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弗吉尼亚主教区大厅。
    楚枫赤着健硕的上半身,盘坐在一个魔法阵之中,周边围满了一层层的神职人员。
    首席主教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切,仍是感到心有余悸,面色相当难看。
    所幸即便是魔王帕祖祖,也无法在潜伏期短暂地彻底控制楚枫。即便黑暗魔力瞬间倾泻迸发,也在他的可控范畴之内,被尽数打入地底,并未造成人员死亡。
    “你真该感到荣幸,古往今来从没人有过这么高规格的驱魔待遇。”首席主教叹息道。
    “你也应该感到荣幸,”楚枫笑了笑,随口调侃道,“古往今来也从来没人能像我一样,为驱魔事业做出如此之大的贡献。”
    首席主教发现还真没法反驳这番话语,只得无奈道:“开始吧。”
    楚枫淡淡地“嗯”了一声,甚至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看得一众神职人员傻眼:不是,你踏马这么淡定,哪像个体内蛰伏着一尊魔王的人?
    可对于他而言,这事还真就犯不着紧张。
    在原剧情中,作为修女的康斯坦丁前女友都能成功驱魔,将帕祖祖送回地狱。
    楚枫虽然没看过这一段内容,但作为宿主也能清晰感受到,要想驱逐帕祖祖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以眼下如此豪华的驱魔团队阵容而言,就算是七宗罪级别的魔王附身,只要还在潜伏期,也有很大概率给他当场送走……
    “上帝的圣徒们啊,助我们祷告:拯救我们于一切邪恶、一切罪孽,于您的怒火、骤降无常的死亡,于恶魔布下的陷阱,于愤怒、怨恨以及一切邪念……”
    在驱魔仪式的祷告声中,大厅内所有的灯具皆在瞬间爆炸,绽放出一片片绚烂烟花。
    圣水从八方泼洒到楚枫身上,让他感到与帕祖祖一般烈火焚身般的痛楚。
    他体内传出如野兽般凶狠的痛苦嘶吼,可楚枫却是紧叼着嘴里的烟头。纵然像蒸了场桑拿般浑身大汗淋漓、青筋暴起,却愣是纹丝未动。
    “哗啦啦——”
    窗外阴风怒号,树木翻涌不休,树枝抽在窗户上啪啪作响,窗上倒影宛如影影绰绰的鬼手一般。
    乌云弥漫,让室内的光线随之黯淡下来,宛如黄昏与黑夜的交替时分。
    “好坚强的意志!”首席主教暗自为之心惊,没曾想楚枫竟能默不作声地忍受如此痛苦,难不成他是铁打的?
    “够了,痛死我了,你们这群混蛋!”楚枫嘴唇未动,却有低沉愤怒的咆哮响彻大厅,让窗户轰然炸成漫天晶莹剔透的玻璃碎片。
    他眼皮微微颤动着,睫毛上都挂着一颗汗水,胸膛不住地剧烈起伏。握紧的双拳是如此用力,以致于满是汗珠的手臂肌肉鼓胀,青筋毕露,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
    楚枫周身缭绕着黑色魔气,倘若张开双眼,更能让人见得毫无眼白的漆黑眸子。
    在众多精锐神职人员的祷告声中,帕祖祖已然展开反击。
    刹时之间,众人眼前都出现了幻象,脑海中更响起了恶魔阴狠的嘲笑声。
    而这些幻象无一例外,皆是众人心中最难以面对的痛苦回忆。
    比如首席主教,他所看到的便是父母被恶魔残忍杀害的景象。帕祖祖嘲笑着他的懦弱无能,无法在一个杂种恶魔手中救下双亲,却胆敢与魔王为敌。
    “承认吧,你就是个无能的废物!你那可笑的信仰,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与慌乱,用来蒙骗自己罢了。你双亲惨遭杀害的时候,你口中万能的主在哪?”
    “这个男人消除了那么多邪灵,而今却要被我吞噬灵魂,万能的主又在哪?”
    “天下那么多不公、那么多痛苦与罪恶,万能的主又怎么没大发善心,改变这一切?”
    帕祖祖咄咄逼人,连番诘问带着蛊惑人心的精神影响力,让首席主教面色煞白,冷汗涔涔,眸中闪过慌乱之色。
    帕祖祖故作遗憾地叹息道:“这个男人险些死于朗基努斯之枪,万能的主未曾出现,反倒是我为他提供了帮助……你真的就不明白吗?”
    “倘若当初双亲被杀害的时候,你不是选择向上帝祷告,而是向我这样的恶魔寻求帮助,他们就能活下来了。”
    他蓦然露出凶狠之色,语气变得极具攻击性,恶狠狠地痛斥道:“是你愚蠢的信仰害死了他们!”
    首席主教踉跄倒退,不住地急促呼吸着,隐有崩溃的迹象。
    而帕祖祖则趁热打铁,发起了最致命的一波攻势。
    首席主教见得浑身嗜血、在炼狱烈火中饱受灼烧、哀嚎不断的父母。他们歇斯底里地咒骂着首席主教,并声称他们生前一向是虔诚的信徒,死后却依旧堕入地狱,什么对主的信仰简直就是狗屁,完全是欺骗世人的工具……
    不单是他一人,整个大厅里的神职人员,都遭受了心灵与精神上的强大攻势。
    不少人内心已有所动摇。
    而以正统手段驱魔这件事,最忌讳的就是意志不坚,信仰不坚。
    这群王八蛋有所动摇,便直接把压力推到了楚枫身上。
    他清晰感受到帕祖祖能够施展的力量在不断递增,争抢身体控制权的“拉力”越来越强。
    这种拉锯战的痛苦好似要将楚枫的肉身与灵魂都彻底撕碎,又是一场心灵上的艰巨考验。
    “何必这么痛苦呢?放弃吧。”
    “只要你放弃抵抗,就再也不会感受到痛苦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生死博弈,难道不好吗?”
    楚枫脑海中响起恶魔的呢喃,更听得蒹葭、陈湘雨、龙俊学等人的呼唤,让他睁开眼看看自己。
    楚枫紧闭的眼皮直跳,狠狠地猛吸了一口香烟,让烟头明亮得像是要燃起火来一般,刹那便多出一截长长的烟灰。
    他扔下烟头,任由浓郁的烟雾在肺里缭绕,来了个足以令常人窒息缺氧的史诗级过肺。
    “锵!”
    楚枫果决地抽出飞虹剑,手中剑光一旋,赫然刺穿了自己的右腿。
    “啊!”帕祖祖刹那惨叫出声,众人眼前的幻想随之明灭不定。
    可这还没完。
    楚枫反手又抽出朗基努斯之枪,猛地刺穿了左腿。
    “闹够了没有?”在他的冷笑声中,帕祖祖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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