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笑道:“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儿!”
    说着,抓起十八娘和十九娘,转身而去。
    黛玉心知被误会了,却无从解释,低着头道:“王公子写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嗯, 早点休息也好!”
    王宵并不强留,点了点头。
    黛玉带着紫鹃,几乎是小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刚回内院,紫鹃就小声道:“姑娘,我不知怎么着,打了个盹,身体似乎轻健了, 姑娘的面色也好了些啦。
    黛玉秀眉微拧,刚刚她也失神了片刻,确如紫鹃所说,有了些力气,精神也旺了些,心里很是不解。
    “天晚了,早点睡吧!”
    好一会儿,黛玉摇了摇头,与紫鹃回了屋,洗洗上了床。
    她本以为自己精神旺,又是陌生的环境,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料头一挨着枕头, 就沉沉睡去。
    王宵则打了桶凉水, 冲刷一番,又读了会书,然后拿出江流道人的储物袋,双手握持, 暗运文气,继续解析。
    这和开密码锁较为相似,每个人的神魂波动具有唯一性,王宵没法摸拟江流道人的神魂,只能不断的在试错中,总结规律。
    虽一夜下来,储物袋仍未打开,但可能是再一次进了守静笃,致虚极的状态,自我感觉有了小小的进步,江流道人的神魂波动被限定了在一个区间之内,说明方向是对的。
    只要多来几次守静笃,致虚极,或者持之以恒,慢慢试错,总有一天能打开。
    不觉中,天色亮了,王宵伸了个懒腰, 稍作洗漱,出了屋子。
    王麽麽已经做好了早餐, 不得不说,家里有个妈子,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能把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美美饱餐一顿之后,王宵去往翰林院。
    “哟,王大人,脸怎么了?”
    王宵没把脸上的青肿消去,同僚们看到,纷纷惊讶的问起。
    “哎,算我倒霉,被北静王府的长史打了……”
    王宵如祥林嫂附身,不停的卖惨,不片刻,翰林院已众人皆知。
    他是现代人,根本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现代社会的基本生存法则是比谁的下限底,他只知道闹事不怕大。
    其实不论古今,都是以闹治国,吃了亏,不声不响,谁会主动给你主持正义?上面乐得息事宁人。
    所以不妨闹一闹,闹出结果最好,闹不出名堂,也就这样,或许上面还会觉得此人不好惹,以后尽量不去招惹。
    翰林院是皇帝的秘书机构,有上折的权力,王宵卖了一圈惨,才进了卫渊的屋子。
    “王大人,你这脸?”
    卫渊心头一乐。
    “哎~~”
    王宵重重叹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穷霉,昨晚我去荣国府接林姑娘,谁料走到半途,北静王的长史当街抢人,还把我打了一顿,我气愤不过,向顺天府递了状子,但愿朝廷能还我一个公道……”
    随着王宵再一次卖惨,卫渊嘴角绷着的笑容渐渐消失,内心狂呼:小祖宗,我的小祖宗,您老不带这样坑人吧?
    昨天王宵找他时,差点把他掐死,到现在都记忆尤深。
    这样的人,光挨打不还手,明显要搞事啊。
    “对了,光顾着向大人诉苦,差点忘了正事,这是下官上给慈圣圣母皇太后的折子,请大人批示!”
    王宵把折子呈给卫渊。
    卫渊接过一看,顿时叫苦不迭,他也是在官场混了半辈子的老油条,哪里看不出王宵的用意?
    这小祖宗是没一天闲,不停的惹事啊!
    他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有哪个部门开眼,把王宵调走!
    “卫大人,自先皇帝驾崩以来,已历三位皇帝,而兴安皇帝仍居祧庙,故祔庙已不容拖廷了,请大人批示,呈交司礼监。”
    王宵催促。
    卫渊面色数变,这种有关礼仪的折子,其实屁大事没有,处理起来却麻烦,稍有疏漏,就会被扣一顶大不敬的帽子,王宵明显是冲着北静王来的,就是给北静王找不自在。
    可是从程序上讲,王宵没问题,他也没有驳回的理由,若是强行驳了,万一王宵抗驳,直接给司礼监递折子,事情不仅闹大,还会把他牵扯进去。
    他发现,王宵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破罐子破摔精神。
    对于王宵,最坏的结果是罢官回苏州做乡绅,一个状元郎,又会闹事,绝对能在地方上混的风声水起。
    而他不行,他已经在京城扎根了,全家都在京城,如果和王宵两败俱伤,不值当。
    ‘罢了,罢了,递上去也是司礼监头疼,想必王爷会休谅我!’
    卫渊一狠心,做了批示,叫了吏员来,把折子转呈。
    “卫大人,下官不打扰了,告辞!”
