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这里时,胡知府的家眷并没有被苛待,他们在寨子里有一定的自由。
    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胡知府被羁押之事,被永平侯用什么由头搪塞了过去。
    韩攸宁拿起梳子,上面有桂花油的浓郁香气,又掺杂了玫瑰香,混合着发间体味并不是很好闻。
    胡夫人体味重,便喜欢用浓重的香气来遮掩。
    她问霍山,“这气味还这般浓郁,他们应是今日离开的?”
    霍山点头,“厨房的锅灶尚有热气,恐怕是他们觉察不妙,先一步离开了。王爷已经派人临时关闭了城门,只能进,不能出。我派人在城中暗中追查他们下落。”
    “世叔的意思,他们是要出城?关闭城门可是大事啊!”
    霍山暗叹,王爷在这里,你一直揪着我问作甚呢?
    我又不是你正儿八经的长辈,你总待我这般亲近,又是送点心又是求助,我压力很大呀。
    没看见我先一步跳墙进来了吗,就是怕你让“世叔”抱你进院子再说什么“霍山还抱过我呢”“霍山更威武稳重”那种要命的虎狼之词!
    你是不懂男人在女子面前不可理喻的强大自尊啊!
    我只想心无旁骛搞事业,你却让我在王爷面前如履薄冰!
    他道,“城内有金吾卫挨家挨户盘查,永平侯府和他的几处宅子也都被监视着,胡知府家眷有二十多人,想在城内藏严实了不容易。他们只能设法出城。”
    这是太子的功劳,不过这也不是紧要之事,当着县主的面就不必特意提了。
    至于关闭城门,他看王爷也没有接话解释的意思,他也不想越俎代庖。
    韩攸宁一听霍山提金吾卫,便知这是赵宸下的命令。
    金吾卫的统领是赵宸的人,也就是说京城防卫是控制在赵宸手中。
    赵宸控制着京防,他又有前世的记忆,便该知道永平侯的家眷会提前进京,那他怎么会没寻到他们的踪迹呢?
    是他没想动永平侯,故意放了他一马,还是被瞒天过海了?
    赵承渊淡扫了霍山一眼,霍山拱了拱手,退了出去,他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赵承渊看向蹙眉沉思的韩攸宁,“丫头可是想到了什么?”
    韩攸宁问,“王爷的人如何辨认他们是不是胡知府家眷?”
    赵承渊道,“霍山能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总得有些能耐才是。你想要哪个府邸上家眷的模样,他都能把画像给你。”
    韩攸宁愕然,“世叔那么厉害?”
    守住外面的霍山皱了皱眉,又来了。
    能不能不要夸我了?
    至少别在王爷面前夸我!
    韩攸宁眸光流转,看向赵承渊笑嘻嘻道,“世叔是王爷的属下,那王爷岂不是更厉害?”
    赵承渊看她娇俏模样,微笑道,“说得对。”
    韩攸宁挑眉,这么不谦虚?
    虽说这也是事实叭。
    她正色说起了自己担忧,“我是在想,万一他们易容乔装了呢?”
    “易容乔装?”
    赵承渊脸色慎重起来,这的确是逃脱追查的一个好办法。
    封闭城门是临时应急之举,能封一日已经是极限,明早必须得重开城门。
    一旦他们乔装了,再伪造个假身份,轻易便可出城。
    甚至……他们今日就有法子混出去。
    韩攸宁眨了眨眼,“我倒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南城门口。
    城楼高大雄伟。
    城门紧闭。
    城门楼下站着两队士兵,为首的将官诚惶诚恐,拱手道,“末将金吾卫郎将金平安参见王爷!”
    赵承渊淡声道,“金将军免礼。”
    金平安谢恩后又禀道,“禀王爷,接了王爷旨意,末将即刻关闭了城门,隔半个时辰开一次放行入城百姓,出城的一个都没放。”
    他有些拿不准晋王爷来意,毕竟王爷让关城门的旨意由头有些敷衍。
    他在之前是接了晋王府侍卫拿晋王玉令来下的旨意,说是晋王府失窃,让关闭城门追捕贼匪。
    虽说借这个由头关闭城门未免小题大做,可他不敢抗令,关闭了城门便亲自去向太子禀报。
    太子竟也是准了,说是王爷不开口,就一直关着。
    赵承渊道,“城中百姓难免有急事出城,本王也不好不近人情,便只封东西北三处,南门这里便开了吧。只是金将军要吃累,严格盘查出城人员了。”
    金平安拱手领命,如此他们所受的诘难也能少些。
    那些怨声连天的百姓还好说,各高门贵府的出城受阻,难免要对着他们撒气。他只尊太子旨意,有非要出城的,去太子府找太子拿手谕。
    金平安传令下去开城门,设关卡。
    待得一切妥当,却见晋王爷站在一旁,负手而立,仿佛是要久呆下去。
    难不成真是来捉盗贼的?
    而他身后站着的,除了几个精芒内敛的侍卫,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如玉小公子,像极了观音菩萨身前的坐莲童子。
    也不知这是谁人家的小公子,能得跟随在晋王爷身边。
    金平安去值房拿出来好茶冲了,又差人搬了桌椅到晋王身边。
    他摆好茶水,拱手道,“王爷久立辛苦,不若坐下等着。末将亲自把关,定不把贼匪放了出去。”
    赵承渊眉眼清淡,也没应他一声,转头对身边的“小公子”道,“你坐下吧。”
    韩攸宁身着月白锦袍,披着银白斗篷遮掩无法束缚平整的女子特征,高束着墨发,手里握着纸扇挡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女扮男装对她来说已经是得心应手。
    她粗着嗓门应了一声,连声谢都没有,便理所当然地坐上了唯一一把太师椅。
    还不知要在这里等多久,还是先坐下保存体力才是。
    金平安心下惊骇,这是谁家的公子,竟得晋王爷如此待遇!
    哪怕是太子爷来了,也不敢王爷站着他坐着啊!
    他暗暗懊悔自己不够周全,只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本以为在晋王爷面前,不管是哪府的公子,也只能在一旁站着,没有与晋王爷平起平坐的道理。
    他匆忙回了值房,又搬了一把太师椅,摆在小桌另一边。
    赵承渊这才撩袍坐了下去,对金平安道,“金将军忙去吧。”
    ------题外话------
    抱歉,昨天办了住院,忙碌了一天,也没静下心来码字。
    接下来莫莫有时间啦
    二更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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