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马德拉斯,残阳如血。
    响彻了一天的枪炮轰鸣,到了此时已经逐渐止歇,只零星还能听见一两声枪响。
    整座城到处都是扑倒在地的尸体,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夹杂着硝烟味,犹如地狱。
    城外,最后一道防线附近,偶尔能听见劫后余生的欢呼声,还有喜极而泣的哭声。
    在付出400多人阵亡,700多人战伤的代价后,拉胯的天竺老爷兵们,终于剿灭了城里的近万“犬人”。
    打赢了。
    这场胜仗,可谓是天竺独立后惟一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胜,甚至还是近代以来首次以少胜多的战绩。
    虽然他们只是剿灭了手无寸铁的“犬人”,但依旧值得载入史书。
    当然,胜利的前提是由胡大姑娘亲自指挥,时不时还要给这些老爷兵套激励buff,要不然,士气一早就崩了。
    事实上,饶是如此,战死的400多人中,还有百多人是因为临战逃跑,被执法队当场枪决的,占了近四分之一。
    胡大姑娘手下的执法队,是克格勃支援杜蔚国的a部队精锐,从波斯跟过来的。
    这些毛子心狠手辣,杀人绝不会手软,能稳住防线,他们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不过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仅从这个细节就不难看出,天竺兵的战斗意志到底有多烂。
    另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战斗的全程,都有煞神众的一干顶尖高手随时配合策应。
    别人都不提了,光是胡三,他一个人就陆续换了3把枪,干掉了过千“犬人”,袁樱也有近300多的骄人战绩。
    严格算起来,他们俩就包揽了超四分之一的人头战功,因为有几千“犬人”是被炮弹炸碎的。
    “哈哈哈!”
    远处,一个强壮的好似大猩猩,赤着上身的兵痞,割了“犬人”的头颅,正当皮球踢着,癫狂大笑!
    胡大姑娘冷冷的扫了一眼,大猩猩顿时狗吃屎似的扑倒在地,等同伴过来查看的时候,已然没了呼吸。
    这些天竺兵胆小如鼠,军纪弛糜,却又好大喜功,胡大姑娘早已厌烦至极,要不是还用得着他们,恨不得亲手掐死。
    现在战斗虽然已经落下帷幕,但是却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活还没干完呢,甚至可以说,真正的活计才刚刚开始。
    因为此刻城里城外堆积了无数尸体,有“犬人”的,有士兵的,最多的还是无辜平民的。
    这这场突如其来,“认为”制造的可怕瘟疫中,只短短两夜一天的时间,城里至少有10万平民罹难。
    而这其中,真正被感染成“犬人”的总数还不到两万。
    多半的遇难者,确实是死于“犬人”的直接攻击,还有四分之一,则死于慌不择路间的逃窜,踩踏,推搡。
    比如,此刻城北的古沃姆河里浮尸无数,但是“犬人”压根就没下过水,甚至都没怎么靠近过河边。
    与其说这些人是淹死的,倒不如说是被活生生吓死,被同类害死的。
    人之初,性本恶,没啥可争论的,每逢灾难降临,人性中的自私自利总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平时会给老人让座的小伙,在火场里,为了尽快逃生,也许会亲手把老人推下楼梯。
    剩下的万余遇难者,绝大多数死在家里,他们是被那些趁乱打砸抢烧的流氓和暴徒害死的,还有不到千人,被炮击波及而死。
    这部分人,基本都是住在城郊,最底层的贫民。
    城中央的富人区,基本上毫发无伤,甚至城里的警力还聚集起来护在周围。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也无论什么地方,有一条铁律是永恒不变的,当灾难发生时,遭殃的永远都是蚁民。
    除了满地的尸体外,城里还有几百万被吓坏的平民,以及隐藏其中的罪魁祸首,虺教的疯子们。
    打扫战场,驱散暴徒,焚化尸体,疏散安抚平民,还有筛选隐藏其中的虺教徒。
    每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活”,每样都不比剿灭“犬人”来得轻松。
    “沙加!你亲自带人去给我守住出城的防线,再有人敢往城外冲,无论身份,一律格杀!”
    胡大姑娘此刻的火气很大,指挥这些老爷兵一整天,饶是她的嗓子也哑了,精疲力竭,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格,格杀?胡小姐,这可都是普通民众,并没有被瘟疫感染~”
    沙加怔住了,他没动,一天下来,首次质疑了胡大姑娘的命令。
    其实他没有把话说尽,挤在最前面的,并且还敢于冲城的,基本上都是城里的有头有脸的官员还有富商,个顶个都是高种姓。
    这道命令,他如果执行了,以后别说继续待在部队,下半辈子,他都休想在天竺立足了。
    “怎么?你耳朵聋了?没听清我的命令?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胡大姑娘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沙加顿时神色一凛,下意识立正回道:
    “不,不用,我听清楚了!保证完成~”
    只听了一天差,沙加就被杀伐凛冽,稳如磐石的胡大姑娘彻底收服了,本能的服从命令。
    “胡小姐,我认为这样处置确实欠妥,这些人都是无辜百姓,突然遭遇这场“人为”的瘟疫,已经很惨了。
    现在怪物都已经被剿灭了,如果依旧采用过激的强硬方式,恐怕会引发民怨,甚至是反弹和暴乱,事后也不好解释。”
    就在此时,不知道躲去哪里,消失了一整天的因陀罗突然冒了出来。
    他迈着四方步,指了指被堵在临时防线内的民众,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语重心长的劝道。
    甚至,他还强调这场瘟疫是人为的,暗戳戳的指责杜蔚国和煞神众才是瘟疫的真正起因。
    因陀罗此刻眯起的眼睛里,满是隐藏不住的狂喜和贪婪。
    他踱到沙加面前,看似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沙加,你干的不错,事后我会为你请功的,你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疏散工作,由我亲自负责。”
    请功,请个鸡毛?
