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该走还是该留?
    望着顶着‘荷言’身体的叶卿,兆瑞不知是什么心情,当然,也没有给他太多时间体会,叶卿已经撅起嘴,嘟囔道:“我饿了……”
    “想吃点什么?”荷言的身体伤得不重,所以倒是可以吃点东西。
    “我想吃……糖葫芦……”叶卿咬着手指头,一脸的向往――对糖葫芦的。
    “好,我去给你买,乖乖的不要乱动,等着我哦!”想摸摸叶卿的脸,可刚碰到,就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兆瑞掩饰的迅速站起来离开。
    江一零看在眼里,哼笑:“这下有好戏看了,荷言不是荷言,变成了小孩,这下我父亲,可要左右为难了,江家家主的位子,是不会给一个小孩的。”
    貂哥却不觉得有什么:“照我对师弟的理解,他恐怕本来就没打算要继承什么位子,他生性自由,不受拘束,唉……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还能发生这种事,”他看看床上听兆瑞的话乖乖睁着眼睛躺着的叶卿,继续道:“不过暂时还要留在这,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件事。”
    不然,这两个人恐怕都有麻烦和危险。
    “嗯。”江一零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风景去了。
    对自家人都不遗余力的打击,对一个外人,更是不会时时刻刻守着了。
    ☆、【040】 知你莫若我
    叶卿的加护病房果然如兆瑞所说,防守重重,楷祭却如入无人之境,轻松布下结界,将外人眼里所看到的画面定格,自己则进入结界,来到了荷言身边。
    陌生的脸,却在心里清楚这人就是荷言的时候,变得莫名的熟悉和亲切,只是……他蹲下,握着荷言的手用灵力感受着荷言的生命,的确如同他在刚出事的时候看到的那样,叶卿的身体伤得很重。
    撤回灵力,楷祭站起来,愁眉不展。
    如果再不想别的办法,仅仅凭借人类的医疗设施治疗,存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很小。
    耳朵灵敏的听到脚步声接近,楷祭只得先破掉结界,暂时隐匿起来。
    “目前的情况怎么样?”叶安杨的声音里带着几许疲惫,前几天才出国谈生意,谁知又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暂时停下一切活动,连夜赶回来查看叶卿的情况。
    他只有一个儿子,尽管是义子,但这感情无论深浅都是无法骗人的,所以叶卿,不能有事!
    身旁的人低声回答道:“不容乐观,少爷到目前还未醒来,但和少爷一起出事的小子却已经醒了,据医生说……”
    说这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前,门前站着的黑西装的男人们纷纷微微鞠躬向叶安杨示意问好。
    踏进门,消毒水的味道愈加浓烈,叶安杨不再盘问什么,耳边是呼吸机的‘嘀嘀’声,默默走到病床前,凝视着叶卿被遮住大半的精致面容。
    他亦是风雨中过来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将来若是叶卿接过他的家业,必将也会面对各种风浪危险,本该磨练这个孩子的,却总是想在风雨来临之前多给他些宁静安详,因为他曾失去过,所以知道这些的可贵,这些年也仅仅是让叶卿建立据点,没让他插手其他的事。
    只是没想到,人算终究敌不过天算。
    叶卿,你熬得过去的,义父相信你。
    黑道的人总是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信仰,叶安杨抓起胸前的已经有了明显磨损痕迹的十字架,贴在唇上静静站了一会儿,方才招手让人下去准备饭食,他则留了下来,亲自陪床。
    楷祭见暂时没情况,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荷言,便悄然离开了。
    虽然已是深秋时节,下午的太阳依然暖洋洋的,晒久了也会有灼热的感觉,楷祭拿出上次女子来时留下的联络石,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血快速渗透进石头,楷祭百无聊赖的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没一会儿,他要等的人便来了。
    这次没有穿紧身的衣服,却是黑丝袜配超短裙加长身风衣,紧俏有致的美腿勾住了来往行人的目光,楷祭不为所动,淡然看着女子走近。
    “叫我来,是有事?”街上喧嚣,女子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穿透力,不被任何杂音影响的传进耳朵。
    “嗯,我记得召唤兽一族,雌性的血,可以做起死回生丹的药引,不知是否可以借用你的血一用?”
