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对付宣王与苏家是板上钉钉之事,待有朝一日宣王失势,武英侯府必要跟着一起遭受牵连,是以,他需要先一步步将裴家与宣王分剥,今日所为,不过是在为了日后保全裴家做准备罢了。
    只是这番打算,他却不能毫无保留的告知自己那这彻头彻尾宣王党父亲。
    裴澈道:“父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七万兵权,于我裴家而言实际并非好事,而是烫手山芋。皇上本性多疑,对宣王忌惮多年,如今端王大势将去,在众皇子无人能与宣王分庭抗礼时,皇上对其出手打压是早晚的事,皇上不便直接动宣王的母族苏家,那么您想想,他会先拿谁开刀?届时,您认为宣王会不会为了自保,弃车保帅?”
    裴伯晟虽忠于宣王,但也觉得裴澈所言不无道理,可他也不能透露给宣王,定了定心,他对宁天弘说道:“此事本侯也是今日方知,其实澈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您着想。”
    “为本王着想?”
    宁天弘怒拍桌案:“裴侯随我多年,不会不知我意在何处!父皇若能想通也就罢了,可照如今形势,他分明不属意我,若本王得不到那个位置,将来坐了那位置的任何一人,也都必然容不下本王!容不下本王与容不下你裴家有何异?本王自是要为追随我的尔等考虑,为今后可能面临的险恶境况做万全准备,可你裴家是如何做的?竟将到手的兵权交了出去?如此,裴侯还敢说裴世子此举,是为本王着想?”
    事已至此,婚赐了,兵符也交了,还能如何?裴伯晟又仔细回忆了一翻与裴澈的对话,捡着些能说的说了。
    “叁殿下稍安勿躁,澈儿那七万兵马,其中有近两万是当年皇上所拨,余下乃是一城城收复失地后收拢的地方兵力,说白了,这些兵力原本就属于朝廷,就算澈儿今次不主动交还,皇上迟早也会想法子收回去,与其到时被动上交,不如我们主动做个表率,如此,皇上自会认为这是叁殿下您的意思,认为您顾大局,肯做退让,这还不算是为了殿下好?”ЪlsんùЪеи.cδм(blshuben.com)
    见宁天弘若有所思,裴伯晟忍着口干舌燥继续劝:“况叁殿下也无需多虑,本侯手中的兵权尚在,澈儿的神锋营与那叁万苍陵水师也仍保留,陇江也快是殿下的囊中物了,而今凌儿又得了提拔,言家女还被光明正大的赐婚给了凌儿,只要殿下日后拢住言将军,又何须在意那区区七万兵马?”
    最终,裴伯晟用这一番话将宁天弘暂且应对了过去。
    可事后宁天弘却越想越不对。
    虽然裴伯晟再叁保证裴家绝无二心,可裴澈此人的态度却值得推敲,这一年来他叁番五次的笼络,裴澈都不冷不热,也从不来宣王府议事,据他母妃苏贵妃说,裴澈还对太子一案至今存疑。
    宁天弘总觉得裴澈别有动机,立刻以宣王妃的名义将苏凝霜请来了宣王府。
    宁天弘的王妃孙氏是早多年前昌惠帝指的,孙氏为先帝时期一位文臣的孙女,后那文臣受冤获罪,死在发边途中,到了昌惠帝这一代时才沉冤昭雪,为了以示皇恩,昌惠帝便将孙氏召回了盛京,加以抚恤封赏,又指给了宁天弘为妃。
    孙氏一介孤女自然不能成为宁天弘的助力,宁天弘也不喜这位王妃,孙氏便鲜少露面,苏凝霜平日也甚少与这位皇表嫂走动,是以接到孙氏的帖子时,她还颇为诧异,结果到了宣王府后才知,竟是宁天弘要见她。
    苏凝霜不欲久留,只站在门口冷冷道:“宣王殿下有何事不能叫人传话,定要单独见我?”
    宁天弘也没心思计较苏凝霜的冷脸,张口就问:“你与那言家女走动的多,平日可有察觉出她哪里不妥?裴凌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也要求娶此女,他二人从前可有私情?”
    因慧觉寺一事,宁天弘总觉得言清漓也有问题,却又抓不到影子。
    昌惠帝的赐婚圣旨今日也同时下到了裴家,苏凝霜知宁天弘却有正事寻她,便稍稍放了心。
    从前她听婢女提起,说偶见言清漓与裴澈攀谈,她当时以为言清漓对裴澈有意,便留了个心眼儿,后在她要前往定州时,故意托她带思君心切的口信给裴澈,以暗示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和睦,旁人崩想插上一脚。
    结果没成想,去了一遭定州,这言清漓倒是与裴凌走在了一起。
    苏凝霜听宁天弘这么问,知他许是怀疑言清漓存心接近裴凌,想了想,如实道:“经我从前观察,那言家女倒未见与裴凌有何私情,相反,她为冲儿医治那些时日,倒是对裴凌避之不及,依我看,这二人应是在定州才生出了感情,日前裴凌曾向我婆母提及要娶言氏,还将我婆母气的险些犯了病。”
    只要不是肖想她的夫君,苏凝霜对言清漓那点隐隐的敌意,便自然消了,她不愿多与宁天弘独处,急着要走:“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宣王殿下还有何要问的?若无事,我便回去了。”
    宁天弘见她一脸戒备,嘴角一扯,上前挑起她的下巴:“霜儿,你可知子阳今日未与我商议,擅自交出了七万兵马,他这个决定,你事先可知?“
    苏凝霜避过头,忙后退了两步。
    此事是苏尚书午时匆匆赶来裴府时,苏凝霜才从她父亲口中得知的,她微微昂头,神色冰冷:“朝中之事,子阳又不会尽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难不成宣王殿下以为他别有用心不成?”
    宁天弘又向她逼近几步,眸子一眯:“哦?霜儿倒是处处维护他,可我怎么听说,裴子阳与你极其生分,平日连你的院子都不进?”
    宁天弘将苏凝霜逼到了博古架旁,停住,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话锋一冷:“我不是叫你收住他的心?你就是这般收的?”
    不得不说,苏凝霜生了张国色天香的脸,哪怕因心神不宁有些憔悴,也难掩其丽色。
    宁天弘年少时曾很是喜欢这个表妹,还想过将其纳入府中为妃,可谁知她却钟情武英侯府世子,最后他以大局为重,同母妃与苏家一起将她送入了裴府,熟料她竟这般没用,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栓不住。
    苏凝霜想起宁天弘曾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身子陡然一寒,推开他就向书房门口奔去,哪料宁天弘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扔在了书案上。
    “宁天弘!你放开我!我是裴澈的世子妃!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我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怎的从前可以这么对你,裴子阳回来了,便不可了?”
    宁天弘本就对裴澈多有不满,因着今日事,更是积了满腔怒火,他面色阴寒的按住挣扎的苏凝霜,扶着阳具狠狠入了进去。
    “若是你不知如何讨好男人,那表哥就好好教教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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