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贼船的程幼让懒得挣扎,报了个地名。
    显然,乔书慕同样对那片穷人区没什么了解,开着导航走了最堵的路。最后把程幼让送到的时候,花的时间和他早上坐公交车去差不多。
    人事那边怎么把你骗过来的?乔书慕这么大胆地问出来的时候,还真有一种老板的气魄。
    程幼让还是决定假装自己不知道他就是半个老板的事实:公司发展很好,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有利于快速成长。
    啧,乔书慕笑了一声,我刚毕业的时候他们也跟我这么说。结果工作没几年,人人都说我见老了。他们说得挺对,确实是成长很快。
    ......
    程幼让没这么大胆,不敢像他一样调侃要给自己发钱的公司。
    一路上程幼让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偶尔回答几个乔书慕问的问题。把不想搭理他,只是临时找个劳力摆到了明面上。
    也算乔书慕脾气好,没在半道把他扔下去。
    送到后,程幼让给他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程幼让,乔书慕喊住他,我可以等你有兴致。
    程幼让无话可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用力把车门一关,把那张脸隔在了玻璃后面。
    这都是什么事?
    他的原来的情敌变成了他的追求者。他变成了他原来老公的情敌。
    此局难解。
    ...
    程幼让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因为他是家族这一辈里最小的,所以取了个幼字。又因为他最小,家里人希望他能充分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所以又取了个让字。
    他爸姓程,所以他就叫程幼让。
    他从小在家就没有体会过最小的宠儿的待遇,所有长辈都教他要让着哥哥。他抱怨为什么,他们就开玩笑说谁叫你叫幼让呢?
    这句玩笑被程幼让一直记到长大。记到那些这么说的长辈都没了,他还是忘不掉。
    不过再怎么忘不掉,他也已经看淡了。
    这次写小说,他当然不会说看受实在太惨了就把自己的名字给了他。他是给原主起了别的名字的,但自从他过来后,那个名字不复存在,所有人都叫他程幼让。
    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起码给他省去了适应另一个名字的麻烦。
    在上班第一天遇到了乔书慕,程幼让工作的热情被浇灭。他甚至做最坏打算想带着奶奶逃离这座城市。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程幼让痛喊,把头埋到了被子里。
    但第二天他还是早起去上班了。
    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的。没钱是最大的鸿沟。
    他平静地吃完早餐,在奶奶的殷切期盼中上班去了。
    刚一下楼,他就眼尖地发现了昨晚送他回来的那辆车就停在大门前。车头对着门口,不放过任何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
    程幼让!乔书慕降下车窗,冲他摇了摇手。
    挨着边上走的程幼让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直起腰,视死如归地朝他走过去。
    他立在车窗边,露出一个带着三分讥笑,又几分漫不经心的霸总表情:这位朋友,一大早来这兜风呢?
    乔书慕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角,暗送秋波:接你上班,快上车吧。
    程幼让选择性眼瞎,往后退了一步,让他够不着自己:不用了,我喜欢走路,健康。
    乔书慕上下打量他,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某处,轻声低笑:这么大老远的,你还真是爱锻炼啊,难怪身体这么好。
    身为一个直了二十多年的直男,程幼让都听出来了他这话里的调戏意味,当即脸色就沉下来:你也是啊,要多锻炼,别这么年轻就垮了身子。
    乔书慕不愧是情场老手,听他这么挖苦自己也不动怒,反而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来监督我锻炼?
    说不过的程幼让转身就走,就让乔书慕白跑这一趟吧。他宁愿走路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个车里。
    当然不可能真走路去,他自己走了一个站就上了公交。幸亏今天路上不堵,他没迟到,不然他又得给乔书慕记上这一笔。
    一个上午程幼让都在工位上做自己的工作,总算是觉得耳朵清净了。
    中午他要和同事一块去公司食堂吃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等在外面。
    小乔总!
    同事们似乎都认识乔书慕,看到他出现在这,纷纷和他打招呼。
    乔书慕没一点架子,一脸和气地和他们打着招呼。然后又走到了程幼让面前,相当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幼让,能邀请你一起吃个午饭吗?
    他是公司的一个小员工,乔书慕是太子爷。太子爷当着一堆同事的面邀请自己一块吃饭,程幼让想拒绝也说不出口。
    乔书慕知道他拒绝不了,带着他往外面走,一直到了餐厅脸上都还挂着笑。
    程幼让糟心地看着他那张仿佛复制粘贴一样的笑脸,拿起菜单一点也不客气地点了几个最贵的菜。
    乔书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又加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菜。
    程幼让被这种钞能力伤到,埋头干饭一句话也不想讲。
    多吃点。乔书慕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体贴地说。
    程幼让把菜扒到一边,觉得自己没挑出来都算是给面子了。
    乔书慕就坐在对面看着他的举动:你对我这么反感?
