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心跳加速起来, 随后感受到一阵热意浮上两颊与耳朵。
    她突然不敢看他。
    但很快便又冷静下来。
    于是眉目轻敛,淡淡笑了下,颇为狡黠地说道:继续啊?怎么停住了?
    陆行止的目光落到她泛红的耳尖上, 勾了下唇角,然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轻轻捏起了白衬衫两边的对襟衣料。
    姜来低头不语, 看向那修长圆润的手指。
    隔了一会,头顶传来声慵懒沉缓的低笑,然后十指动了起来, 不过几秒, 便帮她扣好了第二与第三颗位置的纽扣。
    姜来睫毛动了动, 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意料之中罢了。
    昨夜虽醉了,她却仍记得发生的一切。
    那时她酒精作祟下,意乱情迷间举动大胆了些,陆行止都能压抑住眼底的□□,只轻轻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此刻自然也不会过分逾矩。
    短暂的安静后,陆行止牵起她的手,走吧。
    干嘛去?
    之前你不是说,来燕京这些年都没去看过升旗嘛。
    姜来心底一软,哦哦。
    其实前几年的时候,她曾问过姜妄与乐队的成员们要不要一起去看升旗,他们无一不说起不来,让她自己去。
    无人作陪,后来便作罢了。
    本来就是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因着总没做成,反而成了遗憾,导致她一经过那,就忍不住感慨一句。
    那日两人开车路过□□,姜来看见空中那面迎风飘扬的红旗时,也就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两人走出主卧,到达客厅的时候,因为窗户没有关严实,簌簌的晨风吹了进来。
    衣衫鼓起,凉意阵阵。
    陆行止偏头看了眼她的穿着,牵着她的手又折回去,最后停在主卧的衣柜前。
    他一扇一扇将衣柜的门全打开,凌晨气温低,看看你要穿哪一件?
    姜来看着衣柜里玲琅满目的衣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怔愣地说道:这到底是酒店还是服装店。
    总统套房的附加服务。陆行止笑。
    毕竟一晚上六位数的顶级总统套房,总要有些不枉其价格的服务才行。
    姜来点点头,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两件同色风衣,这一拿出来,她认出来这是某品牌售价上万元的经典款风衣。
    她把那件男款的递给陆行止。
    他没说什么,接过去后一把扯了吊牌,直接穿上了身,又帮姜来把衣服的吊牌也拆了。
    姜来看清衣服品牌后,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换一件,陆行止这吊牌一拆,她也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日的升旗时间在五点三十分,两个人通过安检,到达广场观看区域时候已过了五点,广场上已经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群。
    饶是两人身高都不矮,往前的看的时候也免不了是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
    等待的功夫,两个人站在一起聊天。
    正说着《不速之客》提档这事,电影的先行宣传曲大概在五月中旬就能发布了,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小伙子,小姑娘。
    两人一齐回头,身后站着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老奶奶估摸着身体不大好,需要老爷爷搀扶着才能站立。
    讲话的是老爷爷,他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接着说:孩子,我们能换个位置吗?
    当然可以。
    姜来看见老奶奶手腕上的留置针,没有犹豫,拽着陆行止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谢谢你们啊,你和你男朋友两个人都是好孩子。
    没事。姜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暼了陆行止一眼,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爷爷似乎是有些耳背,没听清楚,闺女,你说什么啊?
    陆行止笑,没什么,爷爷。
    姜来看看他,没再说话了。
    老爷爷转过身,又拍了拍前面的人,继续往前换着位置。
    过了一会,她看着老夫妻携手并肩同行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携手走过风风雨雨,直到雪鬓霜鬟的年纪依然一路同行,其实看着也挺温暖治愈的。
    陆行止笑笑没说话。
    后来太阳升起,升旗仪式准点开始,姜来挽着陆行止的手臂,与数万人一起,迎来了新的一日。
    可是后来,重新回忆起那天,姜来记得最清楚的却不是整齐的步伐,不是万人的欢呼,也不是飘扬的红旗
    而是仪仗队出场的那瞬间,躁动不安的人群里,陆行止轻轻地搂了一下她的腰,和那句呼在她耳边的小心。
    散场的时候,两人重新又遇到了那对老夫妇。
    他们坐在公交站台上,老爷爷挥动着手里的小红旗逗奶奶开心。
    姜来看看公交站台,又看看陆行止,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个不停。
    陆行止摇摇头,拿她没办法。
    我靠边停,你问问他们要不要顺路坐一段。
    姜来把人请了上来,爷爷连声道谢。
    聊天的时候得知,他们是从老家来燕京看病的,但是如今奶奶已经病入膏肓,医生明确告知他们奶奶所剩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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