    没有倨傲的姿态,没有万民簇拥的王者之风,女子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随之又自嘲轻笑:“没想到狼王大人也有求人的一天哪。”
    外界的声音他们听得见,但他们的声音,外界却听不见。
    也难怪这女子会如此不避讳,楷祭不痛不痒道:“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狼呢,你只要告诉我,这个忙你肯不肯帮吧。”
    “帮,当然要帮,不过,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悠然的从跨在胳膊上的小包包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女子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的答案。
    楷祭就知道她会提起上次的事,并用这件事作为救人的筹码,没有犹豫道:“考虑好了,我答应你,只要水晶球到手,我就跟你走,重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但前提是,要先得到水晶球才行,楷祭根本不想走,所以抱着的希望便是女子不要这么快的找到水晶球,最好直到荷言老去再找到,那他便没有遗憾了。
    “很好,狼王大人可要说话算话,走吧,我去见见那个你要救的人。”很满意楷祭的回答,女子连带着脸色都好看许多,楷祭却拦住她道:“现在不是时候,夜里吧,”等叶卿的义父睡了再去也好办事,“我继续回去守着,你记得来就好。”
    女子叹口气,“好吧,你只要不食言,我也绝对不会食言,那我先走了,回去补个觉,再见。”
    “再见。”
    目送女子再次迈着长腿离开,楷祭却没有急着回医院,因为他记起,除了要救荷言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兑换灵魂。
    这个,大概只能去找那个人了,好久不去看他,也不知他过的好不好,楷祭去超市买了些度数都很高的白酒,提着消失在喧嚣的街头。
    ☆、【041】 拜会老酒虫
    自从认识了荷言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西街,楷祭现身于一户古宅前,这古宅建的真是地方,周围没几户人家,临山环水,没有超脱于世俗之外,却也算是半隐居了。
    也对,像他们这样寿命没有尽头的人,若是活在人多的地方,总会随着岁月的流逝产生各种麻烦,他还好点,因为有血玉可以寄居。
    抬手拉动门上的粗铁环,轻轻叩了几下,然后从手提袋里取出一瓶酒打开盖子,洒在门前一些,便好整以暇的站着等着了。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某只老头就循着酒香来开门,看见地上的湿漉,直接给了楷祭一个脑瓜蹦:“死小子,好东西有你这么浪费的吗!”瞥眼瞧见楷祭手里的东西,一把抢过来,打开看了两眼,立刻眉开眼笑,迈着小碎步直接无视楷祭就往里走。
    楷祭一把抓住老头的后领,无奈道:“无功不受禄,在人类世界过了这么多年,您老不会不知道吧?!”
    老头嘻嘻哈哈的转过身,明明是一身深青色的褂子,厚重端庄,配上他的动作表情,却让人找不到一丝厚重端庄的样子,真是白瞎这么好看的褂子了。
    “王啊,找老爷子我什么事儿?要不,进来说?”
    “这还差不多。”全天下估计就老爷子敢这么对他了,楷祭跟着老头迈进门之后转身关门,却拉了两下都没拉动这铁门。
    嘿,一来就给他使绊子,真不愧是老头!楷祭暗中在掌心注入灵力,这才缓缓把门给关上。
    老爷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王的能力恢复了不少哟,看来老爷子这些年没白等。”语气里有些感慨,不过很快又继续着迷的闻着酒香,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都塞进这手提袋里了。
    真是个老酒虫!
    楷祭失笑,这古宅从外面看来陈旧不堪,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根本不受季节的影响,姹紫嫣红的花儿争奇斗艳,花香袅袅令人如置仙境,衬着这满目的绿色,让人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沉淀下来。
    楷祭亦有本事变出这些东西,比如在荷言生日那天,荷言看到的就是他变出来的,可他和老头没法比的一点是,老头变出的东西都可以演化成实物并维持原状,而他不能,所以荷言抓不到那飘然而下的花瓣,闻不到花香,因为那只是幻境。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知王这次来,是有何贵干?”走到大堂各自坐了,老爷子把酒放在桌子上,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问道。
    装什么高深莫测嘛,楷祭这么想着,却不得不为老头能窥测到他的心里想法而感到诧异。
    “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做一件事,跟人类的灵魂有关,对于灵魂的掌控,您老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相信难不倒您吧!”
    求老爷子做事,说点漂亮话那是必须的。
    老头笑得矜持而充满得意:“那是,不过就这点诚意,似乎还不够吧!”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桌子上的酒,楷祭立刻道:“事成之后,无条件提供好酒三个月。”
    “五个月。”
    “……”就知道老头会讨价还价,楷祭爽快道:“也行。”
    “成交,”老头的笑容忽然转换为老狐狸模式,“不过我要补充点,我把对于灵魂的掌控能力全部传给我的徒弟了,他出去云游四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有缘的话,或许王能碰到他,接下来就全看王的造化了!”
