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我就下到了通道的最底下,整个通道也开始向右前方延伸过去,手电足足可以照出去五六十米远,并且逐渐变得宽阔起来,勉强可以站起来前行。
    我小心翼翼的边走边观察着周围,发现沿途的地上一直有血迹,蹲下来细细一观察,用手抹了抹,发现血迹的颜色很鲜艳,似乎还有几丝温度。心里一盘算,估摸着应该是小王被我打伤了胳膊留下来的。
    这些血迹有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几滴,而有的地方则是一大滩一大滩的,滴滴答答的一直延伸到前方黑暗的通道里面,看这架势,小王已经失血过多,他如果再不想办法给伤口止血,很快就会晕厥过去。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整个通道,看看有没有密道一类的东西。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心里面对小王的阴险狡诈有了几分的忌讳,害怕他又从哪里跳下来给我来个突然袭击,前面他的这一招差点让我丢了性命,因此这一次我也就多留个心眼,也好以防万一。
    看没有发现什么,我就警惕着继续向更深处走了进去,周围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可我知道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事情,因此格外的小心。
    就这样,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直走到这通道的尽头,可眼前的情况却令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前面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说白了,就是一条死路。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狠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却还是那副模样。我再往地下照了照,想找找小王遗留下来的血迹。可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吓得全身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只见脚下一滴鲜红的血迹突然往面前的墙壁延伸了过去,甚至当延伸到墙角时也没有停下来,势头一转,就往墙上延伸了上去。几十秒的功夫,那血迹就在墙上延伸出一个血红血红的大字:
    死。
    那字在墙上停留了不长一段时间之后,就拉下来许许多多的血条,在手电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异常可怖,凶煞至极。
    此时的我已经被吓抽了,想跑,可双腿发软,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后挪,下面也不知不觉的湿了一大片。我极力控制,可裤裆里那玩意儿就是不听话,好像失禁了一样,丝毫不受大脑的指挥。
    因为面前摆着一个血红血红的“死”字,我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问题,索性就抄起枪,照着那字“啪啪啪”连放了好几枪。虽然我知道这没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好歹也可以起到壮胆的功效,不至于让我就这么痴痴的愣在这里等死。
    但就在这个时候,左肩膀上突然搭下来一个什么东西,我心里一紧,扭头一看,我的妈呀,只见从左边的墙壁里面伸出来一只血淋淋的手!
    我吓得猛的一哆嗦,紧贴在右边的墙壁上。那血手看没有抓到什么东西,捏了捏拳头,整只手臂随即向我伸了过来。我吓得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那血手蜿蜒着也跟着向下面抓了过来。
    慌忙之中,我照着那手就开了一枪。只听见“啪”的一声,整只手便在我面前爆开了花,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花直直溅了我一脸,两根手指也被我打的耷拉在手臂上,只有皮肉的部分还隐隐连接在一起。
    血手被我的这一枪打的触电似的抖动了一下,然后就狂甩着缩进了墙壁里,消失了踪影。而缩进去的地方则出现了一个足以伸出一只手臂的小洞。
    惊魂未定我痴痴的看着那个小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心里一紧,拿起手电照了照前面的墙壁,那个血红的“死”字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不见了。我又照了照地上,小王遗留下来的血迹也已经消失殆尽,看不出一丝的痕迹。
    我狠劲儿的搓了搓脸,脑海中还是刚才那一系列诡异的画面,死活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王去哪儿了?
    我又瑟瑟的照了照刚才那血手缩进去的小洞,可除了一片幽冥的黑暗以外什么也没有,心里面一阵嘀咕,心说这后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血手伸出来?莫非刚才那血手……是小王的?
    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因为刚才那血手看起来柔软细长,况且伸出来的长度早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人手臂的长度,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是人的手臂。但如果不是人的手臂,那又会是谁的呢?总不可能是粽子的吧?