    这次沙加表现的太亮眼了,首功,头功都占了,事后分果果的时候,他还能不能活着,都特么不好说了。
    不可思议吗?一点也不。
    冒功而已,古往今来,中西内外,这种事多不胜数,无数事实真相,无数幕后功臣,都湮灭在既得利益者们书写的历史之中。
    另外,虽然因陀罗是对着沙加,但他这句话,明显是说给胡大姑娘听的。
    仗打完了,还是前所未有的大胜,这家伙有些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抢班夺权了。
    凭着这场漂亮的平疫战绩,实打实的功劳,因陀罗有信心在几年内更进一步,迁升为天竺的海军总司令。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轻松平掉以前吃空饷导致的烂账,另外,疏散工作可是肥差,他还能狠狠的捞上一笔。
    马德拉斯是天竺第二大港口城市,号称香城,是个地地道道的富庶之处。
    城里现在圈着几百万吓坏的鹌鹑,正急不可耐的想出城,因陀罗随随便便的过上一手,至少能榨出几千万的油水,美刀。
    “我尼玛!你这个臭傻皮,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撸了上千枪,胡三的肩膀都肿了,这会正好坐在不远处抽烟缓乏,一听这话,暴脾气瞬间就压不住了,撸着袖子就站了起来。
    不过胡大姑娘现在比他的脾气还暴,而且也更快更狠,只不过她没有动拳脚。
    她是个体面人,也是个聪明人,才不会留下证据把柄,只是目光凛冽的剜了因陀罗一眼。
    “噗通!”
    只一眼,因陀罗就猛地双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栽倒,木头桩子似的砸在地上。
    胡大姑娘被这个无耻又无赖的家伙激怒了,来了一下狠的。
    没三个月,因陀罗肯定醒不过来,就算是醒了,以后他也只会是疯子,傻子。别说什么海军总司令的美梦了,漫长的下半辈子,他能学会自己拉屎撒尿,都特么算是祖上积德了。
    老话说,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因陀罗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自然也有自己的嫡系和班底。
    见他突然晕厥过去,几个心腹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又掐人中,又锤胸口,就差人工呼吸了。
    沙加也被吓了一跳,哆嗦着问道。
    “胡,胡小姐,因陀罗将军这是怎么了?”
    “呵~”胡大姑娘嗤笑,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回道:
    “我怎么知道?或许因陀罗将军是因为忧思过甚,操劳过度,累晕过去了吧?”
    一听这话,沙加神色古怪,憋得脸都红了,因陀罗的几个心腹,就差翻白眼骂脏话了。
    他忧思操劳个勾八啊?明明刚才还躲在营帐里,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炫了好几个大青芒,能吃又能喝的。
    虽然明知道胡大姑娘是在扯淡,而且因陀罗的突然休克,跟她绝脱不了干系。
    不过当着她的面,在她的煌煌雌威下,这些心腹却不敢质问。
    激战一天,胡大姑娘的杀伐凛冽,不仅收服了沙加还有底层的大头兵们。
    这些因陀罗的心腹们,也全都看在眼里,他们都被这个果决又狠辣的女人吓缩了卵。
    再说了,胡大姑娘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呢,她是煞神众,而且还是煞神的女人。
    这些心腹,地位普遍不低,肩膀都扛着两杠三星,甚至还有一个少将军官。
    以他们的层次,已经能知晓一些关于能力者以及杜蔚国的具体事迹,自然不敢招惹胡大姑娘。
    咬碎门牙带血吞,他们只能紧紧的闭上嘴巴,沉默着把因陀罗带走了。
    “嗡~”随着因陀罗像死狗似的被拖走,周围瞬间响起一阵蛐蛐声。
    胡大姑娘眯起勾魂夺魄的双眸,冷冷的环视四周,此时,战事已然落幕,那些大小军头们纷纷聚了过来。
    这些家伙的眼中,都闪烁着无法掩饰的贪婪,仿佛是围在一起排排坐,等着分肉的野狼。
    打秋风,分好处,已经是这些食腐鬣狗们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
    别说是极其难得的打赢了,平时就算是输得一塌糊涂,该分的油水也是一分都不能少。
    这也是刚刚因陀罗敢于叫板的主要仪仗,众意难违嘛,只不过他终究选错了人。
    胡大姑娘才不是会被所谓的众意绑架,结果他自然就悲剧了。
    “呵呵呵,都来了啊?怎么样?还有没有人劳累过度,想跟因陀罗将军一起,提前下场休息的?”