    徒弟?楷祭脸上的礼貌微笑挂不住了,“你怎么不早说!五个月的酒取消!”
    老头有恃无恐道:“人间有言灵,说出的话若不实现可是会遭天谴的,王在人类世界过了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吧!”
    楷祭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热茶泼他一脸,要不是看在他是他们狼族的元老的份上,早几千年前他就这么做了好不!
    “好,我不食言,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徒弟长什么样儿吧!”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楷祭转身就走。
    “哎哎!好嘛,他左耳上有一颗耳钻,是六芒星形状的,等见到他了,你自然就认出来了。”老头见楷祭脸色不善,急忙补充道。
    也对,老头教出的弟子,那性格肯定和老头一个级别,还能不好认?
    楷祭转身,不甘不愿道:“谢了。”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慢走不送啊!”老头喜滋滋的抱着酒先他一步奔进里屋去了,楷祭摇摇头,闻着花香独自走出了古宅。
    虽然老头有化幻境于实物的能力,但唯独酒不行,也不知是犯了哪门子的邪,亦或是越是想得到越是得不到的真理在作祟,反正他对酒的热爱越浓烈,就越无法得偿所愿。
    老头肯定不缺钱,但从他那副好多年不沾酒的猴急模样来看,肯定有钱也没买到,唉,可怜哪……
    ☆、【042】 再生不爱别人
    兆瑞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于荷言不是嫉妒怨恨,而是感激,因为灵魂互换的关系,所以他不必惧怕叶卿因没有求生意志而逝去。
    坐在床边看着叶卿两手抓着糖葫芦吃的正欢,手指头被他舔的湿漉漉也毫不在意的样子,兆瑞真的无法把以前的叶卿和现在联想起来。
    貂哥披着衣服已经在另一张病床上睡了,江一零则在吃着晚饭,兆瑞觉得好笑,明明该陪着荷言的人却要在这里耗费时间。
    “吃吃……”唇边微疼,原来是刚才还吃的六亲不认的人现在正拿着一颗红彤彤的,沾满糖棱的山楂果凑到他的嘴边,兆瑞不嫌弃的张开嘴任他把果子塞进去,看到兆瑞这么听话,叶卿眼睛眯成一条线。
    “卿卿,你爱吃甜食哦?”拿过旁边的湿毛巾给叶卿擦着手心,叶卿闻言嘟起嘴孩子气的点头道:“是啊,卿卿最爱吃甜食了,可义父说不能吃,可卿卿想吃,呜呜……”
    怪不得,那次和叶卿一次吃饭时候,叶卿会点草莓味的奶茶,原来是从小的爱好……
    不知怎的,有些欣喜,本以为再无法参与叶卿的过去,没曾想老天如此的厚爱他,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可以先荷言一步,入侵这个人的生命……
    “那是因为吃太多牙齿会坏掉,卿卿乖,饿不饿,我去给你拿饭吃。”说罢想摸摸叶卿柔软的发,可手到中途,最终还是堪堪停住。
    他兆瑞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就算知道这身体里住的是叶卿,也无法对荷言的身体下手……可停住的手却被人握住,他想抽回,却力不从心。
    “卿卿不饿,大哥哥陪着卿卿玩好不好?”点滴下午已经输完,所以晚上便自由了些,兆瑞自然不可能说不好,温言道:“想玩什么?”
    “滑滑梯!荡秋千!”掰着指头数着,却听得兆瑞一头黑线。
    望望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一片了,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七点五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附近有游乐场吗?
    “出门往东走五百米,有家游乐场24小时营业,你可以带他去玩,在护士10点查房之前回来就成。”
    江一零插嘴,顺便拿起纸巾优雅的擦着嘴,天知道听着兆瑞和叶卿之间无营养的对话听的他要抓狂了。
    “可医生怎么可能放人……”兆瑞话音未落,江一零便把自己的外套扔了过来,兆瑞抬手接住,明白了。
    “谢了。”
    给叶卿换上江一零的外套,裤子穿的是荷言本来穿的黑色牛仔裤,尽管沾了些血迹,可看不出来,正好可以顺着这个机会出去再帮叶卿买套新的衣服。
    两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手拖手的走出了医院,一出门,夜晚的凉风便扑面而来,兆瑞细细的帮叶卿整了整衣领,叶卿满脸兴高采烈的模样,急吼吼的拉着兆瑞就往东走。
    看来叶卿小时候也是很聪明的小孩了,兆瑞记起自己小时候长到十二三岁时都分不清东西南北,有些汗颜。
    赶到江一零所说的那家游乐场,果然是24小时营业而且设施非常的……齐全,不只是有小孩子玩的,还有大人玩的,从外面看此时里面根本没人,也对,今天是周日的晚上,周一大家都要上学了,谁还会有心情来玩?
