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是很大,东西却很全,有桌子、有器皿、有灶台,经过一个拐弯后,里面还有一张床。
    床上有一条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被褥上放着一套整整齐齐的青衣,顾生坐在床上,对林飞说道:“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原本林飞放下木桶后,顾生就想让林飞离开,最终还是忍不住与林飞多说两句,因为顾生心中的那尊佛,早就被林飞挤到一边。
    林飞打量四周,说道:“我是来找灵脉修炼的。”
    “灵脉?”顾生眨眨眼睛,好奇道:“我从没听师傅说起过这里有灵脉。”
    “灵脉在地底下,一般人发现不了。”林飞解释道:“而这条灵脉的源头,应该就在前面一座山峰的山体中,好了,我也要走了。”
    “好吧。”
    听到林飞要走,顾生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林飞转身离去。
    等林飞消失在拐角后,顾生径直起身,快步向拐角。
    她并不是要追林飞,而是想站在拐角处偷偷目送林飞离开,因为她不知道这次之后,何时才能再见到林飞。
    顾生刚刚探出头,没想到林飞竟然折返,把顾生吓了一跳,林飞问道:“你干吗?”
    “我…”
    顾生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林飞则从鬼王令中拿出一块灰蒙蒙的石头,递给顾生道:“送给你。”
    这块石头外表奇特,呈现人形,头上的凹凸更是仿佛戴着一顶帽子,正是林飞在缅国密支那买下的那块翡翠原石,林飞折返回来,是为了把这块翡翠原石送给顾生。
    “这是…”
    顾生接过石头,上下打量一番,林飞则笑着说道:“普通一块石头罢了,我看着像你,所以就买下来,不值钱,送你了。”
    顾生看林飞一眼后,继续打量原石,林飞说道:“好了,我真的走了。”
    说罢,林飞大步离去。
    顾生看着林飞走出山洞,又低头看向手中原石,心中一热,回头跑到床边,把原石轻轻放在枕头下面,随后追出山洞。
    从她再次遇到林飞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注定要发生,尤其是接过那块原石后,顾生的理性已经被感性压过,心里只想着以后万一再也见不到林飞怎么办,这一瞬间,小尼姑心中没有佛,只有林飞。
    林飞正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顾生正跑过来,停下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谢你的礼物。”
    顾生赶上来,看着林飞说道:“我...能和你一起去看看吗?”
    山谷有风,加之顾生跑得比较急,僧帽被吹得有些歪,配上顾生微红的小脸,显得有些可爱。
    “帽子歪了。”
    林飞伸手帮顾生整理帽子,顾生有些忐忑地缩了缩头,不过并未躲开,眼睛斜向上看一眼林飞的手,又偷偷看向林飞的脸。
    林飞的脸仿佛有胶水般,把顾生的视线粘住,只见她直直看着林飞,嘴唇微微抿起,原本就很薄的粉唇变得更薄,脸上更是不自觉地挂起笑容,竟一时痴了。
    “好了。”
    林飞收回手,视线顺势从顾生头顶移到她脸上,当看到顾生这副娇羞动人的模样后,林飞也呆住了,只感觉整座山谷都被顾生的这抹笑容带入春天。
    一秒后,二人同时回过神来,顾生低下头没有言语,林飞则平复心情道:“我们走吧。”
    顾生点点头,和林飞并行向前方走去,虽然两人的身体保持着一定距离,但两颗心却近了很多。
    走了一会,林飞和顾生来到一处山壁前,这是一座山峰的后山壁,山壁宽广陡峭,直耸入云,是附近最高的一座山。
    “就是这里。”
    林飞收回神念,眼睛一亮。
    “这是我们水月庵的后山,你是说灵脉源头就在这里?”顾生问道。
    林飞点点头,顾生接着问道:“我们进去后会不会对这座山有什么影响?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进去?”
