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著古老繁复的咒语,一头黑发从发梢开始逐渐变红,
    “糟糕!”不远处的阎王们大呼不好!幽冥趁著体内仙气乱串、心魔膨胀之际自毁神元,神魔本就在一念间,短短片刻他就迅速魔化了!
    “不行!你们都不要动!这时若是上前阻碍他,恐怕玉石俱焚!”转轮王阻止了其他人的动作,急得满头大汗,神体魔化若是受外力阻碍,只会加剧不会消停!他看著空中越来越大的黑洞,冷汗湿透了後背,只能暗自祈祷著,这一切快点结束!
    ☆、(9鲜币)13封印,永恒的守护
    幽冥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随著他身体逐渐魔化,他惊喜地发现,指尖终於能慢慢掐进那道结界了!血劫阻拦得了神,却会吞噬妖魔。只要他也被卷到那漩涡里,他就能见到迦樱了。
    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迦樱,你曾说过不要让我忘了你。你是笨蛋麽,若是你不在我身边,我肯定会忘了你。神仙的生命太长了,长到连记忆都是奢侈啊。倦了,累了,你若不在,一切重来。
    “迦樱,你是圣君,我是地府大帝。今夜後,你只是迦樱,我只是幽冥。我跟你,再也不用承担这些所谓的天职了吧。老天爷,我们已经不欠你什麽了。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吧。”
    结界把幽冥整条胳膊都吞噬进去,倾注了全部心神在结界上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集中落雷的劫云忽然分裂出一小块,一个响雷直接劈向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扑向幽冥,硬生生接下那个劫雷!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全部打在了那人身上!眼见著幽冥半个人都进了结界,那朵劫云停止了落雷,硕大无比的电火花闪烁几下,轰地一声,把三生石周围整个炸翻了天!
    “怀砚!”转轮王几近发狂,秦广王一直在昏迷,他紧张著幽冥却忽略了怀中人的动向!等他拔脚追上去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著那个已经十分虚弱的男人,被天雷轰顶击倒在地上!那道巨雷落下的同时,他扑上前,紧紧抱住了秦广王!另一个人同时冲了上去,快得只见人影不见人!
    “轰──”老天似乎发了怒,忘川河水掀起巨浪,水流逆向吸入黑洞,其余几位阎王顾不得查看结界周围的情况,全部运起神力硬生生把忘川河水从黑洞口拦截,回流入河!忘川河并不是真正的河水,而是经过十殿轮回後的生灵前世今生的记忆融化而成!若是河水被吸干,那三界真得崩塌了!
    千钧一发之际,三生石发出一阵低鸣,结界忽然碎裂,狂风巨浪般的灵力席卷了整片天空,空中那处黑洞盘旋而下,随著逆流而回的河水缓缓落下。
    劫云“崩”地烟消云散,一注神光随著那股逆流注入忘川河,光影交错间一个人影漂浮在那束神光中,纯得不见一丝杂质的光影映衬著他血迹斑驳的身体,原本束起的头发凌乱飘在空中,眉眼紧闭,唇色苍白。原本笑颜如花的脸庞,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相宜的表情。
    三生石下,陷入魔化状态而被硬生生打断的男人爬了起来,指尖里满是彼岸花残破的花瓣碎片,他手脚并用爬向神光,他认得那神光是专属於迦樱的本元灵力!
    仙气与魔障在体内横冲直撞,幽冥疼得五脏六腑移了位,但身体再疼,却疼不过眼睁睁看著心爱之人即将远离自己而去。他艰难地爬到河边,伸手探向那束神光,却被打了回去;他不死心地抽出玄冥剑,一剑下去,彭地一声,剑身齐齐断裂!
