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感涌上来,徐藏年没温度地冷笑一声,李导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明晚到我房间里来,我等你。
    说完,他就走了,去找毛月溪。
    徐藏年还站在原地,他看着不远处的二人有说有笑,李导宠溺地摸了毛月溪的头。
    徐藏年之前听圈内人说过李导和毛月溪的爸爸是朋友,那么,毛月溪的爸爸知道李导是白天指导演员拍戏,晚上跟演员上床的人吗?
    应该不知道吧,毕竟李导比演员还会营销人设。
    天气有些热,徐藏年喝了半瓶水后坐在一边复习台词,他感受着自己要扮演的角色一个暗恋别人却不敢说出口的男高中生。
    不一会儿,徐藏年笑了,这不是他的本色出演吗?
    他就是暗恋随执,却不敢说出口的人啊。
    徐藏年虽然学习不是拔尖的,但是他很乖,也很懂礼貌,所以每次开家长,老师都忍不住在黄微面前多夸赞徐藏年几句,不仅如此,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很喜欢这孩子。
    徐藏年小学四年级开始,就一直陆陆续续地收到女同学送的情书,礼物,不过他向来懂得拒绝,还表明自己上大学之前是不会谈恋爱的,所以那些爱慕他的人也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死缠烂打都没用。
    他本以为自己能安分守己地到大学去,直到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同性恋,喜欢上随执了。
    周末,徐藏年肯定要睡懒觉的,黄微体谅孩子平时学习辛苦,所以不会刻意地让他们早起。
    随执今早不是被鸟叫声吵醒的,而是被徐藏年吵醒的,他迷糊地睁开眼睛,听到了旁边的人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徐藏年嘴巴微张,一副享受样,随执皱眉了,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干什么啊这
    徐藏年跟在做梦似的,脑袋往随执脖子那儿蹭了蹭,后者听到他说了句:操我
    随执当即愣住了,现在是用看变态一样的眼神看着徐藏年。
    感受到被子下有动静,随执轻轻掀开一看他的弟弟,握着那根直挺挺的东西上下撸动。
    他妈的这是自慰吧!
    眼口已经出水了,随执有洁癖,受不了这样的,他推开发情一样求操的徐藏年,后者被晃了一下,很快就从梦中惊醒了。
    徐藏年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错愕地看着冷视他的随执,手掌心黏糊糊的。
    哥哥?
    随执不耐烦地下了床,坐到了木椅上。
    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徐藏年很羞地把东西收回裤子里,他想抽过床头柜的纸去擦手,却不小心把精液蹭在床上了,而且还是在随执的枕头上。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藏年慌了,他一脸难堪,下意识做的事情就是道歉,然而随执没说话,像是不接受他的道歉。
    随执不理人,徐藏年心里更加慌乱,他道:哥,我帮你洗枕头套。
    不用。随执移开视线,没去看徐藏年,后者即刻讨好道:哥我给你买个新的,我有零花钱。
    这次,随执像是厌烦了,我说不用就是不用。语落,他暴躁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执成了能拿捏徐藏年的利器,徐藏年害怕哥哥讨厌他,渐渐眼眶发热,居然不争气地哭了,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随执扫了一眼坐在床上用手背抹眼泪的徐藏年,他不能理解徐藏年为什么这么脆弱,动不动就掉眼泪。
    呵,也是,徐藏年是从小在爱里长大的人,而他,是个跟小三苟且偷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儿,这颗心早就冷得觉得男人哭一下都是矫情了。
    随执起身,走到徐藏年面前,他很高,阴影渐渐罩下来,让徐藏年紧张又担心。
    突然,随执伸手掐住徐藏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向自己。
    你当然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控制不住地想在床上打飞机,对吧?随执说这话时,神色淡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这个弟弟。
    不过,如果这样能让随执消气,徐藏年愿意被对方活活掐死。
    咸涩的眼泪从徐藏年的眼眶里滑落下来,濡湿了随执的手掌心,他抽噎着说:哥,我刚刚做梦了
    我知道。兴奋成这样,是个人都知道他做春梦了,不过,随执像是对徐藏年梦到了什么没兴趣,所以没有接着问,不然徐藏年可能会告诉他:我梦见你干我。
    算了
    徐藏年眼睛红得像只兔子,随执松了人,冷声说道:我理解你,但是请你注意些。
    哥徐藏年吸了吸鼻子,他用那只干净的手去抓随执的手腕,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糊糊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徐藏年这人被娇生惯养,多少有点脆弱,偶尔还会撒娇,随执虽然刚开始看不惯他一个男孩子这样,但住久了多少习惯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随执坐下来,徐藏年抽噎道:你刚刚明明生气了,我听出来了。
    随执:
    哥,要不你打我吧。
    随执顺手抽过放在柜子上的纸,强行掰开徐藏年另一只手的手指,后者像是猜到了他要干什么,失措地道:哥,我自己来。
    随执对徐藏年的话置若罔闻,他一边帮徐藏年擦手一边说:我不会打你,虽然我真的挺想打死你的。
    徐藏年还在一下一下地抽泣,随执头都要痛了,为什么这个人这么能哭啊?
