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有什么筹码?
    周临渊见她又发愣,拍了拍她的脸颊,等她回神之后,不疾不徐地说:不急,等你想明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跟我谈。
    说罢,挑帘子出去了。
    虞冷月顿时觉得头疼,眉毛拧成一团。
    她已经能猜到,簪子的事,周临渊可能真的不知道。
    但是她不敢问了。
    如果他真的毫不知情,周家也不知道、不在乎,他们只是成了个糊涂婚,以后她还有什么筹码和他谈?
    晚上,月亮悄悄升起来。
    周临渊在院门落锁之前回来了,夫妻二人同寝而眠,丫鬟送了几桶干净的水进来,为二人夜里行|房事准备。
    虞冷月脱下白日穿的绫罗褙子,换上睡觉穿的衣裳。
    她坐在灯下,一颗颗解开胸前的扣子。
    周临渊净了手走过去,在她细眉上刮了刮,问她:在想什么?
    虞冷月摇头,仍旧在解扣子,说:没什么。
    周临渊嫌她解得慢,单膝跪在床边,微微俯身低头,亲手替她解。
    他倒娴熟,不一会儿就剥去了她身上的衣裳。
    最后只留了一盏灯。
    周临渊抓着虞冷月冰凉的手,往自己怀里捂。
    虞冷月缩回来,说:我不冷。她感觉不到手冷。
    周临渊一言不发地摁住,不让她把手从他怀里抽走。
    等到捂暖和了,他才放松了力道,但仍旧抓着她的手
    他低声,似嘱咐:冷月,好好做我的妻子。
    虞冷月:好。
    不知过了多久,桶里的水终于被取用了,还热着,擦身子也不觉得凉。
    漆黑静谧的夜里,有断断续续的声音,男人的,女人的,细细密密,交织着出现。
    蜡烛早就灭了。
    虞冷月闭了眼,已经睡着了。
    周临渊的双眸带一点点清冷的光,在夜里格外黑亮。
    月沉日出,虞冷月被一缕光线刺醒。
    一张嘴,声音都嘶哑了。
    昨儿折腾到太晚,可能受了凉。
    周临渊已经穿好衣裳,连头发都梳上了,蝉扣束着。
    虞冷月刚开口,他就听出不对劲,着人就近去周府巷外找坐堂的大夫开药。
    虞冷月忍着嗓子的疼,说:别叫人去买药。
    她自觉不严重,很快就能好。
    丫鬟很快带了药回来,煎好了给虞冷月吃。
    虞冷月嗓子果然好了很多,只余些微疼,又觉得药苦,不大想吃。
    周临渊端着药碗,捏着她的脸颊,往她嘴里喂,沉声道:我不想看到你重病躺在床上。
    虞冷月只好捏着鼻子喝药,不知是什么药,苦得她差点想全给吐出来。
    周临渊尝了尝,也没有多苦。
    虞冷月推开他的脸,蹙眉问:碗里没有了吗?
    为什么要尝她嘴里的?
    周临渊舔了舔唇角,真的不苦。
    虞冷月漱了口,又喝了好几杯水。
    也不知是真苦,还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周临渊也不探究下去,眼见她肚子都要撑圆了,夺了她手里的水杯,不紧不慢倒了一杯,幽声问:还喝吗?
    还喝,他继续喂。
    虞冷月咯噔一下。
    他再喂,可再不是喂药那样子喂她了。
    本来她也喝够了,起身说:你自己喝吧!
    周临渊放下水杯一哂,转身跨出门槛,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
    虞冷月走在他身后,稍稍打量了一眼他挺拔的背影,才迈着步子跟上去。
    第71章
    端午周府的家宴本来已经安排好了, 但虞冷月过去给老夫人请安时,才知道临时取消了。
    一大家子都在老夫人院子里,话是周文怀交代下来的:皇上幼子病重, 府里近日就先少些宴席之事。
    老夫人跟着对大夫人道:叫府里的戏班子, 都歇了,不许再练了,勿要传了动静出去,叫外面人以为我们周家还在日日笙歌。
    大夫人道是。
    大老爷身为家中年纪仅次于老夫人的长辈,也敲打几个郎君:都不准给我出去喝酒玩闹!我要再听说章台走马、斗鸡走狗的事,罚祠堂里去。
    几个爷们儿纷纷低头应了一声。
    连周临渊也微微低了下颌。
    虞冷月心里明白,看来皇帝这幼子, 得的不是小病,只怕危在旦夕了。且这位皇子一定格外受宠,身份也尊贵,颇受皇帝重视,否则周府不会这样害怕被人捏住把柄。
    于是小夫妻两个,只在老夫人处略坐了一会子, 就回了院子。
    虽说取消了热闹的家宴, 端午却还是要过的, 各房各院静悄悄地过就是了。
    虞冷月回院子里,继续做没有做完的夏扇。
    她一手字如今练得越发有样子, 再加上雪书画的画, 才做完两柄扇子,陈嬷嬷就讨了一柄去。
    虞冷月和雪书都乐得送人, 另一柄也给了陈嬷嬷, 叫她带回去给家里人用。
    陈嬷嬷欣然领了扇子, 见两位主子都在院子里, 也就识趣地离开了院子里。
    陈嬷嬷的家就住在周府附近,隔壁左右里住的也都是周府的仆妇、管事,或者别府的管事妈妈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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