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抱着敷衍的心思没有仔细打量这小娘子长相,如今细看才看见她眉眼美艳,神态翩翩,最难得的是通身气派宛若神仙妃子一般,此时她脸上神色也极其认真,不像是哄人的。
    红妈妈便有些意动:您坐下喝茶。也不说逐客的话了,将茶杯递过去,又问:您说要助阵,这是个怎么助阵法?
    莺莺坐下接了茶杯,细细与她分说:听说您和紫衣都要做花魁选拔大赛,两家花楼就是对门,想必到时候一定斗得轰轰烈烈吧?
    这是当然,红妈妈一想到那场景就发愁,紫衣后来者自带优势,蝶觅阁要是赢了那京城第一花楼的名号从此就是她的,那时候虹彩楼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她于是点点头:那是自然。
    莺莺便笑道:听说花魁选拔原本是虹彩楼的独创,当年这法子一出世便在京城名声大噪,虹彩楼也顺顺当当成为了汴京第一花楼。
    提起过去的辉煌红妈妈脸上有光:谬赞谬赞。
    既如此,您应当熟悉这花魁选拔上上下下流程,又岂会担心后来居上呢?
    红妈妈脸上的光彩褪去,又变得愁眉苦脸:就是因着太多年了来回就那么几个步骤,这城里的花楼都学会了,蝶觅阁的人也学了去。
    花魁选拔不外乎初选复选终选,选拔名目便是乐器弹唱跳舞,来来去去几年也被人看了去。只不过旁的花楼还算硬气也不学虹彩楼,蝶觅阁的紫衣可没那么讲究,说抄就抄。
    前几天她就给客人们发放了花魁选拔的请柬,红妈妈得了一份差点气死:那请柬上面写的内容步骤与她们虹彩楼一模一样,甚至连请柬颜色花样都不变。
    这可怎么办是好?
    莺莺倒是四平八稳:我倒有个法子能赢得了蝶觅阁。
    她随手抽出花瓶里一枝倒木槿,紫色大花层层叠叠如牡丹,却比牡丹花更紧凑,呈现出尊贵高雅的浅紫色。
    什么法子?红妈妈发了急。
    红妈妈,您酒楼里花魁选拔大可用不同鲜花代人。芍药木香、绣球金纱、徘徊紫荆,选人送花投票,定能轰动汴京。
    红妈妈一听就愣了:鲜花代人?
    莺莺便给她仔细讲解:花楼里的姑娘们各有风格,正好用不同花做比,这个爽利便插石榴,那个害羞便用合欢,总之让客人们迅速记住这些姑娘。
    这个法子好,饶是红妈妈是做生意的老手都忍不住拍手叫绝。
    等到花魁选拔时,您推出楼里的姑娘,各个不见人影由鲜花代替,而后再由下面的客人用鲜花投票,喜欢石榴便在她前面的花瓶里投一枝石榴,等最后选拔就看谁的花枝最多。
    红妈妈一听就觉新奇有趣,要是用这法子定能让汴京城里的人轰动不已,到时候蝶觅阁也是望尘莫及!
    只不过她犹豫瞥了萧夫人一眼:为何萧夫人要帮老身呢?
    她脑海里一瞬间浮现出许多假设,连萧大人在对面蝶觅阁有相好的所以萧夫人见不得蝶觅阁好这样离奇的理由都想了出来,却不想那位萧夫人顺顺当当道:因着我要你从我手里买花。
    买花?
    这样花魁选拔可需要大笔花卉,全部都要从我花满蹊店里订购,并且我要抽成。
    花满蹊?红妈妈恍然大悟,她是听说过花满蹊的名号的,先前花楼里扶桑花、徘徊花大卖都是因着花满蹊的事情她也听说过。原先当花满蹊的老板是个狡猾商人,却不想老板是美貌的高官夫人。
    不过她很快就接受了:难怪花满蹊京城有名,原来是夫人开的店。
    两人这便坐下商议好其中细节,花魁选拔的花可不能是寻常花卉,须得精挑细选枝叶粗壮花朵饱满才为上。这一朵花在市面上不过几文钱,可进了花楼便要几两银子呢。
    两人商定完又签了契书,莺莺便出了花楼门,门口萧照正坐在马车里看书,看她进来便收了卷册:如何了?
    莺莺点点头:已经好了,多谢萧大人等我。
    绿儿崇拜不已:娘子今日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说动了那妈妈,我看她一开始不想要我们待着呢。
    莺莺便将今日的琐碎细节说出来,萧照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有疑问:你是如何得知红妈妈和紫衣之间的矛盾的?
    莺莺抿嘴笑:我进门就听她自己念叨。她出门前就知道红妈妈是汴京城最大的花楼主人,却没想到她与对门正在打擂台,如此一来更好说服了。
    萧照又问了几个细节,车辕上坐着的飘石听困了,打了个哈欠,纳闷:大人就连自己名下的账册都不过问,怎么对夫人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明明就是很乏味很琐碎,若是生意人听起来或许津津有味,可萧大人是朝廷官员啊,怎么也听得颇有兴致?不困吗他?
    转眼到了原定的花魁选拔日。
    虹彩楼早就热热闹闹张罗了欢门彩楼,给自己大小客人都下了请柬,更请了唱乐班子、吹弹艺人在门口招揽客人。
    果然来这条街上寻欢作乐的客人们纷纷走了过来要瞧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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