    他有些无语地道:行了,吵死人了,快去换衣服,吃完饭该学习了。
    第8章
    在成阳中学,高三学子的大课间时间不同于高一高二,他们只休息五分钟,剩下的二十分钟是要练习听力的。
    徐藏年刚开始不知道这个,于是有一次他去给随执送汽水,等到听力播放完毕,里面的学生都还没出来。
    上课铃声很快就响了,这天,失策的徐藏年跑回思源楼时已经上课十分钟了,老师看到他手里握着瓶汽水,怒意更甚,直接让迟到学生去外面罚站。
    临近中午,外面的太阳有点猛,而接下来的两节课都是英语,徐藏年就这么在太阳底下站到了放学去。
    老师说了下课之后,里面的学生鱼贯而出,外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而徐藏年却逆着方向往教室走,回到位子之后直接趴下去了。
    前面几位同学听到咚地一声,一个两个回头看,徐藏年人缘很好,算是班里的小团宠,大家见他如此,赶忙过去关心一下他。
    不一会儿,徐藏年的桌子旁边就围满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得了什么重症。
    藏年,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班长问。
    徐藏年听到声音后从臂弯里抬起头,他摇摇头,回答说:我没事。
    只是腿有点酸。但是他没这么告诉别人。
    那就好。班长松了口气,这时旁边有女生吐槽说:英语老师也太狠了,外面这么热,居然让藏年罚站了两个小时。
    徐藏年垂下眼睛,不一会儿他说:是我自己迟到在先的,不怪老师。
    班长叹了口气,摸了摸徐藏年的头,然后说:儿子受苦了,爹爹这个时候也只能心疼你了。
    徐藏年皱了眉,他拿开班长放在他头上的那只手,不服地说:我才不是你儿子。
    这个阶段的男孩子之间大多爱乱认人做儿子,但是徐藏年的亲生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他虽然没跟大家说这件事,但是每次有人认他为儿子,他都有些不安。
    我们去吃饭了,一起去吗?班长问。
    徐藏年摇头,我想去找我哥。
    随执啊?班长笑道:他们高三可没那么早放学,你不饿吗?
    不饿。徐藏年摇头,随之道:你们快去吧。
    眼前这几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徐藏年本来是没觉得饿的,但班长提了之后,还不出五分钟,他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
    他早上吃了一个鸡蛋一碗豆浆,后面又罚站了将近两个钟,怎么可能不饿?
    即使如此,徐藏年还是静静地坐在原位,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然后拿出早上发的英语卷子起来做。
    徐藏年想,幸好早上被罚站的课是英语,对于他来说不听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是数理化生就不行了,这几科稍稍走神一下都是要命的程度。
    徐藏年掐着时间,离高三下课还有十分钟,他就放下笔,带上饭卡出门了。
    铃声响了,老师还在里面拖课,拼了命要多讲一些内容。
    徐藏年躲在后门,虽然高三每半个月会轮着换一次座位,但在一群黑漆漆的后脑勺里,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随执。
    很好认的,因为最好看的那个就是他哥。
    讲了太久的课,刘美仁的嗓子眼跟要冒烟似的,有点疼,她咳了两声后,最后哑着声说:行了,下课吧。
    语落,一群人站起来准备去干饭。
    徐藏年扶着门边的墙,眼睛一直盯着哥哥的背影看,他看到有女同学去问对方题了,一时心里有些闷闷的。
    明尧恩对徐藏年的印象就是动不动就来找哥哥,他见到了徐藏年后叫了对方一声,徐藏年懵懵的,师哥
    等随执?说完,明尧恩朝教室内看了一眼,然后道:他可能一时半会出不来。
    没事的,我可以等,我要和我哥一起去吃饭。
    明尧恩笑了,徐藏年目送对方离开,见明尧恩是自己一人去饭堂,他眨了眨眼睛,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对了,以前明尧恩好像经常跟文科班的一位师哥走在一起的,现在那位师哥不知道哪儿去了。
    想着想着,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捏了捏他的耳朵,徐藏年吓了一跳,一边捂耳朵一边转过身,看到随执后他就笑了。
    哥!
    嗯。
    徐藏年把手里的汽水递给随执,有些遗憾地说:哥,我给你买了汽水,可是它不冷了,你会不会不喜欢?
