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张清扬希望爷爷能给出近一步的解释。
    “你爸也老了,以后刘家的事情由你作主。”刘老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刘老……”冉茹轻轻唤了一句:“我还能再来看你吗?”
    “我说过了,刘家的事情清扬作主。”刘老的身体躺在床上侧了过去。
    “走吧。”张清扬把冉茹拉起来:“我们出去转转。”
    冉茹艰难地站起来,注视着刘老良久,用手背擦了下脸上的泪痕,一脸悲伤。她喃喃道:“你们都老了,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办,你们……怎么都这么倔。”
    张清扬抽出纸巾,细心地替冉茹擦着脸,玩笑道:“脸都哭花了,你抹了多少粉啊?”
    “讨厌!”冉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扑进他的怀中,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真不好看了,本来就没有男人,以后谁还敢要你?”
    “没有男人要,以后你养我!”冉茹紧握粉拳敲着他的后背。
    张清扬笑了笑,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刘老躺在床上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给张清扬出了一个难题。希望他别怪自己并且能顶压力,相信他能懂得自己的用意。
    “走吧。”张清扬把冉茹扶起来:“这里空气不好。”
    “好吧。”冉茹看向刘老,转回身体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不管怎么样,我谢谢您能见我。”
    张清扬拉着冉茹的手离开,两人来到下面的公园,阳光正浓,晒在脸上很热。张清扬带着她来到树阴下,平静地看着她。
    冉茹的情绪平稳多了,伸手捏了一片叶子,放在手心玩弄着。
    “多大了……还玩树叶?”
    “要你管!”冉茹妩媚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好奇吗?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
    “想,可是……问与不问,还有什么意义吗?”张清扬嘴边露出苦涩地笑容:“我要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
    “也是,你那么聪明。”冉茹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们家里人都反对我,是不是?”
    张清扬叹息道:“你能理解吗?”
    “能。”
    “可我更理解你,别忘了……我和你的背景一样,我们都有过相似的经历。”张清扬躺在木椅上,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我差点忘了这回事,”冉茹冷哼一声:“你们刘家的男人都多情!”
    “多情,但是没有滥情!”
    “哼,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张清扬认真地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不管怎么说,以后的问题由我承担吧!”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说……他见了我,为什么还不愿意让我回来?”冉茹盯着张清扬:“你真的全都猜到了?”
    张清扬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是你没有明白,他选择见你,这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是他做出了最大努力!”
    冉茹想了想,点头道:“也许吧……”
    “陈大同是你的亲哥哥,对吧?”
    “你真的猜到了?”冉茹一脸惊讶:“这件事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人知道。”
    “嗯,我猜到了。”张清扬起身道:“走吧,我请你去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
    “那也必须吃!”张清扬看了眼她憔悴的脸,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吧?瞧你都成什么样了,你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很丑?”冉茹摸了摸这两天消瘦下来的脸颊。
    “女人饿肚子会影响内分泌,内分泌紊乱后就会导致皮肤干燥,胸部缩水,出现皱纹!”
    “你闭嘴,没大没小的,你不可以这么和我说话!”冉茹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狠狠地瞪着他说:“你要尊重我。”
    “我已经很尊重你了,是你自己唯老不尊吧?”张清扬无所谓地说:“你说……你诱惑过我多少次,你安的什么心?”
    “不许再提这个……”冉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我那是和你开玩笑呢,想……想……”
    “想色诱我,让我帮你见到爷爷?可惜啊,你没有想到我已经猜出了一些事情,你的色诱对我不管用,当然……你的身材确实很性感嘛!”
    “呵呵……”冉茹被他气得笑了,抬手敲着他的脑袋,失落地说:“如果我能有一个儿子,肯定比你还聪明!可惜啊,我这辈子不能生孩子!”
    “走吧,去吃东西,难道你真的想自己变难看?”
    冉茹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不得不承认,被张清扬胡闹了几句,心情有所改善,起身道:“好吧!”
