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的手,再也不要放松似的。他感激地看了眼和远舟,随即小心翼翼地把唐煜抱起来。
    “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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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第 13 章
    教主万受 第 13 章 完整版
    石林东北方向五里外有一座被四面的矮山环绕的林谷,谷中有一座小城。由於地处偏僻,鲜少有人知道。
    左擎苍与栖云子偶尔有往来,所以对这片也比较熟悉。他带著唐煜趁著夜色入了城,寻到一处医馆,把人安置下来。
    小城镇连外人都没怎麽见过,哪禁得住这一帮五大三粗的江湖人的惊吓。半个时辰不到左擎苍就基本把整个城接手了,家家户户都听话地呆在屋里,那医馆的老医生也被赶回了本家。
    和远舟先去药房抓了些药煎好,左擎苍喂著唐煜喝了下去。药一下肚,唐煜面上忽现痛苦之色,一俯身呕出一大口毒血。此时和远舟又拿出银针为他施针灸,不多时便见白皙的皮肤上渗出一层汗,一滴滴粘结在皮肤上,用手一摸却是冰凉一片。
    但是在这一番折腾之後,唐煜的面色却有了些好转,稍稍有了点血色,神情也放松了许多。
    左擎苍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拉上来,细细盖住唐煜的身体,拿起手巾擦了擦他头上的汗。
    和远舟用针灸从唐煜手指上取了几滴血,装在透明的琉璃小瓶里,推门出了屋。
    左擎苍就坐在床边看著唐煜,看了一晚上。好像要是不一直看著他,他就会变成一缕烟,一片落桃,飞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左擎苍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一个人感觉到这麽浓烈的恐惧。他几乎从未恐惧过,即使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
    为什麽人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产生这麽强烈的情绪?
    这也是喜欢的感情麽?因为那痴情花而产生的感情。
    真是可怕的东西……如果那会儿让他代替唐煜死去,他恐怕不会有犹豫。
    还以为这花没什麽,原来却是世上最毒的东西。毒到让你心甘情愿。
    一夜无眠的左擎苍自己身上也带著伤,到破晓的时候终於精疲力竭,伏在唐煜身边沈沈睡去。
    同样一夜没合眼的和远舟推门进来,便看到熹微的晨光照在熟睡的两人身上。左擎苍的黑发上流淌著飞花四溅的光,青花锦服迤逦在床边地下,唐煜沈静的睡颜也仿佛泛著淡淡一层微光,宁静到能听见雀鸟的晨歌。
    和远舟眉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成原本平静无波的样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左擎苍的肩膀。
    “累了就回屋去睡吧。”
    左擎苍在他的手真正接触到肩膀之前就醒了过来,立刻站起来问道,“如何?研究出来了麽?”
    “那毒大约是用五种毒虫五种毒草炼成,我都辨认出来了,只是看不出是用什麽为引。我虽然能找出来,但是只怕唐公子等不到那个时候。”
    “……那现在怎麽办?”左擎苍有些烦躁地问道,“只要不让他死,做什麽都行!”
    和远舟半晌没有说话,就那麽静静地看著他。
    左擎苍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催促道,“快说啊!”
    “他是你的娈童?还是情人?”
    左擎苍一怔,不明白和远舟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但是看著那双倒影著自己身影的沈静双眼,他忽然想了起来,自己与面前的人是有婚约的。
    现在他却要求他救自己的情人……
    “我……”
    “我没有责怪你,只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喜欢他。”和远舟的语声里没有吃醋的意味,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
    左擎苍看著自己斜前方的桌脚,半天才说,“我只希望,他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像原来那样神采飞扬风流天下的小采花贼,就算有些薄情的感觉也没关系,只要不是被他拖累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明白了。”和远舟微微点了下头,“我大概有一种办法,可以救他。”
    左擎苍往前半步,急道,“快说!”
    “我自小是吃著几百种毒蛊毒药长大的,到如今已经是百毒不侵之身。我的血虽然对寻常人来说含有剧毒,但对中了剧毒的他来说,是难得的解毒圣药。”
    左擎苍微微张大眼睛,“你是说……”
    “但是,如果直接让他喝我的血,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你的体格也是承受不了那麽剧烈的两毒相斗。”
    “所以?”