    不会。随执接过汽水,皱眉问:你脸怎么回事?说着,他的手指很轻地划了一下徐藏年的脸颊,后者感到刺痛,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随执又问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气有点凶,不容徐藏年逃避。
    徐藏年依旧不吭声,随执问:有人欺负你了?他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将徐藏年拽近了些。
    徐藏年踉跄了一下,他摇头,小声说:没人欺负我。
    班上的同学都对他很好,怎么可能欺负他。
    随执安静了,他垂着眼睛看着徐藏年,手上的力却重了几分,全然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徐藏年只好老实回答道:大课间的时候,我本想着给你送汽水的,可是你们居然没有休息,然后就我迟到了,罚站了。
    随执愣了一下,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成是被晒伤了,他松了口气,不是被人欺负了就行。
    他松开手,徐藏年手腕一凉,失落感莫名其妙地涌上来,他不想哥哥放手的。
    我们高三课间只休息五分钟,你以后不用来了,一天到晚往崇光楼跑,不怕被地中海抓着了?随执说。
    学校严禁学生早恋,所以是不允许学生蹿楼层的,而地中海就是负责抓这一块纪律的老师。
    徐藏年恍然,他对眼前的人说:我只想把汽水送到你手上,忘记他了
    随执看着徐藏年那懵懵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被逗笑了,说他傻,活该被罚站,就该长个记性。
    徐藏年被嫌弃了,有些难堪,他忽然上前拉住了随执的胳膊,说: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随执摸了摸他的头,徐藏年边走边说:哥,我发现很多人都喜欢摸我的头。
    嗯?随执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示意徐藏年继续说下去,后者回忆了一下,接着道:你,爸爸妈妈,还有班上几位同学都喜欢摸我的头。
    那是因为徐藏年的发质很软,摸起来很舒服,随执是知道的,他问:那有女同学来摸你的头吗?
    没有。徐藏年抓紧随执,我只喜欢哥哥你摸我。
    随执很轻地笑了笑,路过办公室,恰巧刘美仁从里面出来,徐藏年见了她之后礼貌地叫了声老师。
    刘美仁的目光落在二人缠在一起的手臂上,她开玩笑说:都这么大了,还黏着你哥哥啊?
    徐藏年说:哥哥对我很好,我只有一个哥哥。
    刘美仁笑了笑,和徐藏年说了几句话,随执发了一会呆,二人具体说了什么他没注意去听。
    哥哥对我很好
    随执知道自己是个慢热或者是热不起来的人,脾气也很差,经常把弟弟吓哭,所以徐藏年说出这种话,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刘美仁走后,徐藏年和随执去了饭堂,高三本来就放学晚,再加上在路上遇到了刘美仁,现在饭堂几乎没什么菜了。
    吃饭时,徐藏年跟半个妈似的,把碗里的肉一块又一块地挑出来送到哥哥的碗里。
    随执面前很快就堆起了一个小山丘,他对徐藏年说:你干什么?
    徐藏年道:哥,你高三了,要多吃点肉才有力气做题。
    随执嗤笑一声,开始把肉往对方碗里夹,你吃吧,我不饿。
    徐藏年看着鸡肉块都被退回来了,一颗心霎时难受得就跟送出去的东西被对方拒收了一样,忽然,他将自己的碗挪远了些,哥,这么多就可以了,剩下那些给你吃。
    随执抬起眼睛看着他,一副随时要拒绝人的模样,徐藏年有些担心了,然而这次,随执很快就继续吃饭了。
    可是,过了一会后,随执开口说:不要再这样了,我跟你说过的吧
    我有洁癖。
    徐藏年愣住,他忘记了。
    完蛋,好心办坏事了。
    虽然随执一脸嫌弃地对徐藏年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还是照样把徐藏年夹来的肉吃光了。
    饭后,徐藏年和哥哥一起回教学楼,他忍不住问:哥,你们班的班长怎么没和易知也走一块了?
    随执不关心别人的事,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徐藏年开口继续道:听说他们是情侣,这是真的吗?
    这个事情随执也听说了,想起徐藏年和明尧恩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突然停住脚步,徐藏年被拽了一下,也跟着定住了。
    哥?
    随执垂着眼眸看着徐藏年的脸,良久之后,他笑了一声。
    怎么?你也想同性恋?
    第9章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语气,徐藏年感觉哥哥很排斥同性恋,他安静的时间有些长,随执没等到回答,侧首看向他,目光冰得就像在讨要一个答案一样。
    随执眉头很轻地皱了一下,看徐藏年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不解。
    徐藏年在这样的注视下回过神来,他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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