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孤身一人,安全离开了。
    不过他得到了佘豹保证和提出的条件,看到了解救沈依依的希望。
    说来佘豹的条件也不难,同天剑山联姻,或者说让天剑山单方面送女,其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许筱筱。
    孟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并非是因为许筱筱, 话说许筱筱早不知在他心里哪个犄角旮旯了,他所难受的,是佘豹这种不看重沈依依的态度。
    不过这无妨了,沈依依很快就能脱离苦海!
    只是此间事大,他还要和其父亲商议,以及征得许筱筱还有其师尊同意。
    不敢浪费时间, 孟虎赶紧给其父亲写了信去……只是佘豹魔门身份和沈依依一事却是被他隐瞒下来。
    佘豹身份没有证据, 孟虎自己亦有怀疑,更怕真闹大,伤了沈依依性命。
    再说在孟虎看来,就算真是魔门又如何?魔门隐匿江湖,做的坏事还没有正道宗门顶替其名义做的多,又有何惧之?
    而沈依依一事,孟虎只是单纯出于不想被其父亲看轻,这就无关紧要了。
    ……
    此时远在天剑山的孟父此时正焦头烂额。
    他通过在其余宗门的奸细得知,其余正道宗门因惧怕、嫉妒天剑山,欲一同针对。
    只是那奸细身份有限,所知甚少,这消息也只是那奸细猜测,并不确定,但这也足够孟父担忧了。
    若是再给天剑山二十年时间,他还真不惧天下宗门联合。
    但现在的天剑山,真的难以独自挡住……
    ……
    却说孟虎离开后,佘豹带着战战兢兢的沈依依, 去了他在官府的临时书房。
    叫沈依依研磨,佘豹则开始写书信,此间两人皆未说话。
    说来佘豹亦从徐茹那得到了消息, 知晓了天剑山已成正道其余顶级宗门公敌,且不日就会有代表秘密前来,与他议事。
    这代表有数人,徐茹亦在其中。
    事情发展到现在,孟虎的价值已经被利用的差不多,佘豹留着他,也不过是继续给包括天剑山在内的正道双方释放烟雾弹罢了,已没有多大实际意义。
    何况就算烟雾弹,佘豹也有了更好的人选。
    那与许筱筱的联姻一事,便是关键时刻,给天剑山的定心丸。
    不过佘豹也不着急杀他,只待天剑山被毁、沈依依归心,让孟虎绝望痛苦下,花贝最大化……
    ……
    半晌,佘豹将几封书信分别写好,放在一边等其晾干。
    这才抬头看向了一直沉默的沈依依。
    “说实话吧,你从什么时候想离开的?”佘豹率先开口。
    事已至此,沈依依也没了继续装下去的必要。
    “自从跟在你身边, 我无时无刻不想逃,后来也想过或许可以跟着你, 但知晓你魔门身份后,我更迫不及待逃离!”
    “哈,你倒是诚实。”
    “若孟虎真按你所说做到了,你……真会放过我吗?”
    “为什么不呢?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离开我容易,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舍豹说着指了指空荡荡的茶杯,沈依依会意赶紧为其添茶,这些日子,她倒是从正道仙子,变成了合格的女侍。
    沈依依细细咀嚼着佘豹的话,感觉他只是在故布迷阵、危言耸听。
    傻子离开了他还会想回来……
    “只要你放过我,我就不再提你魔门之事,就真当一个笑话吧……”沈依依道。
    她既是在讨好和麻痹佘豹,也有了几分真心。
    倒不是沈依依多善良圣母,只是她总感觉佘豹这次太好说话了,心中怪异的同时还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她,不能离开佘豹!
    沈依依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真是被折磨出病了!赶紧摇摇头驱散脑海胡思乱想。
    佘豹有些好笑:“你的宗门大恨呢?忘了?”
    “你不是说过与魔门无关吗?而且这次神机阁之事,我也明白了许多……”
    沈依依生怕这时候再得罪佘豹,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佘豹对此却只是一笑,看来沈依依也是心知肚明的,只看她自己想要怎么认为罢了。
    “那你确定离开了?”
    “确定。”
    “不悔?以后可就于我再难有关联了……”
    不知佘豹罐子里卖的什么药,沉思了许久,沈依依最终把心一横,坚定道:“不悔!”
    “有你这话就好。”佘豹淡淡道。
    话落,佘豹拿出一几样东西推到沈依依面前,嘴角情不自禁一咧。
    沈依依既然抉择完了,那就是检验人性的时刻了……
    看着眼前几封书信、金令牌、私印,沈依依心里颇为不解。
    佘豹拿起令牌和私印解释道:“这令牌你或许听说过,皇帝钦赐,见之如见帝王,甚至可临时号令群臣,调动部分地方驻军,不过在我眼里就是一坨屎。”
    “这私印嘛,只是联络时候证明身份所用,我身边很多人都认识。”说着佘豹拿起那印章,一一盖在刚写好的几封书信上。
    皇帝钦赐!号令群臣!
    沈依依听到这几字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
    佘豹一个红衣捕头,会有这种超规格的东西吗?
    不由自主得,沈依依又想到被佘豹控制的太子,魔门有这种手段,莫非把皇上也控制了?
    想想沈依依都觉得不可能,毕竟皇帝身边高手如云,佘豹不可能有那种机会。
    那这金牌佘豹如何获得?他在朝廷身份权势和面子大到这种程度?
    沈依依感觉自己好像看漏了很多东西,但已经同佘豹说明,只心中嘴硬道,有如此身份又如何?还不是天下人人喊打的魔门!
    不管沈依依满脸疑问,佘豹喝了口茶继续道。
    “你可还记得我合欢宗驻地?”
    沈依依点点头,满头雾水不知佘豹为何提起此事。
    “其实那驻地本身,是为纪念皇室一位王爷先祖。”
    沈依依心乱如麻,感觉好像有什么就在脑海,但抓不住。
    佘豹也没卖关子,“那先祖,便是第一任合欢宗宗主,我和我师尊,亦是皇室中人。”
    此话犹如一个炸弹,在沈依依脑海炸响,脑海的迷惑也顿时有了答案。
    原来魔门便是皇室!
    是啊……她之前只以为魔门在皇城外只是灯下黑,但想想这根本不可能!
    佘豹一揭开真相,许多事情突然合理起来。
    魔门的神秘、富饶、被打压却依然能够壮大……佘豹在朝廷的地位、与太子的熟识、举手投足间的高傲……
    原来天下最阴暗的魔门和天下至高光明的皇室,就这么近。
    沈依依突然想到,那她岂不是离嫁入皇室,还是佘豹如此优秀的人,只有一步之遥?
    她也说不出是后悔还是什么,心里说不出的憋闷。
    但沈依依嘴上不愿服软,一是她自己的倔强,二来本着做事留一线,不想显得太物质,太善变,以被佘豹看轻。
    冷静下来,沈依依细思许久,看向佘豹道:“那又如何?既入魔门,想必皇室不会承认,而天下正道只要存在、顶级宗门存在,魔门就依旧见不得光!”
    “你说的对。”
    沈依依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就知道佘豹在虚张声势!
    “可是你觉得正道那几个宗门还能存在多久?这短短数月,问心宗被灭、神机阁被灭,数百年的格局突然打破,你觉得会就此结束吗?”
    “不用急,等你回到正道怀抱,一定能亲眼见证……”
    佘豹突然笑道,笑得沈依依脸色惨白,腿软心慌。
    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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