    也许是因为这一路过来太过操劳,再加上巨大的心理压力,我的头忽然疼了起来。索性也就没有再想,拿着手电抄起刀子,心里有一丝不安的将眼睛贴到那个小洞旁边,眨巴着眼睛朝里面看,可他娘的里面黑不溜秋的,手电也照不到个尽头,唯一注意到的,就是小洞所在的那堵墙非常的薄,估摸着最多也就是个两三厘米。
    墙面虽然很薄,但是手按上去却非常的坚固,甚至可以堪比现在的钢筋混凝土,不知道古人是用什么材料砌成的,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稳固。
    这样一来问题就麻烦了,因为这个地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就算有堪舆机关,我这么个半吊子也无从寻找,本来还想根据地上小王遗留下来的血迹来判断他的去向,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因此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全都中断了,心里面一片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我瞥了一眼那个幽冥的小洞,心里一盘算,现在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但是眼前又是一条死路……
    突然,我脑子一道白光闪过。
    炸墙!
    俗话说的好,人没有没有办法的时候,人说没有办法,那是逼得不够,逼到份上了,总归还是有办法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怎么会稀里糊涂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来,心说小王肯定来过这个地方,并且肯定找到了这地方的出口,而我的脑子不够用,因此只能兵行险招,想出这么一个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办法。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办法总比没有的强,因此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掏出身上仅存的一颗手雷,看了看那个小洞,犹豫了好一会儿,心说不管能不能炸开,先试试再说。于是便心一横,拉开引爆环塞到那个小洞下面的墙角,死命奔回去十几米,然后就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通道都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我站立不住,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等灰尘散尽之后,回来一看,不由得欣喜若狂。
    只见开着小洞的那面墙壁被炸的塌下去一大半,后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用手电正直往里面一照,突然一只血手直直朝我的面门就抓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手就在我的脸上猛的抓了一下。
    顿时,我的脸就是一阵一阵的滚烫,并且还奇痒无比,非常难受。
    我大惊失色,赶忙往后退去,可那手臂非常的长,一直从坍塌的墙壁后面延伸出来,然后向我一个猛突,一把就抓住我的衣领拼命的撕扯了起来。它的力道大的出奇,我被甩着在通道的左右墙壁上疯狂的乱撞,把我撞得七荤八素,意识恍惚,几下之后便已经不省人事。
    朦胧之中,我感觉我的脸上就好像有无数条虫子在啃食一样,非常难受,于是就用手去挠。可是手刚一触碰,那瘙痒感就瞬间传染到了手指上,难受的我在地上直打滚。
    这种瘙痒感非常真切,我想极力睁开眼睛,但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掐的青筋暴起,眼珠子一爆,就看见那血手正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那力道,分明是想把我活活的掐死。
    我被它掐的难受的吐出了舌头,可即使是这样,也倒不上来一口气,眼前也开始一阵阵的发黑。
    正当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一个灵光,拔出腰间的刀子,使出浑身劲道,照着那血手的手臂就是一顿猛砍。那血手起先似乎还不甘示弱,依旧紧紧掐着我的脖子,可我连续砍了好几刀之后,它的力道便小了下来,我趁机挣脱出他的手掌心,照着那手臂的脉搏部位一个猛刺,便把那血手给剁了下来。
    整只手臂被我这么一折腾,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狂甩着就缩进了坍塌的墙壁后面。而地上那断手却还在不停的摇曳着手指,隐隐做出一个掐我脖子的手势,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又吐出来。
    我看了看我的手,只见手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些小红疹,痒痒的,但瘙痒程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从背包里面翻出仅存的一点水冲洗了一下之后,我就照着手电拿着枪,瑟瑟的去坍塌的墙后面看了看。刚一跨过残垣断壁,我就感觉一股阴风直直从我侧面吹了过来,使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我往前面照了照,可手电光的落点已经到了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再加上这强光手电的聚光能力太强,没办法看清楚整个空间的情况。于是我就取出火折子,点燃之后往出一扔,然后我就看见了足以令我瞠目结舌的场景。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峡谷,横贯左右,我站的地方是峡谷这头的悬崖,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黑漆漆的万丈深渊。火折子带着昏黄的火光慢悠悠的向峡谷之下飘落了下去,直到变成一个小光点,扑哧一下,好像挂到了什么东西上面,随即熄灭。紧接着就从底下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就像是幽冥的地狱里,无数的恶鬼在吼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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