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是精力旺盛。”吴珍琴捂着嘴偷笑。
    “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很厉害啊。”她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精力一定都很旺盛,不会觉得累。”
    “有道理。”徐寒赞同道:“确实不大容易累。”
    “小时候就听我爸提起过进阶高手,那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你们到底是怎么突破极限的啊。”她低头看着自己,“像我,连自己的极限在哪都不知道……”
    “要吃很多苦。”徐寒回答得很轻巧,但其中的酸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们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他淡笑道:“为了变得强大,然后被你们这些土豪雇佣,就可以赚大把的钱,买房买车,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吴珍琴捧着肚子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渐渐变得哽咽,低下脑袋无声地哭泣。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柔软的身子在夜风吹袭中看上去显得更加脆弱。
    这时,一只宽厚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
    “没事的,吴总明天一定能回来。”徐寒冲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要是放在平时,有人这么摸她的∝▼,♂.头,她肯定要暴跳如雷,让峰哥狠狠教训那个人。可到了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半点不适应,就那么自然而然,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传递到身上,然后缓缓地蔓延,顺着血管流进心窝。
    甜甜的,暖暖的,就像刚出炉的泡芙一样。
    第二天,吴珍琴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被子也盖得好好的。回忆片刻,她心下顿时一惊,“我怎么……?”
    她记得昨晚一直坐在阳台的休闲桌旁和徐寒聊天,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是他把我抱回来的么……”低喃一声,她的脸臊得通红。
    这时峰哥在外敲门,说道:“小姐,老爷子回来了。”
    “爸!”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哪顾得了想那么多,从床上直接弹起来,连衣服都没功夫换,披着昨晚的那件大衣就下楼了。
    站在客厅中央,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背朝阳光走来,严东方扶着他,步伐有些蹒跚。
    “爸!”她飞快地扑上去,一把抱住吴天辉,把眼泪都蹭在他的衣服上,“爸!您总算回来了!”
    “琴琴,这些天委屈你了。”吴天辉也抱着她。
    “我不委屈,委屈的是爸爸,这些天一定受了不少苦。”
    “别傻站着了,爸爸肚子饿,快拿些吃的来。”吴天辉尴尬地笑了。
    “嗯!”吴珍琴用力地点了下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曹峰,然后疑问道:“峰哥,徐寒人呢?”
    曹峰摇了摇头,“没看到,听人说一大早就出去了。”
    “徐寒是……?”吴天辉一脸疑惑。
    “是我们吴家的恩人。”吴珍琴擦了擦眼泪,露出笑容,“要不是他化解了股东大会上危机,我们吴氏企业这会都得拱手让人了。最重要的是,是他帮我们找到了密码,这才救出了您。”
    “那到时候我真得好好见见这个人。”
    玄武公园,徐寒和杨欣茹在河边漫步。
    “出差?这么突然。”徐寒顿足道。
    “是啊,京都的公安厅组织刑警侦破培训,林城公安局要派四名刑警去,我是其中之一。”
    “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杨欣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交到他手里,“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单独去调查叶家,你不是警察,没有调查权力。照片上的人叫洪斌,是蝰蛇帮的龙头,我怀疑蝰蛇帮和叶家勾结,你这些天如果没其他事可以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
    “把更多关于蝰蛇帮的信息告诉我吧。”徐寒盯着照片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看,洪斌的模样已经完全印刻在了脑海里。
    “蝰蛇帮和其他烟社会团伙不同,他们一向很低调,没有在任何地盘立棍,也不收保护费。在这个烟社会团伙猖獗的时代,蝰蛇帮基本不会被人注意。我也是偶然发现蝰蛇帮的龙头洪斌和叶枫私底下有来往,经过我的打听,这个洪斌一般在玄武区出没。”
    “明白了,我会去调查一番的。”
    “不是要你去调查,是叫你去打探。”杨欣茹一脸严肃地说:“记住,千万不要冒险!任何烟社会团伙都不是好惹的。”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嘴上这么说,徐寒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冒险?在鬼牙小队的时候,什么危险他没见过,他会怕冒险?
