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云只顾着点头,握着钱卫国的手,第一次发现原来省里的领导也有这样平和的。不过等出门之后,他就醒悟了,钱省长对自己这样那是因为有张清扬在。
    “让志国送你回去,我在这里办点私事,明后天再回去。”回到房间里以后,张清扬对两人说。
    听领导要办私事,杨尚云也不方便问,便点了点头。等他们走了以后张清扬刚想给刘梦婷打电话,却没想到电话先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李金锁,李金锁有些惆怅地说:“清扬啊,你有没有传媒方面的朋友?”
    “什么意思?”张清扬不解地问。
    李金锁说:“我想扩大冯小华那件案子的影响,可又没有那方面的朋友。冯小华被抓以后,很少有人知道具体情况的,我的意思是大力宣传一下她的案件……”
    “你是想造造势?”
    “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他们的公司紧张起来。”
    张清扬随即想到了一个人,笑道:“这样吧,我试着联系一下,让她亲自找你好吧?”
    “好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人!”李金锁笑了。
    张清扬挂上电话,心想李金锁现在越来越有政治思想了。他把电话打给了《为民日报》的艾言,简单地将冯小华的案件一说。艾言便明白了张清扬的意思,却为难地说:“我说市长大人,这件事我估计帮不上你忙了,你也知道我们报纸是党内的喉舌,专报道领导下乡视察的好事,像这种还在调查中的腐败大案是不允许上报的。”
    张清扬笑道:“我的艾记者啊,我知道不会上你们的报纸,但是你总会认识一些不是主流的杂志、报社的朋友吧?据我所知一些杂志最喜欢报导官员的隐私生活了。只要我们合理地进行改编,让读者看了明知道说的是冯小华,可又让官方抓不到把柄就行了,干这种事你们记者不是很在行吗?”
    艾言一听就笑了,说:“你啊你……越来越滑头了,这种事也想得出来,那个冯小华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这个你别管,你就说能不能帮我吧?”
    “这个容易,我打个电话,那些小报记者们会疯了一样赶去浙东采访的!”
    “那好,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同他联系,具体工作我就不管了,麻烦艾大记者了。”
    “喂,你总让我帮你,有好处没?”艾言撒起娇来。
    张清扬笑道:“得了吧你,都结婚的人了,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和你再传出什么绯闻!”
    想起上次的事情,艾言就笑了,说:“好好,不说了,你等我的消息吧。”
    张清扬把李金锁的电话告诉了他,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又打给了刘梦婷,说自己马上就去见她。不料刘梦婷却紧张起来:“清扬,你……你先不要来了,我……”
    听她声音怪异,张清扬不解地问:“怎么了?”
    “那个……你别问了,我……你晚一点再来找我吧。”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张清扬发怒道。
    “是……是我妈来了。”刘梦婷小声道。
    张清扬沉思了一会儿,便说:“没事,我们的关系早晚也要向她们说的,挑日子不如撞日子,那就今天吧。”
    “可……可我妈说想……”刘梦婷难以启齿。
    “梦婷,你快说。”
    “我妈想……想见见李强,你……你别误会,我妈就是想找他吃顿饭……”刘梦婷急得要哭起来了,不得已说了实话,就担心张清扬误会。
    张清扬就笑了:“傻丫头,我能怀疑你嘛!我看就这样吧,我也去……正好见见李强,这样行了吧?”
    “你……你不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李强……他有恩于我们。”张清扬真诚地说。
    “那好吧,我和我妈说一声,她见过你的。”李梦婷又补充一句:“你真要向我妈坦白?”
    张清扬说:“你先说我是你的朋友,等见到情况,如果咱妈不讨厌我嘛,我就……”
    “你坏死了……”刘梦婷笑着挂掉电话。
    张清扬对着镜子收拾一翻,打车直奔刘梦婷的住处。到了之后才发现,刘梦婷已经焦急地等在楼下了。
    “梦婷,来抱抱……”张清扬车后就要抱刘梦婷。
    “你别这样,有人呢……”刘梦婷红脸推开他,“讨厌!”
    “我们一个多月没见了,你也不说想我!”张清扬不顾一切地搂着她。
    “清扬,听话,晚上等我妈走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刘梦婷妩媚地笑着,青纯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张清扬便松开她,问:“李强来了吗?”
