认可,看你炼益气丹的劲头,也不是等闲之辈!”
    几人说笑几句,转头开始研究《梦溪手谈丹方》的丹方,这一件古丹方仅有材料记载,没有火候、用量配置,便是丹方所描述之物,比如二八之物究竟是什么,也叫人摸不着头脑,无法统一意见。
    众人研究一阵,也没有头绪,养真子便说道:“大家此次还是要上心一些,不能叫二真子、方真子、古真子这些家伙拔了头筹,回去都去请教各自的师长,把这丹方研究出来,炼制出来,也让咱们养丹六杰露脸!”
    “好。”
    “没问题。”丁牛也点头,虽然自己的师傅风云龙不擅炼丹,但未必没有见识。
    等养丹会散场,丁牛告辞离开,不料却被养真子叫住,带他到了一处偏房。
    里面有一人早在恭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八王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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