    隔著透明的神光,幽冥静静地看著迦樱从空中缓缓栽下。时间凝聚在这一瞬间,天地失去了任何颜色,痛楚,惧意,懊恼,迷茫,所有的情绪都涤荡一空,剩下的,仅仅是这点距离,只那薄薄如纸一层的距离,却将两人隔了千山万水。
    隔著那层结界,幽冥伸手抚上了迦樱的脸庞。无论再狼狈再憔悴,在他眼中,迦樱是天上地下如一无二的真正尤物,只属於他幽冥一个人的尤物。
    如同第一次偷吻迦樱时一样,幽冥抖著嘴唇,隔著神光在迦樱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许君一生”他嘶哑的嗓子一字一句迸出曾经的誓言,那双独属於地府大帝的睿智黑眸噙满了泪水,滚滚落下,滴入忘川河水中。
    “唯愿永恒”神光中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蔷薇色的凤眸笑意横生,丝毫不见忧愁烦恼,反倒是轻松自在。他探出手,越过神光碰触到幽冥的脸庞,微微一笑,“幽冥,永远把我记在心中。因为信任,所以永恒。请你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别哭,等我。”
    幽冥紧紧扣住那双温暖的手,试图把柔情注视著他的男人拉出来。戴在手上的花镯散发出淡淡粉晕,温柔的灵力瞬间涌入幽冥体内,将那狂躁汹涌的魔障全部抑制,魔化的外貌迅速恢复。
    “迦樱,别走”幽冥哭得跟孩子一样无助。他是神,却连挽留一个人都做不到。
    “幽冥,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啊”迦樱的声音消逝在神光中,最後一点光芒也随风消散。
    忘川河水悉数回流,吸收了冥界全部怨灵恶鬼、污浊死气的黑洞被神光卷入忘川河中,彻底没入河水,天边一片粉色云彩风速飘到河面上方,待到河水平静後,无数樱花花瓣洋洋洒洒落入河面,整条忘川河都被染成了粉色。
    “樱花雨呢,迦樱快看!好漂亮!”幽冥伸手拨了拨河水,皱眉摇头,“是啊,你从未离开过我,若不是千万年前我听你话自封灵眼,我也不会忘了你一直守著我呢。河水那麽冷,那麽黑,你又怕冷又怕黑,我怎麽舍得让你一人独去呢?你让我等,我便乖乖等,好不好?”
    那些摇曳在水面的樱花花瓣随波逐流了片刻,逐渐与河水相溶,巨大的结印浮现水面,维持片刻後,黑月之冕消失,红w冥月挂在夜幕上,纯净甘甜的空气沁人心扉,整个冥界充斥著原本从未有过的温暖灵力,再也不是冷冰冰的阴暗之地了!
    作家的话:
    qaq终於过去了後面就木有啥虐的了,都挺甜。(也许是圣君小小的恶作剧?
    ☆、(9鲜币)14代价,情算
    “回答我啊,迦樱。夜已深,若是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幽冥呆喃喃自语,空气中香甜的樱花味道窜入鼻尖,夜风拂过河面,荡起层层涟漪,宁静祥和。
    扑腾──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爬到他身旁,栗色花纹的小狸猫虚弱地横在草丛中,爪子轻轻按住了幽冥颤抖的手。
    幽冥倏地瞪大了眼睛,沈溺在悲痛中的他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情况!他回想起方才那道天雷本要劈到快成魔的自己身上,却没有落下!一心想著打破结界的他,无意中却害了兄弟!双手捧起小狸猫,这分明就是泰山王的本体,天雷把他打回原形,差点就灰飞烟灭!
