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大的男人踏上被晚霞染红的石道,暖风习习,卷起玄色绣金的袍摆。
    他身后,跟随着几个俯首躬身的僚属。
    “殿下,殿下……”
    急切的、担忧谨慎的话语,如同细网缠绕周身,“闻阙此人必须收服,收不得,便要杀,否则后患无穷……”
    “殿下!”
    玄袍男子蓦地止步,身侧护卫立即做出拔剑动作,横在喋喋不休的僚属面前。
    劝说声消于无形。
    “孤不必强人所难。”他没有回头,冷峻容颜覆着薄霜,“闻阙不肯为孤做事,是道不相同。但他何曾瞧得上那两个天家废物?且往后看,他不帮孤,也不可能帮太子和叁皇子。将人留着,哪怕换了天,一个闻阙照样能顶无数个你们。”
    说罢,他大步向前,过了垂花门,独自走进幽静古朴的庭院。
    绕过假山池水,葱茏绿树,便是黑白分明的屋墙。推开被花草掩映的小门,走一段路,经过屏风与珠帘,这才真正进到供人休憩叙话的隔间。
    隔间内有宽榻,软垫,备着茶水的小案。方便人屈膝而坐,以礼相待。
    但走进来的男人没有看见安静正坐的小娘子。
    榻上躺着个肤白如玉的少女,她微微蜷缩双腿,一条胳膊枕在脑袋下面,似乎睡得很香。身上只裹着淡红色的软烟罗,此物朦胧轻薄,根本遮不住胸脯与双腿间含蓄的春色。
    男人立在榻前,斜长的剑眉渐渐拢起,寒星似的双眸冷凝不动。
    又一次,又一次的自作主张。
    平时也没见手底下的人犯过蠢,唯独遇上这男女之事,脑子都仿佛扔进了浆糊里。
    他揉了下隐隐作痛的额角,想要转身,却听得姜晏一声含糊低吟。
    人醒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伸手蒙住她颤动的眼眸,半边身子也就上了榻。
    粗糙的掌心,刮得姜晏又清醒几分。
    “……谁啊?”
    她问。
    奶酒的后劲还在。导致姜晏说话慢吞吞的,声音有种撒娇般的黏糊感。
    但她也同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浴池中,面前还有个陌生男人。
    周围没有其他动静。
    此间,此时,这里只有她和他。
    “你怎么不说话。”
    姜晏吸吸鼻子,“我都闻到了,你身上的檀香味儿。”
    她半点没露出紧张恐惧的神情。
    这显然不符常理。
    但又似乎,就该是姜晏的表现。
    一如她在灵净寺客房主动挑衅,一如她在锦绣小苑湖边毫无尊卑地与闻阙搭话。
    男人沉默,一手在榻上胡乱摸索着,抓到一条软绸。姑且不问这东西究竟用来做什么,总之代替手掌,绕过姜晏的眼,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请五娘坐起来说话。”
    他开口,声音很冷。
    姜晏起身,轻飘飘的软烟罗随即落了下去,堆在腰间。她摸了摸自己白桃尖尖似的胸脯,哦了一声:“没给我衣裳呀。”
    对方:“……”
    姜晏:“色胚。”
    “孤……我忘了。”他的额角越发疼痛起来,关于自己究竟是忘了姜五娘没穿衣裳,还是忘了嘱咐手底下的人办事再靠谱一点,细究起来也没意义,干脆脱了外袍,将这带着体温的宽大袍服裹在姜晏身上。
    将人请过来,当然是他的命令。
    知晓她的喜好,让人好吃好喝地款待,也是他的意思。
    但这件事办得太粗糙,以至于一场拟定的商谈变成了坑蒙拐骗的局。
    燕平王哪里需要坑骗一个侯府的小姑娘。
    他言简意赅解释了下因由,然后说到自己的病。
    姜晏捏着衣襟听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噢,你身子不好,想和我睡觉,会感觉快活一点。”
    “……”
    “那你也可以找别人嘛。”姜晏不是很明白,“你看,你都不肯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叫什么也不说,显然身份很麻烦。况且,你这般作态,定是不想好好负责的,我好歹也是侯府姜五娘,随便跟人乱睡觉,怀了孩子怎么办?”
