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为图腾和族神后,就成为了‘天吴’了。其实虞很多,而天吴只是小爷我一个。
    你刚才还说了,小爷也被称作开明兽,其实那名字和小爷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夏王朝开国君主夏后启的神像,不过是因为夏人崇拜白虎罢了。而且‘开明’本来应该作‘启明’,就是夏后启的本名,因为汉代人避景帝刘启的讳而把‘启’改成了‘开’。
    上面这些历史,在人类世界的一些机密文件里也可以查到,但是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巫罗一听见,眼神也随着天吴的声调紧了起来,盯住对方的嘴唇,生怕自己漏过一个字。
    “这种人类统治者所热衷的人兽结合、形状怪异的图腾神在《山海经》中十分常见,却也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了真实的山海界,为你们人类所用了。毕竟,山海经是人类所写的异世界――你现在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情,最为重要,是关乎生死门的秘密――刚才和你说了夏后启,就是夏人的开国之君。那个时候夏人诸部族还居住于昆仑增城――那里正是昆仑仙山之城。而夏后启自然就是昆仑增城的执掌者和庇护者,所以才有了开明兽陆吾镇守昆仑增城的说法。
    昆仑山是海外仙山之一,那里并不是最美的仙境,也没有最厉害的妖仙镇守,它之所以如此受人界的重视,是因为它上面有着可以掌握人类生死的秘境,昆仑生死门。白泽之所以被关在这时间的罅隙之中,就是因为生死门的关系。
    本来寿命延长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要是没有死亡,哪里会有空间新的生命?因果轮回若是被破坏了,世间秩序无法维持,这个世界便要崩溃了。你要知道,妖仙虽然生命很长,但也终将逝去,更何况,正因为寿命漫长,所以数量也少。真正拥有无尽生命的是神明,但是他们是不可轮回的,倘若烟消云散之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这些奇怪的言论若是放在一年前,巫罗一定嗤之以鼻。然而眼下经历了种种的他,已经完全是另一种心境了。他静静地听着,仿佛感悟到了什么。
    天吴见巫罗的形态渐渐发生了异变,便立刻住了嘴。青年兽瞳中金光大盛,双耳和牙齿也变得更加尖利,仿似马上就要彻底妖兽化了。
    “喂,你没事吧?千万要在暴走前告诉小爷白泽的下落啊喂!”
    巫罗倒吸一口凉气,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变化,结果就是好一通的咳嗽,连嘴角也溢出血沫来。他摇摇头,“没事……白泽回人界了,如果没错的话,他应当是去威尼斯找一个叫做刘壁成的男人去了。咳咳……那个刘壁成也许已经不是人类了,因为他活了几百年……”
    “什么!那个混蛋……果然!”虎眸的青年神明愤怒地攥紧了拳头,“不行,我得赶紧去找白泽那个痴情的笨蛋!你别动,我思念给你一程,去找巫……呃,去找刚才那个灵魂体的肉身。”
    巫罗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谢意,就被性急的天吴一把推在背上,眼冒精光地被从时空罅隙里扔了出去。
    青年静静地爬了很久,这才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四肢,接着是疼痛不已的头部。他费力地动动眼皮,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空旷的黄沙地上。炽烈的阳光靠在他的背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青年爬起身来,惊诧地看着自己赤条条的身体,以及身体上诡异的黑色花纹。
    头脑中一直响着某种奇怪的噪音,令人无端烦躁。然而全身经脉中却流淌着一股使人安定的清凉感,并且为青年提供着源源不断地能量。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干涸沙漠,巫罗此时并没有感到炎热或者口渴,他甚至足底生风,毫无苦难地行走在可以轻易夺人性命的流沙之上。
    他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同,却又觉得这一切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他的思维空间被那噪音占据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有“找到琅琊”这四个字了。
    巫罗不知疲倦的走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对他却没有丝毫干扰。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嘹亮豪迈的歌声从远处飘了过来。
    “千古几人英雄,能言此生无过,奈何轮回太匆匆!
    叹当年三千铁甲意气风发,慨今夕十年归去生死无话……”
    连日来没见一个活物的青年,立刻循声赶了过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一个不知用什么方法,下半身被镶进石缝里的中年人,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正在贪婪地吸着自己的血。喝了几口之后,他又开始放声歌唱,眉眼间带着一股回光返照的激昂。
    看到巫罗的出现,他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死死地钉在巫罗的脸上,连眼角也有些眦裂了,看着十分狰狞。
    “你……你!”原本流利歌唱的中年人突然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是双手战抖着,一味地重复着没有意义的话语。“真的有!有……我没说谎……天下……愚昧!人……神……也许!殿下……有救了!”
