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千禄显然是赞同他小女儿的说法,脸上阴云密布,低气压布满整个院落。
    晏水谣默了几秒,淡淡问她,“四妹妹说的是,但我讲的全是实话,那东西丢了这么些天,我也找不回来了,确实很难自证清白,毕竟要证明自己没做过的事实属不易,但妹妹若觉着那件披风丢的蹊跷,你也该拿出证据吧?”
    “你以为我们没有吗!”
    晏明晴目露凶光,她拍了一拍手,随她这声动静,书斋背面走出来个人。
    晏水谣抬眸看去,竟是冬桃从暗处走来,身着素净的衣裳,朝晏千禄方向盈盈跪下。
    “你莫怕。”晏毓柔循循善诱,“只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冬桃一改往昔刁奴的形象,活似个受恶主欺压的侍女,她抖索着看一眼晏水谣,“四小姐,我实在不能再替你隐瞒了,你就老实告诉相爷夫人吧。”
    她朝晏千禄磕个头,又道,“四小姐外头是有个相好的,前段时日明着是去逛庙会,其实是与他人私下有约,小姐嫌我碍事才不许我一同前去的。”
    她的话术明显是提前练好的,眼前四面楚歌的处境,晏水谣用脚趾都能猜到,是沈家母女筹谋收买的冬桃,用她院中人来反过来指认她,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而冬桃本就对她怀恨在心,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当然一拍即合。
    晏千禄的手重重落到桌面上,震的杯盏乒乓作响,满脸愠怒,“她可是你的丫鬟,日日与你过在一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水谣你糊涂呀。”仿佛她已经定罪了,沈红莺用痛心疾首的语气道,“这桩婚事你再反感,那也是圣上与老爷定下来的,你使点小姐脾气就算了,怎么能出去偷人呢?今日是给我们府邸自己人发现的,来日若叫外面人撞破,岂非要整个大燕戳晏家的脊梁骨吗?”
    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卑微身份,晏水谣很想问问她:今时被外人戳脊梁骨的明明是你大女儿,难道你忘了吗?
    晏水谣没说话,她信步走到冬桃身边,突然一把抓起她的手,露出她腕臂上一道丑陋结痂的伤疤。
    “爹爹,冬桃虽身为我的侍女,但此人心术不正,曾因手脚不干净偷盗我房中东西被我发现了,我当时想赶她出府的,但经不住她一直哭求,还用刀划伤自己来向我保证不会再犯,我心一软才留下她。”
    晏水谣一脸冷静,抓住她的手不放,“谁能想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必定是因为偷盗败露恨上我了,今儿才往我身上泼脏水。”
    冬桃的刀伤本不严重,早该长出新肉了,但由于连续用蜂蜜水擦拭伤口,愈合的异常缓慢,还留下难以去除的疤痕。
    晏水谣想用这道伤疤给她长长记性,但似乎并没什么作用。
    “并非四小姐说的这样!”面对突发状况,冬桃的反应也相当快速,她立马反击,“这伤是四小姐拿刀划的,全因我知晓了她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这是为封我的口才弄出来的伤!”
    “好你个晏三!”晏明晴在一旁煽风点火,“不止出去偷汉子,为掩人耳目还对府邸下人动用私刑!爹,晏三如今可太厉害了,您若再不管束教训下她,她下回眼里可就不一定有您这个爹了!”
    晏千禄冷淡地看瞥一瞥她,“我自然知道怎么做,你先管好自己吧。”
    沈红莺明白他仍旧对松月楼的事耿耿于怀,就顺着他的意思训导大女儿,“明晴呀,娘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处事别急躁,你就是吃了心直口快的亏,你爹心里都敞亮得很,不用你提醒。”
    晏明晴讪讪闭了嘴。
    “爹,既然冬桃与我各执一词,那别的不谈,单说私会情郎这事,您是清楚的,我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手头也从不宽裕,我要去哪里找个与我苟且的情郎呢?”
    晏水谣开始庆幸那天没带百里荣一起出门,不然以她们牛皮糖似的黏手程度,是更加摘不干净了。
    而且那段时间府中厨房的屋檐漏水,百里荣被叫去帮工了,许多人都能证明他没跟晏水谣在一块,而且他年纪还小,所以这脏水暂时泼不到他头上。
    “三姐姐,事到如今了你何必装傻。”
    晏毓柔不慌不忙的,有备而来的模样,她柔柔开嗓,“我们相府是高门大户,每年买进的下人小厮何其多,每年因到了年纪放出府去的更是不胜枚举。可有不少人攒够了钱,在都城安家落户的,至于姐姐的相好是曾经府里哪一房的帮工,那就要问姐姐自己了。”
    意思是她早前在府里就勾搭上谁了,一直藕断丝连着。
    放屁!
    晏水谣脸上不显,心里已经骂开了。
    她们思虑的够周详的,把她每条路都给堵上了,连这样荒谬的说法都能编撰得出。
    但重点不是她们编的是否合理,重要的是听的人是否相信。
    她不能指望晏千禄这道貌岸然的狗男人能提出点质疑,她只能自救。
    “妹妹说的有几分道理,我自己差点都信了呢。”
    晏水谣依旧保持着平静,看上去十分坦荡,“然而就算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我也没时间去实施,拜月节当晚上我曾遇见过李管家,他可以证实我的确去了庙会。”
    或许是她神色太过平和,加之这段时日晏明晴闯了几次祸,反倒给她平添了些乖巧滤镜,晏千禄对她不再想过去那样二话不说,一竿子打死,也愿意听她辩解几句了。
    他看向李管家,“可有此事?”
    “回相爷的话,四小姐所言不虚,我那日奉老爷的指示,去与张大公子传达大小姐无法赴约之事。回去的路上遇见三小姐,我记得是在离百成桥不远的主路上,当时三小姐并无陌生男子。”
    李管家恭恭敬敬地回话,因着是相爷的家务事,他适才一直站在屋檐下未言语,现在相爷主动问来,他就如实交代了当天遇上晏三小姐的细节。
    “她跟李管家就匆匆一面,那也不能保证她之后没去跟人鬼混!”
    晏明晴高声嚷嚷,大有死咬住她不放的意思。

章节目录

穿书后成为病娇大男主的心尖宠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葡萄柚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葡萄柚并收藏穿书后成为病娇大男主的心尖宠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