    和远舟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先用银针把一小部分毒逼至他的精元,让他与一内力深厚之人行房,之後再由那人替他承受以毒攻毒的痛苦。但是这种方法急不得,每次只能逼出一点点,否则不论是他和接受的人都有危险。”
    左擎苍怔怔看著他,脑子里反应不过来。
    行……行房……
    “……就没有别的方法传毒了麽?”
    “人体精元乃是阳气最旺的地方,这毒极阴寒,用精元的阳气压制,才最可能成功。”和远舟说得自然,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能禁得住折腾的强健之人。”
    左擎苍脸色一白。
    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他不要唐煜和别的人发生那种关系……
    自己真是毒入肺腑了……这种时候还在想这种有的没的……
    “怎麽?你舍不得了?你想想是他的命重要,还是所谓的‘贞操’重要?”
    和远舟完全理解错了方向。左擎苍觉得尴尬无比,却又什麽都不能说。。。
    也不能怪人家。。。这俩人的样貌,怎麽看左擎苍都是主宰一切的那一方……
    有些无措地转过身去,故作沈稳地背起手,“你施针吧,我有人选。”
    见左擎苍 如此说,和远舟也不再耽搁,拿出自己的针袋,添起红烛,在火焰上仔细烘烤。左擎苍轻轻扶起唐煜,褪去他的上衣,和远舟便在他的背上慢慢刺入。
    一根、两根、三根……越来越增加的数目,伴随著身上越升越高的温度。
    唐煜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仿佛某种时候才会有的饥渴的喘息,青白的肤色下面也隐隐浮起一层潮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在锦被上溅落出一块块深色的痕迹。
    时机已经成熟,眼看左擎苍还站在一边没有出去找人,和远舟问,“你还不去?”
    “你已经好了?”
    “恩,你快去叫人。”
    “你出去吧。”
    和远舟原本正在收拾针袋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住了,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这下也露出惊容。
    “你……”
    “你出去吧,好了我叫你。”左擎苍眼睛盯著墙上一幅山水画,状似自然而然地说道。
    和远舟愣了一瞬,然後起身,在经过左擎苍身边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面上是什麽表情,然後就越过他,离开屋子,把门关好。
    左擎苍走到屋门前把门锁好,他不希望任何人误闯进来看见他将要做的事。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这麽毁於一旦了。
    走到唐煜跟前坐下,看著那张潮红的面容,急促的喘息似在等待什麽似的。
    左擎苍伸出手指,沿著那道弯弯的眉描画著,划过鼻梁、嘴唇、喉结。皮肤间的接触似乎令唐煜颇为舒服,无意识地蹭向他的手,像只小猫。
    左擎苍觉得脸皮发热,他抿了抿嘴,掀开了唐煜的被子。
    裤子那里已经撑得老高,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左擎苍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宽衣解带。
    以前每次都是唐煜帮他脱衣服,这一次自己来做,竟然比别人帮忙还要觉得羞愧。
    外袍,内袍,里衣,长裤,一件一件,健美阳刚的身体渐渐赤裸。阳光从糊在窗棂上的白纱间照射在线条优美的肌肉上,平滑的起伏,宽肩窄腰,挺翘的臀部,若是唐煜此时醒著,只怕已经扑了上去。
    可惜,左擎苍自己宽衣解带这种难得一见的香w场景,就在他合著的眼帘之外这麽悄然浪费了。
    帮唐煜褪去身上的衣物,白皙修长的身体上布满晶莹的汗珠,反射著几点迷离的莹彩。即使已经多次肌肤相亲,左擎苍仍然不敢多看,尤其是下半部分,他僵硬地抬著头,摸索著拉下唐煜的裤子,然而无意中与那滚烫的碰触还是令他缩了下手。
    一想到这连开始都算不上,左擎苍直想落荒而逃。可是就算他没有因为痴情花而看上唐煜,人家这麽三番两次地救自己,这点尴尬羞愧又算得了什麽?