    将这些词语说完,中年人就突然脖子一歪,断绝了气息。
    巫罗叹了口气,上前用手合住了他的双眼,然后想了想,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赞一声“好歌”,然后转头走掉。
    这时候,远远地突然又传来了马蹄的声响,青年仔细分辨了一下,应当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队伍,正向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93、吐槽八十三:话说童年
    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人烟就遇见灭门惨案?
    这五十人训练有素毫无杂音,而且是骑着马的,马儿大多很膘健,应当是精锐队伍……青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听力当真进步了不是一两个等级。
    这么一想,之前混沌的思维也仿似清晰了一些。巫罗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上尖利的指甲,又看看自己胸前的黑色花纹,心中有些恐慌,但又好像体内有另一个自己在说,不用担心。
    这幅摸样,只怕是有些吓人,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几十个古代人面前;但是一直躲藏着也不是办法,更何况他还要打听此地此时的信息。
    还在犹豫之时,那马蹄声便渐渐地近了,想必是极好地军马,行军速度才得如此。巫罗还没决定好自己的出场方式,那黑衣红马的首领便一骑当先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吁”地一声喝住了骏马将要踏下的铁蹄。
    “你是何人?!”对方用西且弥语喝道,奇怪的是,巫罗竟然能够听懂。
    他摇摇头,一副无辜的模样:“我是从……呃,东边来的客人。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是说……谁是皇帝?”
    那首领模样的人看着他,道,“你就是陛下要找的那个东瀛人吧,所以才打扮得如此奇怪?这里是东西且弥交界处,我是暝皓殿下手下的赤位将军鲁哈涂,奉殿下薨前御旨来寻异人。少帝年幼,眼下是我朝大司马暂时当政……大人请随我走一趟吧。”
    西且弥……巫罗一怔,随即脱口而出:“那紫耀呢?”
    首领一愣,表情有些愠怒。“你这东瀛人好生无理,先帝的名讳岂可直呼!”
    你才东瀛人,你们全家都是东瀛人!
    青年心中骂道,面上的表情上却仍旧纯良无害――虽然配上他那獠牙花纹显得有些诡异。
    他转念想到,紫耀既然是先帝,那么就说明现在是他弟弟多夺位后的时间,而那个暝皓,估计就是紫耀的弟弟……他也死了,但是少帝年幼……这样推算来,现在的时期应当是西且弥政变不久之后,琅琊还是幼年的时期。不知道天吴送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打算?于是他理理思路,问道:“那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殿下曾经遇见一位高人指点,说在此时此地可预见某位东方来的奇人,可以将殿下复活。还说……若是失败,就给殿下做陪葬;若是拒绝,便当场诛杀之。”那将军也许是个老实人,也许是仗着自己兵强力壮,倒是一下说了实话。
    复你妹的活!小爷都不知道自己有这功能!还陪葬?还当场诛杀?尼玛都当小爷好欺负啊!其实这根本就是打算给杀人找个借口吧!这样想着,青年不禁暴躁起来,身周的黑气也开始扩散开来。
    那黑气似雾非雾,渐渐缠上了马上人的脚腕,然后一路蜿蜒着爬了上去。紧接着,恐怖的一幕就发生了――
    那位将军惨叫着跌下马来,使劲翻滚着,徒劳地想挣扎什么。但是这都不能制止他全身从表皮到骨髓,迅速地被腐蚀着。须臾之间,出了一套完整的衣服,就什么也不剩了。
    旁边的人马见到这一幕,起先是全部颜面色变,惊吼着后退;片刻之后又反应过来,便纷纷举起长矛利羽,向巫罗奋力投掷过来。
    青年下意识地反应,双手交叉挡在面前。眼见着武器破空而来,巫罗眼神不禁发紧,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自行做出了反应,黑色的花纹发出暗色的光芒,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还不等他做什么,那些暗光就将矛头对准了那些马上的西且弥将士,随即便飞了过去!
    这一回,巫罗连惨叫也没听见,只看见所有的活物都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一个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响起兵器落地的闷钝声。
    青年睁大着双眼,无法置信地又看着那些黑光飞了回来,在自己身周盘桓着。
    “杀、我杀了人……”巫罗双唇颤抖着,惊恐地看着自己造成的可怕场景。“这是什么?不要……不要到我身上来!”
