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息怒!”
    我这刀一掏出来,孙伯清瞬间傻了眼,先前的一身匪气也立刻收敛了起来,吓得慌张开始求饶。
    而听到孙伯清这一叫,打手们自然也不敢再往前冲了,吓得全都退到了周围不知所措。
    趁这机会,我一手抓刀一手拽着孙伯清衣领子把他给揪了起来,低头往下一看,就见刚刚慌张一个踉跄之际,吓得孙伯清的一只鞋都掉在了地上,此时正赤着一只脚立在冰凉的地面上打哆嗦。
    “孙伯清,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
    揪着孙伯清脖领子,我恶狠狠骂道:“我们好心好意想来帮你降妖除魔,解决煤矿里的事儿,你反倒是想先跟我们来硬的,你真当我们驱魔人都这么好欺负是不是?”
    “别,大爷您别冲动,我错了,我错了……”
    听我说完,孙伯清吓得诚惶诚恐连连陪笑,边说边开始一个劲儿的抽自己嘴巴子。
    要不怎么说这小子又坏又贼,他抽嘴巴子时一直是伸左手抽左脸,而我的手中的刀锋此时此刻就抵在他脖子左边,每一嘴巴下来,孙伯清的脖子就被抽得距离刀锋远了几分,这小子无疑是想找机会开溜……
    我哪儿有心思跟他玩这心眼,索性不屑地一声冷笑,又说:“孙伯清,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煤矿里这事儿,我们有兴趣帮你看看,若能解了对你我都好,若我们无能为力,你到时候再治我们的罪也不迟,又何必现在找我们的麻烦?还是说你早就被煤矿里那群鬼魅缠上瘾了,舍不得让他们走了?”
    “嘿嘿,小师傅您这话说的,哪儿能有人想接近那些玩意儿啊……”
    孙伯清嘿嘿一笑,碍于刀锋还顶在脖子上,吓得连声音都压到了最低,说完这话,他连忙朝着身旁一个打手摆摆手说:“快,快去把三姑娘的法器给这位小师傅拿出来,人家等着要呢!”
    那打手听完转身就奔向了二楼楼梯口,可还没等他上楼呢,我却在后面叫住了他,说:“孙伯清,你先别着急去取东西,之前答应你的事儿三姑娘没办到,又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那些东西仍由你先保管,回头等我们把你煤矿里的事儿给结局了之后,你再还给我们也不迟……”
    “好!仗义!了不起!”
    孙伯清听完连挑了几下大拇哥,这才又嘿嘿笑着说:“小师傅,既然咱已经谈妥了,现在你总该把我放开了吧?”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扫了一眼周围那群横眉立眼的打手,虽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将刀从孙伯清的脖子上拿了下来……
    可我还是太单纯了,原以为此事达成,孙伯清必然不会这么快就出尔反尔,哪知道刀才从他脖子一拿下来,突然就听孙伯清猛地一声吆喝,喊话间抬手猛一下就抓住了我握刀的手腕。
    真别说,这小子不愧是流氓出身,还真有两把刷子,根本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一个闪身闪退到我背后,又双手攥着我的手腕狠狠一扭,霎时间一阵剧痛传来,我疼得‘哎呀’一声瞬间翻倒,被他制在了地上……
    “他妈的!还从来没人敢用刀架着老子的脖子!”
    “孙伯清!你他妈的变脸也太快了吧!你给我等着!”
    “去你大爷的吧!老子什么人物,还犯不着跟你这种小王八蛋讲道义!”
    伴随着一声怒喝,孙伯清忽又朝周围众打手发号施令道:“动手!把三姑娘抬我屋里去!把羊抬厨房去!把这小子给我……”
    孙伯清话没说完,突然之间就听一声惨叫猛地传来,一瞬之间,整个客厅里所有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只因那惨叫声过于凄厉,凄厉中又满含愤怒悲怨,诡异地颤抖个不停……
    紧接着就听又两声惨叫传来,距离楼梯口最近处立着的几个打手已扔下手里的棍棒,吓得狼狈地逃窜了起来……
    “怎,怎么回事?”
    孙伯清吓了一跳,急忙朝着楼梯口方向望去,而此时此刻我正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隔着人群根本看不到楼梯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可这时我循着挡住视线的人群的双腿缝隙间望去,隐隐约约地就见一双腿正僵直地顺着楼梯滑下来……
    那双腿一看就是男人的腿,脚上穿的少说也得是44号鞋,此时不单双腿僵硬笔直地下垂着,两双脚也脚尖点地略向后拖,就如同一个立着的人正被人从两边搀着向前滑行一般……
    可是又仔细一看,那人的双手分别贴在身体两侧,哪儿有人搀扶?
