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的功夫,一辆警车开到附近停了下来,一个大腹翩翩的半秃头中年男子带着两个穿制服的交警从车上下来。
    “张队长……”光头赶紧迎了过去,并且顺便把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秃头中年男子听完点点头,打起官腔:
    “嗯,情况我已经基本都了解了。既然你们已经商议好了赔偿的事情,那就先按你们商议的进行吧!但是这位同志严重违反交通法,我们要依法将肇事车辆扣押,请予以配合。”
    “那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取车呢?”唐天辰的面色发白。
    秃头队长继续打官腔:“嗯……这样你明天先去交了罚款,填个表格,递个申请上来,我们开会研究一下,到时候有结果了再通知你。”
    唐天辰垂头丧气的低下头。这个时候突然几辆军车开了过来,把这围着严严实实的。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突然用枪指着他们,并且高声喊话:“通通抱头蹲下。”
    秃头队长迎了上去,笑着说:“同志你好,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我是燕京市交警大队朝阳支队长张……啊……”
    秃头男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领头的冷面军官反剪着手按着车前盖上,冷面军官说:“抱头蹲下。”说完所有的战士拉响了枪栓。
    光头男几个人哪见过这阵势,脸都吓青了,赶紧蹲下,然后为首的冷面军官走过来和唐天辰握了下手,问道:
    “唐先生,没事吧?我是燕京军区威远特战大队中队长聂敬远。”
    光头男几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些部队的人是唐天辰叫来的替他出头的,扫了一眼他的肩章,还是个中校。可是他打电话自己小弟不是一直跟着吗?什么时候通知的呢?
    原来唐天辰刚刚两次打电话都是打到303寝室,电话是齐阳接的,唐天辰开口就让齐阳带五十万现金过来,却没有说明情况,如此反常,以齐阳的智商,很容易猜到应该是碰到什么麻烦了,所以就叫了他父亲的属下赶来救场。
    唐天辰目光锐利的看着光头了一行人说:“聂队长,我现在向你举报这四个人故意制造交通事故,蓄意谋杀,绑架和敲诈勒索。喔,他们应该还有一个同伙。”
    “什么?臭小子!你胡说八道……啊……”
    光头马上要跳起来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战士用枪托朝后脑勺砸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唐天辰指着秃头交警说:“还要检举这位交警同志收受贿赂,贪赃枉法。”
    秃头显然聪明的多,没有像光头那样马上跳起来大喊大叫,而是比划了一下说:
    “等等,容我说一句,就算你们是特战队的,也不能够听凭一面之辞就这么随意冤枉好人吧!这种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啊,对啊,他一个人,我们五个人,怎么就光他说了算啊?”光头也跟着附和。
    唐天辰冷冷的一笑:“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不就是要看证据吗?我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说完就从自己那辆白色桑塔纳右前门内侧拿出一只录音笔,把声音调到最大,按了播放键,光头男和小弟谈话的声音一清二楚……他们刚才一直靠在唐天辰车的右侧一边盯着唐天辰离开的方位,一边聊天来着。
    录音放完之后,光头男和小弟们都面色发白,腿直哆嗦。秃头男脸色也很难看。
    唐天辰面无表情看着光头说:“从我开车的第一天起,就把这东西随身携带,就是防着今天呢!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找你们来的?他玛德敢跟我玩阴的,呵呵,这都是劳资玩剩下的。”
    唐天辰伸手过去在光头的脸上拍了拍:“你以为你很聪明是不是?把别人都当傻子是不是?就为了这么点儿钱,你就敢干这种事儿?呵呵,你知不知道,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
    唐天辰眼里还是笑眯眯的,语气却已经是冷下来了:
    “知不知道故意制造交通事故是什么罪?是构成危害公共安全罪。《刑法》第一百一十六条:破坏火车、汽车、电车、船只、航空器,足以使火车、汽车、电车、船只、航空器发生倾覆、毁坏危险,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知不知道谋杀未遂是什么罪?如果是未遂犯,依然要定为故意杀人罪,但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知道绑架是什么罪吗?《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修订版: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知道敲诈勒索什么罪吗?《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唐天辰每说一条,光头男的脸色就白一分,等他说完的时候,光头男牙齿打颤,已经像面条一样彻底瘫软在地上。
    唐天辰继续说:“那我帮你算一下啊,那怕都按最低的量刑判,三年加三年,加五年,一百万,数额特别巨大,最少再加三年,这就是十四年啊!”唐天辰故意停顿了一下又不带一丝感情继续说:
    “数罪并罚,加上你又是团伙首脑,怕是要加刑,我看少于十八年,你是出不来了。不过也没关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光头男已经脸色发青,牙齿直打颤,双腿哆嗦个不停。赶紧冲过来抱着唐天辰的腿苦苦哀求道:
    “唐公子,唐少爷,我错了,求求您饶我一命,我不能进去啊!我今年都42了,等我再出来,牙齿都要掉光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唐天辰果断挣开他的手说:“天不纳垢,地不藏奸。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应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难道就没有想过?你今天的行为可能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吗?”