    无论他做什么反抗,再怎样后退,页无法逃离那些如影随形的黑雾。那些气体在他身周不会好意地打着转,然后在他绝望地目光里一点点吸附在他皮肤之上。
    转瞬间亲手取人性命这种事情,对于巫罗而言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尖利的牙齿用力地咬合着,口角流下殷红的血丝;暴长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肌肤当中,恨不得将那些诡异的纹身尽数抠出来。
    不多时,他便将自己弄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幸而此时巫罗的神智没有完全恢复,不然以他的心性,看见此情此景,很可能会直接崩溃。
    “出去!从我身体里出去……我不是妖怪!”牙齿无意识地撕扯着下唇,如锋利刀刃般的利甲将皮肉扯开,大脑想被绞肉机卷了去一般分崩离析……
    当血流如注的妖化青年半跪在地上的时候,一道暖色的光芒忽而从他丹田之处发出,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尔后血液回流,伤口恢复――很快,巫罗身上就完好如初了。更为神奇的是,那种紧压神经的痛苦感似乎也好了一些。
    再次睁开双眼时,虽然身体还没有什么改变,但那金色的兽瞳已变为了漂亮的墨黑色。
    巫罗站起身来,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弯腰捡起一套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又严实地裹上黑色的披风,然后大步向南行去。
    彼时,山海界的能量开始因为某个行为而重新运作起来。
    妖神的力量在巫罗体内悄无声息地运作着,他不知疲倦,一直向前,渐渐以超脱人类极限的步速,走向了琅琊所在的国度――楼兰。
    因为并没有正确觉醒,青年在使用力量的同时也付出了解封的代价,思维有些混沌起来。好在他内心足够坚强,这才没有偏离目标。
    终于,他眼前出现了人类建筑,走近些,还听见喧闹的声音,闻到柴木点燃的味道。
    青年走上前去,打算看个究竟。
    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站在一个木台前方,用楼兰语大声地宣布着犯人的罪行,大约就是说犯了通敌卖国,妖言惑众的过错,要全家处以火刑。木台的中央,囚犯们被分别五花大绑在三根高耸的木桩上。三名死囚分别是一对面相良善的夫妇,和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童,让人看着就不禁心生怜悯。
    男子已步入中年,生的英俊高大,一脸正气,女子美貌无比,纵使满脸的草木灰也不足以掩盖她的熠熠光华。而那不足十岁的孩童,脸虽稚嫩,眼神亦有些慌张,可是却强迫自己摆出镇定的表情。比起很多在处刑台上噤不成声,屎尿齐流的成年人而言,的确令人敬佩,感慨虎父无犬子。
    巫罗起先在台下不远处静静听着,并不打算干涉什么。然而很快监斩官下令点燃男子脚下的柴堆,火势很猛,不久便传出了皮肉烧焦的气味。男子紧咬牙关,硬是不发一声,他不哭号,也不申辩,只是那样心如死灰地接受刑罚。
    然后便是那名女子,她眼角滴血,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被大火活活烧死,又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即将遭受同样的悲惨命运,边奋力挣扎着,想要向命运讨个公道。
    当烈焰吞噬了女子身周的木柴时,她大笑着于高歌“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瞻望弗及,实劳我心。仲氏任只,其心塞渊。思及吾儿,俾无i兮!”
    那举世无双的凄艳,深深烙在每个当时在场的人的心中。纵使一头如瀑青丝被火舌舔舐,纵使如雪肌肤被一寸寸灼伤,纵使赤色长裙被烈焰燎皱,她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她的歌声,震碎了每一位在场的母亲的心。
    监斩官叱她,“大胆妖女,屠云觋家族早已穷末路,别在这里做无谓的煽动!”
