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蒋绎从KTV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外头到处亮着霓虹灯光,偶尔还能听到几声豪车的咆哮。
    他站在门口,吸了口空气。比大厅里热,而且空气中掺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太好闻。客户亲亲热热地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讲着带满酒气的话。
    他酒量一向很好,只不过今天喝得着实有点多,再被客户猛地一抱,脚下没站稳,晃了两步。鼻梁上的眼镜滑下半截,他抬手推上眼镜,扶住客户陪着说了几句话。
    无关紧要的废话。客户喝醉了,眼下紧要的就是把客户送回酒店。
    跟着客户一起来的还有几位年轻人,酒量更差,被他的同事扶着在路边拦车。
    他扶着客户,转头看跟在后头的女同事。她脸色不是很好。
    来的人只有她一个女生,也不算是新人了,倒也被这位秃顶中年大腹客户烦得够呛。追着人问有没有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蒋绎听得都有些烦了,端着酒杯绕过去跟她换了座位,笑着跟客户碰杯,哄着客户点歌合唱。
    “你先打车回去吧,到家在群里说一声。”
    女同事嗯了一声,没多废话,抬腿下台阶走了。
    客户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一条胳膊揽着他的腰,不轻不重地捏。蒋绎皱起眉,扭头看站在门口的门童。
    送完一趟下来,饶是不爱出汗的他也出了一身汗。
    站在酒店门口跟同行的同事聊了两句,又抽了根烟,这才坐上出租车回家。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车里放着深夜电台,正在放一首英文的抒情歌。蒋绎报了地名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到了。”
    他睁开眼,拿出钱包付钱下车。
    关上车门,周边一片寂静。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亮着灯,周边的店铺都关了门,只剩招牌的霓虹灯在亮着。他走进小区,门卫坐在小房间里,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区里前一阵茂盛得几乎遮住路灯的树枝像是被修剪了,光线亮了不少。他拐进小路,看见树下散落着几支细细的树杈,应该是今天修剪的,吸气时还能闻到淡淡的草木味道。
    前面不远是一处小喷泉,像这样的小喷泉,小区里有好几处。这处的池水中不知是哪家放了几条鲤鱼,他几次晚上路过都能听到鱼背拍水的声音。
    他站进电梯,刷卡按下楼层,仰头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他走出电梯,按着门锁上的电子屏输入密码。
    客厅里漆黑一团,他站在玄关,脱掉西装外套,扯开领带,抬手按开客厅灯。
    低头时发现两双鞋。
    一双高跟,一双球鞋。
    他挑起眉,脱掉皮鞋,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出来。
    公文包搁在客厅沙发上,他拿出手机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拎起西装外套闻了闻,皱起眉,一股酒味混着烟味,不太好闻。
    他拎着西装朝卧室走,卧室的门紧闭着,越靠近越能听清里头的声音。
    蒋绎推开门,铺面而来一声绵长的喘息。他额角一跳,抬眼朝声源看去。一片黑暗中,他只能看清那两人的轮廓交迭在一起,立在窗前。
    “射完了吗射完赶紧松开,玻璃很凉啊…操!你滚啊裴邵!”
    “你不是热?凉点不正好?”
    蒋绎只扫了一眼,抬手打开灯,没什么表情地走进衣帽间找衣架,脱掉裤子一起挂在待送去干洗的晾杆上。
    外头两人吵了几句,很快又没声音了。
    拿着衬衫和睡衣走出衣帽间,那两人已经滚到床上了。
    “给你打电话怎么关机?”
    “没电关机了。”蒋绎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下的人,“她不是感冒了?”
    裴邵按住她挣动的肩膀,“你真信她的话了?这丫头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我今天跟东子他们去喝酒,正好碰见她在酒吧看男模,握着手机跟人家要微信。”
    “裴邵你少他妈乱说话!跟你说了几遍不是我要是我朋友要!”
    裴邵低头看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理都不想理她,抬手捂住她的嘴,“你要来吗?我们才开始没多久。”
    蒋绎点点头,“我去洗个澡,你们先玩儿。”
    裴邵嗯了声,刚要说点什么,捂着她的手就被咬了一口。疼得他抽着气立刻松了手,握住她的下颌,“阮月安,你这两排牙不想要了是吧?”
    “不要了。”阮月安扬起眉,张开嘴给他看被威胁的那两排牙,满眼得意,“你去酒吧就是喝酒,我去酒吧就不是喝酒?”
    蒋绎看了两眼,没说话,转身去浴室洗澡。
    “你少给我混淆。”裴邵捏着她的下颌左右晃了晃,“你去喝酒?是,男模当下酒菜你去喝酒。”
    晃了两下又觉得不解气,松手捏她脸颊上的软肉,轻轻撕扯,“你不是感冒了?不是头晕得起不来?我给你送药送饭你嫌烦,转头你就穿着超短裙去酒吧喝酒。”
    他磨磨牙,盯着她看,“怎么着,酒吧的酒里有退烧药?还是男模身上有退烧药?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回头我就让人把店给你挪到家里玩儿,还省得我去找你了。”
    阮月安盯着他看了一会,瞧出他是真生气了。抬起胳膊搂他的脖子,软着声音哄他,“我真没装…你给我送的药我都吃了,今天才好,小圆她们叫我出去玩,我就去了,你知道我们关系很好的。而且我也没喝酒。”,她张开嘴,冲他吹气,“你闻,我真的没喝酒。”
    裴邵不说话,看着她凑过来吻他的嘴角,心里软了软。但又想她说的话,句句避重就轻错开重点,一点诚意都没有。不由郁郁地哼了一声,不回应她的吻。
    “别生气了,再说你去酒吧又不是去找我,你也是跟朋友出去玩才碰上我。你一来我不就跟你回来了吗?”