    再者说,区区一个烟社会团伙,他还没放眼里。
    “那我就放心了。”
    话刚说完,她就接了个电话,说是要赶回局里一趟,就先离开了。
    从玄武公园的后山向西走三百米,有一条荒路。这一带是林城的开发区,听说本来要拨款修路,修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工了,于是就成了荒路,长时间没人管都长出了野草,和林城的城市面貌格格不入。但由于这条荒路是从玄武公园到玄武街的捷径,所以经常会有人经过。
    徐寒准备穿过这条荒路去往玄武街。
    玄武街分东街和西街,碧螺春坐落在西街,但相对来说东街更加繁华,鼎鼎有名的夜总会天歌皇朝就在东街,受到天歌皇朝的影响,东街成了夜市的代名词,不少ktv、酒吧、dj舞厅纷纷在东街开张,一到了晚上,整个东街灯红酒绿,七彩斑斓,从ktv里传出的嘶吼此起彼伏,街上穿着暴露的美女卖弄风骚,喝得烂醉的男人随地狂吐,高档大气的豪车占满车位,有钱人在这里堕落,穷人则在这里迷失。
    西街的风格韵调就显得悠闲许多,闲情逸致,附庸风雅。茶店,咖啡厅,甜品屋,装修得淡雅舒适,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放松。
    东街和西街的巨大差异,将生活在玄武区的人划成了两种。
    人们常说,如果想艳遇,想傍大款,那就去东街。如果想寻找浪漫,想要小情调,那西街是不二之选。
    徐寒要去的是东街。
    整个玄武区都号称是青字帮的地盘,可在玄武街立棍的黄毛哥一直在西街飞扬跋扈,却很少在东街叫嚣。因此,徐寒猜想东街一定有可以镇得住黄毛哥的大家伙在,这个大家伙极有可能是蝰蛇帮。
    在荒路上走着,忽而一阵风迎面吹来,令徐寒不由地眉头一皱,摒住呼吸。
    这风里,掺杂着一股让人恶心的臭味。
    倘若这是叛军的领地,估计大家就要以为这是有人在放毒气了。其实真正的毒气并不像电视剧看到的那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息,这就好像挂着喇叭,肆无忌惮地大声告诉所有人“我是毒气”一样。真正的毒气味道通常很好闻,有草莓味的,有哈蜜瓜味的,让人闻一口神清气爽,闻两口心旷神怡,闻三口打滚升天。
    据徐寒在军队身经百战的经验,这风里掺杂的臭味,是如假包换的屎臭。
    “今儿的风有点喧嚣啊。”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徐寒侧目一看,在杂七杂八的野草丛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蹲着的人。
    蹲着的人,加上风中的屎臭味,嗯,综上所述,毫无疑问,有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地拉屎。
    “哥们,有纸吗?”蹲在野草丛里的人伸长脖子,露出一张秀气的笑脸,奇怪的是,他的额头上竟还流着血。
    “嗯。”徐寒始终闭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别过脑袋递给了这个人。
    这人接过餐巾纸,把里面的纸都抽出来,然后全部摁在了脑门上止血,他不满地嘟囔起来:“你说这事吧有时候奇怪得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这鬼地方闹起了肚子,不走运的是我身上刚好没带纸。就打算先蹲着,管哪个路过的好心人要带纸。就在十分钟前,有个漂亮妹纸路过,我就问她有没有纸,结果这妹纸不给我纸也就算了,还说我变态耍流氓,还用高跟鞋砸我!”
    歇了口气,他继续说:“哎呦我的妈!这女人高跟鞋底又硬又尖,一下就把我脑门砸了个窟窿。这哪是鞋啊,分明是伤人利器,哦不,凶器!要我说,国家就该明令禁止生产高跟鞋,没有生产就没有伤害。哎呦,好疼,看来我得去趟医院了,这血流得有点多啊。”
    徐寒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比起你脑门上出的血,我倒觉得你脑子里进的水更多一点。”
    “哥们,你真会说笑,呵呵呵呵……”
    “你确定自己没有带纸吗?”
    “确定啊,不然我还管你要纸干嘛?”这人摆出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接着大叫起来:“妈呀!我怎么把纸用来擦血了?!”
    然后他又把脖子伸长,笑嘻嘻地说:“哥们,你还有纸吗?”
    “我还有事。”丢下这句话,徐寒拔腿就走。
    “哎?哥们别走啊!等等我!哎呦脚麻!卧槽!踩到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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