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潜在的可能犯罪者”进行暗中调查和监控;第三,通过谋杀预告制度给被杀者一个挽救的机会,同时为申请者的谋杀制造困难,进而减少申请合法谋杀的成功率,失败者只能选择放弃谋杀或依法担责。
    根据lmpb的内部统计部门统计,每年lmpb接到的合法谋杀申请多达三千万件以上,其中能够通过审核的平均不到两千件,而最终成功谋杀并完全符合《谋杀法案》的规定成功免罪的人不到200个,大部分人会在实施谋杀过程中被谋杀对象所影响,选择中止、放弃谋杀,或在未请示lmpb的情况下改变谋杀方式,从而被判定有罪,面临法律的惩戒。
    由于国家对f级罪犯的严苛对待,很少有人愿意沦为毫无权利的罪犯,所以在这种情形下,愿意以身试法的人渐渐减少。
    虽然lmpb经手的合法谋杀申请案件成功比例每年没有太大起伏,但是申请者的人数和谋杀中途选择放弃谋杀并保证永久放弃合法谋杀权的人数正在逐年递减,国家的犯罪率在世界上正在不断减少,从100年前高居犯罪率前三的国家变成犯罪率倒数第五的国家。
    桑德毫不怀疑,lmpb的人正等着自己绞尽脑汁抵抗谋杀,再一次为他们的降低犯罪率做贡献。
    但是他懒得费心思。
    日子照样过,吃喝不耽误。只是没去上班,而是去银行重新办理了账户,并去律师事务所走了几趟,做一些财产公证,顺便把遗嘱立了。
    给来来做了次身体检查,小家伙成长健康体格优异性格温顺,除了有点粘人外几乎完美。
    桑德也懒得猜自己到底哪天要挂,晚上依旧习惯性地把饭温在保温档。可惜岳沣没回来,饭也没人吃,只能自己收拾。
    最近夜里他老是做梦,梦里的人从付月变成了岳沣。
    两个人重重叠叠的影子闪过,脸部轮廓和眉毛果然有点像。只是付月苍白瘦削的脸渐渐隐去,变成了岳沣站在阳光下朝他腼腆微笑的样子。
    岳沣和付月有些像,但是很多时候,他们又截然不同。
    付月的腼腆是内敛的、安静的、像是怀揣着无数秘密的,不主动说,也很少沟通。而岳沣的腼腆是羞涩的、坦率的、孩子气的,愿意聆听,愿意理解,愿意亲近。
    桑德总是被腼腆鲜嫩的少年所吸引,想对他们倾注以爱,却总是拿捏不好分寸。
    爱太深就成仇,爱得太自由,就没有自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岳沣自动放弃谋杀,等对方对他刀刃相向,还是等着自己主动献出生命?
    他不知怎么地想起来,他对付月说过许多次我爱你,叫过无数声亲爱的,然而面对岳沣,他却总是叫着他的名字,即使在最亲密的姿态下,也没有喊过他一声宝贝。
    好像下意识觉得那些称呼太过轻佻似的。
    第29章 chapter2―14
    又一次,他从梦中醒来。仿佛历史重演,他被绑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人,是多日不见的岳沣。
    岳沣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黑色休闲裤,手上戴着一副手套,指间把玩着一把小匕首。
    桑德懒得挣扎,躺在那里看他:“怎么没动手?”
    “想和你说说话。”岳沣把匕首收起来,低头看着他,“那晚也是这样?”
    “差不多。”桑德反问他,“你想情景再现?这算什么?执念?”
    “就想试试,你不想说,我只能自己找出答案了。”岳沣把匕首逼近他脖颈,问,“他割的哪里?”
    桑德却侧过头吻他。
    岳沣躲开抬了抬头:“回答问题。”
    桑德只是笑:“你随便割啊,割了颈动脉更好,失血更快,别像他似的拖到我反杀。”
    岳沣想瞪他,眼睛还没瞪起来,自己先笑了。
    他把匕首放在手心,低着头胡思乱想。
    桑德说:“我本来还想,你会不会申请中止谋杀呢。看来我还是有点高估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岳沣戏谑地看着他:“怎么,觉得我不够爱你?”
    “看不透你,不过这样挺好的。”桑德低低笑了两声,“别太爱我,我承受不住。”
    岳沣知道他想起了付月,便说:“怕我像我哥一样杀了你?”
    桑德点头:“有点。”
    “我现在不就是在杀你么。”
    “那你倒是动手啊。”
    两人争执几句,像是小孩子斗嘴,吵了几句就不忍说下去了,太丢人。
    先妥协的是岳沣,他直接抄起匕首横滑向桑德颈动脉,目光镇定,胳膊很稳,上下摆动的幅度很小,刀光在夜里格外明亮。
    然而下一刻,桑德忽然一拳打向他腰侧。
    这一拳又急又重,岳沣只觉得左腰一痛,人下意识地弯下腰去,手里的匕首直接刺了下去。
    桑德迅速侧身避开,匕首堪堪划破他胳膊,狠狠钉在床上。
    他右手一悠,绳索攀上岳沣的左臂,桑德右手也拢了上去,不过三秒钟,岳沣的双手已经被绳索牢牢绑住。
    桑德一把将他推到地上,双手紧紧箍着他的手,飞快地把自己的手从绳索中抽出来,立刻补了一拳在他腹部,痛得岳沣惨叫起来。
    桑德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从他身上站起来,反手把床上的匕首拔下来,朝门口一扔,锋利的匕首瞬间钉在门上。
    “早跟你说了我很会解绳子的。”桑德踢了踢地上的人,“快死的时候我还能挣脱绳子报警,更何况现在完好无缺。你是傻啊还是故意的?”
