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婊.子!滚!
    敢让老子挪地儿,谁给你的胆子?要钱的时候跟条狗似的,我没给钱?看不起谁呢!胡商一手推翻一个龟奴,不解气,抓起鸨母连抽了两个耳光,这才把目光投向宋希庭那间房。
    砰砰砰
    这一头月书才爬起来,外面响动三人都听见了,她竟还记得胡商的声音,一想起那人一个顶她俩的样子,不由发憷。
    宋希庭要去开门,身后的少女紧抱住他的腰,制止道:我们躲起来。那人不是讲理的人,要真打起来,你们都受伤了,指不定要吃亏。
    不用担心。心里气微微消了一二,宋希庭安慰道,夫君没有那么不中用。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月书叹气,余光瞥见房间里的柜子,眼睛又亮了。
    趁着宋希庭开门工夫,她往柜子里躲。李休宁看在眼里,指腹擦着嘴角的血,不觉笑了一声。
    柜子里放了一层被褥,月书蜷缩在里,心里松了口气,眼睛透过细细的门缝观察外面。
    只见宋希庭开了门,胡商与他站在一起还要高半个脑袋,身体近乎占据了半扇格门,两人对峙,嗓门大的胡商开头便问候了宋希庭十八代祖宗,李休宁静静观望,月书手心出汗,生怕两人打起来。
    宋希庭这般的体魄,李休宁都能捅他一刀,换成这个人高马大的胡商,那不是一拳抡扁?
    今儿跟你把话撂在这儿,让老子换个地儿,先看看你有没有这能耐!胡商说话间伸手推搡,宋希庭看似被推了一把,只等他跨进房间了,这才绕到胡商身后,将门栓死。
    年纪轻轻的男人挽起袖口,笑着问:你有多少能耐?
    胡商歪着脑袋,捧腹大笑,如听笑话:你这样的小白脸,应该是大燕的读书人?读书人肚里几斤几两,今儿都给你打烂,到时候回了草原,老子就告诉兄弟们,这大燕的男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自量力。
    宋希庭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一个铜臭商人,何德何能。
    月书躲在柜子里,门缝几次都被李休宁挡住,屋子里听声音乱糟糟的,既有身体撞上橱柜压塌木材的响声,亦有男人的闷哼声。
    良久,屋里渐渐恢复平静。
    怎么了,草原上的男人都如你这般无用?
    胡商软成泥的身体下压着倒塌的案几,宋希庭好笑道:还能打么?
    被打成猪头的男人手指颤抖,龇牙咧嘴道:你、你不是读书人?
    方才他隐隐看见此人身上有刀柄,哪有人出门随身带刀的,想必不是一般人。
    宋希庭拍开他的手指,善意道:在下不过一介行商之人,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不讲理的朋友,为了不吃亏,曾学过一二护身的功夫,今日见笑了。
    胡商咬着牙,但身子实在是疼,还是没忍住吸凉气。
    今日是、是我卜真台失敬在先,望阁下绕我一命。
    宋希庭不想杀人,见夜深了月书还缩在柜子里,他让人把胡商抬出去。
    李休宁看了一出好戏,等到月书从柜子里跳了出来,故意夸赞道:宋相公好功夫,这么蛮壮的胡人都能打得半死,想必一月前的刀伤并未伤到根本,我这夜里终于能睡得安稳了。
    月书捶着发麻的腿,听着听着,愣住了。
    一个月前宋希庭活生生挨了李休宁一刀,虚弱的不得了,哪像今日,别说挨刀了,他反倒是将旁人打得求饶。
    方还为他担惊受怕的少女神情复杂极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宋希庭对着李休宁,抬腿就是一脚,冷笑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只是话已说出口,他再挽回便是难上加难。
    因着到了宵禁的时辰,三人只能在妓馆留宿。
    半夜里,月书将人从床上推下,宋希庭在床边铺着被褥,李休宁被他赶到门边上睡,这一方只他二人。
    月娘?生气了?
    月书还记着他此前提起周俊的事,宋希庭怎么哄她都熬住了,大热天里用枕头遮住脸,后.颈上湿.热.湿.热的,只穿着亵衣的男人在耳边说了许多事,她全当放屁,不知不觉中睡意涌上来,她打着哈欠,不想耳朵被人咬了一下。
    宋希庭!我要睡觉。月书恼怒,他总是这样,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还像个大火炉一样在她身边窝着,委实折磨人。
    知道了,方才跟你说我明日要走,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你明日要走。床上的少女含糊道,复述之后略微清醒了,疑惑道,你明日要去哪?
    宋希庭失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责怪道:你没认真听我说话。
    火落赤部在西海被打散了,陆大人要清扫凉州域内的叛部,明日军队起行,这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晓,本要早些告诉你,只是有些生气,一时半会忘了。
    月书胡乱拍了拍他,沉吟半晌,开口是:睡吧,早睡早起早点去队里点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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