    躺在幽冥手心的小家夥动了动,睁开眼喃喃开口:“殿下,您没事就好看看怀砚大哥和子默大哥,他们不要有事大家都是一家人”没说几句他彻底晕了过去。
    “为什麽会这样”幽冥茫然地站起身,他这才发现三生石周围被天雷轰得寸草不生,後方阎罗天子们都坐倒在地,狼狈不堪。视线转移一圈,他终於看到转轮王抱著男人不停嘶吼著。他的瞳孔瞬间放大,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怀砚!求求你赶紧醒来!不要这样!醒来啊!”转轮王声嘶力竭地抱著不省人事的男人,他的後背被天雷炸得一片焦糊,若不是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扑倒秦广王,泰山王几乎同时扑倒了他们两个,估计这会儿秦广王已经魂飞魄散了。可就是这样,本就虚弱的秦广王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幽冥跪倒於地,他最最亲爱的兄弟、最最得力的助手、最最漂亮的小秦子,面无生气、死气沈沈地躺在那里,那头深灰色的青丝已然白了一半。
    原来到最後,他什麽都没有守护住!不,他不会承认这种事实的!最爱的人封印在忘川河底、最亲的人生死不明,地府就算亿万年永不崩塌又与他何干?!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怀砚”幽冥抓著秦广王的手,轻念著他的名字,黑眸中绝望、悲痛、迷茫的情绪错综复杂地闪烁,最後尽数化为一滩死水。掌心凝起一团神光,蚀骨钻心的痛再次撕裂著他的精神力,这也许是他堕入魔道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用他体内被天雷打入的通灵仙气,挽救秦广王。
    “啪──”幽冥被打得脸偏向一侧,扣住秦广王的手也被甩了开去。搂著秦广王悲痛欲绝的男人扬起手,毫不犹豫打断了他深爱之人的唯一活路。
    “不要幽冥,就算他们都死了,你也必须活下去。”转轮王搂紧秦广王冰冷的身体,血红的眼几欲滴血,哽咽却绝情地打碎了幽冥最後一道念想。
    “子默,别让怀砚离开你。带他去天庭找天帝,地府,就交给你们了。我已经”幽冥摇摇头,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很快,他便要与魔为伍了吧。怀砚说得没错,他果然是个没用的男人啊。必须活下去,为什麽要活下去呢,好累。
    清风卷起一阵莲香,一个人落在三生石旁。
    是天帝!他还是来了!转轮王悲喜交加,还未曾经拥有过,怎禁得起撕心裂肺的分别?他的怀砚,总是最善良、最勤劳的男人,怎麽可以就这样,离他而去?
    天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地府如今的状态已然恢复到预先设定的效果,但很显然,代价十分沈重。十殿阎罗重伤、地府大帝濒临堕入魔道,而圣君,沈眠於忘川河。
    迦樱,果然与天赌,真的很危险呢。但是,你还是赢了啊。天帝脸色有些发白,血劫分了一部分到他身上,折损不少修为,但他肯定,这是他所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天帝掏出一瓶丹药,倒了两颗喂进秦广王和泰山王嘴里,其他都塞到转轮王手中,吩咐道:“每隔十日服用一次,怀砚不会有事。小泰只是被打回原形,神元还在,等个万把年会恢复的。至於你──”天帝转向昏昏沈沈的男人,一丝无奈的苦笑浮现在他唇边。
    “置之死地而後生,迦樱定下血劫,以他圣君之灵吸纳地府所有污浊之气,十殿阎罗的新灵眼替换原本作为媒介的神玉,只要修行得当地府再不会出现失衡状态。而幽冥你,作为地府大帝的灵眼已经回了你身上,从今往後,你便是地府真正的主人。无法逃脱的宿命,迦樱能做到,你也要做到。”
    “为什麽”幽冥茫然地看著天帝,眼神在失焦状态下红得可怖,他想起了那日天帝颁布的天令:圣君迦樱即日起巡视地界,以其永恒之灵力协助地府化解万年怨灵,疏通地府各关,以造福三界。原来从头到尾,这只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麽?
    一场游戏一场梦。迦樱,你默默守了我千万年,这次终於要轮到我,来守著你了麽?可是为何会如此惶恐不安,为何会如此痛不欲生?迦樱,属於圣君独一无二的守护里,也把我对你的情算进去了麽?