    情事的经历少得可怜,与唐煜仅有的几次,也全都是由对方主导。左擎苍忽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麽。
    这东西怎麽比练武功还难?左擎苍有点懊恼,怔愣愣看著眼前鼻腔中已经开始泄露出呻吟的人。原本就像美玉般的面容此刻被情潮浸染得更加w丽夺目,修长却不羸弱的身体也时不时饥渴地战栗著,肌肉在皮肤下时而绷紧时而放松。
    知道唐煜已经等不及了。左擎苍无法,只好开始回想以往与唐煜做那事的时候唐煜的动作。
    似乎……应该先趴到他身上去?
    左擎苍小心地不压到唐煜的身体,双腿分开跨坐在唐煜身上。这一坐不要紧,後面那坚硬如铁的东西一下子便戳到了他的後腰。他脸一红,差点跳起来。
    稳住!稳住!左擎苍不断自我催眠,好不容易压下狂乱的心跳。
    下一步是什麽呢?亲他,还是摸他?
    踌躇了一会儿,他决定两者同时进行。
    俯下身来,慢慢接近唐煜的面容。每一笔眉弯,每一片长睫都看得清清楚楚,微微翘起的红唇张开了一点点,似乎在等待著情人的吻来将他唤醒。
    左擎苍咽了口唾沫,然後把自己的唇贴上去。
    刚刚一接触,唐煜就本能似的回应著,空气都被吸过去了一样,左擎苍有点狼狈地应付著,但是两片柔软之间的相互磨蹭,水乳交融的气息交换,渐渐洗去他脑中的抗拒,令得他耽溺其中。他闭上眼睛,用心地吻著,感觉著唐煜的气息,心里忽然变得柔软而安宁。
    同时,某种暗暗的火焰也开始在皮肤下燃烧,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也不知吻了多久,他才抬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看著唐煜,一只手抚著对方的脸颊。
    “你不会有事的……”左擎苍低声说著,仿佛是某种誓言一般。
    ????????????????????????????
    左擎苍抬起身体,终於横下心看向那即将进入他身体的凶器。大约是被催了情的缘故,那东西变得比往日还要粗大,看得让人有点生畏。
    往日自己是怎麽吞下那麽大的东西的?左擎苍懵懵懂懂地想著,等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的时候,连扇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竟然想这麽淫秽的东西,自己真是堕落了……
    他回想起,唐煜在进入他之前总会先往手指上涂抹一种药膏似的东西,然後探进他体内。那东西又凉又滑,最开始自己并不想用,但是唐煜在他耳边闻言软语地劝,说是用了会让他更舒服,他拗不过才同意了。结果发现有了那东西,进入的痛苦果然小了很多。
    大概是有润滑的作用吧?他这麽想著,环视四周,希望能找到什麽替代物。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无法,他只好把手指放入口里,用唾液来充当替代。
    自己把手指放入那个从来没想过的地方,左擎苍一张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咬著牙一点一点把小穴打开。一开始总是不敢把手伸入更里面的地方,但他知道这麽下去不行,於是一用力,结果把自己弄痛了。他却没有停手,皱著眉,又尝试著把第二根手指放进去。
    眼看唐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已经出现由於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痛苦。左擎苍也心急起来,几乎是自虐一般地坐著扩张。等增加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他也不再等待,抽出手指,向後挪了挪身体。
    手有些颤抖,说不清是羞耻还是害怕。他有点笨拙地扶起唐煜的分身。此时唐煜吟哦了一声,身体有些急切地向上挺动。
    左擎苍令自己的双腿打得更开些,抬起身体,将唐煜的分身对上自己的小穴。
    火热的头部坚硬得吓人,左擎苍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把心一横,左擎苍尽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向下坐去。
    但是头部刚刚进去,他就疼得无法再继续动作。太大了,扩张又没有做到位,实在是有些勉强。
    可是唐煜却发出介於喜悦和急切之间的呻吟,细弱的声音,仿佛是个撒娇的孩子,得不到满足便哼哼唧唧。
    左擎苍在心里骂自己,这是在给唐煜解毒,不是享受,哪来那麽多娇贵!於是他一闭眼一咬牙,愣是让那东西直捣黄龙,一举攻占自己的身体。
    撕裂的疼痛瞬间铺天盖地席卷了大脑,好疼!疼到他承受不住呻吟出声,眉头紧紧纠结。
    有红色的东西顺著大腿根往下滴淌,拉出一条条妖w的长线,与大腿上白皙的皮肤形成浓烈而魅惑的对比。
    而反观唐煜,虽然被那紧致夹得有些疼,但是总体来说一直叫嚣的欲望终於得到了缓解。他脸上的神色有了纾解,呻吟中也带上丝丝甜意。
    左擎苍知道这样还不够,还得上下动作才可以。
    可是……怎麽可能啊?他现在已经连大腿都开始发抖了!
