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峰默不出声,他突然发现,也许林鸣的选择是对的。他说出这些话,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朋友,或许是今天喝了一点酒才会说出这些话。胡常峰明白,类似的话林鸣再也不会对他说了。
    “来来,子健啊……我看你挺能喝的,再陪我喝两杯,醉了……才能睡个安稳觉,就什么也不想了,人啊……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了!”
    林子健陪着林鸣喝了一杯,他明白林鸣暗有所指。
    张清扬送走马元宏之后,也有了几分酒意,指着李钰彤说:“给我按摩一下,酒有点喝多了……”
    李钰彤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只……只捏捏脚吧,热水泡脚有利于血液循环,酒也就挥发的快一些。”
    张清扬点点头,突然抬头道:“你是不是不敢和我到床上去啊?”
    “不……不是的,我是为了您好,”李金彤吓得花容失色,都说男人喝完酒会……他今天晚上不会发疯吧?
    “快去准备水吧!”张清扬也懒得和她分辨了,不过想想上次的事情……心里还真蠢蠢欲动起来。
    李钰彤很快就端了洗脚的木盆出来,把张清扬的双脚放在盆里,细心地用热水泼着。
    张清扬闭上眼睛,说道:“明天晚上会有一个小姑娘来做我的保姆……”
    “啊……”李钰彤大叫一声,“您……您不要我了吗?”
    “不是,”张清扬看着她,“那个小姑娘……是老马的远方亲戚,那个……先让她到咱家锻炼一下,过阵子让她去你们公司上班,能给安排好吧?”
    “哦……”李钰彤心说不赶自己走就行,可是又很好奇地问道:“直接去我们公司不就行了,为啥非要给你当保姆?”
    “哪来那么多话?”张清扬懒得和她多说,这件事要十分保密。可是又一想担心李钰彤多嘴,马上严肃地说:“她来了你要好好照顾,别让人家干这个干那个的,知道吗?”
    “呃……你这是请保姆还是找二奶啊?”李钰彤郁闷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张清扬差点踢她一脚,“总之不该问的不要问,也不要多打听她的底细,知道吗?”
    “哦……”李钰彤不情愿地点点头,“那我……我还是保姆?”
    张清扬一听就乐了,赶情她还担心这件事呢,便威胁道:“你如果不好好完成任务,我就开了你!把那个小姑娘转正!”
    李钰彤厥着小嘴,气道:“哪有对竞争对手好的?”
    张清扬笑道:“你只要对她好,我就保你没事,知道吗?”
    “哦……”李钰彤点点头,心中还是不安。心说张书记好好的突然要领回一个小姑娘,到底为了什么?会不会想趁家里没人的时候,他们俩……想到这里,小脸就红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张清扬伸手拍到她的头上,“你思想越来越不健康了!”
    李钰彤满脸的委屈,心说明明是你流氓,干嘛怪我!
    “行了,一会儿我的脚烫熟了!”
    “哦……多泡一会儿好。”李钰彤赶紧把张清扬的脚拔出来,心中偷着乐,心说烫死你才好呢!
    回去的路上,林子健坐在前面总是回头看胡常峰,似乎是表示关切之意。胡常峰的脑海里还在回忆着林鸣的话,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关注林子健。胡常峰承认,在清扬机这个项目上,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和张清扬对着干,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不但会很顺利的拿下来,头功也会是自己的。可正是因为自己有了“异心”,才让张清扬设下了这个大圈套。以他的工作能力而言,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失误,可正如林鸣所讲的那样,他想得太复杂了,反而忽略了一些事。
    胡常峰长叹一声,如果自己再找不到一个工作方式,今后会越来越难了。听到他的叹息,林子健又回过头来,动了动嘴巴,还是忍住没说话。
    “有话就说……”胡常峰开了口。
    “省长,”林子健了开口,“我觉得……您应该好好考虑林鸣的话。”
    “哦,你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或许不全对,但是并非没有道理。无论如何,您都是省长,对不对?”
    胡常峰默默点头。此时,汽车正好从省政府门前驶过,胡常峰侧头瞄了一眼,看到省政府侧面的门面房都亮着灯,还传来响声,便奇怪地问道:“那边干什么呢?”