    水月庵就在这座山上,顾生怕万一发生山体崩塌什么的,会牵连到水月庵。
    “山体里面本来就是空的,不会有影响。”
    林飞指了指前方的一处池塘,说道:“至于怎么进去,那就要问你会不会潜水了。”
    顾生看向林飞所指的池塘,疑惑不解道:“从这里进去?”
    “没错。”林飞点点头。
    林飞已经通过神念看到山体内部空间,确定灵脉源头就在其中,只不过位于山体中心位置,距离山壁较远,这也是一般人发现不了的原因。
    砸开山壁的话不仅比较费时,更会弄出很大动静,林飞可不想惊动水月庵,引来一群尼姑。
    而林飞已经看到,这个池塘虽然不大,但却很深,池塘底部与山体内部连通,完全可以通过池塘进入其中。
    “所以...你会潜水吗?”
    林飞摇摇头,接着说道:“如果不会的话,你就别进去了。”
    似乎不愿被林飞看轻,顾生很严肃道:“我会,我要一起进去。”
    虽然顾生知道游进去会比较狼狈,但她还是想跟着林飞进去,一是因为想跟林飞呆在一起,二则她还是有点担心林飞此举会影响到水月庵,所以想跟着看看。
    噗通,噗通。
    随着两道入水声,平静的池塘荡起两道涟漪,涟漪渐渐变大,交融在一起,过很长时间才散去。
    水下,林飞和顾生不停拨水,逐渐向前向下沉去,一开始上方还有亮光,但沉到一定位置,越过山壁,进入山体下方时,再也没有阳光。
    林飞和顾生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温度也骤然下降,顾生既看不见,又觉得冷,所以有些害怕。
    “别怕。”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飞的声音传入顾生脑海中,紧接着林飞抓住顾生的手,顾生瞬间不再害怕,且有一道暖流自林飞掌心传入顾生体内,寒意立即消无。
    林飞用神念探路,拉着顾生一路往前,差不多游过三分之二的距离时,林飞感觉到身后有水波起伏,回头一看,发现是顾生在挣扎。
    以顾生的修为,能闭气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很明显此时她已经达到极限状态,无法再坚持下去,开始窒息。
    没别的办法,林飞一把将顾生拉至自己身边,双手托住顾生的脸,亲在顾生嘴巴上,原本闭眼挣扎的顾生忽然睁大眼睛。
    黑暗中,顾生虽然看不到林飞,但嘴唇上的柔软、口中的暖流,以及渐渐消失的窒息感,都在告诉顾生,林飞在为她送氧。
    顾生没有躲避,而是闭起眼睛,就这样让自己飘浮在黑暗的世界里,任由林飞与自己唇齿相碰。
    顾生芳龄十八,十八年来,她最快乐的就是这一刻,所以尽管已经不再缺氧,顾生还是没有推开林飞,似乎想永远保持这个状态。
    “你还好吗?”
    过了一会,林飞松开顾生,重新牵住顾生的手,神念传入顾生脑海中,顾生紧了紧被林飞牵住的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二人继续往前,过一会后,终于上岸,来到山体内部空间。
    林飞手指生火,照亮四周,当看到顾生后,微微一愣。
    顾生平时即便穿着宽大的缁衣,也难掩其窈窕娉婷之态,而此刻她的缁衣被浸得湿透,仿佛紧身衣般贴在身上,把她的身材展露无遗,就连林飞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过林飞很快回过神来,因为他注意到顾生紧紧搂着双臂,站在岸上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很明显还是被冻着了。
    于是林飞第一时间让顾生盘坐下来,双掌按在她背上,运气蒸发掉她身上的水,随着一阵阵白气冒出,水很快被蒸发殆尽。
    “刚才在水下...谢谢你...”
