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峰心中苦笑,经济发展计划你都搞好了,我也就是按照你的计划走罢了,否则下面没有人听我指挥,难题最终当然还得你来处理!
    散会之后,张清扬唯独把胡常峰留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谈。
    大家先散了,去春湖宾馆的休闲大厅歇着去了。张清扬和胡常峰独自坐在会议室内,孙勉进来给两人泡上茶。胡常峰盯着孙勉笑道:“小孙可以啊,前途不可限量!”
    “多谢省长谬赞!”孙勉淡然一笑,轻轻退了出去。
    张清扬扔给胡常峰一支烟,说道:“这个春天让我看到了许多的机会和希望,其中也隐藏着困难和考验。省长,你同不同意我的话?”
    “是啊,机遇就是挑战嘛!”
    “嗯,我请你留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和你单独聊聊,加深彼此的了解,自从你上任以来,我们双方勾通还是有点少,是不是?”
    “呵呵……”胡常峰摸不透张清扬想说什么,只能以笑应对。
    “省长啊,其实我是不打算过多过问省政府工作的,省委的工作也有很多,你是一位出色的省长,我何必插手?呵呵……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确定一下未来几年双林省的发展思路,有问题尽快解决,只要你我的思路统一了,双林省的发展就不会有大问题,你说对不对?”
    胡常峰点点头。
    “省长,你对我们的发展思路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暂时没用,有些方案需要实行之行才知道它对不对。当然,我现在就是对江平飞机配件厂……”
    张清扬挥手打断胡常峰的话,始终占据着主动权,说道:“你说得很对,有些方案需要实行之后才知道对不对。至于江平飞机配件厂的事……我尊重你的意见,只要你完成这个项目,我会代表省委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胡常峰笑道:“也就是说张书记不反对?”
    “我何时反对过吗?”
    “呃……”胡常峰语塞,张清扬确实没有明确表示他反对清扬机的项目。
    张清扬接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等待你的结果,只有你这方面有了结果,我才能表态吧?”
    “嗯,也对。”胡常峰点点头。
    “省长啊,我和你今后要长久在一起合作,彼此的信任十分重要。”
    “是的,没错。”胡常峰迎合着他的话,没有半点话语权。
    张清扬接着说道:“有工作肯定就有分歧,但是我想为了大方向,我们要在内部把矛盾解决掉。就拿双林省发展思路来说吧,我敢肯定今后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就需要我们之间的勾通,只有这样合作才能愉快。”
    胡常峰没说话,低头喝茶。他明白张清扬说这些话的用意,但是他不会轻易低头。
    张清扬盯着胡常峰的眼睛,说道:“我当初对马中华书记说过一句话,我只是想做些事情,现在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我共勉!”
    这句话像利剑一般击中了胡常峰的胸口,他刹那间发觉胸口一阵疼痛,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在张清扬的和蔼背后,他也看到了威胁。马中华的结局就在眼前。胡常峰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矛盾,今后如何选择在双林省的工作方式,还真是一大难点啊!张清扬今天如此,算是推心置腹,自己如何应对呢?
    张清扬并没有想让他回答什么,而是说:“好了,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谈公事。说说私事吧,你和姚秀灵……感觉怎么样?”
    “这个……”胡常峰老脸一红,突然想到解铃还需系铃人,苦笑道:“张书记,我感觉和她……不是那么的合适。”
    “不合适?”
    “嗯……”
    “可是我可听说你和她已经……呵呵……”张清扬笑得意味深长。
    胡常峰老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说:“说来……惭愧啊……”
    “呵呵……大家都是男人,不用细说了。”张清扬拍了拍胡常峰的肩膀。“你要觉得不合适,就和她提出来,她如果有什么不满……由我出面。”
    胡常峰怔怔地盯着张清扬,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张书记早在会议通知发出去的时候,就表示常委会之后,大家要在一起吃顿工作餐,培养一下感情。当张清扬同胡常峰来到餐厅的时候,正准备开宴。当然,所谓的准备其实是在等张书记的到来。
    常委们并没有坐在同一张桌上,在张清扬的建议下,分别同下面的干部坐在了一起。这个安排十分科学,会让那些干部感受到张书记对他们的重视。张清扬、胡常峰、李正明、金龙君四位常委坐到了一起,省交通、经济委等部门的干部陪席。
    在张清扬的带动下,酒桌上的气氛十分和谐,杜绝了相互敬酒一说,能喝多少就喝多少。闲聊之下,张清扬谈到了最近同铁道部的联系。张清扬放下酒杯,对几位常委说:“咱顺便聊聊高铁的项目,省长,你觉得咱们省适合发展高铁吗?”