    果然还是练武功更容易啊……这种东西,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啊……他被疼痛占据的大脑里不断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最後终於定格下来。
    不能放弃,唐煜的性命还在他手上!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他开始上下挪动自己的身体。血液润滑了干涩的甬道,终於减缓了一些疼痛。虽然没有得到多少欢愉,但是一想到是在和唐煜做这种事,便觉得疼一点也没有关系。
    心里蔓延的柔软感觉并不会因为这疼痛减少一分一毫。
    唐煜似乎觉得十分舒服,声声都是快乐的叹息。左擎苍扬起头,加快自己的动作,务求让他尽快释放出来。被血色浸染的小穴一张一合的吞吐,那昂扬也渐渐支持不住,在一记深入之後,汹涌的精华撒入左擎苍体内……
    自己主动的情事,虽然火热一如以往,但也由於他的生涩,比往日多承受了一点痛苦。不过他不在意,练武的时候受过比这重多少倍的伤,这点又怎麽会放在眼里?
    不过在唐煜将精华洒在他体内时,那股冰寒的毒气迅速冲上他的丹田,令他气息一滞,胸口一阵闷疼,几欲呕红。
    他扶著床柱下床,股间传来的尖锐疼痛令他有些腿软,但是靠著强韧的毅力忍住了。迅速地穿好衣服,草草收拾了一下床上的狼藉,才打开门。临走时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唐煜睡著,十分香甜。
    左擎苍没注意到自己略嫌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犹如清晨的微光照射在初化的水面上,绵软而温暖。
    忍耐著胸口的闷疼走到药房前推开门,和远舟正亲自煎著什麽药,黑陶罐里的药液沸腾著,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里。
    抬头看到面色有些苍白的教主,和远舟神色有点复杂。
    “好了?”
    左擎苍避过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和远舟站起身来,从药罐里倒出一碗浅褐色的药液,然後拿起一柄小刀在蜡烛上烤了烤,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下去。殷红的液体立刻涌出,滴落在药液里,晕出几缕游烟般的红晕,但很快便消散了。
    和远舟在手腕上撒了些止血药,用白布包扎伤口,但一只手包起来十分费劲。左擎苍见状走上前去,拿过他手里的绷带,一圈圈地在手上缠裹起来。
    习武之人失常受伤,这种简单的伤口处理倒是十分熟练。和远舟看著左擎苍微微垂下的眼眸,冷峻的面容一如以往,紧紧抿起的嘴唇透著几分禁欲般的严谨,认真的神情好似忽略了外界的一切。
    唐煜到底是用了什麽办法,让一个原本高傲霸道的人心甘情愿地屈居身下?