    王宵笑咪咪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内阁!
    五位阁臣已来齐,稍作寒喧,张成琳问道:“各部衙门的名单呈报没有?”
    “都报上来啦,请诸位大人过目!”
    有吏员捧来一大叠名单,呈在张成琳案头。
    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随手翻翻罢了,高明、武恺、王子腾和北静王也没放在心上,谁先谁后总是要受法的。
    不过张成琳翻到翰林院,想起了王宵,细看了下,不禁现出古怪之色。
    “张大人,怎么了?”
    高明问道。
    “呵呵~~”
    张成琳看向北静王,呵呵笑道:“翰林院学士卫渊当真是怜才惜才,把王宵排在首批第一位,王爷以为,王宵以状元之姿,可当得?”
    北静王面色微沉,暗道卫渊是怎么回事?
    对于王宵能否受法,阻了自然最佳,阻不了至少拖一拖,可是卫渊居然把王宵排在第一批第一位,置他这王爷于何地?
    要想刁难王宵,不应该由他出手,而是一个眼神,一个暗示,自有马仔出面,否则堂堂阁臣,皇家王爷,去针对一个从六品的小官,难道不丢份?
    就象现代大公司,基层员工得罪了总经理,总经理要开除他,通常不会直接下令,而是找到部门经理,层层下达,不然不仅会让人看不起,还有越权之嫌。
    同样的道理,北静王不能直接把王宵从名单中踢走,必须要通过卫渊这个翰林院主官,可卫渊明明站在王宵的对立面,却把王宵安排在第一批,明摆着收了好处。
    ‘呵,这些混帐东西,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干!
    北静王暗暗冷笑,不过当着内阁的面,他也不能说卫渊的不是,只能昧着心,缓缓点头:“此子倒也当得!”
    “嗯~~”
    张成琳随口哼了声,继续翻阅,没什么大的问题,拿去一边,叫吏员登记,随即又拿起昨夜递上的公文,约有十来份。
    陡然间,张成琳眼神一缩,他看到了顺天府衙门呈的公文,封皮是翰林院修撰王宵,状告北静王府长史当街强抢民女,殴打朝廷命官!
    当即拆开看去,连同王宵的状子,证人供词,足足好几十份,都是签了字,画了押,已经具备了法律效应,当然,只有原告,没有被告的供词。
    ‘此子倒也了得!’
    张成琳暗暗点头。
    与大多数人相象中的官场,需要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完全不同,过于圆滑的人,在官场上很难有前途,只有脸厚心黑,有冲劲不怕得罪人,才有可能闯出一片天地。
    很明显,王宵被打了非得去顺天府衙门告状,咬着北静王长史不放,正是脸厚心黑,有冲劲不怕得罪人的表现。
    事实上张成琳对北静王入阁也很不满,可这是西太后硬塞进来的,他没办法,谁当阁臣,由皇帝说了算。
    “王爷请过目!”
    张成琳把状子证词递给北静王。
    北静王接过一看,脸色变了!
    王宵状告他府上的家奴,不就是冲着他来的么?
    好小子,孤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蹭鼻子上脸了!
    北静王恨的咬牙切齿,可场面上的案子,必须要解决。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
    北静王猛一拍桌子,大怒道:“想不到孤的府上,竟有这等恶徒,应以内阁名义,发函顺天府去孤的府上拿人,凡犯事者,绝不姑息!”
    张成琳、武恺与高明相视一眼,这是要把内阁拖下水啊,怎能遂了北静王的愿?
    同样是当街强抢民女,殴打朝廷官员,一个是内阁阁臣的家奴,另一个是王爷的家奴,站在内阁的立场上,谁的性质更恶劣?
    肯定是前者啊!
    倘若四王有心推动,天下人会对内阁不满,轻则阁臣辞职,重则限制内阁的权力,朝廷被诸王把持。
    反之,内阁如把此事撇开,重点突出王府家奴仗势欺人,火力就会集中在王爷这两字上面,如操办的好,未必不能把北静王踢出内阁。
    高明忙道:“王爷此言差矣,此案首先是王爷的家事,应由王爷查明之后,自行处置,再与顺天府结案,方是妥当。”
    ”诶~~“
    北静王摆手道:“顺天府都把案子递到了内阁,便是公事,怎能由孤私下处理。”
    “不错,王爷所言极是!”
    “不妥,皇家无小事,王爷也是皇族中人,不能以寻常案子视之。”
    以张成琳、高明与武恺为一方,北静王与王子腾为另一方,两边吵了起来,争执不休。
    与此同时,养心殿!
    元春看着司礼监递上的折子,也是秀眉紧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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