    女子没有理他,只是那样大笑着,在火中渐渐消失了身影。
    那官员眼见着罪人夫妇俩都已受到处罚而死,这便又命人拿起火把,走向死囚屠云觋一家最后的子孙,屠云觋琅琊。
    当听到琅琊这两个字的时候,台下的青年瞳孔骤紧,身体竟是比意识还要快一步。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台上众人纷纷倒地,而绑在柱子上的孩童也消失了踪影。众人眼中的情景便已是巫罗行动的下一个瞬间了――监斩官代替了琅琊被绑在木桩上,然后大火燃起,瞬间吞噬了死刑台上的一切。
    青年怀中紧抱着幼年时期的琅琊,仿佛得到了失而复得宝贝。他无意中运用起那妖神之力,驾风而去。
    与此同时,处刑台四周的百姓惊叫着逃离,只有台下另一名监斩官留在原地,眼神阴鸷。稳了稳情绪,他大开手中的密令,阅读之后挥手招来手下的官兵,下令向着东北,也就是巫罗带着琅琊逃离的方向,立刻追击,杀无赦。
    仿佛是早有准备,楼兰将士们迅速地备好马匹,拿着各种浸毒的兵器立刻就出发了。
    另一边,青年还不能熟练的驾驭自己的能量,于是在奔驰中,皮肤开始爆裂,长出更多更可怖的花纹;双耳和尖牙也开始无法遏制地生长出来;眼珠也开始疼痛起来。怕惊吓到年幼的琅琊,巫罗确定两人已经逃出很远之后,就在一处荒宅里停了下来。
    他看了看怀里的孩童,他两眼睁得很大,有些无神,却仍在努力和自己的泪水作斗争,不让它们滴下来。他两排洁白的牙齿紧紧咬合着,牙龈中渗着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94、吐槽八十四:话说养成
    为什么每个光鲜的形象背后都有一段惨痛的历史?
    琅琊的表情隐忍而伤恸,巫罗看得有些心酸,便打算伸手摸摸他的头,却不想被躲了过去。青年有些尴尬亦很理解地笑笑,将手缩了回来,两人就又继续安静而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进着。
    琅琊没有伸手去抓巫罗伸出的手,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或走或跑,始终不曾落下一点。青年被这幼年琅琊的傲娇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放慢了脚步,令他好跟上。
    青年心里猜测,也许是自己皮肤爆裂、眼底血红的样子惊吓到年仅八岁的孩童。于是便着急着想要恢复正常的模样,却不想越是急切,越是糟糕。体内的气息愈加不听使唤,到处乱窜着,好似要从身体里疯狂地涌出来一般。
    担心有追兵,巫罗不敢停下脚步,他只得装作无事,强按住汹涌的痛苦感,继续前进着。
    一路上很静谧,青年这才得以慢慢平复了差点暴化的自己。因为这过程太专注,他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而那个小小的琅琊,竟是一声不吭、丝毫没有抱怨地跟着他足足跋涉了三天三夜。
    当巫罗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时候,琅琊已经脸色苍白,四肢发颤了。
    这才想起自己险些饿死孩子,青年捶了自己两拳,在小少年面前蹲下身子,微微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角度,向幼年的琅琊伸出右手,“来,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这回,换我保护你。”
    八岁的孩童怔怔地看了很久眼前容貌诡异,却笑容温暖的青年,终于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当务之急是寻找点食物,前面就是绿洲,估计肯定可以找到填饱肚子的东西。巫罗伸手拉过小琅琊,兴高采烈地走向那片不远处的希望之地。
    不过,俗话说,看见山跑死马,这段距离也不算太远,而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再合上就显得尴尬了,于是小青年就暗自琢磨着怎么样和小朋友进一步交流下感情。
    刚刚丧失双亲的小少年自然是没心情讲话,而小青年想到这个可爱的孩子以后就是那个无比腹黑帅气的男人,不禁又觉得好笑,便拼命想着法子逗他说话。
    但是,诸如“你今年多大了?”“你爹和你娘你更爱谁?”“你平时喜欢玩什么?”这种无比傻x的问题在小青年脑海里通通过了一遍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小朋友交流无力。
    这可是琅琊啊亲!这种问题问出来绝壁会被菜刀眼鄙视啊有没有!
    于是,犹豫了长达半个小时之后,小青年穷极无聊地开了口:“那个……你有没有什么亲戚?”
    一记菜刀眼。
    小青年心虚地咽口口水,看着反应,应该是没有亲戚,或者说,有也不会接收一个逃犯。于是他再接再厉,继续问道:“我其实是想问……呃,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还是一记菜刀眼。
    刚死了父母,问人家吃什么简直是找抽!自我否定之后小青年擦擦汗,仍旧不气馁。他强挤出更多的笑容,弯腰看着幼年版琅琊,问道:“那……你爱吃红薯不?”
    菜刀眼收了收,漠不关心地问道:“什么是……红鼠?”
