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他以为的难,他加入门派的时候,门派已经壮大了,所以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
    因为自己已经有了些名声,开业的时候同行恭贺的不少,但是距离门庭若市,可差得远了,持续几天,一个报名的学员都没有。
    原因么……袁曼曼给他分析了一下。
    万兵洞的名声,是在业内的,可既然都是业内人,大家就都有自己的门派,自然不会另投他门,所以这名声,没什么实际用途。
    除了邻居,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万兵洞,可是邻居是知道他们原来是个健身馆的,杨园市这么大,他们的选择多得是,没有必要选他们。
    像武道家这种流派多到数不清的职业,成为学徒的信息是公开的,所有人都知道最好是从少年练起,一个城市,适龄的人就那么多,各级武馆竞争其实是很大的。
    这也是高中小基础教育学校的作用之一:筛选天赋者,让少年们或者他们的家长有时间和精力去分辨孩子未来的方向。
    可是这对新生的武馆,都不是利好消息,而其他武馆是怎么度过新生期的,袁曼曼也不知道——她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说现在除了做些不知道有没有作用的宣传,武馆暂时无事可做。
    不过袁曼曼说起练武需从少年时练起,让康王想起件事来:他们是有一套笨功夫,偏不能少年时练,必须得成人了,骨脉闭合了才行的。
    这是一门外家罡气的筑基法,据说当年是为了军队的特战士专门研发的,练成了这个,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正面强袭的特种军人,皮糙肉厚,气血旺盛,生命力极强。
    这类军人,是当年世界大变初期,边防军的主要战力,面对的是变异的动植物,越境的亡命,还有这些亡命死了之后演化出来的僵尸,功勋卓著。
    另外还有一条路,走的是长虹贯日苍鹰击殿的刺客间谍之路,除了大幅度提升敏捷,辅以轻身术登萍渡水走鼓站棉只是等闲之外,还能让人闭气假死超过一个月,醒来瞬间就能爆发完整战力。
    只不过间谍刺客的职业技能,就得自己学了——实际上战士们也是一样。
    秉承师门的特点,这路《战决》不挑人,只要肯吃苦,舍得下力气,终究能有所成就——没错,这东西没名字,就叫《战决》,和那些默默无闻,战死在边疆的守卫者们一样。
    反正闲来无事,他又很看好袁曼曼,觉得她是个人才,就问她是否有修行的打算,还很大方的表示,既然是员工,功法就不要钱了,资源自理就可以。
    袁曼曼大为惊喜,不过对于《战决》的功效,有点疑虑。
    康王随手撕下一只鸡腿——他面前摆的是一只整鸡,日常零食而已——对袁曼曼的疑虑不以为然:“天赋这东西,甚是没道理。多少人喜爱某事某业,却因天赋微弱而受阻,或泯于微末,或郁郁不得志。
    偏就有人不学有术,凭借天赋一步青云,羡慕者有,妒恨者有,但为之奈何?
    便是这血肉之躯,也不是人人平等,可你知否,有一样人人皆有,人人平等的东西。
    阴谋家称之为野心,是填不满的欲壑。
    但我等,称之为决意。为人者,生来孱弱,于世间苦苦求存,战天斗地之精神,此人人皆有,却非是人人皆能自知。
    《战决》无名,亦是为无名之辈所创,昭昭汗青,留名者几人?你是凡人,此时乃无名之辈,我亦是凡人,此时亦是无名之辈。
    莫要小瞧无名之人,那些守关的将士,你能知道几人?能记得几人?数十年后你还能记起几人?你死之后,谁还能记起他们?
    此辈方为我等恩人,没有他们,人皆死无葬身之地。
    我万兵洞一脉,古称异人,门下皆为大将,向来都是卫国保家,可有将就得有兵,这《战决》,就是兵。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自古咱们汉人,就崇尚为国为民,因此,这《战决》的威能,便看你有几分热血许国。
    战决战决,上战场的决意,战斗不息的决意,为国战死的决意。
    据门中典籍记载,有无名之辈,自千米跃下,以忿忿为引,气血为火,骨肉为薪,化为煌煌之星,巍巍之刃,如彗星袭月,斩邪神于渊,救百万人出水火倒悬。
    唯有遗言:吾意决也,不过战死。
    玉龙提携百战死,为报黄金台上意。所以,这法门,是给有报国之志者修行的,倘若苟且追寻诗与远方之辈,必为敌也。”
    康王说的简单平淡,甚至有些条理不清,而且一边介绍,嘴里也没闲着,一只鸡三口五口就吃个干净,骨头渣都没剩。
    袁曼曼却不淡定了。
    康王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看起来神似,终究有些是不同的,所以……他随口念的诗句,这里没有,再加上他终究是小瞧了本地人:这座城市就是为了供应守门基地而存在的,那些当兵的什么样居民们再了解不过。
    久经沙场的士兵和未经献血洗礼的新兵蛋子,街边卖早点的都能一眼就分辨出来,何况是袁曼曼这种每天站在门口望大街的人?
    嘴上似不在意,可淡淡溢出的肃杀之气,以及字里行间的矜持自傲,令袁曼曼大为震惊。
    自家这个小少爷,她是常见着的,学习成绩是一般的(这都是美化着说了),可这算是出口成章了吧?
    这种诗句如果是那帮秀才写出来的,还不得想方设法的轰传天下扬名?
    而且,这些日子,康王的口癖越来越严重,说话也不太像是现代人,就是做派上,也靠近古风,行为算是有些怪异了。
    这倒不是康王故意的,他习惯了,在门里,师傅并不多说话,说起来也是半文不白的,偶尔还要和个词儿编个曲儿,大师兄么,也是个文绉绉的大头巾。
    说话正常点的就只有美猴王师叔,可就那个货,没人学他,都奔着和他不一样,不然显得自己跟猴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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