    “迦樱,你果然是个坏心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幽冥靠在三生石上仰天大笑,泪水爬满了脸。体内被迦樱压抑住的魔障开始蠢蠢欲动,无法全部吸收的仙气像毒药一样侵蚀著他的四肢百骸,身心俱疲。他可能是史上,第一个自堕入魔道的神仙了吧。
    ☆、(9鲜币)15勇气,梦醒三千年
    “幽冥,早在你成神之夜便与迦樱结下不解之缘,灵眼既已回到你身上,前尘往事,坦诚面对吧。今日一切,有因才有果。迦樱与我的君子之约已经兑现,从今往後,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事能阻碍你们在一起。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千万年,你必须记住,能拥有天界圣君迦樱的,只有作为地府大帝的幽冥。”天帝俯身捧著一株小雏菊,放在幽冥手心,哀伤而无奈,“等待,才是真正的守护。你好好地,守著他们吧。”
    手心小小一株并蒂菊柔柔弱弱地摇曳著,幽冥心痛得无法呼吸,那是随枫和逐流的原形本体!抱著他叫他父王的孩子,为什麽也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血劫的血引里,不知何时混进了这两个孩子的血,天雷劈了永恒之境,亏得永恒之树护著他们,才保住了本元。血劫难渡,迦樱的愿望太大,今日被封印不算是太坏的结果。你体内仙气和魔障互相博弈消耗,定会需要不短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好好休养生息吧。咳咳咳”天帝捂住嘴巴咳了好几声,脸色愈发苍白,见著幽冥魂不守舍的样子,摇摇头叹息指了指三生石,转身离去。
    幽冥顺著天帝指引的方向看去,三生石角落的地方,红色的小篆刻在石面上,上书了五个字。小小一行,却让幽冥跪在那里,痛哭出声。他抚摸著那行小字,指尖黑长的指甲慢慢缩了回去,妖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怀砚!”转轮王惊呼,躺在他怀中毫无生气的男人渐渐睁开了眼,那双细长深灰的眸一如既往冷静自持,丝毫不像重伤濒危的人。
    秦广王挣扎著站了起来,推开转轮王的怀抱,羸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却还是尽量站得笔直挺拔。
    “十殿阎罗听令,即日起第一殿秦广王接管地府大帝幽冥的所有职务,直到幽冥完全恢复为止。全员休整三日,三日後,召开集体大会。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公私分明是今後地府全部工作的首要原则,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圣君迦樱四个字,不得出现在任何人口中。”秦广王刚说完,就倒了下去。
    转轮王接住了他,心疼地想去摸他的脸,却被轻轻推开。
    “阎罗王,请你抱我回去。楚江王,照顾好宋帝王和泰山王,其余阎罗全部归位休整,若无公事,第一殿谢绝任何人来访。”面对转轮王心疼又不解的眼神,秦广王淡漠地别开了脸。
    受伤较轻的阎罗王咬咬牙,从转轮王怀中抱起秦广王,迅速离去。其余几人互相扶持著也陆续离去,空旷的三生石边上,只剩下两个男人,一人疯癫近魔,一人欲哭无泪。
    冷漠的眼神,冰凉的手指,毫无温度的话语,像是刷了油锅滚过刀山一般,让转轮王失而复得的心,从天堂堕入了地狱。指尖扣得手心出了血,他看著抱著三生石不停哭泣的男人,终是松了手,转身离去。
    “怀砚说得没错,你是没用的男人。天帝说得没错,等待才是守护。幽冥,我不会像你一样。”
    几许清泪飘零在风中,只剩无奈惆怅的叹息。
    幽冥肩头一颤,停止了哭泣。单手捂著红肿的眼,w色薄唇忽然绽开了一抹妖异的笑容。
    “迦樱,从今往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幽冥把手中的小雏菊小心地埋在三生石下,俯身虔诚地亲吻著三生石上的五个字。
    迦樱爱幽冥。
    短短五个字,让幽冥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有了等下去的渴望。
    三千年後。
    黑暗的幽冥世界,粉色是唯一装饰了它的色彩。红色太浓烈,白色太凄凉,只有那粉色,才是真真正正的温暖明媚。
    樱花的花瓣四处飘零,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迷幻一般生生不息。