    太好了!和这孩子终于有个感情去的话题了!幸好记得琅琊说过他也喜欢吃苕哥,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交流感情了。庆幸间青年突然听见一声绵长的“咕”,便下意识地看向捂着肚子,一脸懊恼的孩子。
    好萌……小青年觉得自己瞬间怪叔叔化,忍不住咽口口水,微笑着解释给幼年版琅琊听。“就是一种很好吃的食物,很香的,也很能充饥哦!”
    三天三夜没进食过的小琅琊菜刀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你有吗?”
    “呃……我没有。”看着小朋友眼中迅速熄灭的光亮,小青年赶紧补救,“但是我能给你想办法弄点来尝尝!不不,只要能够找到,包你吃个够!”
    虽然嘴里承诺得很好,但是之前爆衫的小青年身上什么都没留下,也别提青丘之眼之类的玩意,这能不能搞到红薯,还真是一个很玄幻的问题……好像以前在哪里看到过,红薯是明朝从西班牙传过来的,不过,晋朝确定有甘薯了,这之前一点的西汉……也许也会有吧?
    嗯,有希望总是好的。
    更何况自己几乎都可以腾云驾雾,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体内其实应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吧?就像山海界里的那群妖仙一样,兴许可以呼风唤雨,变出点红薯来填饱肚子?
    然而眼下最现实的,就是走到绿洲,先弄点水喝。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对于一个只有八岁的普通人类孩童而言,就显得过于严苛了。
    绿洲不大,不过二三十棵树木的规模,幸好还有一泓很小的清泉,两人纷纷喝了个饱,然后就找了处树影下面歇着,不想再移动了。
    巫罗身体好得多,歇了一会之后,突发奇想地认为自己身旁的土地里一定有红薯。虽然在逻辑上而言这根本不可能,但这年头一直强烈地盘旋在他脑海里,于是青年忍不住终于出手,奋力地用双手挖开泥土,寻找那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东西。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巫罗一脸呆愣地看着自己手中一把根茎交缠的红薯,半天说不出话来。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根本不可能是靠他的直觉发现了这个世界还没有的农作物,而是他体内的山海之心在创造世界。
    眼下还不是惊悚的时候,尤其又经过了之前的种种,小青年定定神,起身找了些树枝,然后捡了不少树叶垫在之前挖出红薯的土坑里,准备生火烤苕哥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这才发现没有火。
    琅琊起先一直在旁边旁边静静观察,看巫罗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开了金口:“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没有火,呃……你会生火么?”好吧虽然求助一个八岁的孩子实在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但是小说里说的钻木取火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这搓了半天,连一丝白烟都没见到啊!摔!
    幼年琅琊没再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拿过青年手中的取火装置,又拿了解释的草根拧成一条街似的线绳,绑在生火的小木棍上,轻轻一拉,木棍就飞速地旋转了起来,不多时,就冒出了烟火味。
    自己还不如个小孩子……小青年懊恼地挠挠后脑勺,赶紧抢过火把,点燃了柴堆。“我只是一时忘了,其实我也知道的啊……喂!你拿什么眼神!好吧……你坐那等着,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怕琅琊饿过头,巫罗估摸着差不多了,就立刻用木棒拨开火堆,急吼吼地拔开草木灰,想取出烤红薯,结果被烫个半死,呼呼地使劲吹自己的手指。
    琅琊见小青年指尖红肿,就没去接红薯,而是先拿过他的手,将烫伤的指头含在自己嘴里。
    巫罗吓了一跳,甩掉也不是,不甩开也不是,心里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青年奋力摇摇头,赶走自己胸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涌动,勉强自己轻松地笑笑,说,“我没事,你先赶紧吃些东西,过一会我们恐怕还要继续赶路呢……我得在被强制传送回去之前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嘛,中原应该比较靠谱,我们应该向东走。”
    琅琊只能听懂些许词语,但是他并不像普通孩童那样天真或聒噪地发问,只是静静听着,然后将手中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小青年见孩子吃得高兴,就把自己那份也递给他,笑道,“我没啥胃口,你吃吧……别那么看着我啊!呃,好吧,其实我是神仙哦,不用吃东西的。来,你都吃了吧!”