    交了钱,叶卿早就甩开他的手跑到里面去疯了,灯光很好,即便是晚上,场地不算小的游乐场也被照的亮堂堂,兆瑞走到正在荡着秋千的叶卿身后,帮他推着。
    “你不玩吗?”叶卿紧抓着秋千两侧的铁链,回头看他,灯光照耀下,那双眸子正反射着璀璨的莹光。
    “我……我不玩……”笑话,他一个十七八的大男生玩这种小孩子才稀罕的玩意儿,会被人笑死的好吗!
    叶卿嘴巴一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好好好……我玩,我玩还不行吗!”兆瑞立刻投降,走到旁边的秋千上坐下,转头看到叶卿果然开心了,只得也跟着慢悠悠的荡了起来。
    秋千、蹦蹦床、滑梯、甚至还走了一遍鬼屋……不过里面只有些吓人的道具,等到九点多时,兆瑞已经累得不行,直接躺在草地上不肯动弹了。
    叶卿是玩的开心了,他可苦了,小孩玩起来都没分寸,他老人家只能在旁边紧张兮兮的守着看着时刻准备着,别让人给摔了磕了才好……
    叶卿扭头看到他不走了,大步跨到他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一起看着这浩瀚夜空。
    “大哥哥,你人真好,谢谢你陪我玩。”良久,叶卿才低低开口,暗藏的寂寞,在这夜空中无所遁形。
    兆瑞轻笑:“那大哥哥以后都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惊喜的声音传来,兆瑞的心疼舒缓了些,他真的不想听着叶卿用那样落寞的语气讲话,乍惊乍喜,无忧无虑,才是小孩嘛!
    身上一重,叶卿竟压了上来,两手撑在他的身侧道:“那咱们拉勾勾,大哥哥可千万不能反悔!”
    “好啊,来。”
    兆瑞伸出手,小拇指被人勾住摇晃: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太好咯!以后卿卿就不是一个人了!”
    兆瑞眯着眼看着身上的小孩笑得仿若得到了全世界,忽而抬手将人抱个满怀,没有挣扎,没有窒息的对峙,没有威胁下才能有的温存,只有那人温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浅浅呼吸着。
    他横在他腰上的手愈发用力,埋在叶卿肩窝里用力汲取着只属于叶卿的气息。
    卿卿啊,若这不是别人的身体,好想现在就要了你……
    ☆、【043】 对考验伸出的手轻轻一吻
    凌晨零点,女子准时循着楷祭的气息赶到,楷祭早已布好结界,叶安杨虽留下来陪床,但该睡觉的时候还是要睡觉,此时病房里只有负责守夜的两个男人,不足为碍。
    “就是他?”女子玩味的看着床上的人,不得不说就算她审美观眼高于顶,也对这张脸无可挑剔,“果然是上等姿色,王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楷祭不悦,这是把荷言看作他的玩物了么!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反之,他还是我的主人,定下契约的那种。”
    不想听别人贬低荷言,污秽他和荷言之间的感情!
    “主人?!”女子挑眉,惊讶之情溢于言表,“王你……没想到这小子还这么有本事,让堂堂一族之王任他差遣,我失言了,抱歉。”
    “没事,快开始吧。”楷祭也懒得与她计较,让开路,站在床尾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床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丝苏醒迹象的人。
    女子手心一亮,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的拿着匕首在左手手心割开一道口子,艳红的血便缓缓的流淌了出来。
    只是奇怪的是,血落到半空时便再没有继续下落,而是像被什么阻挡住一般悬浮着,随后女子见差不多了,收起匕首,全神贯注的将停滞住的血慢慢用灵力渗透到荷言的身体里去……
    他们召唤兽一族,无论是狼,豹,还是其他的种族,雌性的血都有着强大的疗伤作用,甚至可以用她们的血做药引制成起死回生丹,为战争时做准备。
    就算有无尽的寿命,也抵不过意外的发生,如同人类的世界一样,和久必战,战久必和,在战争中,自然也会有死伤。
    为领土,为权力,为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为成就霸业……贪心这种东西,不只是人类会有。
    思绪被拉远之际,血已经完全渗透于荷言的身体之内,慢慢修复着荷言的心肺经脉,明亮的灯光下,荷言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女子轻舒口气,楷祭还真是第一次庆幸可以遇到她,不然他真的没办法治好荷言,思及此,脸上表情愈发客气:“谢谢你了。”
    女子摇头轻笑:“见外了,这是各取所需,王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成,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何王到现在,还没认出我是谁。”
    说到最后,语气有些惆怅。
    “你是谁?”楷祭从善如流,眼前的女子是他们狼族的同类没错,但拜托。他们狼族的同胞那么多,他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住?!