    几缕柔嫩花瓣飘落在冰冷的幽冥石书桌上,朱红的墨盒里,一瓣樱花从尖细的笔尖滑过,飘在朱红的墨水上,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一直趴在书桌上沈睡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那黑到极点的眸,看到落在眼前的花瓣时,瞬间暗淡了下来。他看著身上的黑袍落满了樱花,微不可闻地笑了出来。
    千年来的梦境,一日比一日清晰,一日比一日让他痛苦不堪。梦醒时分,那深埋心底的痛楚,却是如影随形地浸入了冰冷的血液中,侵蚀著他的元神。但这又如何,他,等了三千年,心甘情愿啊。
    “落红本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樱花,落了这麽多年,也没见肥了多少冥土呢。”幽冥站起身,指尖一朵樱花,肆意怒放。
    白袍清冷的男人,抱著判官笔,静静地站在樱花树下,他的神色清清淡淡,细黑的凤眼却是闪耀著一丝不一样的激动。旁边魁梧俊朗的男人,涨红了脸庞,左手抱著粗大的狼牙棒,右手摘了一整把樱花,神情有些窘迫,却是期待无比。
    幽冥转身,笑得妖媚横生:“他还是老样子,连离开都不打一声招呼。三千年了啊,已经够了。”
    文主判勾起薄唇,淡淡微笑。武主判递出手中的樱花,腼腆地抓了抓头发。
    风乍起,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卷起了漫天的粉色花海。
    ☆、(9鲜币)16混蛋,你强抢良家妇男
    人间十月,深秋时分。蓝天白云,干爽微凉的空气夹杂著清甜的味道,金黄的树叶落了一地。高耸入云端的天空之城内,隐隐传出争执打闹的声音。
    “啥?我徒弟这麽个上天下地几百年难出的天才居然还没人要了?”粉色长卷发的男人一跳三丈高,气鼓鼓地瞪著眼前不知好歹的两个男人!他气得撸起袖子,凤眸闪烁著危险的光芒,“你们两个老不修的,我告诉你们,我的亲亲徒弟要定你们的儿子当媳妇了!不同意就不同意,我会让他们私奔的!”
    过了一阵。
    “啊呀!我的衣服啊!小心、小心!别打脸!”
    “叮铃──”一阵清脆的铃音隔空传来,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压抑的气息。一个黑洞般的裂痕撕裂开来,走出两个男人,那黑洞中的一串清脆铃声逐渐清晰起来。
    两个黑发黑眼的男人,异样的俊美华服,一个身著白袍手执笔,一个黑衣短发扛著根狼牙棒,身上散发著非人类的气息。
    扭打成一团的三人维持著一个极其搞笑的姿势,呆愣在那里。
    “叮铃──”一个男人缓缓从裂缝中走出,把手中的樱花递向迦樱,薄唇轻启:“我等你很久了,跟我回去。”
    黑发黑眸的男人丰神俊朗,肤色苍白,唇色鲜红欲滴。黑色云锦官服系著宽大的红色腰封,里面别著一副卷轴和一把扇子,扇子上垂下一串金色铃铛。胸前毫无顾忌地裸露著,给这个看似妖w的男人增添了几许不羁又性感的味道。
    武主判红著脸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忽然捂住了鼻子躲在文主判的身後。
    文主判丢过去一块手帕,“别丢人丢到这里了!”
    武主判拿著手帕捂住鼻子,低头小声嘀咕了句:“那几张脸太耀眼了”
    幽冥额头上青筋直跳,他伸出去半天的手,居然被无视了!身上的煞气又浓重了一分,他气得咬牙切齿,千辛万苦等了三千年,忘川河上的封印一夜之间忽然解除,里面被封印的人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好不容易在人间找到了迦樱的踪迹,但是幽冥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两个时隔三千年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遇见迦樱在打架(貌似?)
    “喂,他在叫你呢。”和迦樱打架打得不亦乐乎的男人善意提醒著。
    迦樱爬起来,假装不经意地在男人身上踩了好几脚:“啊呀!这地上好滑!”
    “你谁啊?”迦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满地瞪著一脸凶相的黑发男人。
    幽冥咬牙切齿地指著自己的脸:“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迦樱风情万种地撩起头发盘了个临时的发髻,让旁边看好戏的几个男人浑身抖了抖,这个男人著实妖孽的慌啊!放在人间定是祸害一个!武主判一个不留神,又蹲著狂擦鼻血。
    “唉?”迦樱蹲在武主判前面,好心地递过去一块手巾,“这位小哥,你没事吧?”