    眼见着那双腿送楼梯上下到客厅,所有打手都慌了,不少人都开始惨叫着往门口跑,孙伯清自然也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我趁这机会赶忙挣了挣身子,怒吼道:“还不快放开我,等着一起死在这儿呢怎么着?”
    孙伯清这才缓过神来,不单把我的手放了开,更瞬间变脸,跟搀他爸爸似的把我从地上给搀扶了起来……
    我也没心思再搭理孙伯清,干嘛朝着前方愣住的人群喊道:“好看吗?还不都赶紧让开!”
    我话一出口,一群打手这才退到两边,我再往正前方一看,就见那双脚脚尖点地拖行着走路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奉孙伯清命令到二楼去三姑娘法器的那名打手,可刚刚他还好端端生龙活虎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
    就见他脸色雪白,两个眼窝黑中带紫,一双眼眼球上翻几乎整个眼珠子都快掀进了上眼皮里,看上去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满心的恐怖……
    “又,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孙伯清突然开始在旁边慌张地惊叫了起来:“你们都别跑!都别跑!你们一跑人气就散了!挡住!挡住啊!”
    说话间就见孙伯清一阵左冲右撞,试图抓住那些跑走的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可就在这时,竟见又有两名打手开始不知何因地抽搐颤抖,紧接着口吐白沫,双眼眼珠子上翻,双脚脚尖也开始逐渐垫脚抬高,很快也开始拖着脚尖在地上滑行了起来……
    很快,三名打手的情况已如出一辙,并开始从三个方向朝孙伯清慢悠悠地扑了过去,嘴里更开始发出一阵阵凄厉地哭嚎声。
    这可把孙伯清吓坏了,颤颤巍巍一声惊呼:“三,三个,怎么变成了三个,之前还没这么多……”
    “什么?什么之前还没这么多?”
    我一声惊问,然而孙伯清已顾不上回答了,吓得一声惨叫,转身就往别墅正门口跑,怎知才一拽开大门,就见之前为我们开门那保姆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去路,但相貌也已经变得和那三名打手一般,一见门被拽开,顿时双手前伸狠一把掐住了孙伯清的脖子……
    “救,救命……”
    一声救命之后,孙伯清已被掐得再叫不出一丝声音来,我哪儿敢耽搁,感冒上前救人,一把抓住那保姆的双手一挣,立刻将孙伯清从对方手中解救了出来……
    孙伯清吓得转身就跑,可背后三名打手已又聚向了他,张牙舞爪就开始往他的身上扑……
    我一抓住保姆的手,只感觉一阵刺骨的冰凉,再加上这几人的情况,立刻就明白是妖邪作祟,索性趁着那保姆拼命抓挠我时借力往后一拽,就把那保姆也从门外拽了进来,又一脚踹上房门,吩咐身旁几个吓得浑身打颤的打手道:“你们把好门,没我命令谁都不要出去!免得把这些邪祟放跑!”
    说着话我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滴血成咒,眼见那保姆又扑过来,我一个箭步抢先上前,手中黄纸‘呼啦’一声就招呼在了保姆的面门上,同时开始默念咒文……
    自打入了源宗之后,我虽术法还没掌握多少,但要去除一般的癔症倒也算是手到擒来,因此才将第一张黄纸贴中那保姆的脸,我立刻信心满满地又掏出第二张黄纸准备写咒,哪知道咒都没等写成,突然间就觉脖子上一股冰凉,竟是被我用符纸贴住的保姆从后边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怎么可能?
    我心头猛地一惊,毕竟按照之前的流程,这保姆此时应该挣扎惨叫不能自己、直到身上的邪祟被逼出体外才是,可被抓住时我余光一扫,却见那保姆一切正常,被贴在脸上的黄纸咒文几乎对她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我写错了咒?
    我正惊慌之际,就听同样被个打手狠掐住脖子的孙伯清发出撕心裂肺地吼声:“没,没用的!我已经请了不只一波驱魔人,什么法咒对这些玩意儿都不管用……”
    这时我又朝三姑娘和媪所在的方向一扫,就见两人也在吃力地和另外两名被附身的打手缠斗着,打斗这方面三姑娘并不在行,但好在有媪守在身边,一头就撞倒一个,因此三姑娘倒是也算安全……
    这时就听媪的喊声传来——
    “小六子,这几只邪祟非比寻常,必须用特殊方法应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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