    包好伤口,左擎苍低声道,“多谢你。”
    “快喝药吧。虽然毒量很少,但入了肺腑就不好办了。”
    左擎苍端起药碗正要喝下,和远舟又提醒了一句,“以毒攻毒的滋味不好受,为了防止你伤害到自己,我在药里加了些抑制功力的东西,三个时辰内你无法动武。”
    左擎苍点点头,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是痛苦的。
    两种剧毒以左擎苍的身体为战场,展开惊天动地的较量。这比试的过程左擎苍并不知道是怎麽样的,他只知道那种每一根血管都要爆炸开来的痛苦,仿佛在身体里埋了无数炸药,一同被点燃了信子。五脏六腑都被粉碎掉了。
    他头上青筋暴起,指甲也在地上抓裂了,鲜血淋漓。和远舟眼看他将头往地上撞,立刻点了他的穴道,往他的嘴里塞了棉布防止他咬舌。动弹不得的他连叫都叫不出来,俊逸的脸被极致的痛苦扭曲。
    每一分像一个月,一寸的流沙仿佛漏过了数年那麽长久,到最後他已经基本处於昏阙状态,不过对於他本人来说能真正昏过去才是一种仁慈。
    要死了吗?他这麽想著,在半昏半醒间沈浮。
    一个时辰以後,痛感渐渐缓和,他的神智才又开始一点点清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气,衣衫已经被冷汗湿透,发丝黏在脸上,前所未有的狼狈。
    这麽痛,唐煜果然承受不了。
    也只有他这样皮糙肉厚的才禁得住这般折腾吧?
    和远舟见他已经平静下来,走上前,取出他口中的巾子,解了他的穴道。左擎苍又缓了一会儿,才用手撑著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和远舟扶住他,看到他崩裂的指甲,微微皱眉,“下一次一开始就要封住你的穴才可以。”
    左擎苍哼笑一声,声音虚弱到宛如耳语,“这两毒相斗,滋味果然不好受。”
    “我扶你去休息。”和远舟说著,扶著他的腰,慢慢挪入内堂。原来的大夫工作完了可能就住在这里,被褥什麽的一应俱全。和远舟扶著他躺下,打来一盆水要替他清理。
    左擎苍怎麽可能同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做什麽?”
    “你身上出了很多汗,後面也得弄干净。”
    左擎苍觉得脸上发热,坚决道,“不必,我自己来。”
    “你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我可以,你下去吧。”左擎苍毫不退让,声音也带上了以往的威严,即便他现在是虚弱地躺在床上的状况。
    和远舟微微挑起眉,却没有再坚持,只是把手巾和脸盆推到床边,自己往後退了几步,看著。
    左擎苍皱眉,“你出去。”
    “我转过身去,你如果体力不支,我也好帮你。”和远舟淡淡地说完,就真的转过身去,深蓝色的背影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定。
    然而即使如此,左擎苍还是全身不自在,“你先离开吧。我没事。”
    “不必再多言。我不是你的部下。”
    一句话把左擎苍噎了回去,他看了那一动不动的背影一会儿,终於撑起身体,解开衣带。
    水声泠泠,在安静的室内清澈地流淌著,和远舟一直像一片影子一样背对著左擎苍站著,没有催促,也没有不安。
    清理後面的时候有些难为情,不过好在和远舟安静到足以抹杀掉存在感的地步,才让左擎苍心里勉强舒顺了点。忍著刺痛清出浊物,刚刚被擦干净的身上又出了一层汗。他长长出了口气,拿起和远舟放在一边的干净里衣穿上。
    “多谢……”左擎苍觉得自己这两天说的谢谢比过往一年说过的还多,而且都是对著一个人。
    和远舟此时才转过身来,静静地端起水盆,“你好好休息。”说完便推门出屋,脚步声渐行渐远。
    左擎苍对著一室空寂,愣了一会儿,便躺下身。
    只要再这样几次,唐煜就会没事了吧?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实在太危险了,必须尽快回到烛龙教。
    怎样才能避过所有追兵,安全顺利的回去?
    左擎苍就在这些纷纷扰扰的思绪当中,渐渐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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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第 14 章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完~~要回帖~~~要花花~~~满足俺吧~~~~~(rq)/~
    凤歌暂居于石林以北的一座城中,心情十分抑郁。
    暗线传信说五邪带在身边的人寥寥无几,本以为万无一失了,谁想到竟然还是让左擎苍那魔头逃跑了。
    没想到左擎苍竟然能强到那种地步。不过再强,在七曜剑阵面前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现在如果能拦住他,就还有擒住他的机会。
    如果放跑了他,瑶山派便要危险了。
    原本瑶山派就是当年参与剿灭烛龙教的中坚力量,现在魔教复兴,必定要来报仇。他本想在左擎苍有动作之前先发制人,谁承想半路杀出来一个唐煜?