    张清扬带她来到了附近的一家西餐馆,菜上来后,两人边吃边聊。冉茹是真的饿了,也许是张清扬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她挥舞着刀叉,吃得很香。
    吃完牛排,冉茹擦了擦嘴,说:“我现在向你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这是一部长篇小说,我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那就先不说,现在不适合说这个。”张清扬也放下餐具,喝了口红酒,问道:“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不好,已经不能下床了。”冉茹失落地说道。
    “哦?可是据我所知林京梅女士的身体很好啊,她虽然把公司全部转给你了,但是并没有闲着,她是一位摄影爱好者,平时参加了不少活动。”张清扬淡淡地说道。
    “你……”冉茹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张清扬的圈套。她不高兴地看向张清扬,说:“你早就知道林姨不是我妈,对不对?”
    “现在知道了。”
    “你……你气死我了!”冉茹轻轻拍了拍桌子。
    “呵呵,我以前只是怀疑,但是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么我还能猜……陈正华将军家的老保姆刘秀英,她才是你的母亲吧?是她生了你和陈大同?”
    “你猜对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什么也不问了,为何敢让我见刘老了!”冉茹有些郁闷地说道。
    “可是我还有些事不太明白,但我现在不想知道,以后你慢慢对我说吧。”
    “我知道你哪些事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感情是无理可讲的。”冉茹神色黯淡地说道。
    “也许吧。”张清扬微微一笑:“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了,为何看见你就有一种亲人的感觉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不得不很别扭地叫你一声……”
    “什么?”
    “姑姑……”张清扬确实很别扭地叫了一声,冉茹只比他大了几岁,看长相甚至都比他年轻。喊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姑姑”,张清扬难以叫出口。
    “你……”冉茹握着酒杯的手停下了,呆呆地看着张清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个……你如果不喜欢听,我就不叫了。”
    “不!”冉茹摇摇头,大喊道:“你要叫,你必须叫!”
    周围的人好奇地看向失态的冉茹,一脸鄙视。冉茹脸色一红,按住张清扬的手说:“我……我喜欢听,这……是不是表示你们接受我了?”
    “是我,而不是我们。”张清扬认真地说道:“我相信这是爷爷的意思,他不能做的事情只能由我来做了。”
    “可是你爷爷说了……你是刘家的家主!”
    “没错,他是一个聪明人,你也是一个聪明人。”
    “清扬,谢谢你,你……你太让我感动了,没有让我失望!”
    “我说过了,这是爷爷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从心理上来说我……我可不想承认,我宁愿你是我姐!”张清扬郁闷地说道。
    冉茹咯咯笑着,一脸的兴奋,一扫之前的萎靡,美滋滋地摇晃着小脸蛋,摆出花痴状说:“这是不是说我很年轻,很漂亮?”
    “嗯。”张清扬点点头,随后一阵叹息。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大伯和父亲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他坚信这是爷爷的意思。他同情所有人,更尊重爷爷,爷爷不能办的事情,只能由他来做了。
    冉茹看见张清扬不轻松,知道他身上的压力,低声问道:“你这样……家里反对你怎么办?”
    “希望时间可以消除一切隔阂吧,这个话题咱先不提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冉茹举起了酒杯。
    张清扬和她轻轻一碰,苦涩地笑了笑,他身上的压力很大。他现在明白,从这一刻,自己不但要承接刘家政治上的希望,还要以刘家家长的身份,承担家族内的一切秘密。
    冉茹并没有马上喝,而是玩味地看着张清扬笑,小声道:“那个……大侄子,你还想听你叫一声……”
    张清扬郁闷地看向冉茹,看到她的笑脸,实在叫不出口。
    “你不尊重我吗?还是不想听老人家的意思?”冉茹摆出了“长辈”的姿态。
    张清扬想想她的身世,哀叹一声,只好叫了一声:“姑……姑姑……”
    “哈哈……真开心!”冉茹笑得很放荡,看得出来,她非常兴奋。
    张清扬低下头,不敢看冉茹的眼睛。他明白从今往后,别想在她面前抬起头来了。以这个女人的刁蛮、火辣的性格,今后没准怎么和自己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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