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海燕说不出话来,吴云慧哈哈大笑,哈哈哈,海燕,你个已婚妇女,要不要这么脸皮薄啊。
    面膜做好后,吴云慧留涂海燕吃饭,涂海燕想着早上罗成要给她带猫回去的事,吃饭速度很快。
    因为这个,她又被吴云慧说了一顿:狼吞虎咽的,急着去见谁?
    吴云慧开车送涂海燕到门口。天虽然黑了,但时间尚早,院子里的人家都亮着灯,吴云慧对她说:那件事你自己留心着点,这大院子里复杂得很,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出门。
    涂海燕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涂海燕一路走进去,拐过前排的屋角时看到她邻居成哥家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
    涂海燕走上台阶,厅里没人,她往里望了望,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罗成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回来了?你等下。罗成说着走到厨房后边,拎出一个装牛奶的纸箱递给她。
    涂海燕接过去,掀开盖子看了眼,一只灰白相间的小猫躺在里边,下面还细心地用旧布垫了几层。
    谢谢你啊。涂海燕笑着对他说,顿了顿又问,从哪儿弄来的?
    山庄里。
    山庄里也养猫吗?
    野猫,自己蹿过去的,去的时候大着肚子,前阵子看到肚子没了,我就去后头找了找,没想到真的生在那边了。
    涂海燕点点头,你今天没出去?
    嗯。
    场面冷了一下,涂海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他笑,那,我回去了,谢谢你了。
    涂海燕
    涂海燕刚转过头,就被他叫住了,这会又回过头去。
    有针线吗?罗成说,眼睛看着她,嘴里解释着,衬衣扣子松了。
    有的,我去拿。
    涂海燕出了他屋子,开了自己这边门,打开灯,把猫搁在沙发边的角落里,就去房里拿出一个装饼干的圆型铁盒子。
    涂海燕走出来的时候,罗成已经站在她家客厅里,高大的个子站在灯下,像一尊大大的人体雕塑,遮挡住一大片光源。
    要什么颜色的线?涂海燕把盒子打开,放在桌上。里面有一盒针,还有各种各种的线,颜色很全。
    罗成低头看着那盒子,似乎在思考,眉头不经意地拧了下,涂海燕抿嘴一乐,想他一个大男人对着这些东西应该觉得头疼吧。
    去把衣服拿过来吧。涂海燕说。
    嗯?
    涂海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去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缝。
    罗成显得有些意外,他看着她,两个人对视半秒,涂海燕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下一刻,罗成表情一松,说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不多会他回来,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涂海燕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来,一边低头找线一边对他说:你坐会儿,我一下就好,很快的。
    涂海燕拿起针穿线的时候,旁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小小的一张沙发忽然坐下个庞然大物,一时间显得局促。涂海燕的手顿了顿,最后把线穿了过去,剪断后,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线头在两个指腹间轻轻一转,一个结就打好了。
    涂海燕把他的衬衫放在腿上,检查了一遍,最上头有两颗扣子都松了,她从上面那个开始缝。
    罗成坐在一旁,起先,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那手小小的,又白又灵活。他想,这手可真小,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一双,又想,这么灵活的一双手触摸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他甚至荒淫地想,如果这双手握住自己的生命之源,那种慰藉将是何等畅快。
    罗成看着针线在那只手里灵活地穿梭,又想自己这么想是不是有些猥琐,然后就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回,大抵男人年纪到了,对女人的渴望就变得现实而直接。
    年轻时我们谈感觉,没感觉哪怕在别人眼里两个人都多么登对都不行,也有任性的资本,然而上了年纪,发现那些东西都不重要。
    罗成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她是黑直发,不长也不短,放下时刚好披散在肩胛骨的上方。因为低着头,头发垂落了一缕挡住她的侧脸,白炽灯下,那一缕秀发黑如缎子,泛着青黑色的光。
    也不知道她被那发丝挡住了光难受不难受,罗成忽然就想伸手去帮她捋到后面。
    涂海燕手里的活刚好结束了,一抬头看到他伸到面前的手,一时困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如果此刻,她说:你干嘛?
    他或许就缩回去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一直望着他。
    那目光让他觉得她似乎也带着期待一样。
    罗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只半空中的手方向一变,果断地附上了她的脸。
    四下一片安静,空气分子在周围剧烈涌动,如同看不见的浪潮一波波盖过来,漫过两人的头顶,再落回去。
    砰砰砰,那剧烈跳动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孤男寡女,本就赋予了一种无形的暧昧,罗成觉得如果此刻他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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