    花尾毒蜂是蜂中最毒的一种,数量十分稀少,而唐煜竟然能凭着他的香粉在短短时间内引来数以万计的毒蜂,这人用香的本领已经不亚于出岫城的城主汤显德了。
    自己的手下以及负伤的七长老都被毒蜂重伤。只有自己凭着敏捷的身手和出色的轻功逃离了蜂群的攻击。
    出岫城的弃徒?看来有必要向城主打听打听……
    “掌门,下面传话,在板桥镇附近发现有一行人行踪可疑,经调查,其中一人背着的布袋里装的是海牙刀!”
    板桥镇在离章尾山的西南,大约是为了掩人耳目走了小路。
    只要有海牙刀在,必定就是左擎苍了。谁都知道海牙刀是烛龙教主像性命一般看重的东西,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凤歌一下子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缕欣喜,“很好,马上通知江楼主,即刻动身!”
    那厢正道人马浩浩荡荡地奔往板桥镇,这厢一户北上探亲的马车正疾驰过原野,车上是依旧昏迷着的唐煜,以及在一边看护着他的左擎苍。已经易了容的和远舟在外面驾着马车疾奔。
    由于不希望目标太过明显,左擎苍令跟随他的部下都各自回去自己的宗派。正道的目标是他,只要他不暴露,这些人就可以安全返回。
    这样一来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反倒更为安全。他们星夜兼程,只要再一天就能到达章尾山。到时候就不用再担心正道的截杀了。
    马蹄声有节奏地敲击地面,车轮碾过沙砾,在后面扬起一片烟尘滚滚。随着马车上下颠簸,左擎苍侧过头来查看着唐煜的状况。后者仍然紧紧合着眼帘,白皙到几近透明的皮肤上十分冰冷,就算在身上盖了厚厚的毛毯也无法改善。
    为了能尽快赶回烛龙教专心为唐煜驱毒,左擎苍将自己视为生命的海牙刀托给了一户镖局。借口此物分外珍贵,有许多人觊觎,因此要求镖师化妆成普通行人,秘密将海牙刀送到西北方一座小城里。
    这样一来,正道应该能被引去错误的方向,为他们争取到脱身的时间。
    从十八岁时父亲将这把刀交到他手里,十七年来他从未让它离开过自己半步。此时却就这样割舍了,心里就如被生生剜走一块肉那么疼。
    武器是武者的灵魂,他此刻为了唐煜却是连灵魂也不要了。手里只剩下原本系在刀柄上的他的出世玉佩,紫色的弯月里有暗暗游走的幽光,长长的流苏沿着手掌的纹理垂下,落到唐煜的脸侧。
    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小心地把玉佩收回怀里。
    此时,原本一直昏迷的人却轻哼了一声。
    左擎苍全身一震,俯□去,紧紧看着唐煜。后者的眼皮下眼珠正微微转动着,长睫也在簌簌颤抖着,明显是要醒来的征兆。
    狂喜席卷了左擎苍的脑海,他轻声呼唤着情人的名字,“唐煜?唐煜?”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是开启那扇黑暗之门的钥匙,唐煜的眼帘微颤,缓缓打开。
    眼前初时一片模糊,影像似是被搅乱的沉沙,在水中一点点沉淀归位。然后便凝化成一张成熟深邃的面容,原本总是严谨冷酷的面容此时却弥漫着一层欣喜。
    唐煜半张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仿佛不认识他了似的。
    左擎苍心里一紧,忙问道,“唐煜,你醒了?”
    “左……左擎苍。”最初的语调还有一些不确定的迷茫,但说到最后一字时已经十分坚定了。
    左擎苍松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要爬上眼角的笑意,轻声问着,“感觉如何?”