    和季桓玩得随意,是有原因的。
    前世季桓不娶不纳,因着御史中丞的官职,得罪了不少人。被押赴刑场的罪臣曾当众唾骂季桓断子绝孙,凄惨终老。那时,季桓微笑说道,我天生暗疾,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无法让女子受孕。
    通俗点儿讲,就是缺精。
    一言既出,洛阳多少人惊掉了眼珠子。姜晏对此记忆尤深,哪怕重活一世也忘不掉。
    燕平王默然。
    片刻,他道:“我有妙手神医,可制避子药。”
    姜晏皱眉:“我不爱吃药。”
    燕平王:“是我吃。”
    姜晏咦了一声:“男子也可以?”
    “可以的。”
    莫名其妙的,把姜晏逗乐了。
    她扑哧笑出声来:“你真的很想和我做露水鸳鸯呀。”
    这话拖长了调子,听着格外软绵,像什么动物的小爪子,轻轻挠着五脏六腑。
    “不会骗你的。”
    他说,“我不愿另寻他人,姜五娘愿意是最好的。”
    “若我不愿意呢?”
    停顿一瞬,他回答:“五娘助我,我保清远侯府叁年太平。”
    叁年。
    听起来很短,但姜晏知道,按照原本的轨迹,叁年后的中秋佳节,侯府将迎来血腥结局。
    “我才不信这种大空话呢。”
    姜晏嘟囔,伸出手来,尝试触碰男人的脸。
    “让我摸摸你呀。”她说,“如果我摸得满意,就可以和你玩。”
    泛粉的指甲触及眉骨时,他似乎想避开,但最终没有动。
    姜晏坐在榻上,由于身高的关系,他必须屈膝抵住榻沿,躬着脊背,方便她抚摸。
    温暖柔软的手指,划过深邃眼窝,掠过高挺鼻梁,稍微拨开紧抿的嘴唇。然后往下,摸到紧绷的下颌线,有力鼓动的侧颈脉,坚硬凸起的喉结。
    姜晏稍微往前挪了挪。
    她探进他的衣襟,抚摸健硕的胸肌,指甲不意划过乳头。男人咬牙嘶了一声,嗓音有些忍耐:“别碰这里。”
    干什么不让碰。
    以后光着身子抱在一起打架,还能不咬一咬,亲一亲吗?
    姜晏轻哼,凭手感勾勒对方壁垒分明的腹部,并顺势向下,摸索着握住了有抬头迹象的肉棍。
    也怪燕平王自己,给姜晏披了外袍,剩下的衣服太好解。
    “别动呀。”
    姜晏手指用力,掂量着沉甸甸的肉根,“这个也得我满意才行啊。”
    燕平王不想忍耐这小孩子般恶意的戏弄了。
    他和她离得这般近,衣衫大敞要害皆露,全然没了体统。可她也不知道,披在她身上的玄袍已然松脱,内里光洁奶白的身子几乎一览无余。
    她摸他,纤长手指握住深红茎身;他看她,那对挺翘可爱的乳就在唇边,稍微低头,就可以含进嘴里。
    若是挪动视线,还能看到下面更隐秘的风景。
    敞开的腿,饱满紧闭的桃缝。
    “不是这么验的。”
    燕平王闭了闭眼,猛地托起姜晏身体,将她压倒在榻。绣金的玄袍摊开来,恰似一片黑沉的水,垫在柔软的云朵下面。
    “唤我云苍。”
    他不再多言,粗粝的大手捏住两只柔嫩的乳儿,低头张嘴,薄唇含住嫣红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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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苍:孤手底下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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