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强到现在基本上还没有和蒙古的士兵战斗过,城门是随着杜文焕一到进城的明军打开的,他向杜文焕投去乞求的目光:“军座,让我带着士兵攻进去吧!”
    杜文焕看了一眼沈士强后面被捆绑的汉军士兵,“别急,功劳我会留给你,但你要先做好两件事:第一,将这些汉军士兵安顿在大营内-------我们不能带着他们四处奔跑;第二,给司令发份军报,长话短说,就说岳托已经逃向蒙古科尔沁部,去向不明,我们已经进入广宁,正在清剿城中的残余蒙古士兵,弹药消耗厉害。司令是明白人,他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是,军座。”沈士强敬个军礼,转身去了。
    杜文焕还在对着蒙古大营发愣。
    同样是人这汉军士兵和蒙古士兵,差别这么就这么大呢?
    沈士强很快就回来了,“军座,两件事都办妥了,现在可以进攻蒙古人的大营了吧?”
    “士强,小心,蒙古人绝对逃不掉,要减小士兵们的伤亡。”
    “是,军座。”沈士强亲自去挑选士兵去了。
    杜文焕已经∠,无事可做,他带着三百士兵,去城中闲逛:广宁,你终于回来了。
    蒙古大营的外围,是一道低矮的土墙,墙上有一个栅栏做的正门。蒙古人逃进大营的时候,因为害怕明军追击,连栅栏都来不及关闭。
    沈士强带着六百士兵,两个营的兵力,猫着腰,缓缓穿过栅栏。
    土墙内有二十多栋土丕的房屋,应该是蒙古人的营房,最左边还有大量的帐篷,可能有些蒙古人不习惯住屋子,依然住在帐篷里。
    蒙古人如果躲在营房内,那就麻烦了,燧发枪根本打不穿营房的土墙,沈士强希望有一部分蒙古人躲在帐篷里,那儿正是燧发枪的靶子。
    沈士强先挑容易对付的,他找来十余名枪手,用燧发枪向帐篷一通扫射。
    厚实的帐篷上出现了一个个圆孔,圆孔的周围都被子弹穿成黑乎乎的焦糊,但帐篷中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这里真的没有蒙古人?
    沈士强还不放心,他担心梦热躲在后面的帐篷里。
    他让士兵捡起蒙古人丢在外面的弓箭,在箭矢上帮上稻草、棉花等引火之物,再用火折子点着,当作火箭。
    “嗖,嗖,嗖。”
    火箭不断射向帐篷,这些帐篷都是用牛油或者羊油浸过,见火即着。
    帐篷是连在一起的,大红迅速扩散,顷刻之间,所有的帐篷都被点燃了。
    明军的枪手们都紧紧盯着帐篷,随时等待蒙古士兵从帐篷里窜出来。
    但帐篷里什么人也没有。
    难道蒙古人全部躲到营房里去了?沈士强稍稍有些失望。
    帐篷被烧,营房被彻底孤立起来,营房没有后门,只要封死前面的门窗,蒙古人插翅也飞不掉。
    沈士强打量着营房,所有的营房都是门窗紧闭,屋里也没有什么动静,他根本看不出蒙古士兵躲在哪一栋营房里。
    “从左边的第一栋开始,一间一间清理。”
    一间一间清理,是个最笨的办法,但沈士强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办法。
    枪手们朝左边第一栋营房的大门和窗户上个射击了几弹,大门纹丝不动,但窗户却哗啦啦直响。
    沈士强见窗户不牢靠,索性先打掉窗户再说,“继续朝窗户射击,击落窗门为止。”
    十几支燧发枪都集中到大门右侧的窗户。
    窗户的木板偏薄,子弹很容易就打穿了,窗门不断发出“吱呀”的声音。
    “咣当。”窗门脱落,摔到地上,窗户上出现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继续射击。”沈士强不知道这栋屋子里有没有蒙古士兵,先射上几枪再说。
    但燧发枪的子弹不会拐弯,如果蒙古人躲在土墙的背后,子弹也是打不着。
    “枪手三人一组,缓缓靠近窗户。”
    两组枪手,手握燧发枪,枪口一致对着窗户,封锁了孔洞的不同位置,他们的眼睛紧盯着窗户上大洞,缓缓向窗户靠近。
    进入弓箭的射程,枪手们更加小心,但他们没有铠甲和盾牌,只能依靠自身的反应,来躲避蒙古人可能射来的箭矢。
    “嗖。”
    一名蒙古士兵的上半身突然出现在窗口,向正面的明军枪手放出一支冷箭。
    “砰,砰。”
    指向蒙古士兵两支燧发枪开火了。
    箭矢正中一名枪手的额头,穿透头骨,这名枪手悄无声地软摊下去。
    蒙古士兵发出“啊……”的惨叫,紧接着屋里传出“咕咚”一声,显然是有人摔到了。
    一命换一命。
    如果在战场上拼消耗,明军数量众多,绝对耗得起。
    “停止攻击!”沈士强不干了,现在蒙古人已经是瓮中的老鳖,再用士兵的生命去拼消耗,显然不值得。
    明军枪手们撤了回来,那名死亡的士兵的尸体也被同伴背回来了。
    沈士强仔细观望着蒙古人的营房。
