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晟跟在司马相后面,亲眼看着神捕司对天堑山寨的屠杀,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他作为靖海侯的儿子,从小没少见杀戮,但还是第一次看见武者对于普通人的屠杀。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接触武者,见多了后天武者,甚至先天武者也接触过不少。
    叶晟从来没觉得后天武者,尤其是后天三重武者多么强大。
    今天看见神捕司的捕快,举起屠刀,残杀那些不通武艺的山贼时,叶晟才发现武者可怕的战斗力。
    后天九重境界,前三重注重练体养气,属于打基础阶段,这段时期的武者初步掌握超凡力量,只要经过训练,放到战场上就是绞肉机般存在。
    神捕司的捕快,每个都有后天三重以上修为,手上的力道少说也有千斤。
    千斤之力,挥舞长刀,可以轻松将人劈成两半,什么铠甲防护都挡不住。
    天堑山寨的山贼,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寨主顾风虽然也训练过他们,可惜真正能踏上武者路的人并不多。
    练武也是讲究资质的,更讲究资源,穷文富武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山贼的钱都是刀口舔血赚来的,少有愿意花费在练武上。
    相反,神捕司的捕快,是全国甄选的武者,不仅武艺扎实,加入神捕司后更要接受训练,尤其是阵法配合训练。
    神捕司的阵法简单,讲究多人协调合作,将本身的武力发挥到极致,其实最适合战场以多打少。
    一群武者打普通人,本就占据绝对的优势,更何况还用到了阵法,这就是降维打击。
    叶晟都有些看不下,但是并没有阻止神捕司的杀戮。
    从小叶青云就教导过叶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战场之上不能有一点仁慈之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司马相身为金牌捕头,经验丰富,指挥战斗从容不迫,自己没有出手,就将天堑山贼杀的大败。
    神捕司也不是嗜杀之人,山贼只要放下武器投降,司马相也不会赶尽杀绝。
    随着越来越多山贼投降,司马相有序的安排人手,接收俘虏,并且逼问寨主顾风和大盗鬼王的下落。
    山贼们自然不知谁是大盗鬼王,倒是不少人看见寨主顾风跑到山寨后面。
    司马相带人赶往后寨时,正好看见顾风抱着一个盒子,狼狈的从密道里钻出来。
    “那是窜天鼠顾风,快抓住他。”司马相毫不犹豫,吩咐手下,抓捕顾风。
    叶晟看到顾风,眼睛不由一缩,转头观望,找寻大盗鬼王的身影。
    昨夜推演,叶晟知道这次剿匪行动,原本一切顺利,直到顾风和大盗鬼王出现,才会产生变数。
    叶晟执意跟上山来,自然是为了以防变数发生,抓到大盗鬼王,获得贡献值。
    顾风看到神捕司的人向他冲来,下意识的改变方向,突然察觉背后一道剑风袭来,吓的脖子一缩。
    一把长剑贴着顾风头皮擦过,直接将他头顶头发消掉。
    大盗鬼王一直穷追不舍,要不是顾风的缩骨功确实练的不错,每每躲过必杀的一剑,现在他就是个死人。
    司马相发现大盗鬼王后,高兴的大叫道:“大盗鬼王现身,神捕司听令,全力追捕鬼王,务必生擒。”
    大盗鬼王一剑无功,脸上不由露出懊悔之色,看到神捕司的人,眼泛绿光的调转枪头,向他杀来,心中也是暗急。
    叶晟站在一边,一直观察局势变化,发现大盗鬼王轻功确实不错,落地无声,踏雪无痕,是个当小偷的好材料。
    不过他的剑法实在稀松平常,甚至有些拉胯,难怪连顾风都收拾不好。
    本来以司马相的布置,完全可以轻松抓到大盗鬼王,甚至是顾风。
    在场人中,也只有叶晟知道,神捕司会功败垂成,因为会有变数发生。
    那个变数叫做毒手鬼姥姥。
    叶晟一直警惕的观察四周,防备鬼姥姥,但是直到大盗鬼王和顾风被神捕司包围,鬼姥姥都没有现身。
    “难道推演系统错了?”叶晟不由自我怀疑道。
    叶晟身边的陈实,突然鼻子一动,闻到一股腥甜气味。
    “小侯爷小心。”陈实拔出背后后背刀,护在叶晟身前。
    “陈大人,怎么了?”叶晟不明所以道。
    “小侯爷,你没闻到异味吗?”陈实警惕的看向周围道。
    “异味?”叶晟鼻子抽动,这才发现,周围空气不知何时充斥一股香甜味道。
    这股味道极淡,要不是仔细闻,根本闻不到。
    要知道这可是血腥气弥漫的战场,怎么可能会有香味。
    “不对,这香味有毒!”叶晟意识到什么,赶紧提醒陈实道。
    陈实是老江湖,赶紧用步盖住口鼻,减小呼吸的力道,然后还开口向司马相示警。
    “司马大人,有毒烟!”
    司马相闻言浑身一震,也意识到不对,赶紧开口向其他人示警,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一些修为比较弱的捕快,突然手上一软,刀都拿不稳,双腿一弯就倒下来。
    叶晟也感觉全身发软,赶紧运起《迦楼罗经》,内力运转一周天后,才感觉稍微好一点。
    神捕司中,实力后天四重以下的人,纷纷倒地,唯有那些内功深厚的人,才能运功驱毒。
    战场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停下手来,专心运功逼毒。
    就连大盗鬼王和顾风都顾不得厮杀,只能盘坐地上,专心逼毒。
    这毒溶于空气之中,伴随香甜气味,闻着立刻浑身酥软,倒也没妨碍内力运转,对身体伤害不深,但是范围极大。
    毒烟遍布整个天堑山脉,但凡靠近的人,都会中毒。
    武功再高也要呼吸空气,除非是先天高手,外呼吸转内呼吸,一口气能憋很久。
    现在的情况就是,但凡呼吸就会中毒,运功虽然能够逼出毒烟,但一呼吸又中毒,循环往复,没完没了。
    叶晟知道,毒手鬼姥姥来了,并且先声夺人,人未到,毒先至,不愧毒姥姥之名。
    叮当叮当。
    叶晟耳中突然传来一阵铃铛声响,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佝偻身影,由远及近,很快来到他的身边。
    那是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妇人,驮着腰,拄着一根大拐杖,拐杖上还系着两个小铃铛。
    老人越过所有人,直接走向大盗鬼王。
    “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老人沙哑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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