    武主判近距离看到迦樱细致光洁的脸上那抹灿烂的笑容,脑中一热,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啊?怎麽晕了?”迦樱想扶起他,却被一双手给拦住。
    文主判面无表情地拖著武主判的一只腿,转身走回裂缝中,“殿下,只允许你逗留一盏茶的时间,人间的。若我们晚归,秦广王大人会发火的。”丢下这麽一句,他拖著武主判消失在空中。
    幽冥捡起那块手巾,捏紧在手心,漆黑的眼直勾勾盯著迦樱,双手紧紧抓牢了他。
    迦樱皱了皱眉头,“你弄疼我了。”
    幽冥却是没有放松一点,“我怕你忽然消失不见。”他叹了口气,眼中含著一丝哀求:“我以为自己没脸见你的,但见了你,却再也不想放手了。老天要我魂飞魄散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啊咧?你这男人说什麽胡话呢?我认识你吗?”迦樱挣扎著向倚在门前看好戏的年轻男人呼救,“喂,臭小子,你师父我都快被捏死了还在看好戏呢?还不快过来帮忙!”
    年轻男人躬身对幽冥行了个礼:“殿下,家师就拜托你了。”
    幽冥满意地点点头,“臭小子,比以前灵活多了嘛,看来你的灵魂也不需要再磨合了。”
    “正是。”年轻男人看著一脸怨色瞪著自己的迦樱,想著这个极品师父终於遇到能收服他的人了!
    “跟我走!”幽冥三下五除二解下腰封绑在迦樱身上,“这次你跳进忘川河我也跳!地府我也呆腻了,爱谁管谁管,老子就是不干了!老天降个雷把我劈死也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了!”
    “我不走!你──你到底是哪根葱啊?别以为你长的稍微好看点就能强抢良家──呃,良家妇男!”迦樱蹬著腿抱住柱子,死活不肯松手。
    “好啊你──”幽冥气得头顶冒烟,他在地府好不容易重新振作,下定决心找到迦樱,就算有再大的困难,就算迦樱真不记得他,他也不会松手了!
    幽冥对著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他便走到迦樱身旁,帮著幽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人从柱子上扒了下来。
    “哎呀!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居然这样对为师!呜呜呜”迦樱瞬间飙泪。
    年轻男人冲著幽冥挥挥手:“赶紧带走!过阵子我带绝色去你那里,有事要你帮忙。”
    幽冥把迦樱扔进裂缝,转身踏入其中,“三生石莲三日後盛开。”说罢裂缝合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作家的话:
    此处的年轻人,是指迦樱在人间收的徒弟(色香味系列中的其中一位男主),原谅我脑洞太大,三千年就这麽过去了tat,这一卷还是打打闹闹甜甜蜜蜜的!另外还会有一小卷《怜香惜玉》,会特别关注小秦子的故事,里面会有jq和蠢萌的新人物粗线哦~估计七月份一个月就能差不多连载完了!
    ☆、(9鲜币)17批斗,地府大会
    地府中。四面腾空的黑色建筑冷冷清清坐落在夜色中,露台四面八方共十道通道,一直延伸到各处尽头。
    幽冥此刻被五花大绑在主位上,颇为无奈地瞪著眼睛。
    巨大的会议桌前一字坐著十殿阎罗,他们身後各自站立著第一殿到第十殿的文武判官们,更後面点的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一众手下。
    此时此刻,幽冥麾下所有手下都虎视眈眈盯著他,幽冥眼中闪著泪花,抬眼看向身旁还是那副棺材脸的文主判,默默掬了一把老泪。
    他只不过是去人间把迦樱给带回来而已,还没站稳脚跟,就被迦樱给逃脱了去,然後他就被十殿阎王合力给绑到了这里。他微微挣扎了下,身上的天索又收紧了几分。
    “你们这是何苦呢?”幽冥叹了口气,看著眼前表情各异的阎王们。
    “哼,那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坐在最前的一个男子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袖袍里危险地眯起了细长的眼睛。
    原先还有点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
    说话的正是三千年来代替幽冥履行地府大帝职责的秦广王。
    秦广王周身散发著一股胁迫的气势──严谨晦涩的气质配合著那张绝美到令人惊叹的脸,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美态。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秦广王抽出手狠狠拍在石桌上,!当一声,石桌立刻缺了个角。
    後面胆小点的小鬼们都齐刷刷抖了抖,连带著幽冥也抖了抖。
    要说整个地府还有谁不买幽冥的帐,能让这三年前来游手好闲、任性妄为的幽冥有所忌惮的话,那便是秦广王了。
    “你有没有想过在座的兄弟们?”秦广王甩了甩手上的灰尘,他的文判官立刻掏出丝帕为他擦拭干净。
    “老子三千年来没有一天休息过!天天给你批著成山成海的册籍、管著来来往往不计其数的鬼魂!我告诉你,幽冥,这次你要再合著重蹈覆辙,我秦广王第一个就不干了!”