    裴邵挑起眉,“这还是我的错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也没想跟他们玩儿。”阮月安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腕,“再说了,外头男模再好玩哪儿能比你好玩儿啊。身材比你好的长得没你帅,长得比你帅的身材没你好。我心里就你一个人!”
    裴邵都快叫她给气笑了,“是吗?”
    “是啊!”她贴近裴邵,与他贴着鼻尖,压低了声音,“骗你干嘛,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也只想跟你一个睡。”
    裴邵回头看了眼卧室门外,“蒋绎呢?”
    阮月安摇摇头,“不想。”
    裴邵挑起眉,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
    “他在床上太狠了,我不喜欢。”阮月安伸手摸过来一个安全套,递给他,“我们以后别带他了,好不好?”
    裴邵没说话。
    阮月安继续轻声说,“他最听你的话,你不要让他过来,他一定不会过来的。”
    “好不好?”
    浴室里很快升起一阵热雾,迷迷朦朦的。
    蒋绎打开排气扇,仰头冲掉头发上的泡沫。低头抹掉身上的泡沫时,他看到落在浴缸边缘的蕾丝内裤。
    是阮月安的。
    他眯起眼,默念了一句阮月安。
    高中的时候他对她印象不浅,裴邵总带着她来找他。他也有很多次在家里看到裴邵跟她在卧室里接吻。那时候阮月安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裴邵跟他说过很多次,阮月安问起他的事。裴邵问他,阮月安会不会是喜欢你?
    蒋绎关掉花洒,抹掉脸上的水。阮月安可没有喜欢他,因为她很快就跑到他面前,问他,你是不是同性恋?是不是喜欢裴邵?
    都挺好玩的,不论是高中时他们在一起,还是他们再次相见后又在一起的事。
    阮月安变了很多,比以前更高、比以前更漂亮、性格也变了不少。不过唯一没变的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喜欢他。
    这倒是挺奇怪的,有时候蒋绎也会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要是不喜欢,为什么会在裴邵问她,要不要叫蒋绎一起的时候同意呢?
    头发擦到半干,他拿起搁在一旁的眼镜戴上,穿上睡衣走出浴室。
    卧室里空调开得低,未干的发尾潮乎乎的贴在脖颈上,有点凉。
    他握着手机走到床头,弯腰捞起数据线充电。
    裴邵正压着阮月安尽兴,瞧见他进来,喘了口气,直起身,拍拍她的大腿,哑声对他说道,“阮月安刚跟我说了点事。”
    蒋绎捞数据线的手顿了顿,扫一眼趴在床上的阮月安,垂下眼插上数据线,“什么事?”
    阮月安一听裴邵说的话,立刻要翻身骂他,被死死按着后腰又顶弄两下。
    “啊…操!裴邵你个王八你滚吧!”
    裴邵嘶了一声,捉住她试图抓他的一只手腕,俯身压在她背上,另一只手摸到她身下,先是碰了碰自己,然后顺着缝隙向上,按着小小的凸起玩弄起来。
    阮月安立刻闭了嘴,被他抓住的手掌合起,右手紧紧抓着枕头,皱着眉喘息。
    裴邵埋在她里面,存了心的让她说不出话,手上速度越弄越快。感受到她里面慢慢收紧,他眯着眼,抬头看蒋绎,“她说你最听我的话。”
    “让我…”他话还没说完,忽地咬了下嘴唇,重重地喘了一声。
    刚充上电的手机只亮起图标,并不能开机。蒋绎把手机搁在床头小柜上,撇到搁在一旁的盒子。
    裴邵退出半截,露出戴着套子的阴茎。蒋绎扫了一眼,问他,“让你怎么?”
    “让我不许你碰她。”裴邵松开手,直起身,捞着她的腰把她的臀部提高些,瞥了一眼蒋绎,“说是不喜欢跟你上床。”
    蒋绎没说话,立在床前,垂着眼看她。
    她的侧脸贴在床上,头发凌乱,双唇殷红,脸上泛红,紧紧闭着的眼睛因裴邵说的话立刻睁开,只看了他一眼就挪走。扭头盯着裴邵,张口骂他。
    “裴邵你个骗子!”
    “骗子?我怎么骗你了?”裴邵抿着唇笑,按着她弄了两下,“刚我也没答应你啊……”
    阮月安张着嘴吟了两声,抓起枕头就要向后丢他。
    枕头扫出一道弧线,冲着裴邵丢过去。
    蒋绎伸出手接住她丢出来的枕头,握在手里捏了捏。他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在床上,垂眼与她对视。
    “操…你他妈别突然吸这么紧啊……”裴邵忽地皱着眉,额上青筋凸起,按在她臀部上的手紧了紧。
    阮月安听了又要扭头去骂他,才抬起头,就被一只手给按了回去。
    “我是听你的话。”蒋绎放下枕头,看裴邵一眼,又垂眼看阮月安,“不过这事应该她亲自说才对。”
    阮月安握着他的手腕,甩开他按在脖子上的手,“我说了,你他妈听吗?”
    蒋绎皱起眉,他不喜欢听脏话,尤其是这脏话是对着他的脏话。
    不过他好像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伸手捂住她的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回答她的问题。
    “当然不听。”
    她眼睛睁得很大,紧紧盯着他,情绪不明。不过这眼神很快就被裴邵操散了,他那头像是要射了,按着她没命地插。内壁被他磨得要命的酥,里面流出的水顺着大腿内侧流下,很快就爽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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