    顾生看着林飞,回想起刚才在水下的一幕,脸色绯红。
    “不用谢我,你不怪我就好。”林飞笑着说道:“我还担心你会打我呢,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顾生轻轻点头,随后跟着林飞往里面走去。
    这里是一个溶洞,四通八达,就连轻微的脚步声都能传出回声,越往里走,林飞便感觉灵气越浓郁,顾生也觉得呼吸间身心舒畅,妙不可言。
    很快,林飞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心中狂喜,因为终于被林飞寻到灵脉的源头了。
    只见溶洞中心位置,有一个白色球形物体立在那里,一半嵌入地下,一半位于地面之上,仿佛是从地底生出的一般。
    这个白色球形物体直径约一米,球身晶莹剔透,白气氤氲,宛如玉石一般,而在白球与地面的衔接处,有一道道小沟壑,小沟壑有白色液体流淌,于不远处交汇,之后再通往地下。
    林飞见到这个白球,欣喜若狂,因为林飞此行总算没白来,这竟是一块大型灵晶。
    灵气一般状态为气体,当浓郁当一定程度后便会液化,当初林飞在俄国狼人谷中遇到的那口神泉,便是灵气液化而成,而灵晶,则是灵液凝固而成,其中蕴含的灵气更是浓郁到极致,林飞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一块灵晶。
    林飞知道,肯定是因为附近群山千百年来的地壳运动,把所有灵气挤压到这里,汇聚在一起,才会形成灵晶,而林飞在外面一路上看到的那条灵脉,应该就是那些从沟壑流到外面的灵液形成。
    林飞知道,当年那位虎族神境所得到造化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想必一定是靠着这颗具有磅礴灵气的灵晶,才踏入神境,之所以没有完全炼化,是因为它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灵气量,否则会爆体而亡。
    “这...就是灵脉源头吗?”
    顾生已经看傻眼,没想到在水月庵山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宝贝,她只吸了两口,体内真气便无比沸腾,若是常年在此修炼,那又会是何等效果?
    “没错。”
    林飞点点头道:“这是灵晶,灵气的固体状态,以前应该还要大,只不过常年流向外部,导致渐渐变小。”
    林飞推测,这颗灵晶刚形成时,应该有现在的十倍不止,只不过因为不停往外流失,以及被那位神境虎王炼化一部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小。
    林飞接着对顾生说道:“我要在此炼化这块灵晶,看是否能突破先天。”
    “什么是先天?”顾生问道。
    林飞目放精光道:“先天就是地球上的陆地神仙,位于神境之上的那个境界。”
    “你...你是神境?”
    顾生听到林飞所说,心头大惊,她知道林飞很厉害,却没想到竟然会是神境强者,要知道她师傅修为高深,都才是化境巅峰,林飞是神境,那岂不是与无量寺和雷音寺那两位传说中的高僧同一境界了?
    “差不多吧。”
    林飞没和顾生解释太多,反正他此时距离先天只差一步,和地球上的神境的确差不多。
    顾生无法平静,林飞继续说道:“我抓紧炼化,你帮我护法。”
    说罢,林飞便面对灵晶盘坐,开始炼化。
    林飞入定后,身体仿佛无底洞般,灵晶上氤氲的灵气不停朝林飞体内涌去,那些通过沟渠往外流的灵液也直接回流,同样化作灵气被林飞吸入腹中,灵晶越来越小,林飞的身体则散发阵阵金芒,把整个山洞照亮。
    三天后,林飞睁开眼睛,身体也黯淡下去,此时的灵晶已经化成一滩灵液,所剩无几,但林飞却摇了摇头,很是失望,因为没有成功。
    这块灵晶终究是流失过多,尽管林飞吸收完灵晶后,已经感觉身体在往元气生命转化,但灵晶蕴含的灵气量却不足以让林飞冲破那个临界点,起码再有三个这样的灵晶才行。
    虽然没能突破先天,但林飞很快平复心情,因为此行也没有白来,至少实力又提升不少。
    林飞把最后的一些灵液收起来给顾生,顾生修为较低,这些灵液足够她用很长时间,之后林飞便带着她离开这个溶洞,通过池塘回到地面。
    当二人回到顾生的山洞时,在门口遇到一个人。
    顾生见到此人,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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