    幽冥垂著脑袋,气势逐渐被削弱了下去,“我”他著实有些委屈,桃花眼中闪烁著泪光。求救地扭头看向转轮王和宋帝王:“小转转,小宋宋”
    其他几个阎王看到幽冥又用那种小狗似的眼神看著他们,集体转移了视线。
    秦广王冷笑了声,坐回椅子中,“你倒是说说看,接下来你打算怎麽办?忘川河三千年的轮回,迦樱明显已经不记得你了,不是麽?你别逼到他再做傻事!幽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伤害他,我饶不了你!”
    幽冥听到迦樱名字的时候,激动得大叫,“不,他不会忘记我的,这次我不会再伤害他了!你们相信我,我,我要好好跟他在一起,我已经没事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个怀砚大哥,殿下和圣君在一起,也不会放任地府不管的。”宋帝王颤颤巍巍地劝著,柔和的声音让秦广王饶是再愤怒,也无奈地揉起了眉心。
    一只小狸猫爬到桌子前面,老气横秋地拉走了宋帝王,“哼,殿下,这次饶是你再装可怜,我们也不会在纵容你了!”泰山王挥舞著小爪子,声音倒是浑厚的很。
    一直站在幽冥身旁一言不发的文主判终於开了口:“殿下总该给个交代了,三千年了,您在等圣君,我们也在等您。先给殿下松绑吧,我们听听看,殿下有什麽要说的话。”
    天索从幽冥身上滑下,十个武判官同时围在他的身侧,防著他脚底生油再次跑路。
    幽冥复杂地看著大家,“你们真是”看来他这三千年来真是让人失望透顶了。
    “还有你,文主判。”秦广王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已经忍很久了。
    “秦广王请讲。”文主判波澜不惊。
    “幽冥殿下日後不照著正常作息时间工作,所有耽误的工作全部由你们两人负担。本王身上担任的地府大帝职责今日起不再生效!我们十人从此不再管十殿以外的任何闲事!还有,殿下日後不许踏出地府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你这个主判偷偷放他出去才养得如此任性!”
    文主判看了眼神色窘迫的幽冥,淡淡答句:“好。秦广王所谓的任何闲事,是谓何事?我想殿下有必要知道你们的辛苦,才能体会回头是岸的真理。”
    秦广王冷哼了一声:“闲事?多的去了。你们要听,我们就说。”
    宋帝王看到秦广王对著他使眼色,鼓起勇气抱著小狸猫,小心翼翼开了个头:“各地狱每逢百年便要维修一次,这个工作本来是由殿下调度,现在是在下在负责”
    话匣子打开後,就再也收不住了。
    “幽冥殿内种植的数十棵樱花树,现在正是在下在培养”楚江王想起他百忙中还要抽时间去照顾这些樱花,就觉得心酸。天知道要在地府栽活失去圣君灵力护著的樱花是多难的事情。
    “冥界人事分配、薪资调度现在是在下负责。”平等王颇为无奈地开了口。
    “後勤是在下负责。”都市王跟著一句,鸡毛蒜皮的小事足够让他头疼。
    “物资储备、消耗处理是在下负责。”转轮王摸摸鼻子,手中还拿著一本砖头般厚的账本。
    “人事培训是我负责。”卞城王幽幽叹了口气。
    “虽然我很想知道为什麽,但为什麽宫殿坏了要让我去维修呢?!”阎罗王忍不住吼出来。
    “在下没有抱怨之意,地府的垃圾处理是在下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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