    程幼让抬眼看他,疑惑道:你看不出来?
    对于乔书慕他没什么害怕的,反而更暴露出了本来面目。身为一个能和读者互骂好几天的扑街作者,他这点脾气还是有的。
    虽然之前他确实因为自己被打了,但起码自己当时还是护着他的。乔书慕没想到他能这么记仇,还答得这么直接,也是被无语到了:慢点吃,别噎死了。
    第6章 方框眼镜
    这天晚上下班时间一到,程幼让就逃命似地往电梯跑,但还是在门口看到了守株待兔的乔书慕。
    程幼让被迫坐上了乔书慕的车,还顺便发现了他这次换了条路线,明显就不堵了。
    到了他住的地方,乔书慕深情款款地问:我明天早上能来接你吗?
    程幼让不给面子:你起那么大早不累吗?
    乔书慕笑笑:我乐意。
    那你来吧,程幼让脑子转了个弯,决定好好利用这个免费劳动力,看你能坚持几天。
    乔书慕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想法,但还是保持着从容的笑:那好,明天见。
    程幼让嗯了一声,就要下车。
    等一下!
    听到他喊,程幼让一扭头就看到了乔书慕凑过来的脸。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乔书慕扣住他的后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又轻又快的一个吻,连程幼让想打他都没来得及出手。
    乔书慕脸上的笑比之前生动多了,得意地欣赏着他被偷袭后的气急败坏。
    程幼让忍住了没骂他,一脸怒气地走了。
    乔书慕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轻轻摆了摆手:明天见。
    程幼让明显低估了乔书慕的耐心。他就这样每天接送他上下班,还请他吃午饭,连着当了一礼拜司机和饭票。
    连和他一个部门的同事都说,入职几年了总共见小乔总的次数都没这个星期多。
    而程幼让这几天下来也很快摸清了和乔书慕的相处方式。深入了解过后,他发现乔书慕本人和他给他定的人设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的性格和长相完全没有任何共通点。
    他直率毒舌,和程幼让讲话的时候各种荤话张口就来。要不是他非想着睡自己,程幼让还真有点和他臭味相投的感觉。
    可惜了这么对付的性格,色胆包天。
    晚上下班,乔书慕照例要送他回家。程幼让说要先去一趟学校。
    乔书慕嘴角上扬:你还没毕业?
    ......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更兴奋了呢。
    开了导航,乔书慕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
    需要待会送你回去吗?
    程幼让没有半点感动:你这么喜欢给人当司机?
    乔书慕笑:我喜欢开车。
    程幼让:......
    一秒也不想多看见他的程幼让赶紧下了车,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按约定好的去了一趟活动室。那里有人正等着他。
    其实主要就是一些活动的交接问题。他前几年当过学生干部,大四上就卸任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一些问题需要把他再叫过来。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后,和他对接工作的学弟感激地笑:全都转接好了,辛苦学长跑一趟了。
    程幼让也很客气:没事,分内工作,下次有需要我的地方再给我打电话。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就要出门,突然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那天在酒吧程幼让问了他日期的那个圆脸,旁边还有一个戴着方框眼睛的高瘦男人。
    程幼让旁边的学弟看到他们,连忙喊了两声学长。
    那个圆脸看到程幼让在这里并不意外,自然地开口:幼让,刚听说你回学校了,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在。
    程幼让不认识这两个人,但能猜到他们都是原主的同学。不过从那天他们把原主单独排除在角落,他就知道应该关系不怎么样。
    有些事要处理就回来了,程幼让客气地说,已经处理完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上次聚会还没尽兴你就和......别人先走了,那个方框眼睛开口,看了还在一边的学弟一眼,眼里带了几分刻薄的笑意,今晚大家都没事,打算一块出去玩,你也一起吧?
    程幼让没什么反应,从善如流地拒绝:下次吧,家里还有事。
    哦对,差点忘了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以前我们的三好学生说不想谈恋爱,我还以为是认真的,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圆脸看起来其实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揶揄,反倒直接问出来了:你和那天那个男的在一起了?
    程幼让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回应。
    我......被迫围观的学弟往后退了一步,学长们谈事情,我还是先走吧......
