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您每次都为了她打赏下人,咱们的钱本来就少。”自打宁芙住进钟粹宫后,平常需要打点慰问钟粹宫的那些银子几乎都是宁芙出的。
    清霜心眼子实,既然做了德贵人的贴身宫女,一颗心自然都要以德贵人为先。
    “那我问你,前几日太皇太后赏赐的珊瑚珠子价值几何?”
    清霜被宁芙问的说不出话,那珊瑚珠子瞧着极为通透,又是太皇太后给的,必然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若是没有定妃,我怎么可能得这么好的珠子?”
    清霜抿唇,跟着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定妃我恐怕连这个孩子也不会有。”
    清霜嘴巴张了张,终归是没反驳。自家主子说的对,若非定妃一力怂恿万岁爷来侧殿,自家主子的确不会侍寝。
    “更何况我留在宫中本就是为了她,如今你怎么能因为区区几十两银子觉得不满呢?”
    宁芙明白,清霜这么想也是为了她好,故而宁芙才会如此温柔的给她解释清楚。
    “是奴才的错,奴才并非是想要挑拨主子和定妃娘娘的关系。”
    清霜慌忙摇头,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快起来,我哪里是责怪你的意思?”宁芙失笑,挺着大肚子也不好弯腰,“你自己站起来,否则我才真的要生气了。”
    清霜用衣袖擦去眼泪,恭顺听话的站起身。
    “多谢主子。”
    “我又不蠢,莫非瞧不出你一片忠诚之心?若是我连你为了我好都瞧不出来,那我同那个佟贵妃岂非一个德行了?”
    宁芙狡黠的拿扇子指了指外头,清霜不由笑出了声。
    “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你心里头应当将定妃也看做自己人。她同我自幼一起长大,也是过命的交情。
    虽说她如今比我得宠些,平日里也总是比我更为风光。然我问你,若是你自个儿的亲妹妹过得好,你难道还会去嫉妒吗?”
    宁芙温温柔柔的问道。
    清霜的手揪着衣摆,轻轻摇了摇头。
    “她过得好我比谁都高兴,再说句不好听的,她过得好我自然也能跟着一起风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我也不是说自个儿是鸡犬。”
    宁芙下意识用团扇遮住脸,下意识吐了吐舌头。如今怀了孕,脑子的确是没从前转得快了。
    “主子我都清楚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说像今日这样话了。”
    清霜也跟着笑了笑,随即清了清嗓子表忠心。
    “嗯,我也喜欢你。聪明听话有眼力。”
    宁芙笑着拉过清霜的手,伸出帕子给她擦去眼泪,随即笑吟吟的随手拿下来一个镯子塞到清霜腕子上。
    这收服奴才的心单单说两句好话是不行的,清霜既然是真心为了她好,宁芙也不能叫她平白无故的受委屈。
    “你别担心我,我要是没钱了,随口说一声定妃那几箱子的黄金都由我随便拿的,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去。”
    清霜颔首,心里头感动极了。自家主子生的漂亮,性子还这般温柔。平日里该挤兑人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她能碰上这么一个完美的主子,实在是有福气的。
    “奴才知道了,奴才去给主子熬药。”
    “嗯,你去吧。”
    +——————
    颉芳静静站在门外听完这些话,转身走到正殿。
    佟佳氏颇为诧异,“她真这么说的,倒是没想到她们俩的感情果真这么好。”
    “娘娘,奴才是真心觉着定妃和德贵人都不是坏人。您瞧瞧孝昭皇后险些害了她们二人的性命,最后孝昭皇后薨逝,定妃都是发自真心的伤心呢。”
    颉芳微微颔首,不遗余力的劝说自家主子千万别再跟那两位置气了。
    “本宫瞧你的样子,只怕是恨不得自己也是清霜吧。”
    可佟佳氏听到颉芳夸这两个人,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自个儿的奴才,为何总是胳膊肘超外拐。
    “娘娘!奴才一心只是为了您啊。”
    颉芳诧异摇头,不明白自家主子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那你为何总是一口一个定妃好德贵人好的?难道本宫还比不上两个包衣出身的奴才吗?”
    佟佳氏是听不进去劝的。
    “孝昭皇后是个蠢的,她们自然伪善一番。但是本宫绝不会如同孝昭皇后一般被人怜悯。”
    “娘娘,奴才并非此意。”
    颉芳摇头,她心力交瘁的厉害。
    “不必再多言,本宫不信她们俩姊妹的关系当真能这么好。”佟佳氏微微眯眼,对颉芳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娘娘请您不要再害人了。”
    “本宫叫你进殿来伺候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你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本宫大可以将你直接送给钟粹宫。”
    佟佳氏面色一冷,怒声呵斥道。
    颉芳不敢再说话,直直跪在了佟佳氏面前。
    “不过你从本宫身边出去的,她们两个恐怕是不会要你。”
    颉芳将脑袋压得很低,她如今只剩下失望二字了。进宫前,夫人曾再三嘱咐她,定要好好规劝姑娘,好好保护姑娘。
    然她不曾想到,姑娘进宫后竟如此疯魔,就连一句规劝之语都听不进去。
    “奴才今生只会是娘娘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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