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会写字了!喜悦的桑枝回头。
    嗯。楼延钧淡笑。写得很好。
    两人只有咫尺距离,
    兴奋的桑枝一回头便撞进楼延钧沉黑深邃的眼。
    桑枝看见了自己的倒映。
    而后楼延钧垂移了眼。
    半会。
    楼延钧:再写会吗?
    桑枝回头,抿唇,点了头。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于窗扇上。
    静谧无声,又似有声。
    不久。来收拾餐盘的丫鬟发现,端来的茶点原封不动,无人问津。
    丫鬟:
    习字能习这么久的吗?
    *
    老太太这几日明里暗里打探着孙儿和桑枝的情况。
    要说受寒,这一连几天,就算是风寒也该痊愈了吧。
    这么多日没个情况可不对劲。
    兰茴日日的禀报并无其他不妥,孙儿宅院伺候的丫鬟也说两人每晚都共处一室。
    都这般了,还有什么不行的缘由吗?
    楼老太太想起城内那个传言,一会想莫不是孙儿有所隐瞒,和桑枝合伙起来一同骗她?
    一会又觉孙儿也不似会作假骗她。
    再说桑枝又是个没胆的。
    另一边。
    三房的陈氏又来请安。
    楼老太太不怎么待见自己的两位儿媳,但对于三孙女却十分喜爱。
    陈氏是过来找老夫人为自己的女儿说亲的,知婉刚过及笄之年。陈氏想早早让女儿嫁出去。
    只是二房的楼允溪还没定亲。长幼有序,知婉的婚事也没这么快。楼老夫人自然不同意。
    但陈氏却很是着急的样子。
    老太太不放心,料定这母女两人之间定有什么事。于是特地空了一天,待陈氏请安离开后,让嬷嬷传唤知婉过来坐坐。
    这日也是兰茴带桑枝照例来受老太太盘问的日子,还没敲门就被涵嬷嬷拦住。
    涵嬷嬷:老夫人有客,你们先在外候着。
    桑枝点头。
    过了片刻。
    果见一穿着水蓝短袄的女子出来,身量秀长。垂着脑袋似是几分落寞几分沮丧。一张还算清丽的脸,可惜一块能看得出年岁的乌黑的伤疤,占据了右边脸颊至鼻中的位置。活像是一块膏药粘在脸上。格外醒目。
    兰茴欠身做行礼。
    女子出来,掩上门。注意到外头的两人,她的目光从兰茴身上,扫到桑枝。
    眼眸愣了一瞬,而后清缓地点了点头,似做招呼。
    桑枝愣了下。
    因为感受到了女子善意的问好。这从她进楼府来,似乎是头一回。
    不论是丫鬟嬷嬷还是老夫人,他们甚至并不把桑枝当下人。
    女子离去。
    兰茴在旁,看桑枝的回望的模样,戏谑地笑出声:这是三房的小姐。也就三小姐性子好,待下人宽厚。你不会以为她把你当长嫂了吧?
    兰茴说话总是话里带刺,桑枝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予理会,但是目光却好奇地注视着三小姐的身影消失。
    两人进屋后。
    楼老太太正恼火地和涵嬷嬷说话。
    不像话,实在不像话。堂堂一个侯府千金,怎么能下嫁个穷酸的书生!我死都不答应!
    涵嬷嬷:主子消消气。三小姐只是年岁小,才会被歹人所骗再说还有二小姐呢,二小姐的亲事未定。三小姐不急
    楼老夫人忧心:怎么不急,二丫头都年岁几何了?再加上那被惯坏的性子,谁敢娶?敢娶了也不知她那性子闹出什么事丢了我的面!
    楼老夫人和涵嬷嬷又讲了几句,才喝了口茶,喘着气把目光转到进来的两人。
    桑枝,过来。楼老夫人说,身子可好些?近日还有什么不舒服?
    桑枝刚见老太太发脾气,现在又被老太太一双利眼打量,心底有些哆嗦。
    回老夫人,桑枝身子好些了。
    楼老太太:既然身子好了,什么事该做,你心底也有数。少爷忙于朝政有所疏忽,这时候就是你作为身边人该主动服侍,该体谅。老身这番话,你可明白?
    桑枝被说得脸红。明、明白,老夫人。
    嗯。楼老太太眼一斜,我料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必老身操心。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同兰茴说。
    桑枝点头。
    兰茴欠身应。
    *
    老太太催得紧。
    兰茴作为老太太的眼线,更是明里暗里地督促。
    而桑枝根本无法说,她和大少爷甚至都未睡一张床上。
    但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她和少爷只是作戏给她看,桑枝肯定会挨罚。
    就在桑枝为此事发愁时,又再次遇见了楼府的三小姐。
    桑枝从兰茴口中打听到了许多关于三小姐的事,虽然没少让兰茴一阵奚落。
    三小姐名知婉,是三老爷的嫡女,上头还有个庶出的哥哥,如今在太常寺当差,很受三老爷的器重。
    三小姐脸上的疤也不是天生的,是小时和二小姐二少爷们玩耍,摔进了池里还磕着了石子留下的。旧伤还没治好,又掉入了下人烧杂叶的火堆。幸得下人反应快,才留得住命。只是脸朝下直愣愣摔火堆中,旧伤加新伤,大夫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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