    胡常峰早听说了张清扬同铁道部的来往,没想到他会争求自己的意见,想了想便说:“高铁这种项目,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哦,你这个说法很新鲜,说说看。”
    “我觉得吧,领导阶层当然愿意开发这种大项目,而老百姓嘛……也许会有些反对的声音。目前来说,双林省经济相对而言落后,能否支撑起这上千亿的项目很难说。但是这是由铁道部投资的,似乎与我们省的直接关系并不大。要说关系……是今后的营运,从这个角度去看,对我们是有利的。不过高铁票贵啊,呵呵……普通农民怕是消费不起啊!”
    张清扬点点头,说:“这正是我唯一担心的地方,不过,高铁……确实能够带动经济发展,特别是对珲水那种地方来说,铁路一通,商机无限啊!”
    金龙君接话道:“我认为吧,就目前来说,发展高铁商业用途的色彩还比较浓厚,也许几年之内乘座的人少,但五年、十年之后呢?是否就会大众化?这个问题值得思考。反过来,我们来说眼下,如果只是为了商业开发,那么高铁无疑会为客商增加便利,对于投资者来说,这项交通工作十分舒服啊!”
    “呵呵……你啊,就怕我打掉你们发财的机会,是不是?”张清扬笑道。
    金龙君讪讪笑着,大着胆子说:“张书记,您是不是反对这个项目?”
    张清扬摇摇头,看向常委副省长李正明,问道:“正明,你的想法呢?”这便是一把手的习惯,必须先把下面人的意见听完,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李正明擦了擦嘴,说:“从未来的发展角度来讲是可行的,但是大家的担心都有道理。不过……呵呵,其实我们的担心完全是从民生角度出发的,在铁老大看来或许有点多余,人家财大气粗啊!年年亏损,不还是照样年年开工?铁道……除了民生,还有多种用途,国家也有国家的考虑。”
    胡常峰安静地听着每个人的发言,暗暗佩服起张清扬的民主了。现在领导干部们天天谈民主,可是真正能做到这点的却没有见个。但是双林省做到了,在张清扬以身自则的带动下,下属们都敢大胆发言,哪怕与张书记的意见相反,也都敢说出来。这种政治环境是胡常峰一直以来向往的,可是真的融入其中后,他感觉有点别扭。这种别扭,来源于对张大书记的嫉妒。
    张清扬微微一笑,说:“我再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铁道部现在压力也很大,每年公开的贷款就有几千亿,他们也在准备改变项目建设的模式。”
    “哦?”几人都放下了碗筷。
    张清扬解释道:“前几天在延春时,他们向我试探过,如果建设这几条线路,能否我省出一部分资金,用来减轻铁道部的压力。算是合作开发项目,后期收益按比例分成,股份制嘛!”
    胡常峰冷笑道:“铁老大这帮家伙又想歪点子了,我们出钱,他们管理,到时候怎么分红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哈哈……”张清扬大笑着竖起大拇指,说:“省长说得对啊,我还没有说完。他们那天说了,我们投资,不用我们出人出力管理,他们帮忙管理啊!”
    李正明苦笑道:“省长说得对,如果是他们管理,以铁老大的厚脸皮……呵呵,能让我们回本就不错喽,想从他们手里赚钱可是有点难!”
    “所以我提了我的想法,不是不可以合作,但投资双方都要撤出管理,寻找第三方管理机构,采用纯粹的商业运作发式来运营。这样不但必免作弊,同时又是市场发展的一大创举!”
    几人大惊,张书记可真是敢想敢说啊!一直以来,铁路的运营完全是国营,由铁道部自己掌管。现在张清扬突然这么管,别说铁道部,就是国家高层能否同意都两说。
    张清扬微笑道:“我的这个想法可就不完全是为了咱们这个项目,而是为了打破铁老大的垄断,原因……我举个例子,你们就会明白我的真正目的了。就说去火车站买车票吧,你们还记得火车站工作人员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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