    “还好。”唐煜的声音有些虚弱,要仔细听才听得清楚。也正因为如此,这份虚无缥缈听起来就有点冷淡。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回到烛龙教了。”
    “恩……谢谢……”唐煜说完,便再次精疲力竭一般闭上眼睛。
    左擎苍有些失落。本以为唐煜醒来后会像以前那样冲他扬起微笑,甜腻地叫声“苍苍”。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睡了。
    不过也难怪。那毒那么厉害,才只清出去一点点,唐煜能清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左擎苍对于自己这种小男人似的患得患失十分唾弃,再次陷入自我厌恶。
    夕阳西下时分,马车驶入了章尾山的地域。日落时分,天际被血红色的云彩涂抹了浓重的几笔,尖锐如同刀锋般陡峭的山峦孤傲地冲向天空,或重峦叠嶂,或异峰突起。浓重的色块让一切看起来都沉甸甸的,雄浑而壮丽。
    在山峡之间迂回行进,左擎苍已经于和远舟调换了位置,毕竟章尾山地势陡峭,只有他才知道如何安全到达总坛。他全神贯注地掌握着奔驰的骏马,沿着仅容一车通过的山道攀爬向深埋在群峰中的龙首峰。那是章尾山群中最为嶙峋陡峭的峰壁,夕阳在岩石上投射出无数黑白分明的阴影,仿佛是一层粗粝的血衣。
    旷谷里只有这一道马蹄声回响,往边上几步便是万丈深渊,狂风从下呼啸上来,凌乱了左擎苍的发髻。
    此时守在暗处的观察者们应该已经将他回来的消息传回了总坛,天明王派来接应的人马很快就会到了。他这么想着,用力挥鞭,另马儿跑得更快。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狭窄的山路到了尽头。前方是一片修筑在悬崖峭壁上的宽广平台,足有数十丈宽厚,方圆也有十丈,下方一条巨大的烛龙雕像将平台稳稳撑起,蜿蜒的龙尾扫着下方较为平缓的石壁,盘旋的龙身与崖壁相互连接,结实而稳当。舞动的巨爪,狰狞的人面上毫厘毕现的胡须,踏着虚空而起,十分人,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修筑起来的。
    这是通往烛龙教的第一台――不食台。从这里开始便算是进入总坛了。
    此时一直留在总坛镇守烛龙教的天明王齐飞宇已经领着春秋冬四护法以及各个殿院的将领恭候教主回归。
    马车在不食台的一头停下,左擎苍一跃下车,身上的衣服虽然粗鄙,却仍然遮掩不了那一身浑然天成的霸者之气。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属下,冷傲严谨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
    齐飞宇率先掀袍下跪,“恭祝教主平安归来!”附和着他的话语,身后的护法和众将领纷纷恭敬顶礼,“属下恭祝教主归来!”
    左擎苍看着眼前神色恭敬的部下们,又将视线拉远。仿佛被巨斧劈出的凌厉峭壁在不食台后蜿蜒着转开,从这里隔着千丈深渊遥遥的可以看到对面高峰上巍峨的总坛大门,被玫瑰色的暮光照射得有几分朦胧。
    终于回来了,唐煜没事了!
    亲自把唐煜抱下车,和远舟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候着的众教众对他的恭敬跪拜他也没工夫理会,径自通过重重山关,进入那高大百丈的大门。
    门后的岩洞空间高广无比,大路足够百人并肩通过,高度更是宛如苍穹一般,不论是多么伟大的人在这里都只如米粒一般渺小。常年不灭的火光跳跃在无数镶嵌在石壁上的莲花形状的大型灯座上,狂烈地肆虐着,将一个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岩窟照射得宛如白昼。
    教众们规矩地立在大路两侧恭迎教主回归。左擎苍却径自往里疾走。洞窟深处的构造错综复杂。无数大小不一的岩洞由或宽广或窄细的走廊相互勾连,形成一个庞大的岩洞系统。如果没有人在其中引领,很容易就会迷路。
    穿过几座宽广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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