    岳沣弓着背痛苦地闷哼着,双手放在腹部,喊痛:“痛……”
    桑德骤然心软,蹲下去,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抱到床上,嘴里责怪着:“你说你费这么大劲自讨苦吃,为什么呢?”
    岳沣眼角都痛得挤出眼泪来,委屈地控诉:“你不肯告诉我实情。”
    桑德闭了闭眼,伸手帮他揉肚子:“你就不能让我有点秘密吗?”
    岳沣举高手让他揉,嘴里道:“我不信付月会无缘无故地杀人。”
    “还觉得我在骗你?”桑德狠狠按了一下,惹来岳沣又一次惨叫。
    岳沣平时不是禁不住痛的人,工作时难免会遇到一些危险情况受点伤,他从来没叫过,以前受训的时候苦多了,也没吭过,可是在桑德面前,他就是觉得委屈,就想喊出来。桑德两拳打得又准又狠,一看就是练过的人。
    “你学过拳击吗?”他问。
    桑德哼了哼,道:“私生子嘛,总得学点功夫防身。”
    岳沣闭了嘴,侧躺着不肯理他了,脸埋起来,一副抗拒姿态。
    桑德掀开他衬衫看了看,腰侧和肚皮已经泛青了,他自己下手重了些,立刻就显了色,印在少年光滑溜白的皮肤上看着都可怜。他叹了口气,去取药酒,出门不忘把门上的匕首拔下来收好。
    不过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岳沣已经盘腿坐在床上了,绳子早就扔在一边。
    这也是个解绳高手。
    桑德慢慢走近:“躺下,给你擦药。”
    岳沣瞪着他,固执道:“你先说付月的事。”
    “你……”桑德气得不轻,但是没办法,岳沣这个性子简直执拗到讨厌,他只能忍着,总不能把他给杀了。他走过去,不耐烦道,“行了,告诉你,过来擦药。”
    岳沣看他脸色变差,乖乖躺下,掀开衣角把肚子露出来,嘴里还嘀咕:“下手真狠。”
    “这算什么狠,狠的时候死人的。”桑德吓唬他。
    岳沣立刻想到付月,抿紧了嘴警惕地看着他。
    桑德拍他肚皮,发出啪的一声响:“白眼狼!”
    岳沣咬住嘴唇,这次有骨气地没喊出来。
    桑德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倒了药酒在手上给他揉伤处,忍下火气说:“付月的事我没骗你,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他要杀我,我报警之后看到他真的下杀手,吓到了,潜意识就是保护自己,所以怎么反制住他的我也记不清了,估计和刚才制服你差不多,刀子阴差阳错捅到他身上……我现在说不清当时我是不是故意捅过去的,因为只有几秒钟,我又濒临昏迷边缘,所以记不住。”
    岳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插嘴,等他继续说。
    桑德本想听他说几句,结果这小子一言不发,他只能继续说:“其实付月会变成那样,主要还是因为我。要说我对你说了什么谎,大概就是付月生性敏感占有欲强这点吧。其实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生性敏感占有欲强的人是我,我很爱他,所以很在乎他,不喜欢他和其他人有太多接触。付月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是后来……挺享受这样的,觉得我心里只有他。”
    岳沣犹豫着点点头。付月的性子的确是……比较倾向于这个。因为他早年被nttc录取,而付月只能在普通学校读书,所以付月在心理上有种落差,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所以希望获得更多的关注。然而他性格内向,很难成为耀眼的人,所以只能在文学方面提高自己。
    平心而论,付月是一个颇有才华的人,所以他享受被瞩目被欣赏被视若珍宝的感觉。
    桑德强烈的占有欲如果换做其他人大概会受不了,但是付月很喜欢,他喜欢这种唯一感。他甚至喜欢故意与别人接近,看到桑德生气的样子。每当这种时候,他就觉得桑德很在乎他。渐渐地,桑德的这种心理影响到了他,并且开始反作用于桑德。
    付月开始讨厌桑德与别人走得太近,无论男女,只要有人对桑德示好,或者桑德与别人动作亲密一些,他就开始不高兴。但是他不怎么表现出来,却通过其他方式来获得桑德的歉疚感和更多的宠爱。
    桑德知道自己心理有点问题,所以他很自制,既然付月不喜欢,他就辞掉旧工作自己开店,一个帮手都不请,客人想靠近他,他就尽量避开。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付月的占有欲开始变质。
    在第一次见面时,付月在舞台下看到桑德,那个慵懒温和带点性感的男人就牢牢占据了他的视线。付月想起自己写的诗,想起那个在冬季来临之时,将百灵鸟骗到手心里,一起沉睡于湖底的少女。他多想也把桑德骗到手心,将他葬在自己的坟墓里。
    那个诗意的想象在付月逐渐加深的占有欲中开始扭曲变形,他开始萌生要把桑德杀死的念头。
    这念头如此晃荡,却又直击心房。
    在某个平淡无奇的夜里,他半夜睡不着,从恍惚中醒来,看到身旁桑德沉睡的侧脸,轮廓安静而美好,是他最爱的样子。
    于是一场绑架伴随着谋杀毫无征兆地到来……
    桑德讲完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地盯着岳沣的肚子,动作温柔地帮他揉着药酒。
    岳沣静静听完,看着头顶陡然沉默下来的男人,觉得心脏被狠狠一击。
    怪不得桑德再也不敢爱上其他人,他不是怕自己受伤害,他是怕伤害到别人。
    怪不得他说:“别太爱我,我承受不住。”
    怪不得自己明明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刻意引诱他,他却一直装不懂。
    桑德把药酒擦好了,帮他把衣角拉下来,嘴上说:“谋杀失败了,你再想杀我可就得坐牢了。”
    岳沣撇了撇嘴,小声说:“早就撤销申请了。”
    桑德假装没听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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