    胡大姑娘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问道。
    听到她的问题,所有人都神色一窒,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视线,现场瞬间静得渗人。
    别说反驳了,这些怂货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臊眉耷眼,活像受惊的鹌鹑。
    “哼,啥也不是。”
    胡大姑娘不屑的冷哼一声,终于收回了视线。
    抬头瞄了一眼即将完全变黑的天色,她重新转向沙加,呵斥道:
    “沙加,你还楞着干什么?马上执行命令!从现在开始,继续封城,任何人都不许出入,胆敢冲城者,格杀勿论!”
    “是~”沙加咬住后槽牙,语气发虚的应了一声。
    “大点声!我听不到。”胡大姑娘秀眉轻挑,提高了音量。
    “是!保证完成任务!”沙加也是豁出去了,涨红了脸,声嘶力竭的怒吼道。
    “你们呢?对我的命令有什么质疑吗?”胡大姑娘又把刀子似的目光扫向了四周。
    “是!保证完成任务!”所有人都悚然一惊,瞬间应声如雷。
    胡大姑娘之所以如此下令,当然不是为了摆威风,她的性子虽然有点小傲娇,但还不至于这么恶趣味。
    马上就天黑了,城里足有几百万居民,而她手头的兵力只有几千,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如果现在开了口子,那么等黑天后再想封城就不可能了,这么多人冲城,城区的出口又多,瞬间就能把防线冲个稀巴烂。
    届时,那些虺教的疯子混杂在人群中,无论是偷袭还是逃跑,都不要太方便。
    所以,胡大姑娘就要趁着天黑前,用最犀利最血腥的手段,吓坏所有人,把他们吓得乖乖缩回家里。
    等撑到天亮,援军就到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彻底掌控马德拉斯城的局势,并用堂堂大势,碾死所有虺教的杂碎们。
    其他军头战战兢兢的离开了,胡大姑娘却一把拉住沙加,低声吩咐道:
    “沙加,你亲自选500名精干人手过河去北岸,我再给你分1个炮连,4辆装甲车。
    记住,务必不能放一个人过河,如果发现不对劲,立刻放信号弹,第一时间撤退,别硬撑。”
    沙加听得呆愣愣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没完全明白。
    胡大姑娘没好气的给他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
    “别傻乎乎的,城里有你对付不了的存在,沙加,想办法留住自己的小命,听明白了吗?”
    “好,好的。”沙加似懂非懂,有些懵懂的走远了。
    目送沙加离开,胡大姑娘转身按住胡三的肩膀,极其郑重道:
    “三哥,马上入夜了,南边的山地就交给你了,你把人手都带走,我就一个要求,如果发现虺教那群疯子,想办法拖住他们!”
    胡大姑娘口中里人手,自然是彪悍的煞神众,翔太,神乐,神舞,袁千夜,袁樱。
    这五个东瀛仔,个顶个都是以一当百的绝顶高手,人拧在一起,绝对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足矣面对大多数境况了。
    一听这话,胡三顿时眉头拧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老五,你可是主帅,还要把守通道最多,难度最大的西面,我把人都带走了,你就成了光杆司令,这怎么行?
    这样,我就带着樱子和千夜过去,你放心,那些虺教的杂碎想过去,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马德拉斯城东面临海,此刻海面已经被军舰封锁,剩下的三面,北面的城郊是入海的古沃姆河。
    河面宽几百米,中间只有一条大桥相连,视野开阔,一览无余,相对来说,最好防守。
    南面则是一座缓坡小山,林子不算太密,翔太已经陆续召集了几千上万只乌鸦,目前都藏在这里。
    有翔太这个强力臂助,再加上其他人的辅助,如此奢华的阵容,胡三他们就算遇到了虺教主力,哪怕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
    至于城西,是通向内陆地区的主要通道,出口众多,光是大路就是三条,小路无数,也是最难防守的区域。
    众人当中,胡大姑娘的本事最大,相应的,她也把最难啃的骨头留给了自己。
    “没事,我搞得定。”
    “不行,老五,你别瞎逞强,我不放心你。”
    到底是自家亲哥,平时虽然连打带骂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胡大姑娘里眼中闪过一抹温情。
    随即她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豪气:
    “三哥,我怎么会是逞强呢?我还剩两千人手,有枪有炮有阵地,还有坦克,装甲车,他们刚打了胜仗,士气不错。
    这些老爷兵虽然不成器,但是由我指挥,保管各个龙精虎猛不拉跨,就算是杜大来了,都得夹着尾巴逃跑!”
    “可是,万一虺教那群疯子裹挟平民冲城呢?”胡三还是有点不放心。
    “呵,入夜后,不管谁冲城,老娘都不会心慈手软,不管是平民,还是虺教的疯子,他们能挡住炮弹吗?”
    胡大姑娘冷笑,语气森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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