    “来了,所以我……我才下来等你。”刘梦婷有些不安,“他……知道你要来了。”
    “他现在还好吗?”
    “他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正科级干部,你也知道他爸现在是政协主席,从常务副省长的位子上调过去之后,没有以前有实权了。”
    张清扬知道李强的父亲李虎林本来有是希望成为双林省省长的,却被钱卫国抢了先,便把他调到了政协,提前退居二线。这也是国内的官场特色,为了给别人一个安稳的位子,往往要把最有力的竞争者调离别处。
    李强还是那么的青瘦,人没怎么显老,他见到张清扬进来,不冷不热地说了声你来了,就不再理他。而刘梦婷的母亲王姨没怎么老,她对张清扬还有着很深的印象,拉着张清扬的手说:“你这孩子升官速席真快,我当延春财政局局长时,你才是县委副书记,短短几年就成为市长了,哎!”
    刘梦婷母女二人钻进厨房忙去了,刘梦婷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张清扬,有些担心他。在李强与张清扬之间,她几乎不用思索就会投向张清扬,而忽略“李强”这位前夫。
    张清扬明白她回头看自己的用意,摆摆手说:“你去和阿姨忙,我和李强聊聊。”
    刘梦婷便点头离开了。张清扬坐在李强的身边,掏出烟递给他。李强没说话,一脸淡然地把烟接了下来。
    “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吧?”张清扬笑着问道。
    “看得出来,她的心里只有你。”李强答非所问,有些惆怅地说。
    “十多年了啊,我们高中时候就是恋人,呵呵……”张清扬笑道。
    李强也笑了笑,却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能和她结婚?”
    张清扬面容一怔,他知道李强问这话的原因,想了想便说:“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结婚了,我也知道你的身份。”李强淡淡地说:“其实我明白,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娶她了,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我曾经娶了她,但是却不能给她幸福。但你却能让她开心快光,你说是吧?”
    张清扬点点头,补充道:“可是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我答应过你会好好对她……”
    李强露出一丝苦笑,他说:“别太放在心上了,只要她能幸福,我不逼你和她结婚。”
    张清扬没想到李强会说出这些话,木然地盯着他好久,良久后才说:“李强,如果换成是我,我做不到你这样……”
    李强微微一笑,自嘲地说:“你本身就是一个强势的人,和我不同,你的将来要走很远很远,是吧?我确信你不会亏待了梦婷。”
    “你说得没错,我不会亏待他!”张清扬掐灭了烟头,很有信心地说,随后又补充一句:“你很让我尊敬!”
    李强摆摆手,笑道:“不是我这人多么伟大,而是我看开了,我们还年轻,不能总想着一件事啊,人生需要豁达一些!”
    张清扬点点头,他每次都能从李强身上看到自己的一些缺点,或者说是他正缺少的性格。沉默了一会儿,张清扬又问道:“以后……你会从政?”
    李强好像明白了张清扬想在政坛上帮助他的意思,无所谓地说:“平平稳稳的生活吧,我爸也算是位高官,可到头来怎么样呢?虽说政协主席也是正部级,可是现在去我家送礼的人可是少了啊。我只要过一种平稳的生活,研究研究党内的政策,帮助决策者吧。可能的话……再找个女人结婚,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看得很开啊,我不如你……”张清扬很是佩服地说,随后突然醒悟地问道:“你在省委办公厅政研室?”
    “正科级研究员,呵呵,天天读马克思主义、党史党章,研究各类重大政策,也算是半个学者吧!”李强自嘲地笑。
    张清扬也笑了,过去真没想到会这样轻松地与李强再次见面。吃饭的时候,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有愧于李强,王姨一个劲儿地给李强夹菜。一旁的刘梦婷很担心张清扬多想,便有些扭捏。
    李强是聪明人,不想在这里让刘梦婷尴尬,吃过饭就要告辞,推托自己有事,让张清扬留下来多陪王姨一会儿。张清扬没有马上就走,坐在客厅里和王姨聊天。王姨看出了张清扬对刘梦婷有意思,可又担心张清扬嫌弃刘梦婷结过婚,便一个劲儿地暗示张清扬,想听听他的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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