    “要是我一下控制不好,撞死人了怎么办?要是我慌乱之下把我自己撞死了怎么办?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要是没了这份工作,哪来的钱治我母亲的病?哪来的钱供我弟弟妹妹上学?哪来的钱让我以后买房结婚,生孩子?一百万,呵呵!”
    唐天辰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我奉行的做人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光头听到唐天辰这么说,顿时勃然大怒,扑过来想要跟他拼命,当然马上被武警战士死死地按住,被带上车之前,一直不住的破口大骂……
    看见武警战士将光头男一行人带走,唐天辰心里仍然久久不能平静。
    得意?满足?快感?
    并没有。
    唐天辰骨子里不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
    唐天辰不知道易地而处,如果他落的如此下场,别人会不会对他有一丝怜悯。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将永远的离他而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人生在世,又有谁又能真正随心所欲,初心不变?
    有些事情,关键不在于你想怎么做,而是你又必须得这么做。两世为人的他暗暗告诫自己:
    社会是现实的,生活是残酷的,像燕京这种国际化大都市的生存环境是非常竞争激烈和险恶的,你不亮出锋牙利爪,转眼就会沦为猎物。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今天他放过了光头男,也许明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无数个像光头男一样的人暗中使绊子,敲诈勒索,吃他的肉,吸他的血……生活将永无宁日。
    只有在别人第一次向你下黑手的时候,就狠狠的砍下别人的手掌以警示后人,才不会有第二次。
    小人都是一样,畏威而不怀德,只有一次就把他们打怕了,打疼了,以后才没有人敢随便打你的主意。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上辈子唐天辰已经受够了性格软弱遭人欺辱,生活凄惨的境遇,既然重生了,又怎么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就应该有恩必报,有仇必复。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眼界够高,就不会被眼前任何人任何事吓到。
    一个人再怎么想做一个好人,在他一生中,总有那么几次,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对或错也许并不重要,唐天辰是个务实主义者。小孩子才考虑对错,成年人考虑的是利弊。
    英雄固然伟岸,但他们大多为虚名所累,常怀妇人之仁,放不开手脚,为小义而失大节,为浮名而失其身。命运多舛,累人害己。
    而枭雄心无挂碍,不择手段,不受摆布,视时势是而行霸道,以铁血成就仁义,能在乱世中力挽狂澜安定天下者,非枭雄莫属。
    唐天辰算不上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圣人,他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俗人一个,他有普通市井小民身上的功利、市侩、虚荣,但他不张扬,不做作,不虚伪,不迷茫。
    上辈子实在是穷怕了,所以他对金钱有非比寻常的执念。他也从来不否认这点。
    他做不了英雄,也不想成为英雄,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和欲望,他现在只想多挣点钱,让亲人和自己过上衣食无忧,平安幸福的生活。
    也许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枭雄吧!
    夕阳落下,红云翻卷,只留下一道独自走下坡道的背影,这幅画面,微醺而热血,预热了某种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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