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秦观月握得更紧。
    他还未作回应,耳垂便被一片温热包裹。
    那丁香小舌轻轻舐了下他的耳廓,他咬紧了牙关,却难以控制地有了反应。
    今夏的蒲萄甜吗?
    作者有话说:
    ①蒲萄:葡萄的古称,为防和谐。
    第32章
    不要戏弄我。
    心火即将点燃之时,顾珩却突然抽出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渐渐平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不甘,也不该就这样原谅她攀附燕帝的行径。
    丞相?
    秦观月意外于顾珩的突然抽离,她凑上前去,触了触他的手,却又被他推开。
    而顾珩不为所动,望向她的眼神晦测难辨。
    一瞬间,秦观月也没了耐心,她看着面前冰冷刻板如雕像一般的男人,倏地感到厌烦,不愿再低声下气地乞求他的垂怜。
    她轻笑一声,引得顾珩皱了眉。
    丞相是不是又要说,我不该失了分寸。
    秦观月学着顾珩说话时那般的云淡风轻:今日若不是贺大人通禀我,恐怕我现已在三清相前受丞相笞罚了吧。
    她厌恶顾珩的惺惺作态,分明他也并非是不染尘欲的圣人,却偏要端着清矜作派。仿佛他有多高洁无暇,她就有多低卑不堪。
    一些恶毒的念头悄然滋生着,如藤曼般缠着她的心,促着她想故意刺痛顾珩最重视的地方。
    譬如他顽如坚墙般的尊严,与不允他人挑衅的权势。
    话里话外,她无时无刻不在点醒顾珩,今日是顾珩再三邀她前来,甚至不惜以卑劣的手段威胁她,是顾珩先乱了阵脚。
    你想说什么?
    顾珩深吸了口气,声音切实又冷了些。
    这些细微的举动落在秦观月的耳中,催使她心底的阴暗处升出蓬勃的快意。
    这些日子在顾珩面前俯首贴耳,装作万般柔情,她早已忍得烦了。多日积累的怨火催促着她,诱着她再往这火上浇一捧热油才好。
    秦观月娇娇开口,声似裹了蜜,话却是凝着冰。
    原来丞相也和天下寻常男子一般,以为女人家的心思都要围绕你们男人来转,可于我而言,不说丞相厌倦了我,哪怕是他日,我觉得丞相不好了。
    她故作姿态地转过身,声音渐渐低落下去,似在喃喃自语,却足以让顾珩听见。
    也是可以另择他人,寻个好去处的。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都不再作声。
    沉默溢满了每一个缝隙,秦观月伸手摘下一枚蒲萄,纤白的素指缓缓剥开紫衣。
    她将那枚蒲萄举过眼前,细细地观详,一边绰然有余地等着看顾珩吃味,等着他发火。
    她就是要逼着顾珩卸下那些所谓的伪饰,而去承认自己也是在乎她的。
    每每一想到他因为在意自己而动怒的模样,秦观月便感到内心欢悦,种种烦恼皆可抛到九霄云外。
    心底的雀跃在叫嚣,秦观月背对着顾珩,削瘦的香肩似花般娇丽。
    她站在藤曼折映的阴翳下,静静地等待着狂风骤雨的来袭,可想象中的叱责并未落地,只有长久的缄默。
    秦观月有些急了,那枚蒲萄捏在指尖,一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甚至怀疑顾珩是不是已悄悄地走了,只留下她一人在此处。
    她正想回身探个究竟,一道阴沉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你想找谁?燕帝?还是城阳王。
    秦观月转过身,漆眸盈满了无辜,看顾珩逐渐失态,愈发有兴致:丞相觉得,谁是个好去处?
    一声短促的冷笑绽在二人之间。
    秦观月。
    顾珩眼底涔出寒意,声音极轻,却像阴冷的毒蛇攀上秦观月的耳边。
    你想死吗?
    秦观月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身后的秋千架子上,蒲萄架子随之晃动,几粒熟透的蒲萄掉落在她的裙上。
    名为秋千,实则更似凉床。此处是顾珩称相时,添置的一处园景。往日他常在这蒲藤阴凉下,半倚凉床观天象,占得失。
    秦观月的脑中一片空白,恐惧顿时如潮水般吞噬了她先前的余庆。
    顾珩不像是在和她说笑,对他而言,让她在这燕宫消失无踪,或许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无声的慌乱涌上心头,秦观月在顾珩身上,嗅到了一股陌生而危险的气息。
    墨隐还在宫中等着我
    她仓促地抓住秋千绳,站起身想要离开,裙上的蒲萄如玉珠接连坠地。
    顾珩的手牢牢地按下她的肩头,使她不能动弹。
    秦观月一颤,顾珩并未理睬掉落满地的蒲萄,踩着云靴碾了过去,溅出黏腻的果浆。
    一颗盘扣啪地蹦开落地,滚落在秋千架旁。
    丞相,现在天还亮着。
    秦观月此时才乱了阵脚,脸上流露出难得的惊慌,她只是想看顾珩为她失控的模样,想借此引顾珩说出心里话,可她自以为的聪明,却在顾珩的力量下显得那样不堪一击。
    而她引以为傲的贵妃体面,顾珩似乎毫不在乎,只要他想,便可以在任何时刻、任何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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