    “是你后宫中的一员,不过地位,大概只相当于人类世界中的妾吧。”
    对于别人来说无异于天上掉林妹妹的好事儿,对楷祭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啊?!额……我向来只专注于族里的事所以……”搔搔头,剩下未出口的话已不言而喻。
    “我叫楷娜,楷娜卑微的希望王这次能记住我的名字,人没事了,大概明天就能醒来,楷娜先走一步。”
    就知道楷祭不会记得她,也对,王拥有的雌性那么多,只会把自己喜欢的雌性立为王后,其他的雌性,只是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
    可那时,自从见到这个狂放不羁的男人的第一眼时,她就告诉自己,这是她以后要追随无数岁月的男人,无论他的眼里有没有自己。
    直到命脉异动,他们的世界崩塌,本以为这是结束,没想到竟可以在人类时间苟且偷生,更没想到还能再遇到王。
    这次,绝不让他的眼里映不出自己的倒影了。
    不过不是现在,她不急于一时,步步为营才是正道,唔,在人类的时间里呆久了,似乎也变得聪明了呢……
    一阵香气飘过,转头,楷娜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既然人家救了荷言,记住名字什么的,也肯定是要做到的吧!
    “楷娜……”乱没诚意的嘀咕了几下,楷祭身体已经自发的重新占据床头位置,狼爪摸摸荷言的脸蛋儿,忽然又醒悟过来这是别人的身体,讪讪的收回了手,也不知道老头子的徒弟什么时候能出现,若是要等到荷言和叶卿都老了,那他再出现的话,只能是他的死期!
    陪了荷言一夜,早上五点半左右叶安杨过来的时候才撤掉结界,血玉不在叶卿身上,所以楷祭只能化为一只小虫钻进了荷言的耳朵里。
    “唉?脸色看起来似乎好多了……”叶安杨惊讶道,昨晚还连夜联络了国外资深的医生赶来给叶卿看诊呢,没想到早上叶卿的脸色便好看了很多,呼吸也不再那么微弱,莫非祷告真的有用?!
    “看来是少爷福大命大,有神灵保佑呢,老爷可以放心了。”跟着来的老管家也不再紧皱眉头,他是看着叶卿长大的,叶卿最亲的人,除了义父,便是他了。
    “嗯,不过还是请医生再来看一下吧,没事的话,我就接他回家养着。”就算睡了也没睡好,神色有些憔悴的叶安杨此时也看得出心情不错,挥手让人去叫医生,自己则坐下慢慢喝着刚端来的热咖啡。
    楷祭却听的担忧起来,这身体里住的又不是真的叶卿,要是被叶安杨接回去的话,等荷言醒了,又该怎么应对……
    ☆、【044】 把虚伪全部彻底摧毁
    如楷娜所料,荷言身体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了,医生检查过后也是一脸吞了鹅蛋的表情,还找来昨天所下的诊断书,确认无误后只能放人,不过看样子,他很有把自己再回炉重造的打算。
    保镖把叶卿抱上车,叶安杨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荷言身上,让他枕在自己怀里靠着,直接将人带回家了。
    到了下午,荷言终于悠悠转醒,还好,此时叶安杨并不在身边,他正躺在叶卿房间的床上,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咳咳……”荷言被他吓得直咳嗽,劈手把楷祭的脑袋推倒了一边去,沙哑道:“你搞什么,想吓死我啊……”
    楷祭却傻笑,虽然声音不熟悉,但这神情,这语气,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有的东西,只有快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它的可贵,这句话真不假,才近两天没听到荷言这样对他讲话,就觉得心里虚的慌。
    心里被塞得满满的,不过不能忘记正事儿,楷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镜子,严肃道:“荷言,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不能尖叫,不能发疯,理智点,明白吗?”
