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黑白子将向问天安排在客房备下茶饭,然后在前引路,李藏跟随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走在最后。李藏见他走的仍是通向大庄主居室的旧路,来到大庄主室外,黑白子在门上轻扣三响,推门进去。只见室中一人头上已套了黑布罩子,瞧他衣衫,便是黄钟公。
    丹青生拉开木柜,取了一只黑布罩子出来,将其中一只交给李藏,道:“这是我的,你戴着吧。大哥,我借你的枕头套用用。”走进内室,过得片刻,出来时头上已罩了一只青布的枕头套子,套上剪了两个圆孔,露出一只光溜溜的眼睛。黄钟公点了点头,向黑白子道:“阁下,你原来的兵器不能带去,就放在此处吧,二弟,带两柄木剑下去。”黑白子又打开木柜,取了两柄木剑出来。李藏也没有拒绝,取下宝剑,又把装着两支亢龙锏的皮套子摘下来,一并放在了木柜上。
    黄钟公又转头说道:“阁下,咱们下去见一位朋友,你与他比试即可,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李藏道:“那是自然。”
    黄钟公点点头,然后四人领着李藏进了内室。
    室内一床一几,陈设甚是简单。床上挂了一顶纱帐,甚是陈旧,已呈黄色。几上放着一张短琴,通体黝黑,似是铁制。黄钟公掀开床上的被褥,再将床板揭了起来,下面却是一块铁板,上有铜环。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三尺阔、五尺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这铁板厚达半尺,显然甚是沉重,他将之平放在地上,说道:“此人的居所有些奇怪,阁下请跟我来。”说着便向洞中跃入,双足落地后头顶便即隐没。黑白子道:“请。”李藏跟着跃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茫,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他跟着黄钟公向前行去,黑白子等三人依次理下。行了约摸二丈,前面已无去路,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了一个匙孔,转了几转,向内推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那石门便如是一块大岩石相似,少说也有两尺来厚,走出数十丈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黄钟公又取出钥匙,将门开了,这一次却是一扇极厚的铁门。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这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这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此后连行走数十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十余丈,才又见灯光。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走了一盏茶时分,黄钟公停了下来,接着发出当当当的声响,似是他用什么物事击打一扇铁门,过了一会,又听得钥匙旋转之声,呀的一声响,铁门推开。黄钟公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铁门上现出一孔,约摸一尺见方,那铁门仍是紧紧关着,适才铁门推开之声,原来开的只是那方孔上的小铁门。这扇小铁门,想是传递饮食之用了。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任兄,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但里面竟然无人答应。黄钟公又道:“任兄,我们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来告知一件大事。”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屁就放,没屁放给我滚得远远地。”
    这口音是个老年的男子,而且出话粗俗,简直是个市井俚人。只听黄钟公说道:“先前我们只道当今之世,剑法之高,自以任兄为第一,岂知大谬不然。今日有一人来到梅庄,我们四兄弟固然不是他的敌手,任兄的剑法和他一比,那也是有如小巫见大巫了。”
    那人哈哈大笑,道:“黄钟公,你们四个小杂种斗不过人家,便激他来和我比剑,想我替你们料理了这个强敌,是不是?哈哈,打的倒是如意算盘,只可惜我二十年不动剑,剑法早已忘了。小杂种,夹着尾巴给我滚蛋吧。”
    黑白子道:“大哥,任先生本来不是此人的敌手。他说梅庄之中,无人胜得过他,这句话原是不错。咱们不用跟任先生多说了。”那姓任的喝道:“你激我有什么用?姓任的难道还能为你们梅庄这四个小杂种办事?”
    此时李藏插口道:“在下旅居关外,久不履中土,但也听闻中土大地卧虎藏龙,是以非要等到如今武功大成才肯来中原试剑,那个华山风清扬的传人,我也见过了,武功不过尔尔,梅庄四友也是输我一招,看来以往所闻具是谣传啊。”说完还叹了口气。
    “那小子,你说什么,风清扬的传人也输在你手上?”任我行似乎是有些吃惊。然后又说到:“这么说,梅庄这些人都输在你手上了?”
    李藏傲然道:“不错!”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小子,你不错,替我出了口气。说说你是如何打败他们的!”李藏很是骄傲的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旁边的黑白子却说道:“我大哥输在内力,剩下我三兄弟加上施令威丁坚,若是这位兄台诚心要我等性命,只怕联手也过不得五十招!”
    任我行惊道:“不可能,即便是当年的风清扬恐怕也做不到如此!”
    黑白子说道:“任先生还真是瞧得起我等,只可惜啊这位兄台的手段,实在非我等能敌啊。”
    任我行说道:“哦?我倒是有了点兴趣,小子,你进来吧,我看看你的武功!”
    黄钟公从怀中取出另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退在一边,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条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分别各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丹青生转过了钥匙后,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那门向内开了数寸。
    铁门一开,李藏却是不再隐藏,螺旋九影全力运转,四道影子分别袭向四人,以他先天宗师的境界,再加上突施偷袭,四人毫无准备便被他点中穴位,呆立原地不能动弹分毫。
    李藏没有进入囚室,原著中有交代,这囚室乃是纯钢铸就,自己手中就一把木剑无法放出任我行,是以他原路返回,取了自己兵器,然后在回来,这才进入了密室。
    “任教主!你好啊!”李藏进门之后说道。
    “嗯?你知道本教主?”任我行惊讶道。
    “自然认识,我此番前来便是要放了教主。至于原因嘛,教主不必问,我也不会说。”说完李藏也不再废话,伸手取出一把亢龙锏,对准困住任我行手脚的铁链和墙壁的连接处,挥锏砸下。顿时将铁链砸掉。然后也不和任我行寒暄,两只手各自抓住梅庄四友的两人,腋下也各夹两人,飞身就出了密道。任我行也是紧随其后,途中任我行有意和李藏比一比,可是无论他如何加力,竟然追不上提着四个人的李藏!
    等到出了密道,李藏带着四人落在了房间的一角,任我行才一出密道口便一掌向李藏打来,李藏抬手一拳接住,但李藏的心思是要任我行给嵩山和少林找麻烦,自然不会上了任我行,这一拳也只是将他挡住而已。
    拳掌相交,李藏便感觉对方掌力空空如也,一股空虚之力引得自己的真气欲向对方流去,李藏也不动声色,一来任我行未到先天宗师之境,身体无法承受真气,便是吸去也是自讨苦吃。第二,李藏的紫霞真气坚韧绵密更兼大地的厚重古朴,这一点小小的引力还无法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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