    看着琅琊乖乖地吃完所有的烤红薯,巫罗突然有了养孩子的成就感,觉得带小孩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殊不知,时间能有几个孩童能够像琅琊这般冷静睿智,又有几个劫狱犯能像他这样二逼又具有妖神之力的。
    在绿洲里歇了一个晚上之后,两人就按照星星和太阳的指引,朝着东方进发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琅琊在身边的缘故,巫罗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身上的异样也逐渐都消退了。然而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他那惊人的意志力,换言之,他再也不能日行八百,或是长时间不吃不喝了。
    作为一个普通到有点废柴的青年,巫罗带着年幼的琅琊,只能更小心地避开西域各国的耳目,夜间出发。白天两人就躲在隐蔽的地方,闲来无事巫罗就教琅琊认些汉字,希望他长大以后还能记得,这样在未来两人相遇之时,就可以更好的交流了。
    虽然没有找到成年版的琅琊,但是这么一个傲娇属性的萌正太在身边,日子过得也很快乐。很多天后青年终于发现一个问题,这一回,自己没有没强行送回原本的时空。
    起先他有些慌张,恐惧自己若是回不去了怎么办。后来想想也好,至少能够照顾琅琊平安长大。山海界里那么多妖怪,总一个能散步到这里来的,到时候求妖神带自己回去就好了。
    小琅琊本就比寻常孩童来的沉稳,加上一时间丧父丧母,性格就显得有些沉闷抑郁了。好在有二逼小青年持之以恒地作陪,他这才会偶尔露出相应年龄的笑容来。
    毫无疑问,他很喜欢巫罗。至少很喜欢他的笑容――那种可以融化天山冰雪的笑容,有点傻,毫无心机,充满善意。
    95、吐槽八十五:话说别离
    吐槽八十五:话说别离
    为什么唯美的分别要以狗啃泥的造型告终?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向前流淌着,逃亡的日子说来虽然惊心动魄,倒也很有意思。转眼间已是半年,巫罗既没有工夫去发掘传送回现代的方法,也有些私心里舍不得小琅琊。
    他一路母鸡护崽似的带着小少年,逼着自己发挥生存能力,坑蒙拐骗啥都尝试过,还努力小心不要带坏小孩子,过得相当身心疲惫。不过是五六个月,整个人便瘦了好几圈。琅琊年纪虽小,却见得人间种种,他不吭声,但都记在心里。比如小青年把最后一口干粮留给自己,把仅有的半张披风该在自己身上……虽然都被他半夜趁巫罗睡着时又盖了回去……但是总而言之,两人相互扶持,生活也算苦中有乐。
    眼看着前方离西汉的边境已经很近了,知道前方就是安全的地方,两人也都放下心来,找了一处破败的村庄,寻一处阴凉,这边打算好好休整一番。
    青年和琅琊说着话,不知不觉地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只看见一双暗红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带着些许探寻的意味盯着自己。“咳……”他清了清嗓子,坐起身来,“你在看什么?”
    “看恩公。”
    “啊?看……看我?看我做什么?”小青年挠挠头,“我有什么好看的……要知道,你长大以后比较有看头……”
    看着犹自嗫嚅的青年,少年嘴角竟是微微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眼神也明亮了起来。“记住恩公的模样,生生世世不相忘。”
    青年听到这话心下便是一惊,暗忖莫非小琅琊猜到自己要离去的事情了?前面就是西汉,给琅琊找个好人家收养它,日子应该会很不错吧。之后自己必须要离开了,去寻找他心心念念的,遗落在另一个时空的琅琊。
    何况,在自己本来生存的时空里,还有几个家伙在香尘轩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巫罗面前自己一脸轻松的笑着看向少年,说道:“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不过你是个男子汉,一个人的话也能好好的长大,对不对?”
    小少年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巫罗于心不忍,又笑笑,“前面不远应该就是汉族人的聚居地,这半年来我也叫了你不少汉语,应该交流不成问题了。我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必须要去另外的地方,寻找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的名字,和你一样哦。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够好好生存下去的!等我们进了城,找一户好人家,最好没有孩子的,这样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小少年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看着他,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哭闹,眼神却是极不甘愿的。
    巫罗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想再继续离别这个伤感的话题了,于是他拍拍身上的浮土,准备起身出发。看了看原地坐着的小琅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在夜色的映衬下闪闪发亮,格外好看,于是青年突然没忍住,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他。
    小琅琊怔了怔,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挣扎。小青年这才发现自己的二逼行径,顿时尴尬起来,干笑着把面瘫小朋友抱了起来,假意道:“呃,我以为你坐久了脚麻,站不起来,所以……那啥……嘿嘿。”
    年仅八岁的琅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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