    “哦,那是装修呢,呵呵……算是省政府的外快吧,我们掏了些钱把外部修了一下,重新对外招商了。”
    “呵呵,晚上装修是担心白天吵到我们?”
    “是的,这是我提出来的,我们是堂堂的省政府办公楼,外边咣咣响成什么样子!”
    “嗯,这个安排不错。”胡常峰满意地点点头。
    林子健看到胡常峰的脸色有所好转,这才问道:“您说老马……会妥协吗?”
    “如果是你……怎么办?”胡常峰反问道。
    林子健苦笑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一直在想,如果张清扬出手相助,他会怎么帮忙?”
    “嗯,”胡常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你觉得呢?”
    “我想不出来,我们手里都有了相片,他张清扬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说那是他的情人?哈哈……”
    “那你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个……”林子健想了一会儿,说:“只有妥协一条路!”
    “就没有例外?”
    “例外……他直接放弃现在的职位也是个办法,老马这个人不贪,就搞了个婚外情,即使追究起来,也就是个撤职,所以……”
    “可是他值得为了张清扬而放弃现在安逸的日子吗?”
    “是的,所以……我觉得他会妥协!”
    胡常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希望一切能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他已经输不起了,如果反击再次失败,他就真的没有了动力。汽车回到了常委院,胡常峰远远就看到家里亮着灯,看来那个小骚货又来了。想到姚秀灵,他是又爱又恨,不过今天……他没有反对她的到来,因为他此时需要女人。
    林子健把胡常峰送回家中之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给马副处长打了一个电话。
    “死鬼,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在宾馆呢?”
    “人家都睡了,还是老房间!”
    “宝贝等我,我一会儿就到!”林子健兴奋地挂上电话,想到马副处长那雪白的身子他就有些克制不住,这个小娘子每次都会让他有意想不到的感受……
    胡常峰在等马元宏的“投诚”,可是等了两天,却等来了林子健带来的意外消息。当林子健告诉胡常峰冯晓已经成为了张清扬家的“保姆”时,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林子健满脸失望地坐在他的对面,气愤地说:“我猜过他会出手,可是没想到会……会用这种方式,这叫什么意思,故意给我们看的吗?”
    胡常峰过了好久才寻思过味来,双手用力摩挲着脸颊,摆手道:“现在说这个不管用,我们要想办法,难道我们没有机会了吗?”
    林子健摇头道:“他觉得只要把冯晓拉到身边,表现出死保马元宏的架势我们就能放弃?省长,他是不是把您看得也太……”
    “这是规矩。”胡常峰淡淡地说,低下头脸色阴沉。张清扬是一把手,当他要力保某位干部时,其它人多少也要给个面子。
    林子健冷笑道:“可是他的这个帮助老马的办法……是不是已经先破了规矩?他能破坏规矩,我们为什么不能?”
    胡常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说:“不对,最先打破规矩的还是我们,你别忘了,像老马这种事,我们本不应该关注的……”
    “省长,不管怎么说吧,难道我们这几个月的付出就白干了?他张清扬凭什么这么干,想保谁就保谁,就因为他是省委书记?”
    林子健这话刺中了胡常峰的心脏,他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占据着主动权,他想保下马元宏,也要先给我一个交换条件吧?”
    “嗯,没错,如果一个马元宏能让我们得到一些好处,那么……还是很划算的!”
    “呵呵,有时候一条路是无法回头的!”胡常峰看向林子健:“你那个马副处长转正了?”
    “嘿嘿……”林子健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也……也不算什么,这属于正常的升迁,她已经提副处四年了,也该升了!”
    “是啊,我不想多管你,不过……你要知道一点,他提副处时是不是也陪人家睡了觉?”
    “呵呵……我明白,老领导,您放心,我懂您的意思。”林子健知道胡常峰是好心,怕自己被这个女人牵扯住,对于这方面,林子健有着绝对的自信。
    “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工作要处理。”
    林子健答应一声,缓缓退了出去。其实马副处长转正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这次干部的进步不止马副处长一个人。再说放眼省政府办公厅,处级干部一大把,要不是马副处长生性风骚,谁会记得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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