    荷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只能跟着点头,这家伙没吃错药吧,怎么神秘兮兮的……
    “因为车祸的关系,所以导致……你和叶卿都受了伤,但车祸造成的后果不止这个,还有就是……你和叶卿的灵魂被调换了,现在的情况就是,你正住在叶卿的身体里,而你的身体里,则住着叶卿。”
    说罢,把镜子举到了荷言的面前。
    意料之外的是,荷言反应不大,不不,应该说他根本没反应。
    不会是吓傻了吧,楷祭急忙在他眼前挥挥手,唤道:“喂喂,魂兮归来!!!”
    荷言却不理会他,只打了一个呵欠,重新躺倒在床上,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原来还在梦里啊,真是的,那头死色狼在梦里也不安生……”
    楷祭愣,怒!
    好你丫的,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只不安生的死色狼,不过虽然愤恨无比,却不能把人直接‘就地正法’了,好,这笔帐他也攒着,等将来一块讨回来!
    楷祭狼眸一闪,把镜子一扔,扑上去挠荷言的痒痒肉。
    “哎呦喂……你干嘛……噗哈哈……哈哈不要……救命啊……”荷言最怕别人来这招,很快便投降,不过楷祭的手一离开他的身体,他便立马翻脸:
    “我干!竟敢这么欺负我,找死!娘咧又来……”有气势了没几秒,又被人摁住不断欺负,荷言彻底投降了。
    笑得没力气,荷言在床上挺尸,肚子疼得一抽抽的,楷祭得意的坐在床边,摸着下巴道:“这下你该相信你不是在做梦了吧,梦里的人是不会有知觉的,当务之急是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好好模仿叶卿吧,你和叶卿是同学,模仿他应该不是难事吧!”
    “吧你个大头鬼,叶卿跟我完全是两个极端啊,他不爱说话,对谁都冷淡的紧,我一天不说话会死的……”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荷言抓过镜子来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嗬!还真的是叶卿,他摸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一脸傻样儿摸着自己的脸……荷言立刻调整了下表情,一脸严肃的望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跟着一脸严肃的望着他。
    就算是叶卿的脸,可荷言龇牙咧嘴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像。
    难道是因为他一直在脑补自己的脸的关系?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门被叩响。
    楷祭眨眼消失不见,荷言只得打起精神来,认真的模仿起叶卿,那啥,叶卿一般是喊进来还是下地开门啊?
    “请进。”反正他是大病初愈,直接喊应该没错的。
    管家迈了进来,见少爷醒了精神头儿也不错,立刻眉开眼笑道:“少爷是下去吃呢,还是我把饭端上来?老爷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少爷给老爷打个电话吧,老爷一直担心着呢!”
    荷言坐在床边,高深莫测道:“端上来吧,我这就给……义父打电话。”
    “唉,好,少爷您稍等!”管家乐呵呵的出去了,没发现任何端倪。
    荷言瘫软在床上,拿过床头的电话,举了半天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老爷的电话号码啊!不由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把电话扣上,反正管家也不知道自己打了没,干嘛非要听他的?!
    打量着叶卿的房间,很漂亮,比起自己的狗窝好太多,整洁明亮,干净素雅,很符合叶卿的性子,桌子上还有笔记本,荷言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几次电脑,除了在学校里上计算机课外,他好奇的端详了一会儿,很快又兴趣缺缺了。
    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别人的家里,真的一点归属感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换回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却发现床上好像有什么在反光。
    “这是……”荷言走到床边,看到的,却是被嬉闹中推到一边去的枕头旁边,出现的不明物……
    照片?
    他拿起来,看清后,错愕不已。
    ☆、【045】 喜欢多深,怎么衡量
    叶卿的枕头底下,为何会有自己的照片?看样子是偷|拍的,没啥艺术感和美感,不对,这不是重点……
    荷言拿着照片端详半晌,连管家再次进来把饭放在桌子上都没发现,管家凑过去,看了一眼荷言手里的照片,不由道:
    “少爷,不知有些话该不该讲。”
    “啊?什么?当然可以讲。”荷言回过神,看向管家,发现他的表情中竟有几分担忧。
    管家是照顾了叶卿那么多年的人,他又怎会不知叶卿的心思!叶安杨或许因为经常外出没有注意到叶卿的变化和心事,但管家不一样。
    他侍候的人是黑道中的大佬,心思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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