    等门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程幼让才开口,语气淡漠:我的感情问题不劳烦你们费心,性取向也是。要是没事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他要从门口出去,刚走到他们身边,被那方框眼镜拽住:我们就是有点惊讶,关心则乱。
    程幼让平静地看着他:那多谢你们关心了。
    他笑了笑,露出一点拉拢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们就不说了。今天来找你其实是班长他生日,说把你叫上一块去庆祝庆祝。班长他对你有多照顾你也清楚,这你不会拒绝吧?
    程幼让根本不知道班长是谁。但他从他镜片后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看明白了,他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他们去了一家看起来很上档次的饭店,班长看到他也来了显得很开心,还让他坐在自己边上,熟络地和他讲起了一些琐事。
    程幼让感觉得出原主和这个班长的关系好像真的挺好,也就对他多了几分热情。
    吃饱喝足后已经九点了。有人玩得不尽兴,提出来转场去酒吧,班长也是个爱玩的,立马答应了。
    他答应了无所谓,就是非要把程幼让拉上,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程幼让苦着脸,又一次来了那天遇到乔书慕的那个酒吧。
    班长和原主确实关系不错,但看他兴致不高,也不怎么讲话,很快就扎到别的堆里去了。就剩程幼让自己坐在角落。
    程幼让正在盘算着坐一会就走,正走神着,发现有人坐到了自己对面。
    他扭头看了一眼,是白天那个方框眼镜。
    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喝一个吧!
    程幼让把酒杯举起来喝了一口。
    那方框眼镜放下酒杯:我真是太惊讶了,可能说的话让你不舒服,别往心里去。
    程幼让干笑两声,又喝了一口酒。
    喝了这口酒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程幼让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很不给面子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撂,冷下了脸色。
    你怎么总是这么大脾气,那人靠近,说两句就生气了?
    脾气不好的程幼让默默往旁边挪了一大块距离。
    你干嘛?
    看到他伸手拿起了自己刚才放到桌上的那杯酒,一副马上要喝的样子,程幼让连忙伸手拦住。
    他手没端稳,程幼让力气又大,直接把剩下的那半杯全洒在了身上。
    程幼让冷眼看着他弄湿了的衣裤,皱起了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方框眼镜一愣,好笑地看着他:干嘛?不敢承认是你往我身上泼的,还跟我玩失忆?
    程幼让白了他一眼,懒得回话。
    那方框眼镜拿纸巾擦着弄到衣服上的酒,但无济于事,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
    我就是拿错了,你反应那么大干嘛?他出言抱怨,你不是随便找个男人就能直接跟人上床吗?还担心这个?
    程幼让郑重地点了个头:嗯,毕竟我脾气大,对男人也比较挑。
    你!被侮辱到的方框眼镜气红了脸:好啊,你就觉得自己美若天仙了是吗?被个男人看上能美成这样?你是一直就有病就喜欢和男人搞是吗?
    程幼让不是第一次见疯狗咬人,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你一天到晚清高个什么劲?还不是看到个男人就忍不住凑上去让他搞!哟,今天都往这坐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个人来请你喝酒?是不是你这款在男人里其实也不吃香啊?
    他话音刚落,程幼让到了嘴边的话还没骂出去,就突然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杯酒。
    握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能请你喝杯酒吗?
    【作话】
    这局废了,重开/手动狗头
    第7章 恼羞成怒
    要对骂的两个人都被这杯酒整懵了。
    程幼让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是祁驰!
    如果非要选的话,程幼让觉得自己宁愿在这里和那个戴方框眼镜的男人继续狗咬狗。而不是让祁驰出现,为他解围。
    程幼让想拒绝,刚微微张开嘴,冰凉的杯沿就碰到了唇上。
    他明白了祁驰那句话根本不是询问。
    他垂眼,就着祁驰的手,喝完了这杯递到眼前的酒。
    喝完后,祁驰一个使劲,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方框眼镜男脸上已经爬满了怒意,刚要张口大骂。被祁驰轻轻一扫,突然所有气势都像被压下去了般,只能默不作声地看他搂着程幼让走了。
    刚一走远,程幼让就挣扎起来,要从他手下逃开。
    祁驰面上不动声色,手上力道却加大,把他牢牢地锁在身边。
    程幼让只顾着挣扎,慌不择路,大腿在一张桌子上狠狠一撞,疼得他倒抽气。
    祁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又被他蠢到。
    终于停了下来,程幼让以为他打算放了自己,顾不上腿上的疼就想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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