    最左边的那栋营房,左边原来是蒙古人的帐篷,现在帐篷被烧,只剩下满地的灰烬,营房的这面墙壁上并没有门,也没有窗户。
    沈士强召来一名士兵,耳语一番。
    这名士兵绕到帐篷被烧光的空地上,贴着左侧的墙壁,慢慢移到营房的正面。
    他从腰上解下两颗手雷,拔去引线,奋力扔到门口,然后转身就跑,隐在墙壁的后面。
    “嘭,嘭。”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传过来,墙壁上的尘土纷纷下落,连屋檐也抖了两抖。
    正门的下部,整个被炸飞,正门已经严重倾泻,散落的木屑将不断下落的尘土撞得粉碎,门口现出一个比窗户还大的孔洞。
    沈士强向那士兵伸出拇指,“好样的,干得不错。”
    那士兵受到鼓舞,又摸索着回到正门的侧首,身体贴在墙壁上。他再次摸出两颗手雷,拔除引线后,将手雷伸入门洞,用力朝窗户的位置扔去。
    “嘭,嘭,”两声闷响。
    “啊……”一声惨叫。
    三名早就准备好的枪手,迅速从左侧冲向正门。
    “嘣……咣……”
    士兵飞起一脚,向正门踹去,残破的正门应声落地。
    三名士兵出现在门口,燧发枪指向不同的角度。
    “砰,砰。”
    两颗子弹,射中同一名蒙古士兵,一颗击中左胸,一颗击中小腹。
    燧发枪装弹速度慢,屋内情况不明,他们必须保留一颗子弹。
    “嗖”。
    屋内最后一名蒙古士兵,射出冷箭,正中中间那名士兵的心窝。
    “砰。”最后一名枪手出击了,子弹射在蒙古士兵的左肩,他左手一松,木弓落到地上。
    明军两名枪手扔掉燧发枪,快速拔出腰刀,向那名受伤的蒙古士兵扑上去。
    蒙古士兵左肩受伤,虽然拔出弯刀,但身子不灵便,右肩又被砍了一刀,弯刀坠地,被两名枪手俘获。
    屋内四名蒙古士兵,三死一伤,伤兵被押出营房,送到沈士强的面前。
    又倒下一名士兵,沈士强大怒:“狠狠抽打这名蒙古士兵,让其它营房里的蒙古人都听得到。”
    两名士兵从地上拾起蒙古人丢下的马鞭,一左一右,劈头盖脸猛抽那受伤被俘的蒙古士兵。
    “啊……啊……呕……”
    蒙古士兵惨呼,明军士兵都听不懂,也许狼能听懂,也许营房里的其他蒙古士兵听得到。
    马鞭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蒙古士兵吃痛不过,他积攒最后一丝力量,趁抽打他的明军士兵鞭梢向后的时候,突然飞起一脚,踹在明军士兵的小腹,明军士兵仰面跌倒,一时爬不起来。
    “娘希匹。”沈士强怒发冲冠,他接过士兵的马鞭,凶狠地抽在蒙古士兵的大腿上,鞭梢缠绕在他的大腿上,沈士强用力一拉马鞭。
    蒙古士兵的双腿被拉悬空,身子无处受力,“噗”地一声,重重地撞在地面上,他的双臂均已重伤,无法支撑地面,额头直接撞在地面上。
    “喀嚓”,一声脆响,蒙古士兵的颈椎骨折断,他头一歪,顿时失去了知觉。
    沈士强还不解气,又狠狠抽了两鞭,蒙古士兵再无气息,他才气呼呼地扔掉马鞭。
    “继续清缴第二栋营房。”
    第二栋营房内共有五名蒙古士兵,清缴他们,明军又付出了两死一伤的代价。
    沈士强陷入沉思,攻入广宁城时,杜文焕都没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自己面对着这些瓮中之鳖的蒙古人,却是让士兵死伤累累。
    他喃喃自语:“要是有火炮就好了,火炮可以炸毁这些营房的墙壁。”
    “师座,我们有火炮呀!”站在沈士强身边的亲兵说到。
    沈士强的目光还是盯在营房上:“可惜我们的火炮都在宁远和锦州,根本没运到广宁来。”
    “师座,广宁的城头就有火炮,进城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我还在火炮上摸了一把。”
    “城头有火炮?”沈士强的目光一下子泛出兴奋的光芒,“你是说城头的虎踞炮?”
    “是呀,师座,城头有虎踞炮。”
    虎踞炮发射的都是实心弹,对敌人的打击有限,所以大明新军都没有配备虎踞炮,沈士强也将它忘记了。
    如果用来撞击营房的墙壁,虎踞炮的威力可能更大,实心弹不会爆炸,但发射时炮身赋予的能量全部在实心弹上,他的冲击力比开花弹厉害多了。
    沈士强一阵幸喜,他摸摸亲兵的脑袋,“不错,脑瓜子好使,如果能剿灭蒙古人,你是首功。”
    亲兵憨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
    沈士强面色一冽,回头对士兵们说:“将南城门的火炮都拆下来,连同实心弹,一块运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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